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希望近在眼前

如月拉着雲希,“那是祭司身邊的人,我們躲都來不及,你見他做什麽?”

“如月,快喚他來,此人對我十分重要。”

影子見狀,身手極快地出了大帳,尋在那奴隸的身前,對索雅先施一禮,“祭司大人,公主要見這個奴……這個人。”

“所謂何事?”索雅不解地道。

影子淡定地,“聽說孟裏以故安為餌,重挫烏魯,公主久居深宮對外面很是好奇,見他曾多次颠沛他國,想問問他別國的風土人情。”

索雅蹙眉盯着影子,卻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麽異樣,半晌才悠悠地,“去吧,速去速回,一會兒石壽來,我還要用此人。”

進了大帳,那人先對如月施了大禮,半晌卻不見有人理他,沒有索雅在場,他終歸有幾分怯意,只深埋着頭不敢輕易擡起。

餘光中,一髒兮兮的布裙移至他的身前,那裙邊多處破損,公主身邊斷不會有此樣之人啊,他正心中揣測,只覺被一雙輕柔的手顫抖着撐起身子。擡眼間見一張消瘦慘白滿溢淚水的臉映在面前,“主,主人?!!”

雲希跪在夕忘身前,顫巍着雙手抓着他的手,“夕忘,你怎麽在這兒?我,我以為你死了。”

如月和影子詫然地互望,怎麽這個索雅身邊的人竟和雲希是熟識?!

夕忘見雲希開閘的淚水,忙欲伸手去擦,卻又想到什麽,收回了手,慌了神地跪拜道,“主人,你怎麽在這兒?安茜說你死在火海裏了。奴才該死,沒有護你周全。”

雲希笑着搖晃着滿臉的淚水,“安茜騙了你。你沒有錯,是我的錯,我後來才知你被人追殺,可是太晚了。”

夕忘捂着胸口那道傷疤,“主人沒有錯。”說罷萬分恭敬地攙起雲希讓了她坐道,“您怎麽如此模樣出現在這?”

“石壽要殺我,是公主救了我。”

夕忘拜謝了如月回來又問道,“您後來去了哪兒?我被人救了之後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出了故安我們就回了孟裏,大王出使西吉你不知道嗎?我後來随公孫遏去了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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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沃澤國新任的祭司是你!我只聽說是個孟裏人,卻不知道竟然是你!”夕忘恍然大悟,“奴隸是不能進蕃餘地境的,我知道這個消息也甚晚,至于西吉……那時我正在養傷。”

“西吉!我得走了!”夕忘起身見雲希啞然的神情,忙又彎身将她扶起解釋,“石壽帶着他所抓的沃澤祭司來訪,我得回去了。”

“沃澤祭司?”雲希抓着夕忘,“怎麽可能……”

夕忘将雲希交給如月和影子,“我晚上找機會來見你,你在這裏躲好,千萬不要讓祭司大人看到。”

說罷便轉身離去。雲希望着夕忘決絕的身影,不知是喜是悲,夕忘變了,變得堅定有主見,變得像個“人”。

石壽一行人已至,帳中跪着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嘶啞呻.吟,夕忘回到索雅身邊,索雅問了如月找他何事,夕忘皆敷衍而過。

石壽指着地上的女人,“祭司大人,這就是沃澤國的祭司,也就是之前公孫遏身邊的那個女人,于公于私我都為祭司大人除去了眼中釘、肉中刺,祭司大人可要兌現庇護我的諾言喲。”

索雅厭棄地望着地上茍延殘喘的女人半天,“石壽!臉都成這樣了,我怎麽能知道這是不是那個女人?”

石壽招呼了元寶上前,元寶跪拜,“我是王子的手下,這人是我一路從孟裏押至奧來的,至于這臉上的傷……是我不在時,手下的人打的,他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下手也沒個輕重。”

索雅認得那身衣服是雲希在禁林中的穿着,只是這鬼神難辨的面目讓她如何也不能相信,她半信半疑地起身踱至元寶身前,“這随便拉來一個身形相似的女人做做手腳就想騙我?”

