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親口說出當年 霍清桐想了想,“我想見……
高考公布成績, 霍清桐往三人群裏截圖發了她的成績,無視了沈黎問了幾十遍的問題在哪兒、什麽時候回去, 退出微信。
七月中旬,霍清桐再次登錄微信,截圖發送她的錄取通知書,H省農業大學。
她發送定位後,終于給那二位發送消息。
是王者不是青銅:你倆可以來看我了,要帶禮物哦!
很快,有消息回複進來。
撕裂:好,明天就到。
沈少:明天見
霍清桐盯着兩人的回複疑惑了幾秒,一個沒跟她耍嘴皮, 一個沒話痨, 還挺客氣的。
是王者不是青銅:你倆咋了?客氣又安靜的讓我害怕。
撕裂:沒咋, 想到明天就能見到你, 有點激動。我去準備禮物。
霍清桐眨眨眼又眨眨眼,這不像是司少說的話, 像沈黎說的,這倆莫不是拿錯手機?
她猶豫了幾秒, 撥了個電話過去。
很快, 電話被掐斷, 有消息進來。
撕裂:我爸我媽還有你媽在讨論去哪兒找你,具體的明天見面說。
是王者不是青銅:OK
霍清桐退出微信,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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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等明天和司少、沈黎見面,商讨下一步該怎麽走。
不論要怎麽走, 霍家是不會回去的了。
H市下屬的一個小縣城,一大清早各種叫賣聲響起。
霍清桐睜開眼,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兩只腳歡樂地蹬了兩下,翻身起床。
一幢普通的二層小樓房,樓下的餐廳桌上放了早飯。何婉的父母去上班了,她吃了早飯,拖了地抹了灰,打算出門轉轉。
那日,她向何婉求助,何婉二話沒說,把她安置在老家,錄取通知書寄給何婉,何婉再寄回老家。
何婉考研沒考上,渣前男友知道她原先工作單位,時不時會騷擾她幾下。
司少和沈黎出面,幫她在沈黎家的商場找了一份輕松點的工作。
何婉父母對他仨人感激不盡,對霍清桐照顧得無微不至。
何婉家是自建的二層樓房,有個小院子,院子裏種了不少盆景。
霍清桐背着包,拉開大門,一眼就看見院子裏站了一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個子挺高的,寬肩脊背筆直,肌膚又黑又粗糙,比她還黑。
男人的眼睛和她有七八分相似。
“桐桐!”男人的嗓音帶着幾分沙啞和顫抖。
霍清桐微微一怔,眯了眯眼,眼瞳射出幾分狠戾,“你怎麽在這。”
霍戰大步走來,按着她的肩膀左看右看,最後目光落在她臉上,揉了揉她的發,“臭丫頭,可算找到你了。”
他語帶笑意,輕松中卻透出幾分緊張。
霍清桐看看院子口,再看看霍戰,微微勾唇,笑得痞氣,“怎麽,就你一個來的?”
“恩。”霍戰随意應答,拍了拍身上的背包,“不請我進去坐坐?”
“別人家。”霍清桐關上大門,走到小竹椅旁,擡腳輕輕踢了一下,擡了擡下巴,“坐。”
霍戰不介意她的态度,走過去坐下來,取下包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擡頭瞅着霍清桐,嘴角帶着淡淡的笑,不說話就這麽認真打量。
霍清桐撇撇嘴,右腳踢了一張小木凳子過來,坐在他對面,手抄褲兜,弓着腰身,兩只腳尖擡起落下擡起落下,随性又懶散。
她不說話,等霍戰開口。
霍清桐能說走就走,說不見就不見,可見她有多倔強。霍戰不怨她,也沒資格沒臉皮怨。
養大她的是夏晨松,夏晨松死了,再也見不到了。給她生命的是霍戰,霍戰活着,兩人才見三次面。
他從包裏掏出小半瓶礦泉水,仰着脖子一口氣喝完,擰上蓋子後放在腳邊,斟酌了下語言。
他看着霍清桐,堅毅的眼神帶着幾分慈愛,“桐桐,爸帶你回家解決所有的事情。”
霍清桐唇角冷冷一勾,腳尖繼續冷酷無情地擡起放下,“怎麽解決。”
“我尊重你的意見并給予你建議。”
尊重你的意見放在首位,可見霍戰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他能請假找她實屬不易,霍清桐對于他這次尋人和十八年前尋人都挺感激。
她放下腳尖,在地面平着劃了兩下,低頭看着鞋尖,“司少和沈黎呢。”
“在特訓營,我逼他們說的,還搶了他們的手機,要怪你怪我,所有的錯和責任都在我,十八年前和現在都是。”
霍清桐擡起頭,眼神挺危險的,“什麽時候的事。”
“上月你離家出走,我回家找你。”
算算時間,到現在快一個月了。特訓營又沒手機,定是沒法聯系她。
“昨晚和我聊天的是誰。”霍清桐的嗓音裏帶着點怒氣。
“司少媽和沈黎媽。”
好嘛,大人們都合起夥來欺騙她一個小姑娘。
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霍清桐強行壓下這口怒氣,随意又輕松地笑,“回去,我做什麽你都支持嗎?”
