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顧佐有一個想法，雖然并不知道是否可行——“不論怎麽樣，都要嘗試一下吧？”紅葉如此積極的發言。
“是這樣的，那個帶我離開世界的黑洞，只要穿過它，我就能夠來到一個奇怪的庭院，在那裏總會有一個奇怪的女孩等着我，願意陪我穿越世界的你們就坐在椅子上，奇怪的……昏迷着”，顧佐一口氣用了三個奇怪來形容，因為他實在找不出任何其他的形容詞了。
那個雍容而典雅的露天庭院裏，伴着泉水飄灑的聲音，那個端着茶杯、看上去極其安靜的女孩看見他，卻只會嚷嚷着要完成穿越論文，然後将他趕往下一個世界。
對了，那個女孩叫軒軒，雖然她只不過自我介紹過一次，不知為何顧佐卻十分印象深刻，無法忘記。
偶爾她會提醒顧佐——要小心亞修。
現在看來，她就像能夠提前預知什麽似的。
“如果我的身份被人識破，有人意識到我并不是屬于這個世界，那麽我就會被迫穿越”，顧佐重複着軒軒當時告訴他的法則。
“從我當時的情況看來，不論是有人有意調查你，或是你主動把你的身份戳破，只要起疑了就能夠離開這個世界”，一目連笑着搖搖頭，“這可真是漏洞百出的規則啊。”
想當初他以為顧佐會穿越過那個黑洞，将自己留在這裏，他就害怕的要死。但是現在看來……
“那麽亞修也會一起出現在那個庭院裏嗎？”紅葉也開始明白一目連想要說什麽，他緊接着回過頭問顧佐，“如果我們撇下亞修進入另一個世界，是不是就可以？”
雖然紅葉的辦法有些天真，但是如果不費任何功夫就可以撇開亞修的話，就連一目連也開始考慮這種辦法的可行性了，“做得到嗎？這種事情？”
“……”
良久，顧佐才開口，“或者…試一下？”
“好啊”，紅葉愉快的晃着頭，“那麽我們從誰開始下手呢？是找詹姆斯嗎？”
詹姆斯便是負責這個區域的黑色教團成員，之前特意趕往火車站接應顧佐等人，只不過因為顧佐等人錯入奇怪的無人世界，因為遇到怪物而沒有遇上。
之前也是提供手制曲奇，因為味道太多奇葩，連一目連都對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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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啊…”，這一次一目連提到他的名字，也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大概有又想到那個難以描述的曲奇的味道，連嘴巴都緊緊地抿了起來。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做什麽曲奇。”
就在一目連這麽呢喃之際，顧佐站了起來。
“雖然利用了詹姆斯，不過這個實在實在是個太棒的主意，我們還是試一試吧”，顧佐決定自己先和詹姆斯談一談。
說起來，他與詹姆斯也只有簡短的打過幾個照面而已。每一次顧佐都是在強烈的僞裝自己，這一次卻要将戳破自己的身份，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經歷。
紅葉也同時站了起來，就像自己千百萬次曾經做過的一樣，跟在顧佐的身後。可是顧佐卻是笑了搖了搖頭，那個笑容的意思是讓紅葉別太過操心。
‘好吧’，紅葉妥協似得停下了腳步，不再步步緊跟，畢竟那只是和詹姆斯談個話而已——顧佐是獨立的個體，無論再怎麽喜歡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地粘着他，這一點紅葉還是很明白的。
于是顧佐打開門，紅葉和一目連都留在房間內。
兩個被留下的男子面面相觑，都是一臉苦笑的摸樣。一目連是為了不再想起曲奇的問道而不由自主地猛吞口水。
而紅葉卻是有些擔憂，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只是隐隐約約有一種感覺……一切真的都會像他們想得那樣順利嗎？
“詹姆斯？你在嗎？”
輕輕地叩想了詹姆斯的門，可是無人回應，顧佐只得去廚房尋找詹姆斯。他真不希望詹姆斯又在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曲奇，可是廚房，庭院裏，無論哪裏都沒有詹姆斯的身影。
‘是外出采購了嗎？’顧佐這麽想着，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就在快要回到房間門口時，他突然發現緊挨着他自己住的房間隔壁，那扇本該緊閉的門，沒有合上。
