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毀滅裝置

陸予的聲音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紮進了陸栎的胸口,分明溫柔的語氣在陸栎聽來卻滿含嘲諷。但陸栎顯然已經無法在意太多,他那胳膊上的新肉在碾壓之下傷口再度破裂,血流如河。血液滴答滴答淌下的聲音像是被無數倍放大落入耳中。

陸栎以前為自己的再生異能感到無比驕傲和自得,如今卻只覺得懊惱。

将他團團包裹住的黑霧像是突然之間長出了鋒利的倒刺,只要陸栎稍稍一動那尖刺就能輕易插進他的身體各處,他另一條完好的胳膊、他的脖子甚至是他的臉,都在被尖刺擦過時發出劇烈的疼痛。

他睜大了眼睛呵哧呵哧地喘着氣,不斷的呢喃着‘我錯了我錯了’幾個字。

他終于開始後悔不該招惹陸予。

陸予是個瘋子。

是個實力強勁的瘋子。

陸栎絲毫不懷疑只要陸予有那個心,他就能在頃刻間将他殺死。可是陸予沒有,他在用他的方式一步步逼他,陸栎的目光逐漸渙散,他緊緊抱住陸予的腿,身上的血滴到了陸予的褲子上。

陸予再次将他提起,唇幾乎要貼到他的耳邊,溫聲道:“你對特殊部門而言有很重要的作用,我大概也殺不了你。不過,生不如死還是可以的。你喜歡什麽樣的方式?”

目光略過他的身體,他的眼中不帶半點情緒,卻總是故意柔軟聲線,“把你的另外一條胳膊也卸了?反正都是會長出來的不是嗎?”

“或者——”

他緩緩眯起眼睛,“如果你被人一刀斬成兩半也不會死嗎?真是特別的異能。”

手掌擦過陸栎不停顫抖的臉,陸予垂眸将他重新扔到地上。冷眼看着對方像一條爬蟲一樣瑟瑟發抖,他不停地想要靠近陸予,想要求饒。

“不……我長不出來……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沒關系,我有能力保住你的命。”陸予道,“你知道那些異種是怎麽死在我手上的嗎?你試過被異種一口吞下的感覺嗎?應該沒有,不過可以試試看。在它吞下你但胃酸還沒徹底将你溶解的時候,我幫你把異種殺了,讓他們再把你從異種肚子裏挖出來,你覺得怎麽樣?”

他的目光冰冷,如在冬日料峭吹過的寒風,帶着幾分刮骨的鋒利:“如果我的動作稍微慢一點,你的臉你的身體或許會被腐蝕一部分,但畢竟你有再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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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字眼組合在一起繼而構造出的可怕景象令陸栎不受控制地想要将自己縮成一團。他忽然開始後退,不敢再和陸予有半分貼進,他的一雙眼睛望着陸予只覺得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你瘋了——”

陸予他瘋了!

青年垂眸,目光冷然地望着今時不同往日的陸栎,然後,擡起一腳,輕易地将人一腳踹開。

在黑霧湧起将陸予和陸栎二人徹底包裹的那一刻,一旁的張弛已經傻眼了。他聽到陸栎瘋了似的嘲諷陸予時心中便隐約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而此刻預感徹底靈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黑霧,他在外頭喊了幾句:

“陸予?陸予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生氣,但是陸栎對咱們還有用,他不能死的啊!”

完全沒人理會他。

于是張弛只能用手輕輕碰了碰那團黑霧。出人意料的是這團黑的觸感竟然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指腹貼在上面竟然有種柔軟的絲綢感。與那一瞬間露出的刀刃的鋒利帶來的壓迫感簡直有着天壤之別。

但張弛這樣的想法剛剛落下,就聽到一聲悶哼響起。他下意識一擡眸,便見一團東西從黑影中被一腳踹了出來,哐當一下砸在了牆壁上。

那力道之大,張弛覺得整個房間好像都震了一下。

再仔細一看,對方的身體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牆灰。

張弛:“……”

黑霧也在瞬間消散幹淨,露出了青年筆挺的身體和沒什麽表情的臉。陸予斂着眼眸冷淡地望着蜷縮到一起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地縫中的陸栎,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再開口說話。

張弛看看他再看看陸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

遲疑了半晌他才慢吞吞地走到了陸栎的面前,用鞋子輕輕地踹了對方一下:“喂,沒死吧?沒死就站起來啊,你剛剛還嘲諷人呢。怎麽現在自己趴下了?你不是很牛逼嗎?”

