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邀請
酒都放在了地下室。
自從小洋樓被迫住進了傅雲朝幾人,那些寬敞的置放酒瓶的地方都成了傅雲朝的領地。順着淺白色的樓梯一路走至地下室,鐵門上挂着一串鎖,傅雲朝随意看了眼便伸手一捏。只聽見咔噠一聲鎖應聲而斷,咚一下掉在地上。
推開鐵門,地下室的燈光亮起,将眼前的一切都照得十分敞亮。
一排排的貨架上無數品種不同的酒安靜擺放着,一旁甚至還放着幾個個頭極大的木桶,見到陸予的目光看過去,傅雲朝帶他走到面前,“葡萄酒,喝嗎?”
頓了頓,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是我媽釀的,度數很低,喝不醉。”
如傅雲朝所料,聽到‘喝不醉’三個字以後,陸予目光一轉,立刻就看向了其他的酒。傅雲朝的唇角勾出笑容,但很快又被掩藏。他站在原地随意靠在一旁的貨架上,靜靜看青年修長的身影在地下室穿梭,片刻後,陸予回到他面前:“喝這個嗎?”
“我去拿杯子。”
酒液在玻璃杯中輕輕一晃勾出豔麗的顏色,陸予低頭抿了一口。在他眼中酒和飲料差距有點大,相比酒的苦澀他還是更喜歡飲料淡淡的甜味。舌尖沾着的那點酒令他微微蹙了蹙眉,卻在傅雲朝看過來時又迅速壓住了表情。
短短半個小時後,兩人嘗過的酒沒有十種也有八種。
都說喝酒怕混,容易醉。
但這句話在傅雲朝這兒似乎并不适用。男人黑色襯衫的領口微敞開,凸起的喉結順着酒液進入後喉嚨微微一滾。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漫不經心的誘惑感。偏了偏頭,視線落在陸予身上。眼前呈現的一切令他狹長的眼眸深邃了許多,像毫無星光的黑夜,一旦進入便會輕易迷失了方向。
陸予靠在他對面的小桌子上,瓷白修長的手指還捏着玻璃杯,但似乎是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有點泛白。他垂着眼眸,烏黑的發遮住了他的眼神。他大概是覺得有點熱,手指有些不耐地将衣服的領口扯開,下一秒襯衫上的紐扣噼裏啪啦掉了一地。
青年的動作一頓。
傅雲朝的舌尖舔過牙尖,低笑了一聲:“阿予。”
“嗯?”陸予擡起頭,露出一雙完全被春水浸過的桃花眼,眼中帶着潮濕,眼尾留着末淺淺的紅,他眯起眼睛,低聲問,“幹什麽?”
語氣不太兇,甚至帶上了幾分不經意的柔軟。
Advertisement
陸予喝醉了。
但又好像沒醉。
傅雲朝抿了一口紅酒,低聲問他:“阿予醉了嗎?”
“沒有。”陸予回答。
他只是——
只是覺得身體有點酸澀。
好像有什麽東西将他的精神和身體完全地剝離了,他的意識無比清晰,但他的身體卻酸軟不堪,他只是想解開紐扣而已,但手腕用得力道太大,竟然直接把紐扣都扯落了。
陸予的身體好像醉了。
但屬于宅靈的意識還沒有。
像是為了證明這一點,他一臉認真的盯着傅雲朝,一字一字認真的道:“我還能喝。”
在傅雲朝的印象中,一般喝醉了的人都會這麽說。
不承認自己喝醉了。
嚷着自己還能喝。
傅雲朝見過很多人酒後失态的模樣,光是一場宴會,那些來的時候還光鮮亮麗一身正裝的商人喝多了以後跪在地上哭訴,說着生意遇到了大麻煩,抱着人的腿求資金。甚至将自己帶來的女伴毫不猶豫地塞到對手的懷裏——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但很顯然陸予是不一樣的。
青年即便喝醉了酒也努力繃出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唯獨泛紅的眼尾和潮濕的雙眼将這一切都盡數打破。他緩緩朝着陸予伸出手,斂下眼眸輕笑:“走吧,我送你去客房休息。”
“我可以走。”
他推開傅雲朝的右手,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哐當一下,杯子砸在了地上。紅酒濃郁的香味瞬間揮散,刺激得陸予鼻尖微動。他皺着眉低頭看着已經碎掉的玻璃杯,下意識往邊上走了一步。只是那一腳邁出的時候,腿軟得差點跪倒在地上。
幸而身旁的傅雲朝已經及時将手伸過來,攬住了他的腰。
微涼的手掌貼着青年纖瘦的腰,薄薄的襯衫如同不存在,那種肌膚相貼的感覺顯得格外真切。陸予擡起眼眸,身上微涼的氣息鑽進傅雲朝的鼻間,男人斂下眼,兩雙眼在此刻對視。
“沒站穩。”
陸予抿了抿唇,後真又很冷靜的說了聲謝謝。随後也不管傅雲朝,推開他準備往前走。
傅雲朝在适當的時候拉住他。
幾次嘗試之後,陸予的表情終于冷了下來。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着眼睛輕輕喘了兩口,像是在自我冷靜。冷靜了大概十分鐘,他再次不死心地站了起來。但腿部的酸軟已經徹底席卷了全身,陸予一踉跄,整個人朝着地上砸去。
但最後落入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個帶着淡淡酒香的懷抱。
