第25章 (倒v開始)無聊……

淩殳大步走進屋內,侍女捧着早已備好的熱茶剛走上前,便聽他一聲怒喝,“滾出去!”

侍女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盞微顫,然而依舊被她捧得穩當。

正準備退出去,手中的天青色茶盞卻突然被人接過,她擡起頭,是閣主身邊的闕官不渝。

早在侍女到淩殳身邊伺候時,他就已經在了。

永遠一身黑衣,跟在淩殳身後,不引人注意,卻又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就像一柄沉默的劍,而閣主便是他的鞘。

侍女還是第一次與他離得這般近,但因他身上淩人的氣勢,也不敢擡頭将他看清。

只有将手中的茶盞遞過去時才匆匆瞥了一眼,看到了他極白的面色和眼角下一顆黑色的淚痣。

還沒來得及細看,便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狹長的鳳目,蘊着兩顆黑得純粹的眸子,像凝霜的墨,不帶一絲感情。

侍女只覺得心中一緊,忙低下頭匆匆退了下去。

大門開阖間,屋內的侍從全部退下。

只有不渝依舊留在屋內,走過去将手中的茶遞給他。

淩殳擡手接過,喝了一口,是他最喜歡的雨前龍井,火這才消了幾分。

一杯熱茶喝盡,淩殳将茶盞放下,這才擡頭看向面前的不渝,問道:“那晚你去追蹤的賊人可有消息?”

不渝垂眸,搖了搖頭,“逃了。”

“啧。”淩殳一聽,神色煩躁起來,“能在你手下逃走,那人的修為倒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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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不弱。”

淩殳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頓了頓,這才繼續問道:“你覺得那人和前幾日屠盡轄府衆修士的人有關嗎?”

不渝沉默片刻,回道:“屬下認為,應是無關。”

淩殳聞言挑眉,“說來聽聽。”

“轄府修士上百人,皆在一夜之間死于非命,金丹盡被取走,屍體藏于地牢。雖有血跡,但并不多,應是取金丹時留下,也并無什麽打鬥的痕跡。這便意味着,他們被殺時,似乎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且……”

不渝說着,眉頭微微皺起,“我們是收到轄府求助的信號才知道這裏出了事。但我們到達時,轄府緊閉,城中百姓并無人發覺裏面出了事情。這說明當晚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并不多,不足以鬧出太大的動靜。亦或是甚至可能只有一個,那人修為足夠強大,将他們困于轄府,屠戮殆盡。而昨晚那賊人的修為,遠達不到這樣的水平。”

淩殳也因他的話而變了臉色,若那晚屠轄府的只有一人,那人該是怎樣的修為境界。

淩殳面上突然閃過一絲痛苦,閉上了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不渝見狀,極為自然地走到他身後,替他揉了起來。

淩殳的神色這才放松了一些。

“會是魔族嗎?”

許久之後,淩殳突然開口道。

不渝面色淡淡,問道:“為何這樣說?”

淩殳冷笑一聲,“除了魔族,誰還會挖人金丹,一群惡……”

不知想到了什麽,淩殳有些煩躁止住了聲,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

“算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家主印,繼任大典将近,到時候若拿不出……啧,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且無論哪件事都沒有一點頭緒。”

“總會解決的。”不渝安慰道。

淩殳斜靠在椅子上,目光向外看去,“本以為将單明修叫來會好些,但看他這樣,是不打算幫忙了。也是,我怎麽忘了,這洹樾城是岚英散人殒命之地,他怕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待下去。”

“單掌門會幫忙的。”不渝垂眸,不緊不慢道。

淩殳将頭靠在椅背上,擡眼看向他,“你這麽确定?”

“是。”不渝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單掌門,有大義。”

“你不幫他?”

