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5)
我還是願意相信,劉胖子不會讓我失望,而我自然也能夠掌控好局面。
約莫半個鐘後,趙月柔終于到了,這将近一年不見,她并沒有什麽多大的變化,只不過,或許是穿着白衣白褲的職業女西裝,更顯得英姿飒爽吧。
見我向她揮手示意這裏,她不疾不徐走到我所在的這一桌,禮儀式的沖我一笑,客套道:“秉正,幾個月不見了,還過得好嗎?”
我喉嚨哽了一下,心想要是她知道我和劉胖子的關系後,還會這樣淡定嗎?不過,後來發生的一切,完完全全證明了我的考慮是多餘的。
也就那麽寒暄幾句,随後她又道:“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我一頓,這麽快就要切入主題,看了看大門,劉胖子還沒到,于是只好恬着臉道:“那個,我是有話要跟你說,不過,等老劉到了我們再說吧,麻煩你再等等。”聲音平常如往昔,看不出任何異樣,但說實話,這種情況下,我心裏不可能不着急,要是他沒來,這局面要我怎麽收拾。
聽此,趙月柔先是不語,只是微微抿了口杯中的咖啡,方才冷然自若道:“其實,你不用等他了,他是不會來了。”
一語驚人,我愣了下,脫口道:“不會……來了?為什麽?”
趙:“嗯!他已經知道我來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也想和你談談。”說着并将手中的文件袋遞了過來。
計劃就是這樣永遠都趕不上變化,甚至完全超脫了我的想象,怔了怔,我拾起桌上文件袋,撕開,裏面是一小疊照片,定眼一看,我眼睛都直了。照片的主角不疑有他,正是我和劉胖子,雖然是外景,但動作親昵暧昧不難看出兩人的關系。
我放下照片,皺了皺眉:“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趙依舊冷然,似乎在說別人的事一樣:“或許你不相信,但的确是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之前聽義提過你,他幾乎沒有這樣在乎過別人,後來見到你,就覺得你們不對勁了。”
我不禁愕然,完全猜不透眼前這女人到底想什麽,一般人早該鬧個底朝天:“那你還一直在假裝不知情?你不會生氣嗎?”
趙很快回答:“那并沒有什麽不可以吧,我只是還不想把事情鬧大。”
一般人會這樣回答嗎?我頓時語塞,隔了會方才道:“所以,今天你的目的是……讓我離開老劉?”
趙:“這也不是你今天約我來的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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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語塞了,這種一針見血的對話完全讓我有些受不住,隔了會才回了個不算回答的回答:“雖然這樣對你很抱歉,但我不會離開他的,我相信他也不會離開我的。”
趙沒有急于回答,依舊氣定神閑的抿了口咖啡,道:“就算我把這些照片寄出去也無所謂嗎?”
我愣了下,并沒有在意,因為趙月柔是理智的人,她應該是不會做有害于劉胖子的事。可……一切就為了壓倒我而準備似的,趙月柔的手機響了,她打開擴音,裏面竟傳來上級領導那老頭的聲音,說是已經收到了什麽,但她也不等我聽完,就關了擴音器。
我終于急了,竟不自覺從座位上站起:“你簡直就是瘋子,你這樣會毀了他的!”
聲音一大,自然賺來了不少目光,環視了周圍一下,我又坐了回去,壓低聲音,但卻無法控制情緒:“快打過去讓他別看,你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垮下來嗎?”
可趙始終淡定讓我發狂,最後她居然還笑了:“看來你是真關心他的,放心吧,我逗你的。”
我又愣了,驚魂未定,心裏就剩一個念頭,這女的根本不是人!!!