傅雲朝将他摟了個滿懷。
剎那間,衣服的摩擦聲,傅雲朝平緩的呼吸,還有心髒跳動的聲響都在耳畔交織在一起。陸予迷茫地眨眨眼,有些不合時宜的想——原來陸予的心髒還會跳。
他下意識擡起頭,柔軟的唇擦過男人的下颚,片刻後只覺得後腦勺似乎被一只手按住,傅雲朝将他按在懷裏,輕易将他抱了起來。
“阿予,喝醉酒撒嬌的話,明天你醒來以後我可以當做不知道。”
“沒喝醉。”
“嗯。”
分外輕松地走出地下室,傅雲朝一路朝着二樓的卧室而去。陸予睜着眼眸,只覺得視線愈發迷離,他眨了眨眼睛,眼尾有淚珠不自覺的掉下來。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低聲喊了句傅雲朝。
男人應了一聲,問他:“怎麽了?”
陸予無意識地将臉埋在男人的脖子裏,唇貼着對方大動脈的位置,仿佛都能感覺到血液從中經過而響起的汩汩流淌的聲音,他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你贏了。”
傅雲朝啞然失笑。
…
預言家和楚魇的耳力都好得出奇。
地下室發出的叮鈴哐啷的動靜,杯盞掉落在地清脆的聲音,以及後來明顯比一人走動要沉重些許的腳步聲都清晰地落入了耳中。
預言家靠在房間的沙發上,目光認真的搜索電腦上的各類片子,最後整理到一個文件夾,果然地發給了傅雲朝和陸予,一人一份。
希望他的兩位主人知道準備工作很重要,事後清理也很重要。
唔——
至于中間發展,需要多看多練多研究,一時着急不來。
綜上所述,這些視頻總是能有機會用到的。
第二天陸予從床上醒來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他沉默地眨着眼,視線不斷在周圍的環境設施上掃過,最後緩慢地确認這裏不是他的房間。從床上坐起來時他的四肢還帶着酒醉後的酸軟,翻身下了床,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幹淨的衣服。
陸予洗過澡,目光掃過浴室。
這裏有牙刷,有各種洗漱用品,足以證明這的房間是有主人的。毫無疑問,是傅雲朝的。
他想着,解開了寬松的襯衣,正要換上幹淨衣服的時候,目光卻在腰窩處頓了一秒。随即低頭愈發認真的看去。
好像有點紅。
上面留有一道顯眼的掐痕。
陸予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換好衣服下了樓。令人意外的是,此刻的客廳內并不是只有傅雲朝一人在,還有有過一面之緣的傅鳴以及身旁模樣看上去消瘦了很多的傅毅。
當看到陸予出現在樓梯的轉角口時,傅鳴似乎看上去有點意外。随即沖他笑了笑,就像普通家庭的長輩對小輩說話一般,面上露出慈祥,笑道:“是小陸啊,好久不見了。”
一旁的傅毅卻瞪大了眼眸。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陸予,盡管前段時間陸予總是出現在微博熱搜上,他在意外中也見過一兩回。當時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指着陸予的照片笑,還有些陰陽怪氣的調侃:“毅少,你爸對傅雲朝太好了吧?給傅雲朝找的對象這也太好看了。看這架勢以後指不定還是個大明星呢。”
當時他聽到傅雲朝的名字就覺得厭煩,随意看了一眼便翻着白眼道:“大明星?老子上次包養的那小明星號稱什麽人間仙女,結果呢?卸了妝以後還不如一般的網紅。得了吧。”
可現在親眼見到陸予,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屬實有點可笑。
青年就這麽冷淡的站在樓梯的臺階上,他的五官沒有任何化妝品的遮蓋,卻格外漂亮精致。只是那雙眼裏卻好像盛着冷風呼嘯而過的冰湖,可身段瘦削,裹在襯衣下的腰很細,莫名的讓人有種靡豔的錯覺——
傅毅的這種想法從心頭竄起,只覺得心髒一陣火熱。他看向陸予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他長這麽大還沒玩過男人,這陸予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玩起來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何況看樣子對方昨天應當是住在傅雲朝這兒,兩人的感情好像還不錯。
玩傅雲朝的人。
這幾個字讓傅毅幾乎有點按捺不住心頭的躁動。但僅僅只是幾秒鐘之後,他便覺得身上各處好像被針紮了一下疼得很,深深吸了一口氣,口腔中突然湧起的血腥味讓傅毅感到了幾分迷茫。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指間按下去卻只能感覺到骨頭的硬度。
不對啊——
他什麽時候這麽瘦了?