“不幫。”

殷離舟坐在床邊,晃蕩着兩條腿,笑望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單明修。

本以為單明修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就算先不提畢安閣的家主印,轄府一夜屠盡上百修士的元兇也沒查清。

這兩件事明顯已不僅僅是淩家的私事,無論哪件單拎出來都威脅着修真界的安危。

單明修這種以天下為己任的人又怎麽會真的不管。

但沒想到,單明修竟真的開始收拾起了行李。

殷離舟起身來到桌邊,往嘴裏塞了一塊糕點,“沒想到單掌門真的會坐視不理,佩服。”

單明修只是低頭整理着包裹,沒有回他。

既然單明修已經做好了決定,殷離舟也沒什麽可阻攔的。待他收拾好之後,只好跟着他回卻隐山。

似乎知道這次單明修絕不會再大意,因此殷離舟這一路倒是頗為安靜。

單明修禦劍,他便乖乖地窩在他的大氅裏,話也不說一句。

然而這次殷離舟沒鬧騰,單明修反而走得不疾不徐。

白日只飛上半天,便帶他去尋客棧休息。

因此雖然已經走了三天,但其實并沒有趕幾裏路,他們現在距離洹樾城,不過幾十裏地。

殷離舟看在眼裏,趁着吃飯時忍不住問他,“你既放心不下,又何必非要走?總不會是擔心不趕快把我帶回卻隐山關起來,我又跑了吧。”

說着,有些憂傷地擡起手腕,上面赫然挂着一個新的追蹤鈴。

殷離舟的眼中帶了幾分戲谑,“你難道還會給我第二次灌醉你的機會?”

單明修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窗外,裏面湧動着別樣的情緒。

殷離舟見問不出什麽,只好放棄,低頭專心吃起了自己面前的古董羹來。

吃完後,殷離舟見他也不打算再趕路,便和單明修商量,想出去走走。

這幾日的雪未曾斷過,外面早已堆了厚厚的一層,踩着雪走路,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單明修自然應允,只不過不放心他一人,跟在他身後,随他一起出去。

這家客棧位于山腳下,向裏走便是一片樹林。

此時已是深冬,樹葉早已脫落,只剩下的稀疏的枝葉朝天而立,所幸有積雪覆蓋,倒也顯出幾分虛假的茂密。

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殷離舟走得開心。

見單明修一直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玩心大起,突然彎腰從地上揉起一團雪,向身後砸了過去。

單明修明顯看到了,卻沒有避,任由雪團狠狠砸在他的衣服上,留下淡淡的痕跡。

殷離舟看着他一臉淡漠的表情,突然就想到了曾經。

有一段時間,他與淩殳的關系還算可以。

那時他們都愛玩,一到冬天就将大家聚集起來打雪仗,但單明修從來不和他們一起。

殷離舟那會兒黏他,扯着他的袖子求他。

但單明修只是坐在桌前繼續看書,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喻哥哥,為什麽呀?”殷離舟問他。

單明修轉頭,看向門外奔跑笑鬧的淩殳他們,淡淡地回了句,“無聊。”

殷離舟聽得心中一涼,攥着他袖子的手指下意識收緊,面上卻裝出一副不在意,“确實,那我也不玩了。”

殷離舟正想得入神,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意。

他低頭,只見那裏什麽也沒有,只殘留着一點雪跡。

殷離舟擡起頭,便見單明修站在不遠處望着他。難得有些局促地舉起手,裏面握着一個剛捏好的雪球,問他,“要不要來一局?”

殷離舟愣了片刻,沖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然後擡手将袖子上的那點雪拍去,回道:“不了,無聊。”

說完,也不看單明修的表情,越過他,大步向客棧走去。

冬日的天暗得格外早。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黑了一片,連路都有些看不清。

殷離舟走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客棧,這才發現,剛剛不知不覺竟然走了那麽遠。

腳踩在積雪上,依舊是“嘎吱嘎吱”的聲音。

只不過與白日不同,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好在身後還有一道腳步聲,始終不遠不近。

一陣冷風出來,殷離舟打了個哆嗦,擡起頭向遠處望去,想看看與客棧還有多遠的距離。

然而卻見不遠處似乎有一道黑影在飄來飄去。

殷離舟有些疑惑地走近。

雖然天光暗淡,但還是足夠他看清,那似乎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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