可稍一回神,方才發覺,自己根本就壓不住情勢,完全就是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再深入一想,趙月柔既然能坐總經理這一位子,自然有她的獨到之處。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氣勢明顯矮了一大截,就聽趙道:“今天會來,主要我也想知道你是什麽人。我本想,如果你只是想靠義這棵大樹攀上高位,那我自然不會客客氣氣和你坐在一起。
但是顯然你不是,對此,我只能代表義向你道歉,欺騙了你的感情,這事我也有部分責任,若不是我一直對他爽約,他也不會……”
我眉頭皺的更深,這話完完全全就已經把我定位為離開者了。“我想你真誤會了,我是不會離開他的,今天約你來,我也只是想讓老劉做出選擇,只不過,他還沒到……”
趙還是淡淡的,她從手提包裏拿出另一封文件袋,“這才是我寄過去的東西,我相信你看了這個,你會離開的。”
我已經将近虛脫了,這又會是什麽?
接過文件袋,耷拉着頭,我慢慢的撕開,最後同時也将我的心撕成兩半,是喜帖,劉胖子和趙月柔的訂婚貼。
劉胖子和趙月柔訂婚了,我腦子一嗡,亂了!仿佛天都塌了,這算什麽,難道她是在騙我嗎?不可能,她辭職不正就是為了和劉胖子結婚嗎?那我算什麽?傻傻的約對方的未婚妻來,讓他抉擇我和他的未婚妻該選誰。
就這樣呆了好大半會,我終于沉不住氣,打電話給劉胖子。然而最後,給我的,也只是客服冷冰冰的回複,對方已關機。
這一刻,我慫了,30多年來有生一次竟會如此坐立不安,想起之前說的話,我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逼,居然在兩個訂婚的人面前糾結不清。這一刻,我是多麽希望有一個狠狠地給我一巴掌,将我抽醒。
這般沉默許久許久,直至趙抽出了一張100萬支票擺到我面前,道:“嗯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
趙說着并沒有等我的意思,起身作勢離開,我腦子裏忽閃而過朱小胖曾說過的那句話:“愛情本來就是一場賭局,我們只是害怕輸掉一切,所以見好就收。”輕輕推回了支票,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先之離開了。
“不必了,我願賭服輸。”——
☆、no.63
外面還在下着雨,接連幾天的雨叫人不得不在想,什麽時候才能撥開雲霧見青天,而從咖啡館出來的我,丢下了傘淋着冰雨的我,想的卻是這天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哭呢,那這憂傷的淚,何時才停?
雨勢漸大,而我漸行漸緩,任這冷冰冰的雨水将我淋透,也許這樣,或許才能沖走那個人在我身上所有溫度,也也許這樣,那些愛過的記憶和淚水才能一一沖走。
臨近停車位,我腳被絆了下,整個人身體一傾,倒在了雨水之中,年末的雨無疑冰的刺骨,再加上磨破皮的膝蓋,疼痛與冰冷雙雙襲來,我終于放聲大哭。如此狼狽無助,任我事先如何心理準備,也無法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哭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終于感到有所麻痹,這會回神,也才發現,偶爾路過的人會投來奇怪的目光,但卻不敢接近。我抹了抹眼前的雨淚混合物,起身,進了車。
我并沒有回家質問劉胖子,而是在附近開車瞎逛,我莫名揪心,因為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劉胖子,我該罵他?還是打他?或是求他……
我于是只好機械式的打着方向盤,看水花模糊了車前,想着那些最美的回憶。想到他對我海誓山盟、甜言蜜語,我不由得癡了,然而,正是這一失神,車速竟已經提到最高速,待回神,圍欄已然近在眼前,我一驚,連忙剎車打方向盤。
可終究還是太遲,車身沖破圍欄,連人帶車一齊滾了下去。我一頭紮在了方向盤上,車子翻滾,玻璃碎成一小塊一小塊,在我眼前身上飛舞,劃着道道傷痕。
待停止,雨水打在我臉上,我已然失去了任何感覺,看着灰色的天空,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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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它卻讓我愛上黑夜給我的疼痛。和那個人複合後,我曾問過自己,既然相愛得那麽痛苦,那我為什麽要如此堅持?
