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截
傅雲朝對陸予的性格又多了一點了解。
青年看着冷冷淡淡,小性子其實也不缺。但見對方記仇的樣子,傅雲朝除了無奈之外還有一絲好笑,他忍着笑點點頭,手肘撐着輪椅扶手,眼底散着笑問他:“那陸少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去岐山兇宅看看?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對這座兇宅如此特別。”
傅雲朝一開始将特別的原因歸結在符玔的身上。他在韓青岩嘴裏聽到了很多符玔以及陸予的事情,盡管他們都沒有親自參與過,但從韓青岩口中講述出來的陸予和符玔關系應該是極好的。好到在陸予一身落魄毫無財力支撐的時候,符玔已經在死前為他籌劃好了一切。
這麽一說,陸予現在住的房子是用符玔的錢買的。
很喜歡的岐山兇宅是符玔留下來的。
好像沒他這個未婚夫什麽事情。
傅雲朝意味不明的啧了一聲,舌尖抵上上牙,将屬于男人的占有欲和微妙的不爽壓到了心底最深處。在陸予的面前他從來不會露出那種過分的表情,盡管他清楚陸予應該一眼就看穿了作為同類的他擁有多惡劣的想法和手段。
“現在去。”沒意識到傅雲朝有那麽多想法的陸予提議道,“可以住一晚再回來。”
于是計劃飛速被制定。
等到了岐山兇宅,天也徹底暗沉下來。但這一次的岐山兇宅與陸予上次來時有很顯著的區別,門前挂着一束被紮起來的淺藍色的花,偌大的院子裏亮着一盞盞帶着微黃的燈,而曾經的一地狼藉以及枯敗的落葉都已經被清理幹淨。推開客廳,裏面的一切都顯得無比溫馨,燈光敞亮,所有家具都無比幹淨,似乎連空氣都散着點淡淡的香味。
這是韓青岩在将岐山兇宅送給陸予之前特地找人收拾出來的。聽說這群保潔人員在聽聞要去兇宅幹活時,臉色都變了,最後還是韓青岩加了兩倍的錢。
算是給陸予的一個小驚喜。
就是好像沒有半點兇宅該有的氣質了。
傅雲朝站在陸予的身旁,目光掃過周圍一圈的裝飾,挑了下眉,正欲說點什麽,卻忽然愣了一下。他看向陸予,見陸予也眯了眯眼睛,他道:“你先坐,有人來了。”
重新推開客廳大門,陸予站在門口目光向前看去便注意到有人将腦袋往大門內一探,随即又縮回去,激動的聲音中充斥着滿臉震撼:“兄弟姐妹們,你們看到了嗎!岐山兇宅竟然是開着門的!而且還開着燈。我聽說岐山兇宅的主人好像是韓氏的那位總裁韓青岩,不過又聽說他最近把這裏送人了——天,我們不會正好遇到有人在吧?那我真要看看哪個膽子這麽大,敢來岐山兇宅!”
話音落下,陸予微微皺了皺眉,他遲疑不定時,身後的人伸出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帶回了客廳。陸予擡眸,只聽傅雲朝道:“又是對岐山兇宅感興趣來直播探險的。你不适合出現在他們面前,我讓人過去。”
Advertisement
陸予:“這裏就我們兩個人。”
傅雲朝聞言卻勾唇笑了笑:“等一下就不是了。”
漆黑的人影突兀的出現在角落裏,随着一步一步迎接燈光,一張極其普通的臉露了出來,對方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脖子上似乎用紋身刻了一個數字,注意到陸予的目光,他對陸予微微彎了彎腰,低聲打了個招呼:“晚上好,陸少爺。”
随後便推門走了出去。
即便站在客廳內,陸予憑借着自己傲人的聽力也能聽到那主播震驚的嗓音:“什麽?你們真的以後就住在這裏了?是是是,我知道強闖民宅是犯法的,哥們不好意思啊我現在立馬就走。”
主播撓撓下巴,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忍不住對着直播間的觀衆道:“兄弟們,剛才那哥們給我感覺怪怪的……不過就像我說的,這裏真送人了。以後要是有人住的話,估計大家都不能随随便便來了。行嘞,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結束吧。”
…
小小的插曲并未引起陸予和傅雲朝的在意,甚至對于陸予而言,那個突兀出現的男人更讓人感興趣。不過那屬于傅雲朝的秘密,在傅雲朝沒有主動開口并故意試探的時候,他也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上了二樓替傅雲朝挑了一個房間,很寬敞,就在主卧的邊上,推開窗戶就可以看到岐山一側的繁盛樹木,在黑夜中簌簌抖動着枝葉。他偏頭問傅雲朝:“你覺得怎麽樣?”