這邊的傅毅還沉浸在自己突然發現的怪異之中,另一邊的傅鳴裝模作樣地和傅雲朝說了幾句話,繼而又道:“雲朝你好好考慮,我先走了。”
說罷,傅鳴便拽着傅毅走了。
但拎起的動作不知道是否太過用力,在場的幾人只聽到嘎啦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傅鳴疑惑地扭頭看去,只見傅毅猛地嘔出一口鮮血,突兀地噴在了他的臉上。瞬間被鮮血臨頭的傅鳴迅速閉上眼睛,那股濃稠的觸感緊緊黏在皮膚上,就像是無數只蟲子在上面爬來爬去,激得傅鳴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然而還不等傅鳴反應過來,傅毅便突然一屁股砸在了地上,那種屬于骨骼斷裂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與此同時還伴有傅毅的痛呼,他蜷縮在地上幾乎将自己抱成了一團,睜着像是蒙了一層翳的眼睛嘴裏呢喃不斷的喊着:“爸,我好疼——我好疼——”
傅鳴面色大變,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他一時間也顧不得臉上那層厚厚的血,一邊喊着打電話打電話,一邊想要去扶傅毅。但這裏是小洋樓而不是主宅,他的怒吼回蕩在寂靜的客廳內卻無人動作的模樣顯得有幾分可笑。
傅雲朝單手撐着下巴,目光散漫,看向傅毅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生命的物品。他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也能聽出語氣的慢條斯理:“大伯,不好意思啊,沒手機。”
被着急的情緒已經占據心扉的傅鳴陡然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怔了一下。他突然回過頭來,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傅雲朝:“是你幹的是不是?!”
傅雲朝雙手攤開,清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無辜:“大伯真是說笑了,從傅毅坐下來到現在,您看見我對他做什麽了嗎?我不是一直在聽你說話嗎?大伯,做人可不能這樣,光憑自己腦補的就能定下是非對錯。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我覺得我爸媽的車禍是你所為,就真的是你做的了?”
“一派胡言!”
中年男人怒聲道,他的目光劃過傅雲朝那無害的表情以及蒼白的臉,腦海中倏然就冒出了傅祈夫婦的模樣,但很快這種情緒就被徹底壓了下去。他不再浪費時間和傅雲朝對峙,而是打起了醫院的電話。
救護車來的速度非常快,僅僅只是十多分鐘,傅鳴便和傅毅一起上了車。原先鬧騰不已的傅家小洋樓此刻又陷入了異樣的安靜之中。傅雲朝看了眼已經坐在他對面取代了傅家父子的青年,眼中的不耐和煩躁被盡數壓下,唇角勾起淡笑,問道:“昨晚休息的怎麽樣?”
“還可以。”陸予望着他,“但是好像睡過頭了。”
他對傅雲朝亮了亮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韓青岩已經給他打了三通電話,還有好幾條微信。陸予看到後立刻回複了對方消息,因此他們改變了約定的時間,在下午兩點。
“有事嗎?沒事的話可以一起去。”陸予提議道。
傅雲朝當然沒有理由拒絕。點頭應下以後他端詳着青年平靜無波的表情,對方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一幕絲毫沒有意外且好奇的情緒,這令傅雲朝覺得有點不太适應。他低聲問:“阿予不問問傅鳴的目的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傅鳴第二次主動來找我。”
他望進陸予的眼睛裏,低聲一笑:“第一次是通知我,讓我和陸家的二少爺聯姻。”
“那這一次呢?”
“這一次啊——”男人故意拖長了聲音。他突然站起來,邁步走到陸予的面前,微微俯身便能輕易俯視對方,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附在青年的耳邊輕聲道,“他告訴我陸家成不了氣候,覺得我和陸二少的婚約可以解除了。他會為我物色一個更好的聯姻對象。問我,覺得怎麽樣。”
最後一個字剛剛消失在唇角,傅雲朝便看到青年右手擡起,修長的手指瞬間按住了他的後頸,猛地一用力便将他整個人往自己面前壓過來。伴随着這個動作結束,兩人幾乎鼻子貼着鼻子,微涼的氣息相互交錯。陸予的眼眸漆黑一片,卻倒映不出對方的聲音,他淡聲問:“所以傅少是怎麽回答的?”