思索片刻,我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即便清楚他女友的存在,但每每看着身邊或喜或怒的他,我還是會心存希望,自己和他還是有着那麽一絲絲的可能,因為那一絲絲的可能,就算前面的路愛的再痛再苦,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愛。
然而,當我知道他們要訂婚,那時的我已是無望,我想我們的故事将在此謝幕,而他們的故事,将會是我所羨慕、所憧憬的延伸着。
出了車禍後的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穿着病人服,打着點滴,頭上綁着圈繃帶。待大夫觀察後,不久,朱小胖是第一來看我的,而非劉胖子,我本以為自己會失望,但出奇的沒有。
我抱了抱他,從他那得知,我昏迷了已有一個來月,這一個來月,倒是有不少人來看過我,包括老王和劉胖子。
頓了頓,他猶豫了會,說:“哥,那個……劉局長訂婚了,你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淡淡回答:“我已經知道了。”
他眼睛一眨,讷讷又問:“哥,你不會因為這個才鬧的車禍吧。”
我輕輕一敲他頭,“我沒那麽脆弱,只是一時不小心而已。”
他松了口氣,似乎還真害怕我鬧自殺。
之後,我們繼續聊着,聊到劉胖子來看我那會,他說那時老王也在,當着所有的面,老王迎面門就是給劉胖子揍了一拳。當時所有的人都懵了,一來老王看來不像那種會動拳頭的人,二來猜不透他動手的原因,再來也奇怪,劉胖子為什麽不還手,像接受挨罰的孩子一樣。
而朱小胖自然清楚原因,他愣了下,回過神,清楚這不是個好頭,連忙拉着老王往外面拽。
至于我,聽他一說,驚訝了會,爾後,再聽他訴說着這一個來月的所有大小事,莫名無感,只是讓他幫我辦出院手續,沒錯,是出院手續。醫院的氣氛果然很不适合我,環視四面的平靜安寂,有人愈合了傷口,也有人失去了明天,多少人歡喜又有多少憂。
朱小胖雖然不放心,但我一再堅持,他也不拗不過我。之後,根據醫院的要求做了幾個檢查,我便出院了。
這次車禍,我身體并沒有受太大的傷,只是太久沒走路,一時站不穩,所以走起路一瘸一拐罷了。出院後,我先是回到住處,想來劉胖子這會應該搬出去了。果不其然,進門後,那些所有關于他的東西的都一一消失,包括床頭櫃上的那張合影,好像他就不曾存在,只是我記憶的幻覺。
而臨進門,我發現郵箱裏的一封文件,待朱小胖走後,我方才打開文件,是貸款公司的房産轉讓單,以及我這樓房的拍賣單。
我愣了下,很快想起,去年十月末,同母異父的小王借了高利貸,我抵押了房屋貸款還上,抵押時限恰恰為一年,轉眼一年已過,我也忘記處理。恰逢上個月出了車禍,貸款公司也聯系不上我,所以強制收走房屋拍賣了。
這住了将近十年的房一下換了主人,我嘆了口氣,微微感傷了會,卻并沒有太多的感覺了,只是,收拾了行李,下午,寫了辭呈發到局裏,便趕火車離開了這座城市。
總有一天,我也會離開這座城市,只是我未曾想過會是今天,也未曾想過是這樣的情況,看着窗外連綿不絕的遠山和戈壁,我腦中是一片空白。我并不迷茫,只是形單影只的孤單讓我失去了笑容,這般,淡淡的,略感滄桑,瑟瑟如秋風。
火車上,我開了手機,自醫院到現在都是一直關機。這一開機,說來也巧,老王就已經打來電話,而方接聽,就聽老王劈頭蓋臉嚷道:“媽蛋你小子怎麽出院了?還不在家休養,去哪啦?”
老王很少會說粗口,我愣了下,笑了:“王哥,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老王:“我不好,全身都不好,聽到你的事後,你叫我怎麽好?”