霍戰點頭,“只有一點,不違背法律。”
霍清桐大笑起身,一身的匪氣,“我還以為你會說殺人放火我都給你兜着。”
霍戰臉色大變,起身就想說什麽。
霍清桐不耐煩地揮手,“十八年前為什麽找不到我?”
霍戰滿臉愧色,“對不起,是我無能!”
聽這意思,霍戰還不知道當年的真相?也是,那天在喬家,只有霍爺爺和霍奶奶兩個當年的知情者。至于喬家為什麽沒說出來,怕不是兩家狼狽為奸,都不敢拆對方的臺。
霍清桐摸摸下巴,眼底閃過冷芒,“我跟你回去,反正打死我也不出國,更不會嫁給植物人。”
“成成成,咱不出國。至于喬家,你放心他們不會再盯上你,喬封行醒了。”
霍清桐詫異,挑了下眉,心裏頭只覺得很不爽。
那丫的居然醒了?
“醒是醒了,不能動也不會說話。”
霍清桐笑了笑,有點幸災樂禍,“喬家長輩缺德事做多報應到子孫頭上了。那啥,回去你給我去要個大紅包,超級大的。”
“是得要個紅包。”霍戰點頭贊成,女兒還像以前一樣愛財,反倒讓他心裏踏實。
他臉上綻開笑容,頓了頓,“你能告訴爸,你上的哪個學校嗎?”
“H省農業大學水産養殖。”
霍戰臉上的笑容出現一絲龜裂,“水産養殖?啊……挺好,挺好的!”
管他水産養殖還是園林綠化,把女兒哄回家是頭等大事。
霍清桐收拾包袱,給何婉父母打電話,她回家呆幾天,開學再過來看他倆。
霍家,霍奶奶、宋小芸和霍明非都在家等着。
霍清桐剛進屋,霍明非像陣風似得撲過來,把她摟進懷裏,嗚嗚哭着:“你這個壞姐姐!混蛋姐姐!嗚嗚,急死我你知不知道!”
一個月沒見,小少年的個子又高了,身子骨比以前結實,哭得肩膀一顫一顫。這個家裏,也只有他不帶任何雜心對她好。
霍清桐拍拍他的後背,餘光瞥見霍奶奶和宋小芸已經到了跟前,推開霍明非,對她倆笑笑,笑得輕松随意。
“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狠心不要媽媽了嗎?”宋小芸哭着過來抱她。
霍奶奶的神情有點別扭,走過來伸出手想抱一下霍清桐,似乎擔心霍清桐會發飙,猶猶豫豫地縮回去。
“桐桐,奶奶……奶奶和爺爺對不起你!我們都老糊塗了,不該把你往死裏逼。你能原諒我們嗎?”
一個月的時間,老人家的兩鬓顯出白發,保養很好的臉上也多了許多皺紋,明顯蒼老不少。
她眼裏噙滿淚,鼻頭也紅紅的,哀傷又自責的神色不像是裝的。
要她原諒?看,老頭都不親自出場道歉就想求得原諒?
