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變故突生

“你說你是鳳凰城的人,并且被選中在城門開的時候來到大陸,有希望繼承鳳凰城。”容遲開口複述着他的話,聲音波瀾不驚。

“沒錯。”鳳琛眉梢一挑,“君擁榕城我得鳳,鳳凰城就要回歸大陸了,衡格的局勢又要有新的變化。”

他停了一小會兒,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和你無關,也沒有你什麽事兒。”

聲音中的鄙視,要多少,就多少。

不提及沈淵的私情,鳳琛看起來還是一個很普通的心機男,眼睛是碧綠色的,皮膚帶着一點黝黑,大概是鳥人成天在外風吹日曬,容易變黑。

容遲又道,“赤焰鳳凰王什麽時候允許一個雜/種繼承鳳凰城了?你是覺得鳳凰城已經是死城了,赤焰老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随便代表了?”

他這句話說出來,自己先吃驚了一小下,有些事情脫口而出,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知道,但面上還是那麽的面癱,倒是鳳琛好像被吓着了,說到那一句“鳳凰城已經是死城”的時候,鳳琛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

除了從鳳凰城裏出來的人,誰還能知道鳳凰城已經空無一人,成為了鬼城?

況且……即便是鳳琛,也不知道鳳凰城如今的動靜。

他知道的信息都是二十年前的信息,那時候鳳凰城和衡格大陸還有聯系,身為鳳凰一族在大陸的最後血脈,鳳琛雖然混雜了其他種群,但還是以王之一族為傲。

當年的王,也就是容嬰,并沒有帶走所有人,而是讓一小部分不願意冒險、想要在衡格大陸上的人留了下來,鳳琛就是這一小撮人的後代,他們留守衡格大陸,自己建立了一個村莊,自稱為鳳凰城,每二十年開門一次,選中一人,查探城外的變化,等待王族的回歸。

所以說膽小的人不會有大的作為,雖然血脈裏流的是戰士的血,但時間一長也是馴服的鹿。

可能出了鳳琛這個異類,但也是矮子裏面挑高個兒。

鳳琛懷揣着稱王稱霸的夢想,跟在一個潛力股的旁邊,當小弟,當前鋒,有事你來,沒事我上。

“你是誰?”鳳琛本來已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箭,這時候又舉起來,絲毫不提及剛才答應的決鬥,反倒是繼續利用自己的制空優勢。

他看起來謹慎的很,當然也無恥的很,沈淵瞠目解釋,好像他曾經認識的人和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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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不得不為自己曾經的眼瞎感到悲哀,他都快忘了自己兄弟曾經的樣子了。

或許是眼前之人太過于洗腦。

“我不該問你是誰。”鳳琛又開始自言自語,話音剛落,箭支離弦,空氣中都回蕩着弓弦震動的聲音,容遲在千鈞一發之刻後退,那箭不早不晚,剛剛射在他的腳下,把他的鞋子和地面釘在了一起。

“我只要殺。”

第二支箭呼嘯而至!

容遲就在這一刻把鞋子和腳分開,腳的大拇指和老二之間血淋淋的,他在空中急速翻身,甚至能看到血珠做抛物線自由運動。

能飛的和不能飛的就是這點不好,能飛的人能守能攻,但在地面的人卻只能逃。

反攻無效,保持沉默。

但容遲沒有逃,高熱讓他興奮,背後的肩胛骨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開血肉的阻礙,一力掙紮出來,并起殺意,蠢蠢欲動。

他快速奔跑,竭盡全力,超過了自己以前任何一次出任務時候的速度,在接近沈淵的時候沈淵福至心靈,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麽,伏低自己的全身,爪子扒住地面。

容遲在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躍起,踩在了沈淵的背上。

沈淵爪子拍地,四肢從彎曲到繃直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身形由平坦至弓如滿月只在一個彈指的時間,像是一根弦,把容遲送上了空中。

第三支箭接踵而至。

容遲和這支箭擦肩而過,衣服被沖力扯出了一道口子,但他的去勢沒有減慢,而是在離鳳琛只有一個擦身的距離時,伸手扯住了他的腳。

鳥的腳很細,很長,鳳琛是個四不像,腿長的像鷺鸶,細長拖把棍一樣的腿下面是雞腳,而雞腳上的爪刺,鋒芒畢露。

鳳琛從前從來沒有露出過自己這種四不像的狀态,他從前一直隐藏着,所以他的指甲,很長,很厚,很尖銳。

他經歷過二次變異,不同的是他的初次異化是在母親的肚子裏出現的,他還是一顆蛋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老天賜給他一副奇怪的面孔的時候,又多分了福緣給他,他的二次異化也進行的異常順利,所以他擁有陸地和空中的優勢。