我心裏一暖,“王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好,真的很好,不騙你。”
老王那邊總算是平靜了,隔了會道:“聽說你辭職了,到我這邊來吧。”
我看着窗外西斜的夕陽:“王哥,抱歉,我現在只想散散心,難得一次長假,是該到處看一看了,那樣我也不枉此生了。”
老王:“去去去,胡說八道什麽,散心偷偷懶就偷偷懶,還說什麽不吉利的話。”
我一笑,沒有後語。
而老王那邊,安靜片刻,我聽到打火機開火的聲響,以及呼氣的聲音,明顯老王在吸煙,我一頓,奇怪問:“王哥,你不是不吸煙嗎?”
老王也是一頓:“戒了很多年來。”話鋒一轉:“也許你很難想象吧,十七八年前的我,不僅是個大煙鬼,還是滿口粗話,嚣張還我行我素的一個混小子。”
我一皺眉:“确實很難想象。”
老王又深深吸了口:“那時候我畢業不久,因為家裏有關系,就直接當了主任。畢竟年輕氣盛,仗着自己有點背景,所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直到那個人出現後,我才……”
我:“那個人?”
老王:“嗯,那個人是個小企老板,開做沒多久,剛開始接觸他的時候覺得這小子嘴甜挺讨喜,後來也不知道怎的,就被他騙上了床,還和他做了那事。”
我愣了下,不說話,老王則繼續說:“當時我還挺害怕,同性戀什麽,後來也和他相處多了,聽他說怎麽愛我,怎麽想和我天長地久,我也接受了。再後來,他讓我幫他逃稅。”
我一驚,說:“啊,這要是被發現後果可很嚴重。”
老王依舊淡淡然的說着:“我知道,不過當時我腦袋空空,就只知道他愛我,我愛他,所以我要幫他。而且,一次成功兩次成功後,我發現這也沒什麽難,就這樣我幫他逃了兩年。終于,紙包不住火,偷稅還是被發現了。我被追究責任,他也被起訴,而我準備擔起這一切的時候,他背叛了我,将一切責任推卸到我身上,說是我私下與他協議,幫他偷稅,然後他給我斂財,如果他不答應,我就會動用一切人事資源排擠他,他是害怕得罪我才被迫妥協的。”
我心裏一澀:“被心愛的人背叛,那你應該很傷心吧。”
老王嘆了口氣,還是那樣淡若清風,只是隐隐約約間還是透着那麽一股憂傷:“是啊,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所幸被發現的早才能活到現在。後來,家裏人借用關系,總算是把我保住了,這件醜聞也被封住了,不過我倒是從主任跌倒了最基層不假,就是那種一閑着沒事就得給人打掃開車的那一種。”頓了頓,他繼續說:“其實我也不恨他了,若是沒有他,我也不會有今天,想必以以前那種狗性子,現在我估計得開罪不少人,而我現在還能不能站在這裏也還不一定。”
我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同是天涯淪落人,只是明顯老王要比我傷得更重,只好安慰道:“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就算再長再久的陰天,也會有晴天的時候。”
老王苦澀一笑:“對啊,一切過去了。只是,再後來,遇到了你,我心想你與我同類人,後來我愈發覺得你是,雖然你一直掩飾。我害怕你也會和我走一樣的路,所以才一直催你結婚。”
我也是苦澀的笑了笑,窩在軟座裏,一時無語。
就聽老王頓了頓,忽然問:“喂,秉正,如果我說我會放棄一切和你在一起,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我心頭一跳,拿着手機的手僵了下,險些将手機丢飛出去,那并非驚吓,而是一種驚喜,我承認我的心已經被他融化,只是這條路難走,既然他都已經出來,又何必再進入,想象那張溫暖的面孔,我裝作不知道,笑了笑:“王哥,別開玩笑啦。”
對方也随我笑了笑,倍感苦澀。
這一刻,我似乎才終于讀懂了他,鬼使神差,我忽然想起那句話,脫口而出:“王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對方愣了下,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應道:“你也一定要幸福!”