當初詹姆斯将朝南的最發的套間讓給了顧佐，這件非常豪華的行政房裏共有兩間房，一目連說着自己不需要床，于是正好顧佐和紅葉一人一間。
只是住了短短二日，顧佐只是進出過幾次宅子幾次，但是大多都房門緊鎖。詹姆斯說因為這個小鎮地處偏遠，也沒什麽特別的惡魔作祟，雖說是黑色教團的聚集地，但也沒什麽多大的是，和中央也沒什麽聯絡，倒不如說過着鄉村般的隐居生活。
因此，大宅的大多房間早已不用，被詹姆斯鎖了起來。
‘是我記錯了嗎？我明明記得這裏的門是…’，顧佐推開了微敞的門，他看到詹姆斯正站在床邊。
“詹姆斯，你在這裏啊？是在打掃房間嗎？”顧佐想要誇獎詹姆斯，說他辛苦了，可是正當他靠近詹姆斯的時候，窗邊傳來了紅葉和一目連的談話聲。
“那個曲奇的味道，真像地獄。”
“哈哈，沒有這麽誇張啦。”
顧佐的房間沒有關窗，在隔壁的詹姆斯打開窗自然就能聽到隔壁房間的交談聲。
“真是對不起，一直都吵到你了”，顧佐走上前替詹姆斯關上窗，下意識地道歉了。
就在顧佐這麽說完之後，他便後悔了。他是驅魔元帥，在這個世界裏應該是至高無上的地位，卻對一個普通的教員說了抱歉。
大概是因為畏懼顧佐的身份，就在他靠近的那一刻，詹姆斯便後退了一大步，仿若縮在角落的陰影處，不願意出來似地。
不知為何，關上窗以後明亮的房間一下子變暗了許多。
“噗嗤。”
顧佐的耳朵動了動，明顯他聽到了門那邊的角落裏傳來了輕微卻十分異樣的聲音，他回過頭才發現——那兒什麽都沒有，只是蠟燭在燃燒，也許那個聲音是蠟燭發出的聲音。
果然如他所想，燃燒的蠟燭又發出了噼啪的聲音，燭心融動着，就好似房間裏尴尬地氣氛。
“那麽…我先回去了，詹姆斯”，顧佐盡可能展露他的微笑，溫和…帶了一點威嚴的，挺直身體朝詹姆斯點了點頭。
“恩”，詹姆斯輕輕地晃動了頭。
詹姆斯到底是在點頭，還是在搖頭，顧佐看不起他的表情。
除了劉海的遮蔽，一半洋徜在燭火所發出的微光下，一半隐匿在黑暗中的詹姆斯，看上去有些奇怪。
“詹姆斯？”
顧佐又試圖喊了喊對方的名字。
“在，元帥”，詹姆斯對他低下頭去，和往常一樣恭敬，“小的任由你差遣。”
“……”，顧佐苦澀地揚了揚嘴角，流露出一抹澀笑，大概是之前因為和紅葉、一目連提到了亞修，心情變得有些敏感。
詹姆斯并沒有什麽異樣，顧佐對他點頭示意後離開這這間房間。他來到走廊上，一股冷風吹得讓顧佐停下腳步。
不對，有什麽不對。
肯定有什麽不對——顧佐難以描述心目中那份難以言喻的感覺，但是第六感強烈地在向他訴說着什麽。
這個世界已進十一月，這裏的冬天倒是沒有他以為得那麽難捱，只要在房間裏稍稍點個蠟燭，顧佐就會覺得很溫暖。
盡管如此，顧佐在來到詹姆斯處的第一個時間內疚索要了蠟燭，可是小鎮地處偏遠，晚上詹姆斯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所以他總是用煤爐來代替蠟燭，甚至都不生壁爐。
‘元帥，那樣太奢侈了’，那個時候詹姆斯挫着雙手，一臉難過不堪的表情回答着顧佐，就好像臉面丢盡那樣，漲紅着臉。
‘剛才房間裏的蠟燭’，顧佐轉過身，手已經搭在門把上，就在剛才在這個房間裏他和詹姆斯所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裏不停地回轉。
‘好像…好像馬上就要想起’，顧佐知道自己一定是遺漏什麽跡象，他已經可以能夠感覺到詹姆斯的不對勁。
‘會…是惡魔嗎？’
就在顧佐這麽徘徊的剎那，原本關上的門不料再度打開了。
還握着手把的顧佐一瞬間被對方的力道帶倒，重重地撞進了一個懷抱。
冰冷而讓人懷念，顧佐呼出一口氣，白色的氣息飄入他的鼻尖，眼簾……他微微地擡起頭，越過對方的肩膀看到了那雙黑暗而肮髒的窗戶。
‘啊，對了’，顧佐終于明白哪裏不對勁。
為什麽從一開始就沒能想到呢？在這樣的天氣裏，無論是他、紅葉還是一目連都不會打開窗戶，因為他們都知道顧佐十分讨厭寒冷。
所以關懷顧佐的他們絕對不會在這樣的天氣，直敞着窗戶，甚至一目連還曾經誇下海口，在他的另一只眼睛照料下，絕對不會有任何一閃窗戶是開着的，大宅裏也不會有什麽陰風鑽進來，如此一開顧佐就會覺得好過很多。
‘明明站在窗口時也看到這裏的房間時窗戶禁閉的，為什麽會是敞開着的呢？’
顧佐擡起頭來，他的左瞳微微抽搐着，漸漸演變成了天空的透藍色。而他瞳孔中倒影的人影，并不是詹姆斯。
‘啊，原來如此’，顧佐明白了，他的直覺是對的。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詹姆斯，而是……
作者有話要說：
在生病一個禮拜之後終于可以回來更新了T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