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2)

我努了努嘴堅持不讓眼淚掉出來,撇過頭,猛地抽了幾口煙,答應了下來。

見我答應,兩人轉悲為喜,臉上都綻開了笑容,很真誠!可也很讓我很難受。

因為天色不早,所以我們今天就暫且不行動了,等到明天再先到小王公司和解和解。

晚飯時,我媽煮了很多菜,大都是我喜歡的。我們三人入座後,他們兩人一直殷切的往我碗裏夾菜,他們的目的我也明白。有一刻,我倒真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弱智,照他們的意思辦事,何必要想那麽多,自尋煩惱。

不過,既然都答應了,我想就不要苦着一張臉,壞了氣氛,可是發展到最後,我臉上的笑都僵了,皮笑肉不笑的。

晚飯過後,我就坐在門墩納涼,鄉下的,一到夏天,晚上蜻蜓多,蚊子也多,反正就成群成隊的、一直在我頭上盤旋不休的飛着轉着,讓我怪心煩的。

隔了會,我媽忽然走近了,她也坐了下來,手裏的蒲扇扇了幾下,冷不丁說:“阿正!你恨媽嗎?”

我愣了下,扭頭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搖了搖頭:“你是我媽!我哪裏會恨你?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提了,至于現在這件事,錯也不在你!”

我媽忽然嘆了口氣,“你就別倔了,就算你不說,媽也知道你一定對媽心裏不痛快!一直偏袒你弟弟!”

我:“媽!我對你真沒意見,你能別扯上他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情緒忽然變得如此暴躁,以前我是絕不敢這樣頂撞我媽的,我媽見狀,覺得不是個話頭,于是轉移話題,連忙說:“不聊這個!不聊這個,好,那阿正,你知道媽為什麽一直要你快些結婚嗎?”

我:“原因還不是那幾點,我是老郭家的獨苗,你想抱孫子了,能有個老婆像女傭一樣照顧我!”我随意的說着。

我媽忽然又嘆了口氣:“這些只是原因之一,媽媽一來是覺得對你爸愧疚,也正因此,媽才決定不再結婚,二來媽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是媽給你帶來太多的不幸了!”

我媽說着又抽泣起來,我又陷入了沉默了,或許真的是我錯了,我媽已經老了,累了,哪一個老人不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美滿的!?我不該傷她心才是。

再一想,我這也不是想有個弟弟,願望成真,雖然費用是貴了點,但是吧,也算是了了我和我媽一樁心願,聽說他不是結婚了,還有一小男孩了。

這般心一放寬,我怨氣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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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入深夜了,農村的晚上總是很無聊的,因為閑着無事,很快我就犯困了,和我媽打了上招呼後,我就直接進房間睡覺了。

小王他和我一間房,雖然我覺得不适應,但我也不好叫他去客廳睡沙發,如果由我去睡沙發的話,我媽又不知道會怎麽想。最後轉念一想,閉上眼睛、一晚就忍過了,大家好歹也算兄弟,不是還特想有個兄弟一起睡覺的?于是乎,我就直接倒頭大睡了。

第二十二

我終于忍不住了,騰地從床上直起上本身,猛地推開他,我這一推力道不小,他險些從床上掉下去。

我壓着聲音道:“三更半夜的你這是在幹什麽!?”

我不敢說的太大聲,因為太怕被我媽聽到,而小王被我推得愣愣的,經我一問方才回過神,說:“秉正哥,你幫我這麽大一件事,我也沒有什麽能報答你的,只好讓你舒服舒服。”

舒服舒服?我那個去,舒服個屁,他給我只有驚吓,再這麽一遭,我估計得被他吓出陽痿,就算我是同,可是亂倫這事我還不能接受的。話鋒一轉,我問:“你——是同志嗎?我記得你不是有老婆孩子了嗎?”