這般,我們都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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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這會再看手機,一眼看去,就見劉胖子的發來的兩條信息莫名紮眼,我并沒有删掉,而是選擇面對,打開信息,就見……
第一條寫着:你恨我嗎?
第二條寫着:你還愛我嗎?
我又一次想起那一晚他問過我,如果他走了我會怎樣?會恨他?還是繼續愛他?明明只是相隔一年的問話,如今想起卻恍如隔世,而我也終于有了答案,發過去四字後,取出手機卡,折斷,看着漸變模糊的夕陽,心裏想的,是我們的故事就到這裏了吧。
那此時,收到那四字的劉胖子會是怎樣的表情。
“我放下了。”
(千呼萬喚使出來,本來不想寫了,但一來不喜半途而廢,而來看還有人還追,先感謝各位的支持與原諒。魂淡筆!)
☆、no64
從五大城到四大石窟,五大山到四大湖泊,天南海北,萬千風景,盡管我盡可能的節省,半工半游,不過撐到現在,我身上的積蓄也終于見了底。望天哀嘆一聲,感概了下花錢如流水嘩嘩流,掙錢卻似滴水,一滴一滴攢的悲催日子,我還是不得不面對這一殘酷事實。
擡手擋了下眼前的陽光,眺望了下h市北區方向,本還是冰天雪地的十二月,一轉眼,就已經是陽光明媚的六月。于h市南區的我,抹了一把老汗,繼續尋找适合自己長期工作的地方,只不過,多半因為年紀與體型的原因,我倒是吃了不少閉門羹,這又讓我不禁心中感慨:唉,三十三歲的胖子,不好過……
所幸的是,長期工作雖沒找到,不過,房東胖哥是家賣熟食的老板,偶爾忙的時候,我打打下手還是能賺到點外快。但我也清楚,這絕非是個長久之計,所以還是得努力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才是,不然等到山窮水盡,真的只能按圈中某些人的一樣,靠賣肉為生了。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我倒還沒堕落到這般地步,收拾了下心情,我進了一家較為小型私營公司,前些天我已經發過簡歷過去,今天正是他們通知的面試時間。
進門,問了下前臺應聘會計走哪裏,她本在打電話,但聽她的口氣,對象并不像顧客,這會見有人問她問題,她冷着臉,不耐煩的向左後方指了指。
雖然态度問題顯而易見,但我也沒說什麽,只是往她指的方向走去,畢竟初來乍到,很多時候睜一眼閉一眼就算了,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到了老板辦公室外,就見門外已經候着幾人,想必都是和我一樣來面試的。而我這一走近,不禁有些心底發虛,迎面就見一帥哥,一,都二十來歲,帥哥已經是初級會計職稱,而我只有會計從業資格證,這是當初我考公務員時,為防考不中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可是後來中了,所以就沒繼續去考了。至于,和我一樣只有證,但我倆站在一起,那懸殊就不言而喻了,是個正常人都會選她。但本着不管好壞,至少給人一個交代的想法,我于是也坐在隊伍中等待。
隔了會,帥哥和以及一批人相繼進去,因為應聘結果要等到幾天後通知,所以他們每一個人出來後,也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偶爾會那麽幾個奇葩,或興奮或沮喪。
到我的時候,我咳了聲潤潤嗓子,撫了撫衣服的褶皺,敲了下門,示意我已準備好、要進來面試,以表禮貌。頓了下,對方輕描淡寫的喊了句“進來”,我才進去。
于門外,我聽聲音,想對方是個中年男人,果不其然,這一進,就見一個四十開外将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椅上,貌似專心的看着辦公桌右側的電腦屏幕。我簡單打量了下他,典型的中年老板模樣,禿頂大肚,乍看下與大文學家莫言有那麽幾分相似。
正襟坐在他辦公桌前的普通椅子,我簡單流利的介紹了下自己。
對方一愣,眼神落在我身上,這并沒有什麽奇怪,奇怪的是我介紹完後,他依舊看着我發着呆,讓我有些心裏發毛,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問:“周老板,我哪裏說錯了嗎?”