大概是陸栎長久沒有回答令張弛感到了幾分煩躁,他彎下腰去一把拉開了對方的胳膊。這一眼張弛便發現一直以來足夠嚣張的陸家小少爺此刻面色蒼白,嘴唇顫動,一直不停的喃喃自語,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目光不經意往邊上悄悄看了一眼,那只受傷的胳膊此刻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上面甚至還殘留着一個不太明顯的腳印,沾着血痕。

不用腦子都知道這腳印肯定是陸予留下來的。

狠。

真是太狠了。

不過轉念想想那張照片,再想一想剛才陸栎挑釁陸予說的那番話,張弛忍不住想要站在陸予的角度替他說話——

其實也沒對陸栎做什麽嘛,比起他對陸予做的,陸予已經算是相當給面子了。

審訊室的氣氛有些許的凝滞,知道陸栎此刻狀态不對,張弛特地多等了一陣。于是等到衛鈞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只能讪讪地沖對方笑了笑:“還沒問出來……”

令人意外的是衛鈞的表情倒是顯得很冷靜,他嗯了一聲,目光卻在瞬間轉而看向了陸栎。事實上審訊室內發生的一切都被電腦記錄了下來,剛才發生的一切自然也落在了衛鈞的眼中。他并未去責怪陸予,他這個人雖然冷冰冰的看着好似沒什麽多餘的情緒,但作為軍人,他只是将情緒盡數掩藏。

他無比清楚以陸予和陸栎之間的仇恨,哪怕陸予失手把陸栎殺了都在情理之中。

他只是對陸栎道:“告訴你個消息,良三和呂浩翔死了。”

話音落下,倒是張弛先被吓了一跳:“什麽?!”

好端端的怎麽死了呢?

這兩位盡管在面對異種的時候什麽話都不肯說,但依舊是他們想要得到異種消息的最大信息源。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衛鈞,和衛鈞做同事那麽多年,張弛可以完全确定:

衛鈞沒有在開玩笑。

也沒有故意說謊騙人來激起陸栎的驚慌和害怕。

他只是單純的告訴了陸栎這個事實。

原先像是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陸栎似乎聽到了這句話,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弧度猛地抖動了一下,身體拉出線條,眼神中被驚恐的情緒逐步替代。

但即便到了這種程度,他也沒有開口。

見到這一幕,張弛只能聳了聳肩。

良三和呂浩翔突然死亡,經過醫生的檢查在雙方的體內找到了一個隐蔽于血肉之中的毀滅裝置。

安靜的會議室內,衛鈞在手中把玩着那毀滅裝置的模型。毀滅裝置看上去不過只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看上去就像一塊簡單的芯片。但其中蘊含的能量卻能夠輕易将一個成年人炸成碎片。

關押良三和呂浩翔的審訊室此刻還是一片混亂,牆壁上沾着無數血跡和碎肉,進去了三個保潔都面色蒼白地捂着小腹匆匆忙忙跑了出來。沒辦法,這事兒最後交給了自告奮勇的異能者。

“根據我們的檢查,這個毀滅裝置應該是一一對應的。”一名身穿銀黑制服的男人低聲道,“遙控器在其他人手中,在意識到良三和呂浩然被我們抓了以後,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給毀屍滅跡了。”

他看了看默不作聲的衛鈞和張弛,再次拿出了一份文件,“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将文件放到衛鈞的面前,迎上對方的目光,他一字一字道:“我們在秦蓁蓁的後腰處發現了一個紅點,經過掃描發現那是一個控制器。現在已經通過手術将控制器取了出來,交給研究部門的同事們了。現在我們懷疑,那只嗜血種之所以會如此乖巧的跟在秦蓁蓁身旁,也是因為體內被安裝了控制器。”

“那三只變異種呢?”

“什麽?”

衛鈞看他,聲音冷淡,“三只變異種的屍體裏有沒有這個所謂的控制器?”

對方倏然沉默。

衛鈞顯然知道了什麽,便冷聲吩咐:“不管是沒有還是沒探測到,希望你們再次仔細檢查一遍。有消息了及時告知我們。”

“好的。”

從會議室出來,張弛緊緊跟在衛鈞的身旁,他一直擰着眉心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思考了半晌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你懷疑他們通過控制器控制了異種的行為?”