霍清桐只是笑笑,沒說話,就連霍戰也猜不透她到底有沒有原諒。
霍戰和霍清桐推心置腹交談一下午,聽霍清桐成長的經歷。他覺得,應該是解開了霍清桐的心結。
他趁熱打鐵,拿出一張卡遞給霍清桐,“卡裏有七十二萬,不是別的,而是你這麽多年該得的壓歲錢。”
霍清桐拿着卡看了看,挑着眉笑得随心散漫,“有點多。”
小財迷居然嫌多!
霍戰樂不可支,“不多,一年四萬,十八年就得七十二萬。你放心,大伯大伯母的那一份我已經替你要了。”
七十二萬,給夏晨松治病說不定人還活着。
那時候,她窮得連七十二塊都沒有。現在,輕輕松松便擁有以前無法想象的一張卡。
霍清桐咧嘴笑,揮了揮卡,“謝謝!”說完,不客氣地塞進褲兜。
霍戰的右手掌覆在左手背上,大拇指在肌膚上滑動幾下,滿意地點頭。
生個財迷女兒也挺好!
霍家大團圓,晚上的酒宴定在A市最貴的酌江樓,推開窗戶就能看見樓下的酌江。
江邊路燈已經亮起,江對岸的高樓大廈電子大屏幕上播放着廣告,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在江面上,粼粼波光帶着顏色。
遠處路上的喧鬧聲傳來,繁華的城市夜生活正在開啓。
霍軍一家三口帶着霍爺爺推門而入,霍清桐對上霍爺爺的視線,一秒後各自移開,仿佛眼中都看不見對方。
沒人敢指責霍爺爺,也沒人敢指責霍清桐。
大伯母紅着眼睛把她抱在懷裏罵了幾句,句句都帶着心疼。罵完了從包裏掏出一張卡,不僅補上的十八年的壓歲錢還多給了二十萬零花錢。
霍清桐有點搞不懂大伯一家是真的心疼她還是僅僅是面子上,又或許對她好是否和喬家有關。
但看霍戰和霍軍的親密态度,似乎大伯一家不知情。
霍明琰走過來,捏了捏霍清桐沒什麽肉的臉蛋,下手有點狠,松開手她的臉上都有紅印子。
“壞丫頭。”他笑着罵。
霍清桐吐舌頭,笑得輕松随意,毫無壓力。
“哥,你用那麽大勁幹嘛。姐,疼不疼啊?疼的話我幫你打回去。”霍明非跳出來,變成護姐狂魔。
“你打得過我嗎?”霍明琰順手捏了捏霍明琰肉嘟嘟的臉頰,笑着晃了晃腦袋,得意洋洋。
旁人哄笑。
笑聲中,門再次被推開,霍紅蓮一家三口走了進來。周晴空穿着白色連衣裙,最先沖到霍爺爺和霍奶奶身邊撒嬌。撒完了又去霍軍和大伯母身邊撒嬌,全程無視霍清桐。
霍戰不太高興,皺了皺眉,沒再看她。
衆人按順序入座,霍明非故意坐在霍清桐和周晴空中間,側頭和霍清桐說話,故意無視周晴空。
衆人的話題大多數圍繞霍清桐,尤其知道她選了水産養殖後,沒說這個不好,反倒說哪兒有大塘,現在就包下來,給她練手養殖,以後大家想吃什麽就讓她養。
歡笑聲像一把把刀子刮進周晴空的耳朵,暗戳戳地瞪了霍清桐幾眼,瞥見霍爺爺一直沒開口,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敢興趣,眼珠子一轉,搗了搗霍明非,“我要吃生蚝。”
霍明非白她一眼,“自己夾。”沒手嗎!
周晴空放下筷子,嘟着嘴抗議,“小舅舅,你看明非,眼裏就沒有我這個姐姐了。”
室內頓時安靜了幾秒。
霍戰笑着看他倆,細看笑容有點冷,“晴空,明非眼裏怎麽就沒你這個姐姐了。”
周晴空指着霍清桐面前的一盤子生蚝,“我想吃個生蚝他都不給,霍清桐是他姐姐,我也是啊。”
霍明非的肉臉染上怒色,“我讓你自己夾,什麽時候不讓你吃了?”
周晴空似乎受了天大委屈,呆呆地看着他,“外公,他兇我!”