傅雲朝的目光掃過屋內的用品,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他似乎顯得很好奇,托着下巴低聲問:“符玔以前住在哪裏?”
“三樓。”
“那你呢?”
陸予頓了兩秒,掃了他一眼,“地上。”
傅雲朝:“?”
傅雲朝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因為他發現陸予好像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的。青年說出‘地上’兩個字的時候,猶豫了一秒,緊接着又很平靜的扔下事實。
黑夜徹底籠罩了岐山兇宅,陸予洗過澡換過衣服躺在床上才看到預言家給他發的微信。他下載了壓縮包,打開文件夾,點開了其中的一個視頻。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激烈的喘息剎那從擴音器內傳出來,交纏的畫面呈現在陸予的面前,令陸予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滞。
他退出視頻。
又認真看了看文件夾內的其他視頻。
在編號123之類的視頻中,名為[前戲準備講解]和[事後清理注意事項]兩個視頻顯得格外清麗脫俗,陸予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進去。
一個小時後,他在思考了十分鐘以後,認為或許身為他未婚夫的傅雲朝也需要這東西,便全部轉發給了傅雲朝。半個小時後,他收到了傅雲朝的回信,是一個問號。
陸予言簡意赅:學習。
傅雲朝再發來信息是一段語音,男人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裏外放讓人莫名的有種耳根發癢的感覺,他笑着問:阿予要跟我一起學習嗎?
一起和傅雲朝看片。
光是想想陸予就覺得快要窒息了。
他果斷的回複:不了,你認真看。我要睡覺。
傅雲朝看着這行字,啧了一聲,面上看上去似乎顯得有點遺憾,他垂眸打下兩個字:晚安。
然而按滅了手機,傅雲朝的腦海中卻全然都是那晚陸予喝醉了埋首在他懷裏的畫面。他把陸予帶去了自己的房間,青年身上本就被扯開的衣服被蹭得半挂不挂,細膩瓷白的膚色在燈光下無比誘人,就像一塊被裝在盒子裏的蛋糕,此刻盒子被摘下,露出了完整的蛋糕模樣。如果他願意,他可以肆意觸碰、品嘗屬于蛋糕的香甜。
他沒有。
傅雲朝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這四個字在三年前的他身上或許适用,但在三年後就是一個可笑的嘲諷。他會用不入流的手段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比如生命。他的性格如在黑暗中還妄想攀着高枝向往頭頂一縷陽光的藤蔓,黑暗之中有看不見的扭曲。
那一刻傅雲朝無比的清楚他想要在陸予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不過他遏制住了這種可恥的想法。但偌大的床上陸予輕易就能再次碰上他,被他刻意拉開的距離就像一個笑話。那一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力氣掐住了青年纖瘦的腰,沒有動手。
陸予——
這枝在絕望的土地上悄然開出的薔薇在他的故意縱容下,好似逐漸舒展開了身體,以強硬的姿态逐步覆蓋着沙土。
真有意思。
他想。
第二天陸予醒來時,傅雲朝已經坐在了院子的樹下,清晨的山風帶着點涼意,傅雲朝身上的黑色襯衫被卷起一個衣角。他靠在藤椅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異樣的懶散。
看到陸予迎面走來,他擡起眼朝着陸予笑:“早上好,阿予。昨晚休息的好嗎?”
正欲打招呼的陸予停下腳步,随意應了一聲。
但那雙桃花眼中卻閃過幾縷不自在。
傅雲朝不動聲色地微笑:“我昨晚夢見阿予了,阿予有沒有夢到我?”