所以他才覺得自己獨一無二,他是天生被選終于成為王者的人。

而他的兄弟,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被他摒棄了。

鳳凰城會成為死城,對他說,是一個機會,赤焰鳳凰王已經老了,鳳凰城空了,沒有能什麽支撐鳳凰城繼續在空中,所以歸來是遲早的事情,鳳凰城的機關是全大陸拍馬都追不上的,擁有這樣一座城池,就意味着擁有人,也意味着,大後方不會被襲擊成功,他成為衡格之王只是指日可待。

容遲的左手手掌被直接刺/穿,血流如注,但這意味着他……抓的更牢固。

他右手反手刺/進鳳琛的雞大腿中,狠狠的轉了一圈,然後一塊肉掉了下去。

鳳琛哀鳴,翅膀猛撲他,羽毛都跟鋼刀一樣,擦得臉上都是傷疤,翅膀上細小的絨毛掉的眼睛都看不見。

幸好殺人不需要眼睛——容遲以前甚至在黑夜中學過如何解剖雞和豬,牛和狼,已經鍛煉出了本能。

他手上使力,将自己以胳膊為軸劃了近一百八十度,卡住鳳琛的腰,将刀像轉筆刀一樣,把鳳琛心髒附近的羽毛都給割光了,又在他胸膛上打了個洞。

鳳琛明白他的動作之後,陰森的笑了,那笑因為摻雜着痛苦,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容遲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側身之間,他看到了鳳琛眼睛中閃過一道藍光,藍光出現的時刻很短暫,又很細微,容遲不知道為什麽恰好自己在那一刻看到了,他只能歸結為天意。

他伸腳朝着鳳琛身上一蹬,做自由落體運動。

“接住我!”容遲朝沈淵喊道。

鳳琛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前,但胸口的痛楚還有那裏的僵硬,讓他沒有哦哦繼續自己這個動作。

沈淵看着容遲墜落的方向,直覺的停留在一個地方。

空中沒有着力點,所以改變方向,是不可能的。

容遲只是努力保住自己的頭,希望即便沈淵這只蠢豹子不能接住他,他自己也不會和地面接觸,腦子上開個洞。

沈淵停的地方挺好的。

鳳琛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将最後一支箭射了出去。

沈淵被容遲砸的心口悶了一口血,追命箭來了。

容遲在沈淵身上,被射了個對穿。

沈淵感覺到自己的皮毛被什麽東西濡濕了,第一反應就是那是血,發覺了這一點,他很暴躁。

他想回頭咬斷鳳琛的頭。

“走!”容遲伸手用力拍了他的屁股一下,沈淵風馳電掣的跑走。

其實他不明白為什麽容遲讓他跑走,如果論及力量,他和燕琛,哦不是鳳琛,半斤八兩。

容遲喘了一口氣,箭沒有刺/穿他的心肺,他感覺到自己很幸運,但又有了一些後怕。

這世界不是沒有更為強大的敵人,容遲以前也沒有怕過,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但剛才往鳳琛心髒處插刀子的時候,他刺不進去了。

那裏硬的像是石頭,容遲的刀和石頭接觸過,石頭會被劈開,石頭會分崩離析。

但鳳琛的心,比石頭還硬,還刺不透。

這證明他心髒那裏,已經不再是人的樣子了。

人的心髒是最為脆弱的地方,所以容遲以前殺人總是往這裏動手,心髒是全身的泵,這裏停止工作,其他地方也不消多說。

但他其他地方,明明還是人。

這和衡格大陸吃素變得纖維化不一樣,纖維化石化都是從五髒六腑開始,其他地方也會出現纖維度,最大的表現就是行動遲緩,臉皮枯萎,像是樹木,從森林裏一路走過來,容遲見過不少纖維化石化,在原地停留的動物,還有一些人。

而且容遲不只是因為鳳琛的心髒像是石頭而逃離的。

他離開,是因為那一道短暫如毛毛蟲,一閃而逝的藍色光芒。

那是……來自于記憶深處的恐懼。

變成石頭的心髒上覆着一種波,那種波的破壞和吞噬能力都極為強悍。

容遲這一世沒有直面過這種波,但他卻有着和波對抗的感覺,那是一種恐懼,恐懼中,帶着一種無力,還有悲哀。

兩人背對城門迅速逃離,自然沒有看到鳳琛在他們離開之後眼睛中的矛盾,仿佛有兩個靈魂在他的身體裏打仗,他想要上前殺了容遲,不想殺沈淵,但又一個“靈魂”主宰了他的身體,不讓他動身,繼而又出現一道藍光在眼睛中,從眼睛往下延伸,在臉頰的時候肌肉顫抖的超過了人類的肌肉彈動範圍。