周老板叫周耀發,他回過神,笑了笑,不着痕跡的掩飾了所有的尴尬,随後又問了我幾個關于會計的基礎問題,我一一回答後,就見他合上資料,說:“嗯,小郭,公司決定錄取你了,你明天就來報道吧。”
我一愣,大出意料:“周老板,你是說我通過面試了嗎?”
周:“是啊,你通過了。”
我不禁奇怪:“周老板,前面不是還有一個有初級會計職稱的年輕人嗎?”
周笑了笑:“好,我就喜歡你這一點,夠老實。”
我不知道該回什麽,就見他起身,走到我身後,拍了拍我肩膀,說:“你也不用想太多,有些事總要講究那麽個緣分,以後在這好好工作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幹笑了下,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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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到工作,那自然是件好事,本想慶祝慶祝一番,可轉而一想到,這喜悅的時刻無人分享,從某一方面來說我似乎已經一無所有,便一下恢複了平常心,提早休息,準備明天的工作。
第二天,我準時上了班,工作也就那些,并不難上手。
只是,這工作氛圍着實有些壓抑,私底下,總時不時能聽到同事對老板的壞話,一直周扒皮長,周扒皮短的喊他。我覺得奇怪,想當初剛進稅務局的時候,也沒聽到多少人吐槽老王,怎麽到了這裏,昨天印象還不錯的周老板就被喊成了世人喊罵的無良地主。
後來,我發現有其果還真必不離其因,這周耀發周老板脾氣确實不咋地,平時雖然笑眯眯的,但往往會因為一件小事咆哮,事後還不忘唠叨個不停,且不說遲到那些事,就聽說有個員工曾請三天假照顧住院的奶奶,他就揪着這事一直唠叨了二三年。不過,他雖無道,但時勢所逼,像現在這樣的文職類且工薪穩定的工作實在不好找,忍忍就好,忍不過,就當小狗叫便是了。
而我聽着那個天雷滾滾的暈,自己以後不會也要一直裝孫子吧?打罵由人,那工作的動力何在?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周老板雖對其他人總是橫眉冷對,但對我還是挺好的,甚至有時候都到了谄媚的地步。我奇怪着,直到一次聽他說我像他弟弟,方才釋然,心想自己還是挺好運的,在稅務局的時候有老王照顧,到了這裏,還能有別人照顧。只是,卻不知怎的,我就是對這周老板親熱不起來,除了幹笑,還是幹笑。
這般,一過就是一個月,我實習期過了。可是,周老板卻莫名其妙要讓我做他的秘書,我那個汗,這專業根本不對口,就要拒絕。
可他就像進行安排好了一樣,連新的會計都找好了。我開始心想他不會是想炒我鱿魚才出的這主意吧,可聽他糖衣炮彈的轟炸,又不像是。
說到最後,他也說到嘴酸了,讓我再考慮考慮。
我應了聲,于是出了他的辦公室,這一出去剛坐在位置上,銷售組的組長汪敏拿着咖啡,就不知不覺給飄了過來,冷不防問:“老郭,那周扒皮找你什麽事?”
我被她愣是吓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汪敏雖然小我兩歲,不過好歹她是職場上的前輩,我還是客客氣氣喊了她聲“汪姐,”然後說了周老板要我當他秘書的事情。
就見她摸了摸下巴,一臉詭異的笑了,說:“老郭啊老郭,周扒皮這是盯上你了。”
我那個汗,随口就說:“盯上我什麽,一腰的肥膘,還是不足一米七的身高。”
想不到汪敏一驚訝的張大眼:“你怎麽知道?”