霍清桐瞥她一眼,嘴角一勾,把那一盤生蚝直接從轉盤上拿下來放在自己面前吃獨食。
“好了,喜歡吃讓服務員再上一份。還有什麽喜歡的都點了。”霍爺爺搶在霍戰前面開口。
周晴空臉上堆滿笑,沖着霍爺爺歪頭做可愛萌萌的表情,“還是外公喜歡我。外公,愛你喲。”雙手在胸前比心。
霍爺爺笑着瞪她一眼,“小滑頭。”
那笑容,那字裏行間,無一不是寵溺。
周晴空吐吐舌頭,突然歪頭看霍清桐,眼神得意洋洋,轉而又對霍戰撒嬌,“哼,小舅舅都不喜歡我了。我可不像有的人喜歡吃獨食,眼裏沒有長輩。”
“周晴空,閉嘴。好好吃你的飯。”霍戰沉下臉,一身肅殺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小舅舅!”周晴空沒想到霍戰會給她臉子看,委屈的眼淚都要掉出來,看向霍爺爺求救,“外公。”
“一個長輩跟小輩計較什麽。”霍爺爺怒聲呵斥霍戰。
這一聲吼,屋裏的人都沉默下來。
“爸!”霍戰和宋小芸異口同聲。聲音出來後,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心疼。
“晴空,給你小舅舅道歉。”霍軍站起身,他也打心眼裏看不慣霍爺爺偏心眼。
霍清桐雖然不是他們霍家養大的,可卻是霍家嫡親的血脈。人好不容易找到接回家,就不能寵着點嗎?還差點往火坑裏推!
那件事沒鬧開但不代表沒存在過,到現在霍戰還不知道寧豔知道老父親的計劃卻瞞下來了,霍軍不敢說,怕說了霍家就徹底散了。
“大舅……。”周晴空委屈的眼淚往下掉。
“啪!”一聲清脆的拍桌聲再次打斷室內的所有聲音。
衆人望向拍桌子的人,一室詭異的安靜。
霍清桐撐着桌子站起來,微微低頭看着周晴空,姿态嚣張乖戾,冷然的眼神透着幾分匪氣。
本來想讓幾個關心她的人安安生生地吃完這頓飯,作死的周晴空非逼她提前爆發。
“桐桐,你要幹什麽?"都知道她打起人來不留情,霍紅蓮吓得沖上來擋在周晴空面前。
霍清桐看她一眼,眼神不屑又傲慢,只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周晴空臉上,勾唇笑,“你想當惹事精?姐成全你!”右手握拳在桌上捶了兩下,再擡起頭,勾着唇笑,又痞又匪,掃視一圈。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的爺爺不喜歡我,很偏心?我也這麽覺得。哦不是偏心,是沒心,都什麽年代了,還想賣孫女求榮。”
“桐桐。”宋小芸起身,想阻止她。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她一個小輩不能當着衆人的面指責長輩。何況,和喬家的事情被他們壓下來了,小輩都不知道。
“啥?賣孫女?姐?”果然,霍明非跳起來,驚訝地看着霍清桐,震驚的快要癡呆了。
霍明琰也很吃驚,就連驕縱的周晴空都呆了呆。
霍清桐對宋小芸和霍明非擺擺手,示意他倆坐下,兩只手撐着桌子,微微彎腰,目光直直地盯着霍爺爺,寒涼的眼神裏遮不住決絕。
“我來告訴你們原因。”
霍清桐的眼神太過寒涼,霍家幾個大人都察覺到異常,不由得互相對視。
霍爺爺的表情也冷卻下來,端端正正坐着,直直地回望霍清桐,眼神犀利的一點也不像六十多歲的老人,等待這個時刻已經等了多年。
霍奶奶的臉色微微發白,嘴巴翕動,焦灼不安的眼神在霍爺爺和霍戰之間徘徊。
“桐桐……。”宋小芸不安地拉住霍清桐的衣服,似乎想阻止她說話。
“當年,您老人家給了夏晨松一筆錢,讓他帶我離得越遠越好。”一句話輕松簡單地從霍清桐口裏說出來,其中包含的意思卻讓人大吃一驚。
“桐桐!”幾道聲音同時響起,所有的人都驚詫地望着霍清桐。