房間裏的光線并不算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能很清楚看到他搖了搖頭,就聽他說:“秉正哥,我的确不是同志,不過床上的那些事我還懂得的,我就想報答你。”

我愣了下,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麽,因為我心裏清楚,他才不是想要報答什麽,他那點小心思我要是不知道,那我就白混那麽多年了。顯然他是怕我臨時反悔,所以才演這麽一出,就像女人想用美味佳肴抓住男人的胃,而他是想用身體抓住我的人。當然,兩者相比,後者完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只是為求達到目的罷了。

我心裏忽然又開始不是滋味了,不是因為他為了讓我幫他收拾爛攤子,然後做出這樣龌龊的事,我進社會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這些事我都見慣不怪了。而是在他眼裏,難道所有的同志都只是追求肉體快感的動物嗎?難道同志圈內就沒有真愛存在?難道……

等等——同志?想着想着,我腦海電光火石一閃,忽然意識到什麽,他說他不是的話,那他是……

我:“照這樣看來,你知道我是同志?”

小王點點頭,“嗯,我知道!要是不知道,我也不會那樣報答您!”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我心裏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又問:“那你是怎麽知道的?什麽時候知道的!”

小王猶豫了下,見我有些躁動了,頓了頓,方才道:“就在今年年初六晚上,媽本來決定那一天讓我們相認的,可是那一晚我和媽剛到的時候,就發現秉正哥和你的那個……‘朋友’在做那事,所以就知道你是……”

小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似乎在看我臉色。

而我清楚,他所說的那個‘朋友’自然是劉胖子,那事指的應該就是接吻吧。雖然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他那一說完,我心裏還是猛地抽了下,日防夜防,我媽還是發現我同志的身份了。

現在再想想,其實我早該想到的才對,自那晚之後,我媽就忽然不再過問的婚事,這當中,要是沒什麽能夠動搖她的心,以她的個性是絕不可能的,而動搖她心的,除非知道我是同,也該不會有其他的什麽了。

經晚上這麽一鬧騰,再加上這麽一消息,我這覺注定是睡不成了,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我于是拿出口袋裏的香煙和火機,作勢要出去。

見狀,小王有些發慌,畢竟我可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要是連我都散了,那他就真的沒戲唱了,他于是連忙壓低着聲音,問:“秉正哥,你這是要去哪裏?我這是哪裏做得不對嗎?”

我頓了下,腳步一滞,扭頭看了下那張略顯陌生的臉龐,他現在是他光着身子的,月影下,看起來勻稱而富有活力,只是,即便月光再潔白,我就只覺得眼前這一幕肮髒、龌龊、不堪入目,為了不鬧大事,驚擾我媽,我于是随口丢了幾句話:“你做得很對!很沒錯!就是找錯對象了!我出去靜靜,你別來煩我,也別來惡心我,你的事我已經答應媽要幫你了,就不會反悔!”

話音方落,我也不等他再說什麽,就匆匆走遠了。

于房間外,天空還是黑黢黢的,就像一張無窮無際的黑幕,深邃的仿佛永遠都不會有明天,所幸,鄉下的月亮要比城市的亮很多,所以我還不至于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這會,我也沒有到外面瞎逛的心思,就坐在門墩上一個人抽悶煙,皎潔月光凄涼的打在身上,讓我忽然有種孤身一人的感覺,想有個肩膀依靠,而這個肩膀的主人,我希望永遠都是劉胖子,愣了下,我不禁苦笑,這才相隔一天,就便開始想念劉胖子了,看來我真是中了劉胖子的毒瘾。

這一晚,我想了很多,或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思考,往往更能思考出那些平時所沒注意到的問題或是答案。我想到,我媽每年年初六都會消失,那是去城區看小王了,而她不肯跟我去到我那兒住,也是因為不想和小王分離的原因,至于他遲遲不跟我說小王的事,與其說是在擔心我感受,更多是害怕我會因為爸的事憎恨她,從而報複小王,在她心裏的天平上,小王始終要比我有分量得多。

而我想知道,我在她心裏到底占了多大的地?如果有一天我和小王只能選一個,她是否會選擇放棄我嗎?如果我和小王的角色對換,那她是否會為我而跟小王死磨硬泡?如果又如果,我想了很多種假設,想到最後,我還是免不了想,她已經知道我是同,如果不是有求于我,那她将又是怎樣看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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