陸予表情冷靜,繃着張臉,“沒有。”
“是嗎?”傅雲朝嘆了一口氣,手指拂過手腕上的佛珠,無視了楚魇上蹿下跳嗷嗷叫着‘陸少騙人,我入夢不可能差錯的!他昨晚還去洗澡了!’,清隽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卻拖長了聲音:“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上午十點左右,傅雲朝和陸予正要離開岐山兇宅的時候,陸予收到了張弛的信息,問他有沒有時間來一趟軍部,最好是現在。陸予回複了一個好字,便由傅雲朝做主将他送到了特殊部門。車子停在特殊部門前的小道上,傅雲朝靠在車窗上目光向上望去,恰好與正側身望過來的衛鈞對上眼。
這位特殊部門的最高長官此刻一張俊臉漆黑,冷若冰霜的模樣比往日更甚。但面對傅雲朝這位陸予的伴侶,他卻微微收斂了情緒,輕輕點了下頭當是打招呼了。
傅雲朝唇角的笑意微深。
他等會兒還要接陸予回家,但軍部是重要部門,傅雲朝一個普通人也沒打算占用其他人的時間,便索性等在車內。他很快收回目光,閑适的靠在車座椅上,看起了手機。與此同時,衛鈞也轉移了視線。
張弛覺得傅雲朝這人普通,甚至認為在實力方面他與陸予是不般配的。但衛鈞覺得不然。照理說他和傅雲朝也沒相處過,但他總覺得傅雲朝這人深不可測。或許是他的直覺産生錯誤,但衛鈞認為他的直覺産生錯誤的可能性比明天世界毀滅的可能性還要小。
正沉思着,張弛已經帶着陸予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望向雪松一般的青年,衛鈞低聲便扔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昨天晚上特殊部門遇襲,陸栎不見了。”
事情發生在淩晨兩點左右。
特殊部門雖然屬于軍部,但其實也和軍部有完全不同的地方。它不像是一個分支,倒像是全新的部門。被特殊部門羁押的犯人幾乎都是異能者,也因此關押他們的地方都是經過專業人員專業設計的。
關押陸栎的監獄如同一座被四面封起的堡壘。四周有無數的看押人員,內部更是嚴謹。每一個關押犯人的房間都是采用特殊的材料構造成的,一眼望去是如同手術室一樣的冷白。靠近牆壁的地方安放着一張小床。
陸栎的精神狀态不怎麽好。
他身上的衣服沾着血和灰塵,整個人如同一只從陰溝裏偷跑出來的老鼠。他将自己蜷縮起來躲在床上,目光望向冰冷牆壁時眼中倏然迸發出來的恨意幾乎驚人。他的斷臂還沒有恢複,每時每刻流露出來的疼痛都在刺激他的神經,不停地告訴他——
都是陸予。
這一切都是陸予造成的。
他因為陸予被捕,因為陸予被關進了這座在異能者中遠近聞名的監獄。
陸栎幾乎能想象到自己接下來的遭遇。
如果他不能出去,他将一輩子留在這裏,那些人不知道是否會選擇和殺死呂浩翔良三一樣的方式來殺死他。
如果他能出去——
完好的指甲緊緊扣住冰冷如鋼鐵一般的牆面,他咬着牙嘴裏彌漫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想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陸予為自己報仇。
他會讓陸予再次跪下來求他!
像是幻想到了這樣的場面,他忽然咯咯咯地笑起來。尖銳的警報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嘀嘀嘀的聲響瞬間拽回了陸栎的所有思緒,他猛地朝緊閉的金屬大門看去。
就在前一分鐘。
監獄的大門口,四十歲上下的異能者穿着獄警的制服正和身旁人說話。面前的電腦屏幕突然亮起,露出一張對于他們而言并不陌生的臉:“我馬上過來。”
随即屏幕便暗了。
年紀稍大的異能者見狀忍不住撇了撇嘴,“自從陸栎來了以後,咱們這監獄都受歡迎不少。啧,要我說陸栎這事兒都能死好幾回了,怎麽上面的人對他這麽心慈手軟。”
年輕稍輕的異能者擺擺手:“因為還有用啊。否則留着他幹嘛?誰不知道咱們特殊部門和陸予大神關系好,就光是為了大神,陸栎也早該死了。”
說話間,有人已經走到了門前。
瞳孔印入掃描器,發出嘀嘀嘀的抵抗音。獄警見狀,趕緊将門打開,小聲嘟囔道:“這虹膜掃描好像不大靈光的樣子。季哥你要去找陸栎嗎?我帶你——”
話音未落,聲音卻已經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往下看去,正正當當地落在胸口。
尖銳的手臂像是被扯長了好幾倍,像一柄利劍直直捅進了他的胸口。站在他面前的‘季哥’沖他露出一個充滿血腥氣的笑容,嘴皮向上翻起的時候可以看到沾着血紅印記的牙齒,他猛地揚起手臂,突然的慣性将異能者的屍體輕易從他的手臂上甩了下去。
年紀稍輕的另一位異能者此刻呆愣愣地站着,一雙眼睛瞪得極大,像是看到了什麽詭異的畫面一樣,猛地後退兩步。他死死咬着牙,迅速按響了警報系統。警報系統可以通知此刻正在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裏來。
但來不及了。
對面這人以超快的速度沖到他的面前,手臂狠狠插進了他的胸口。
他竟然沒有絲毫還手能力。
男人将這個異能者的屍體也甩走後,才走向了走廊中。一路數着房間號,他看着面前緊鎖的金屬大門,捏緊拳頭狠狠一砸,金屬大門竟然出現了一個顯眼的凹痕。手臂又是往裏狠狠一砸,本就變薄了的凹痕多了一條條細密的縫兒。随即,男人的雙手拽着那縫兒兩端,往外一掰——
令特殊部門引以為傲的金屬大門如廢鐵一樣被拆卸了下來。
陸栎的面孔出現在男人的面前。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有錯過對方在看向自己時露出的那一縷害怕。
“瞧瞧,真是沒用的東西。竟然還要哥哥來救你。”
特殊部門的人趕到現場時,只看到一道背影從視線中消失。男人像拎着一個物品一樣,狂奔了許久才來到一個房間裏,将一聲不吭的陸栎扔到了地上。
身體砸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撞擊的疼痛令陸栎悶哼一聲。但他卻連頭也沒擡一下,只是瑟縮着身體恨不得鑽到角落裏去。
男人走上前,腳尖勾起青年的下巴,讓他這張臉暴露在空氣之中。目光描繪着那與自己異常相似的五官,男人一腳轉勾為踹,狠狠踢向了陸栎的臉。
噗——
陸栎吐出一口血來。
男人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垂下眼嘆了一口氣:“我的好弟弟,別給你哥哥添麻煩好嗎?得到消息的時候我真想捏碎了你體內的自毀裝置,可是沒辦法——你對我們來說,還有用處。想要活命呢,就乖乖的像個試驗品一樣在這裏待着,可以嗎?”