霍清桐看着他們勾唇一笑,“你們不相信?還有呢,我的好爺爺後來又給送了幾次信,要不然我的好爸爸早就找到我了。我上高中被人欺負躺在床上起不來,我爸又跟我的好爺爺聯系,讓他把我接回來,爺爺您又拒絕了!您老那時候哪怕給點錢讓他去治病,我也不會這麽恨你!他活得那麽悲慘,全都是因為你!”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宋小芸低聲喃喃,兩只眼睛像要滴出血來,直勾勾地瞪着霍爺爺。
霍清桐看着霍爺爺笑,“哦,我的好爺爺還想把我賣給喬家。”
霍爺爺緊抿着唇,身上散發着一股股的威嚴,犀利的眼神看着霍清桐,卻又好像透過她看着別處。
“你瞎說!胡扯!”周晴空尖叫,恨不得撲上來掐死霍清桐。
“爸,桐桐說的是真的嗎?”霍戰滿臉的不信,可這種話不是霍清桐想撒謊就能撒謊的。
姚村人說過她上高中被欺負的事,當時他聽得落淚。
他身體在顫抖,想伸出手去抓住霍爺爺,擡到了一半又無力地落下。
父親說女兒會影響他的前途,嫁給喬封行能有霍家給不了的榮華富貴。他想着老父親是為了女兒好,大發雷霆之後終究原諒了父母,只要他們給霍清桐道歉。
母親親自給女兒道歉了,女兒也回來了,所以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一家以後團圓幸福的生活就行。
當年的真相竟是如此!
霍爺爺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一旁的霍奶奶捂着臉“哇”地哭出來。這哭聲代表了事實的真相,殘忍的真相,曾經真實的存在過。
霍戰突然起身,“嘩”的一下,把面前的一些茶碗碟子揮到地上,兩只眼睛在瞬間染上了紅色,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爸,您怎麽能……!怎麽能!”他用力大吼,眼珠子、脖子的青筋突起,憤怒到了極致。
宋小芸抱着霍清桐,眼淚水嘩嘩地流,“我的桐桐,我苦命的桐桐。”
周晴空還想替外公說話,卻被霍紅蓮拉住。霍紅蓮對她搖頭,眼神是從沒有過的嚴厲。
周晴空不由自主地望了眼霍清桐,一身的痞氣像個社會姐,仿佛随時都可能伸胳膊打人。她心裏突然發毛,低下頭當沉默人。
霍軍給霍明琰使眼色,讓他帶霍清桐出去。包間裏哭的鬧的沉默的,混亂不堪。
霍明琰正想着帶霍清桐離開這裏,她卻已經拿了包往外走。
“姐!”霍明非小跑追着她,霍明琰立即跟上。兩人臉色都挺難看,吓得上來想詢問的服務員又退回去。
上車後,霍明琰問霍清桐去哪兒。
霍清桐想了想,“我想見司少沈黎。”
A市東郊一百多公裏的集訓營,司少和沈黎像往常一樣天沒亮就起床,負重十公裏跑回到營地,天已經亮了。
集訓營負責人守在門口,笑眯眯地看着他倆,“小司,小沈,有人找。”
那日,司少被霍戰下跪逼迫,雖然不知道何婉老家地址,卻硬扛着沒供出何婉。只是,還沒來得及給霍清桐發消息,手機就被霍戰搶走遞給他媽。
他的怒火還沒到達喉嚨發洩出來,霍戰直接對敬小茹說送他到集訓營。
司少想上去跟他打一架,心有所想手已有所動,真的上去跟霍戰拼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就是那個光腳的,霍戰一開始被他吓得沒敢真還手。
還是敬小茹勇猛善戰,直接擰着他的耳朵塞到車裏,司少最終敗在他母親的辣手下。
到了集訓營沒多久,沈黎苦着一張臉,只帶了兩只胳膊兩條腿給扔進來。
沈黎見到他,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終于見面,撲上來抱着他嚎啕大哭。
司少從他口齒不清的話語中聽出來了,他沒能頂住霍戰的yin 威,說出霍清桐在哪兒了。
兩人情知這下徹底慘了,霍戰肯定會找到霍清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