“可能性很大。”

但這只是猜測。

衛鈞也沒打算在上面浪費時間,他的目光往前看去,發現他們進會議室前還坐在沙發上的青年此刻已經不見蹤影,連桌上特地給他泡的茶也已經被收了下去。張弛發現他的視線,眼角的餘光瞥到窗口,頓時拖長聲音哦了一聲。

“傅雲朝來接他了。”張弛一邊說着,一邊朝着窗口往下指了指,視線中傅雲朝身旁的那位管家下車将車門打開,陸予便坐了進去。而那管家轉身回到駕駛座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目光倏然轉過來,恰好與張弛對上眼。

似乎知道張弛沒有惡意,對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張弛下意識地跟人揮了揮手。

然後扭頭繼續和衛鈞道:“說起來也挺讓人意外的,我以為按照陸予這種本事這種性格,找對象指不定要求也會高一點。”

衛鈞面無表情的看他。

張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連忙呸呸了兩聲:“不是不是,我的意思不是傅雲朝不夠好。他長得賊帥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情況不太好嘛,平時還坐着輪椅……說起來他也挺慘的,以後有陸予在身邊陪着,估計那什麽傅家人也不敢給他臉色看。”

衛鈞對這話不置可否,很快便轉移了話題:“陸栎出事到現在,沒人來問問他怎麽樣了?”

張弛當然知道衛鈞雖然沒點名,但有那意思。

他搖了搖頭,“怎麽還好意思跑來問啊。聽說那幾個做主将陸栎推出來的老家夥這會兒臉皮都燥紅了,指不定還要被借機發揮,被彈劾呢。”

得虧現在事情還沒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沒有陸予,等他們發現陸栎和異種聯系指不定已經是異種大肆出現并肆虐的時刻了,到時候……那群老家夥就算以死謝罪都沒用。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撇了撇嘴。

下一刻便聽到衛鈞吩咐:“既然這樣,先讓警方那邊把陸栎的罪名立了,殺人未遂。”

在陸栎被逮捕以後,幾乎所有的網友都在等一個确切的消息。但是很遺憾,沒有媒體可以從警方的嘴裏挖出消息來,大家便也只能幹等着。

直到今天下午四點整,首都警方終于在萬衆矚目之中發布了一則警情通報,其中以寥寥幾語言明了陸栎幾次三番買兇殺人妄想殺害同為陸家人的陸予,現警方手裏已經掌握了鐵一般的證據,并且徹底将陸栎抓捕歸案。

四點十分左右,國家官媒轉發了這條警情通報,直言道作為公衆人物的前提就是做個人。

網友看着這發展,心中已經很淡定了。

“姐妹們有一說一,我知道這次陸栎肯定跑不掉了。”

“說真的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得知陸栎被抓的消息我會這麽平靜。”

“陸栎這次要是無罪釋放我才會大吃一驚hhh”

“大快人心!陸栎這畜生不如的玩意兒終于被按死在監獄了!心疼被他傷害過的所有人!尤其是陸予和蔔澤,蔔媽媽離開得太早沒看到這麽大快人心的一幕。”

“蔔澤那事兒我覺得栎粉才該負責,那麽問題來了,現在還有陸栎粉絲為陸栎說話嗎?”

“哈哈哈複制一條栎粉原話:我不信,栎栎是異能者,他想做什麽不行?買兇殺人?什麽警情通報啊,明明是胡說八道。”

“草哈哈,栎粉的意思是陸栎要親手殺人嗎?有沒有栎粉主動去研究院報個名,我想看看你們的腦子被剖開之後裏面裝得都是些啥,否則我真的不能理解。”

“別這樣,我已經不是栎粉了。我甚至為我曾經粉過陸栎吐了整整一晚上,現在人在醫院挂水。”

“姐妹有我慘嗎?我懷疑我也是遭了報應,今天出門被車撞到雙腿骨折,他媽的司機當時還在聽陸栎唱的歌,老子一口血嘔出來。”

話題的最後突然歪了一下。

在#陸栎買兇殺人#、#陸栎事件警情通報#、#塌方#等一類的熱搜話題之下,名為#栎粉脫粉以後講述報應#的話題正像一顆新星在熱搜榜上冉冉升起。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些不太正常的粉絲正在分析殺人未遂的刑罰,并且以感動自我的發言堅定不移道:我會永遠等他回來,哪怕他以後是個普通人了,不當明星了,我也會一直站在他身後。

結果有人在底下回複:得了吧,估計你哥得死在監獄裏了,他犯得可不僅僅只是殺人未遂的小事兒,還有大事兒正在調查呢。

但這所謂的大事,誰也不知道。

楊璋滿意地看着事情發展後續,基本可以斷定自己的短期工作已經結束了。與此同時他收到了陸予給他的辛苦費,分別是五顏六色寶石各一塊,還有一百萬的酬勞金。楊璋捧着那那幾塊寶石和一張銀行卡感動得差點落淚,連連給陸予打電話:“謝謝老板,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盡管找我,免費,全部免費!”

陸予随意的應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楊璋吼得太大聲,聲音飄出來都能輕易落入身旁傅雲朝的耳中。男人偏頭看了看陸予,盡管陸栎此刻已經身敗名裂沒有回旋的餘地,但他看上去還是沒有特別的開心。

傅雲朝單手撐着下巴,語氣漫不經心的問:“不開心嗎?”