傅雲朝似乎沒有預料到陸予的動作。
他們二人此刻的動作看上去似乎有些暧昧,但更多的好像又是針鋒相對。
他眯了眯眼睛,手指輕輕抵上青年的肩膀,柔軟的襯衫下能勾勒出對方微微凸起的骨頭,手指暧昧地摩挲着,他面上是迷人的笑,聲音又低又溫柔:“我說,大伯有這個心情和時間的話,可以給傅毅好好物色一下。畢竟人看上去都活不了幾天了,省得以後還覺得後悔。阿予說是不是?”
傅毅怪異的模樣重新出現在陸予的腦海中。
他聲音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傅毅當時那種令人厭煩的目光,那種充斥着欲望的視線令人作嘔。如果陸予想,他可以在頃刻間挖了對方的眼珠子。但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盡管陸予并不知道傅雲朝是怎麽做到的,但結果令人滿意就足夠了。
他扣着男人脖子的手一松,繼而從肩膀用力,将傅雲朝推開,慢吞吞地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傅雲朝也退後兩步,站直身體以後眨了下眼睛,頗有幾分好奇的問:“如果我當時同意了傅鳴的提議,阿予會怎麽做?”
陸予整理衣服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冷靜的看着他:“不怎麽樣,只會把你一腳踹開。”
頓了頓,又道,“浪費我時間,做鬼也不放過你。”
傅雲朝:“……”
下午兩點不到,在外面吃過晚飯的陸予和傅雲朝前往與韓青岩約定好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店,韓青岩正坐在角落裏看文件,注意到陸予和傅雲朝一同出現也并未覺得意外。他看着一高一矮兩人人影,只是覺得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
陸栎被捕,秦蓁蓁失蹤,陸氏集團的股價跌了又跌,聽說這兩天陸鴻維已經操碎了心,甚至已經放低身段來回跑。毫無疑問,造成這一切的必然是眼前的青年。
陸予表現出來的那種手段狠戾,他明明沒将陸家人放眼在眼中,可是面對傅雲朝這個陸家人為他找來的未婚夫,卻好像很喜歡。
盡管陸予經常冷着臉,但對方很喜歡和傅雲朝一起出門。
為什麽?
好像有點說不通。
盡管心中覺得無比怪異,但韓青岩沒有将任何情緒透露到臉上。他對陸予和傅雲朝點點頭,将手中的文件遞給了對方:“簽個字就好了,不過好像有不少人對岐山兇宅很感興趣。有傳聞說我打算轉讓岐山兇宅後,就有人問我能不能花大價錢買下來。”
正要簽字的陸予聞言,手上動作卻一頓。他似乎有些意外,不動聲色地看向韓青岩,問道:“他們花多少錢?”
韓青岩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你有意向賣掉它?當然現在這房子是你的,你想怎麽做都沒關系。對方說是價格随我提,到時候我可以把聯系方式給你,你看着來。”
“不用了。不賣。”陸予快速簽好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在心裏想,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把自己買回來了,他又不是瘋了再賣出去。
就算對方出十個億也不賣。
頂多覺得對方很有眼光,讓他去參觀參觀。
想到這裏,他偏頭問傅雲朝:“你要去參觀參觀岐山兇宅嗎?我前幾天回去過一趟,風景很好,地方寬敞,你可以挑一個當做你的房間,以後有時間就去度假。”
韓青岩:“……”
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太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
邀請未婚夫去兇宅度假。
可真有你的。
偏偏傅雲朝只是挑了挑眉,像是絲毫不意外也不帶半點遲疑的說了句好。
韓青岩:“……”
這就很離譜了。
可能這是情侶之間的情趣。
但是他這個萬年單身狗不懂。
韓青岩轉移了話題,對傅雲朝道:“我收到消息說傅毅進了醫院,經過醫生檢查身上的骨頭斷了很多,而且情況好像很嚴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前幾天我見過他一面,好像消瘦了很多。”
傅雲朝懶洋洋的擡起眼眸:“你想聽我說什麽?”
韓青岩啞然。
傅雲朝卻笑了笑:“我幹的。”
韓青岩:“……他活該。”
送別了韓青岩後,陸予推着傅雲朝從咖啡廳走出來,計劃着這會就去岐山兇宅看看。然而腳下步子一頓,他突然對傅雲朝道:“如果你答應了傅鳴,你就沒機會去了。”
傅雲朝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嘶。
怎麽這麽記仇啊。
還想着這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