鳳琛痛苦的閉上眼睛,墜落在地上,捂住心口,痛苦的呼吸,他憤怒的轉身,姿勢很扭曲,就像是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兩個人一樣,極度的不協調,僵硬的伸出手,那些被他呵斥退下的巨獸被“吸”了回來,在他的手上消失不見了。

他的手就像是黑洞,吸進去連光都瞅不見。

兩人就是呈現丘比特之箭穿烤串兒的狀态跑回了森林。

對于沈淵來說,沒有比這更丢人的時候了。

鳳琛沒有追上來,容遲想了兩個理由,一是對方不屑追上來,修複傷口為重,他心髒那處已經被容遲剖開,露出來的是墨藍色的石頭,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畢竟嚴格來說,他是一個怪物;二是對方有後招。

容遲第一次這麽關注一個對手,所以沒有及時發現沈淵身上的傷口——他連自己的傷口都不會管,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又這麽遲鈍,所以在他發呆想事情的時候,除非沈淵倒地不起,否則容遲不會看見對方的傷口。

沈淵跑了一段時間,約莫離開榕城的大門有百十多公裏的時候,終于停下了。

然後他就真的倒地不起了。

容遲吓了一跳,猛地一動,才發現自己和對方被一箭對穿。

沈淵側着卧在地上,一副快死了的表情。

“痛嗎?”容遲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和沈淵連接的地方,他好像都忘記痛這回事了,看到沈淵才覺得很痛,那種痛也是“看着對方痛我才發現哎呀好痛”的感覺。

沈淵豹子眼很大,疲憊的阖上了眼睛,眼睫毛還不停的顫動。

容遲手還被刺了個對穿,胸口也是一個對穿,血流如注,但對痛的感知能力越來越差了。

他只是覺得自己臉燙的要命,剛才的熱血還在繼續燒,都要沸騰了。

容遲伸手捏了捏沈淵的爪子,用刀把他和沈淵貼合地方的那把箭給割斷,血順着皮毛流下,有些地方已經幹涸了,只是沈淵也從一只雪白色的豹子變成了梅花豹——而且是紅色的梅花豹。

容遲鬼使神差的上去親了親沈淵的眼睛,然後給沈淵拔箭——不出意外,箭镞留在了血肉裏。

沈淵倒抽了一口冷氣,打了個顫栗。

容遲知道留的越久越不好的道理,所以也就沒有廢話,更別提安慰了,他控制自己拿穩刀,劃開口子,把箭镞給取了出來。

做完這些,他扯了一塊布捂住沈淵的傷口,自己身上的衣服成了條狀衫,索性把上衣脫了下來,這會兒就看到沈淵睜開了眼睛。

沈淵眼睛裏是心疼。

容遲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沈淵別扭的扭過臉,他自己都覺得這時候純情的有些……奇怪。

但容遲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沈淵有些承受不來。

容遲只是摸了一下耳朵,并沒有做其他的事情,他身上的箭是對穿,箭镞留在了沈淵身體裏,所以他只要拔掉就好。

這個過程自然要快、準、狠。

容遲拿着一塊布捂住周圍,就要動作。

沈淵撐起上半身,貼在容遲身後,在他耳邊道,“我來吧,”

容遲想了一下,沉默的點頭,沈淵手從他的腰間穿過,放在了腹部——刺穿的地方很危險,差點影響後半生的幸福。

容遲臉色很平靜。

但沈淵的心情不平靜。

“猶豫什麽?”容遲的聲音響起,“快點拔,你還要緬懷一下你流的血?”

沈淵立刻準備動手,容遲按住了他的手,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你這個方向是要痛死我?”

沈淵立刻調轉了個方向,從正面環住容遲,這才看到箭尾上的羽毛和紋路,如果剛才那麽拔,容遲的傷口直徑一定會增長三倍。

他出了一身冷汗。

箭順利的拔/出來,容遲悶哼了一聲,臉色更紅了。

“你剛才怎麽了?”容遲拿一塊布按住自己的腹部,沈淵按住後邊的傷口,沉默不語。

“你是怎麽知道燕……鳳琛的事情的?”沈淵眼神有些空洞,好像受到重大打擊一樣。

容遲抿了抿嘴巴,道:“我如果說我不知道,你會覺得奇怪嗎?”