“不是。”陸予回答道,他看向傅雲朝,問他,“你覺得你殺了傅鳴以後會開心嗎?”

“當然。”傅雲朝蒼白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淡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卻帶着幾分冷然,“但有些人已經回不來了。”

是這個道理。

真正的陸予已經徹底消失在岐山兇宅了。

他短短二十年的生命在一座宅靈的眼中就像轉瞬而逝的煙火,平凡、并沒有多麽驚豔,卻帶着無可言語的遺憾。

“去超市怎麽樣?我給你做飯。”傅雲朝道,“到你家還是去我那兒?”

“你那兒。”

車輛很快開進傅家的宅子,周圍茂盛的樹木透着幾分夏日裏難得一見的陰涼,樹木襯得空氣都清醒了幾分。陸予是第一次來傅家大宅,他降下車窗目光落在眼前的景色上。主宅位于中心,周圍似乎有不少的傭人正在處理綠植。陸予并不感興趣,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小洋樓。

與主宅相比,即便是在普通人眼中相當不錯的小洋樓也不過是小小的房子,但小房子的周圍卻有不少的草木,陸予的目光看過去時候正巧看到楚魇正穿梭在草木之中,手中拎着一個小巧的水壺。

看樣子好像在澆花。

當注意到陸予的到來時,楚魇的眼睛倏然一亮,非常親近卻自然的喊了一句陸少,然後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盯着陸予的手看了半天。等到終于意識到陸予是空手而來,并沒有帶他喜歡的奶茶,才耷拉着腦袋往回撤了撤,趴在預言家的肩頭問:“誰做飯呀?”

“當然是主人。”預言家果斷道。

但事實上不管是傅雲朝還是陸予做的飯,他們都沒嘗過。

傅雲朝在家其實并不愛做飯,他那點輕微的潔癖導致他很讨厭觸碰到一些肉類。那種微微的油膩和黏膩的感覺會令他的心情變得很差。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逛超市的時候傅雲朝似乎拿了不少的肉類。

他在面對陸予的時候總是很不一樣。

今天小洋樓的廚房被傅雲朝和陸予占據了。陸予一向對廚房裏的事不清不楚,但是并不妨礙他給傅雲朝打下手,譬如說幫忙洗菜。傅雲朝的目光落在他沖過一遍又一遍的白菜上,頓了頓,提醒了一句:“差不多了。”

陸予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解釋道:“符玔以前跟我說過很多菜上面會有農藥殘留,所以要多洗幾遍。”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從陸予的口中說出來,傅雲朝微微挑了下長眉。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随意的嗯了一聲,随口問道:“韓青岩送你的兇宅轉讓手續辦了沒有?”

“明天就去簽字。”陸予斂下眼眸将再度洗了一遍的白菜放到了傅雲朝的手上,指尖收走時輕輕觸碰到了對方帶着幾分冷意的皮膚,他有些奇怪地撚了撚手指,“約了上午九點。”

“我讓預言家送你過去。”

陸予絲毫不客氣的應下了。

六點左右,所有菜都已經上桌。傅雲朝和陸予坐在一側,對面是預言家和楚魇。楚魇看到面前豐富的菜色顯然覺得非常驚訝,嘗了一口更是眼睛驟亮,他敢發誓,他們主人的廚藝絕對比外賣那些店的大廚手藝都要好。

楚魇不動聲色地迅速吃飯,沒注意到陸予已經一旁的口袋裏掏出了兩瓶酒,一瓶遞給了傅雲朝,一雙眼很淡定的盯着他:“喝嗎?”

預言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似乎對陸予說過,酒灌不醉傅雲朝。

他沉默着将自己的碗往邊上挪了挪,将場地留給了傅雲朝和陸予。面對陸予的詢問,傅雲朝只是挑了下眉便輕易接過了度數極高的酒。

十分鐘後,兩人放在一旁的酒瓶輕輕一晃,只剩下小半瓶。

預言家擡眸看去。

傅雲朝滿臉寫着似笑非笑,陸予抿着唇。

沒能決出個勝負來。

但現場的氣氛卻好像逐漸凝滞起來。

預言家十分果斷得拽着楚魇的胳膊,迅速消失在餐廳內。楚魇嘴裏還叼着一只雞腿,滿眼迷茫地盯着桌上還剩下一堆的飯菜。

怎、怎麽就走了?

餐桌旁,傅雲朝語氣平平:“還想試試其他的嗎?這座小洋樓以前專門是用來放我爸媽收藏的酒的。要不随處轉轉?”

陸予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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