陸栎低着頭不說話。
“不說話嗎?”他彎腰拽住陸栎那條斷了一截的手臂,手指拂過創口,他贊美道,“好像恢複得還不錯。”
話音落下,陸栎尖銳的吃痛聲響徹整個房間。
好不容易長成的骨頭突然斷裂,那一截手臂挂在身體一側,看上去可笑極了。
男人摸摸他的臉:“乖。”
…
衛鈞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毫不隐瞞地扔給了陸予,盡管這個消息的暴露對于特殊部門的名聲也會有些許的困擾,但衛鈞覺得陸予有資格知道,而他們沒有資格隐瞞。
三言兩語講述了當時發生的狀況,張弛補充道:“我們趕到的時候所有的監控都失靈了,沒有抓住來救走陸栎的人。當時奄奄一息的獄警告訴我們來人是季成刈。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在此之前季成刈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而且對方的速度很快,應該早就知道陸栎被關押在哪個房間。我們懷疑他可能是內部的人。”衛鈞抿了抿唇,“很抱歉,但陸栎我們一定會抓回來的。”
聽到這裏,陸予的表情也沒有多少改變。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面前的衛鈞和張弛。昨夜發生的事情給兩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陸栎是作為與異種唯一的聯系人被關押在監獄的。
片刻後,陸予道:“有事可以随時找我。”
衛鈞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他的反應,說了聲謝謝,想了想又道:“陸栎在外,不知道他是否會報複你,你平時也注意到安全。我們也會派異能者——”
話還未說完就被陸予打斷了。
“不用,沒人打得過我。異能者的資源也不必浪費在我身上。”陸予拒絕了衛鈞的好意,也沒想在特殊部門多待,又說了幾句話,随即便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張弛走出去一會兒,回來時臉色已經黑了,對衛鈞道:“那幾個死老頭找上門來,怪我們沒看好人。媽的也不想想陸栎是他們推出去的,現在過來甩鍋,要不要臉!”
衛鈞沒感到意外,只是讓陸予先離開。
陸予下樓的時候正好與張弛口中的人擦肩而過,他斂下眼眸裝作普通人,在跨出電梯的時候有一同沒有備注的電話打了進來,陸予接通後說了聲你好,電話便倏然挂斷了。
他垂眸看着手機,半晌才收了走進車內。
傅雲朝偏頭看他,拉過他的手,将一顆草莓味的糖放到了他的手中:“難得見你心情這麽不好,楚魇很喜歡的糖,你可以試試。”
陸予拆開糖紙放入嘴裏,屬于草莓的酸甜很快彌漫了口腔,不是劣質的甜味,反倒還夾雜着股淡淡的牛奶香。他眯了眯眼睛,說了聲謝謝。
随後又道:“陸栎被救走了。”
擡起眼眸看向傅雲朝,男人的視線平靜得看不出驚訝,此刻也只是挑了下眉而已。
陸予面無表情道:“我當時該殺了他。”
“他們不會同意的。”傅雲朝道,“站在他們的立場他們有自己的理由,不過阿予——陸栎被救走了,下次碰見他,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殺了他。”
“我知道,我只是有點不爽,沒有生氣。”
“那有沒有可以讓你變開心的辦法?”傅雲朝的目光劃過他的唇角,“如果草莓糖都不能讓你開心的話。”
陸予遲疑一秒。
半晌問道:“打架嗎?”
傅雲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