會,沈淵心裏默默的想。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容遲見已經不再流血了,索性把布扔到一邊,眼睛難得露出迷茫的感情,“那一瞬間我好像想起了很多東西,但現在全忘光了。”

他靠着樹坐下來,“你呢?”

他是在問沈淵之後的打算。

“我也不知道。”他低着頭,拿手指摳地面的泥巴,容遲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忍不住朝他手背上抽了一巴掌,沈淵被自己愚蠢的動作給弄得也有些赧然。

只是低落了一會兒,他好像就走出了那種情緒,“把榕城奪回來,然後……殺了他。”

容遲“哦”了一聲,然後站起來。

“你要去哪兒?”沈淵緊随其後。

容遲這時候已經走了兩步,聽到他的聲音後又退回來一點,問他:“你知不知道有什麽草藥是可以退燒的?我覺得再燒下去我就要死了。”

沈淵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剛才事情發生的太多太突然,以至于他忘了容遲身體受了多重的傷。

“有一種蜂蜜可以。”沈淵從傳承了搜尋了一下,帶着容遲走向右邊。

這下變成了沈淵在前面帶路,容遲在他身後跟着了。

走着走着,容遲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水汽,心想着等到了那邊正好清理傷口。

沈淵走在前面,回頭看了容遲一眼。

“你看什麽?”容遲問他。

“怕你走着走着沒了。”沈淵的第六感在作祟。

“走你的吧。”兩人之間有五六步的距離,沈淵不肯走,非要等容遲跟上來。

容遲頭上現在一點汗也沒有了,明明他走的很累,像是馱着一座山,但渾身的火烤的他連汗都出不來。

太熱了,容遲忍不住脫下了自己上邊破破爛爛的衣服。

兩人已經看到了湖面,夕陽下的湖面顏色看起來很漂亮,夕陽像是火燒的一樣。

沈淵停在了一棵樹的旁邊,對容遲道,“你往後退幾步。”

容遲退後了幾步,沈淵拿衣服蒙上頭,容遲往湖面靠近了幾步,準備如果蜜蜂們來了他就跳水裏。

因為沒有衣服可以蒙住全身了。

湖面廣闊,一眼望去,與天相接,紅的詭異。

沈淵就要得手了。

就在這時候,變故突生。

平靜的湖面起了漩渦,周圍的一切都被卷在了其中,站在湖邊的容遲首當其沖,狂卷風一樣的水将他卷了進去。然後帶進了水中。

沈淵當時正抱着那棵樹,見狀有點瘋狂,松開手化成獸型就往湖邊跑。

他也被那陣妖異的風帶着腳不沾地的往那邊飛。

然而當他也要被漩渦吸進去的時候,他忽然被卡在空中了。

風停了下來。

漩渦也靜止了,一切恢複原來的樣子,除了岸邊變得狼藉一片。

若非如此,剛才那一場變故,就像是一場夢。

面前的湖水消失的幹幹淨淨,露出中間紅色的土壤,剛才這裏還有着看不見盡頭的水,現在變得什麽都沒剩下。

沈淵像是被關在了一個無聲的屏障裏,他怎麽拍打,都發不出聲音,在屏障裏急的眼睛赤紅。

鳳琛出現在身後,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他閑閑的站在那裏看風景,沈淵這時候也看到了他的影子,靜了下來。

“你知道你這時候像什麽嗎?喪家之犬。”鳳琛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像是一條狗,被很多條鬣狗追着打,因為你太弱了。”

沈淵眼睛狠厲的看着他,沒有再徒勞的拍打那看不見的屏障。

“當初找那麽多鬣狗追你并不容易。”鳳琛道,“如果不是老鳳凰說你可能是新一代的王,我是真的不會在你身邊待上一秒鐘的,孤獨的亡魂,但誰知道後來待着待着,就待到今天了。”

沈淵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之後忽然像是想明白什麽一般,艱難開口,聲音很晦澀:“所以當初那場火……也是你們燒的?”

豹之一族幾乎在那場災難中滅絕殆盡,如果不是因為沈淵被驅逐,想必現在大陸上,沒有人會再知道豹這一族。

“鳳凰城要回來,自然要有人騰出來位置……而鳳凰城之前在的地方,可就是在榕城的西北……那不就是你的家鄉麽。”鳳琛玩味道,“你此生,一無父母,被燒死了,當然他們也不喜歡你這個異類;二無兄弟,因為你和我決裂了;三無妻兒,因為他就死在了你面前,喏。”他揚了揚下巴,“看到你不開心,我真的很開心。”

他說着,食指和中指叉成一個“v”字形,然後慢慢合并。

沈淵的胸腔的肋骨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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