我又那個汗噠噠,“什麽跟什麽!狗拉磨盤豬打更的。”
汪:“嘿你不要不相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我不是不相信,畢竟是同道中人吧,只是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有些意外,就聽汪敏捂着嘴型、壓低聲音,繼續說:“你新來不久所以不知道,周扒皮他就是喜歡像你這類長得蠻耐看又看起來老實的胖子,他以前的秘書就是個胖子,據說他們搞地下情被周扒皮的老婆發現了,他老婆找人把那胖子一頓,現在母子都離家出走了。”
我一捂額頭:“不會吧!?”
旺敏:“什麽不會,反正姐說跟你了,以後惹麻煩是小,小菊花不保可別怪姐沒提醒你。”
她說着揚長而去,而我,幹笑了下,心裏百萬的汗,心道:“你丫就算是腐女,說的那麽露骨節操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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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得慢望見諒,另外,書連有一位叫魂淡算了的作者并不是我,不過,每一部小說都不簡單,也希望各位多支持他)
☆、no.65
接下來幾天裏,顯然周扒皮是鐵了心要我當他小秘,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陳年老賬讓我處理,那些老賬畢竟時間隔得久了,很多地方自然和現在有所沖突,只聽他美其名曰:最硬的骨頭當然留給最有能力的人。
而我,冷汗連連,剛到這裏一個月,且不說新賬還沒全處理好,這加上老賬,新賬老賬混雜一堆,我那個暈,完全無從下手。但別無他法,我一不想做他小秘,與他衍生除上下屬此外的其他關系,二我又不想丢了這份工作,所以,我只好耐下心性,慢慢整理。這以至于我幾天将近癫狂狀态,一到公司,就是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埋頭分類資料。
一轉眼周日,手頭那些資料終于也處理得七七八八了,正當我為自己的堅定而歡呼鼓掌時,周扒皮竟然又給我這麽一步棋。
這個周日公司本來應該全員加班,周扒皮卻意外的給放了我假,說是這幾天辛苦我了,讓我好好休息。我還想他是良心發現了,可不成想,一大早汪敏就給我來電話,說是我位子給周扒皮新找來的新會計給頂了。
我那個暈,他這是想先斬後奏啊,到時,明早進了公司,我沒了位置,自然只好乖乖當他小秘。
郁悶之餘,我不禁感慨姜還是老的辣。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一時也沒想太多關于公司的事,興許是麻木了吧,啥大風大浪沒見過碰過?到時随機應變就是了,于是乎,趁着假期,我到h市北區鄉邊散散心,即我老家。
闊別将近兩年,再次踏上這塊土地,我感觸頗多,山少了,路平了,附近意外還多了那麽幾個廠子,那些思念一湧而出,只是記憶卻漸變模糊。
回來的時候,路過市中心的小廣場,見人群湧動,走近,就見背景板粉色的大海報寫着辛棄疾《青玉案》中一耳熟能聞到名句:“衆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是市裏相親公司舉辦的相親大會,據說是某相親節目火了後,他們也依葫蘆畫瓢,自己學着辦了個“千裏姻緣一線牽”。
我看着有趣,也湊進人群看看熱鬧。雖不清楚他們是否真的能如願以償,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或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過,似乎害怕孤單久了會變成一種病,又或者只有年輕才有力氣談戀愛,就我所見,參加活動大都也就二十好幾的青年,略叫三十三歲還是單身的我有些情何以堪。
而正當我準備灰溜溜離開時,這趕巧,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未等我轉頭,那人用頗有幾分激動的情緒道:“正正!?”
這聲音我聽得熟悉,回頭一看,就見一留着波波頭、略顯成熟的女人,而我腦海浮出的,卻是當初那個留着短卷發的稚氣女生。
“小青……”
這張臉我怎麽會忘記,她就是我以前相親時結交的紅顏的雷小青,我萬沒想到,回到h市後會再遇到她。而她聽我喊她,再看我眼中的欣喜與激動,想也知道我是認出她了。
我倆這一激動、一鬧騰,幾句重逢感慨話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