石壽有些沉不住氣心焦地拉起元寶,“這是不是公孫遏那個女人?!敢說半個假字,本王讓你親眼看着自己身首異處。”

元寶一口篤定地,“這就是那個女人,咱們從姑鎮劫出來之後屬下寸步不離押回來的,這女人擅詭計,我若不沿途使些手段,怕是會惹麻煩,看守的人才下手是有些過重,但是人,肯定沒錯。”

索雅輕蔑一笑,“無妨,我這兒有人,他曾是公孫遏的奴隸,由他認認吧。”

說罷索雅朝夕忘一擺手,石壽倒是爽快地讓了路。

夕忘上前仔細查看,尋了半天才見那女人左手腕處有一米粒大小的血痣。

“這是雲希?!”夕忘淡淡的幾個字聽得元寶心驚肉跳,聽得石壽癫狂大笑,索雅快步上前,“你确定?!”

夕忘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舊在孟裏為奴,擡頭間多次見到這左手腕上的血痣,錯不了。”

索雅接過那女人的左手執起看着那細小的血痣,仰天一笑,只聽“咔嚓”一聲,那女人的手腕便被她折斷。

那女人聲嘶力竭地詛咒,“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做鬼也要拉着你陪葬!”

夕忘上前便是一腳踢在她的嘴上,這一腳有些出乎索雅的意料,“你做什麽?”

夕忘跪道,“我在孟裏受盡非人待遇,從來沒有一個人把我當個‘人’,不僅如此,他們還要殺我,我恨孟裏!但是主人卻把我當‘人’這份恩情我至死不忘。”

索雅哈笑着起身,“好好,起來吧。”

夕忘起身間正好與元寶狐疑的目光相遇,雖然二人迅及相錯,但是為時已晚,二人皆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

索雅大喜,起身虛扶了石壽,“太子殿下起身吧,還有這位小将也起身吧。”

石壽方落了心頭大石,命了元寶起身。

索雅命人先将那女人押了下去,這才給石壽擺了茶水上來,“公孫遏在南方已勝,雖未擒了烏魯二人,卻是重創烏魯大軍。”

石壽喝了口茶水壓了壓驚,“聽說這一仗他把故安舍了?”

索雅一笑,“誘敵之計,故安有什麽,不過是些賤民,公孫遏才折了兩千人馬,烏魯死傷過倍,依娜能帶着烏魯女王逃出一命,已是九死一生,烏魯元氣大傷,這對我奧來不是什麽好事,沒有了烏魯制肘,孟裏會與沃澤對我奧來形成夾擊。”

石壽搖晃着腳,滿不在乎地,“祭司大人,你現在可是有王牌在手。還怕他兩國聯手不成?”

索雅假意不解地,“此話怎講?”

石壽身子微微前傾,“當初雲希繼任沃澤祭司,公孫遏可是斷不放人的,為此浮屠密曾在蕃餘當衆堵過公孫遏要人,公孫遏舍城不舍人,可見此人的重要,如今她這等模樣,您只需将人交給浮屠密,看他兩國還能同心不。”

索雅點了點頭,輕輕放下茶杯,“你安心在奧來住下,你住一日我保你榮華一日。我主尚幼,又是公主,将來或是有所之托也未可知。”

石壽一聽,大喜過望,起身倒拜,攜着十裏春風離開大帳。

他一出了大帳,索雅立馬收了笑意,招來夕忘,“晚上有些事,你去辦……只試一次,成與不成莫要強求。”

夕忘點了點頭,便下去準備。

夜裏夕忘潛進如月的大帳,三人知是他便由影子守在門口。

夕忘看着雲希和如月,“此地不宜久留,明日一早你們便起程回宮。石壽抓了一個女人送給索雅說是雲希,索雅可能會用此人挑撥孟裏與沃澤的關系。”

“這怎麽可能?索雅見過我,如何沒認出那女人不是我?”

夕忘悄聲,“這女人是石壽的心腹帶來的,穿着你的衣服,來時已是被人毀了容,落了嗓子,石壽甚是相信他的心腹,有我在一旁作證,索雅也無從判斷。”

“是元寶!”雲希踱着步。她被如月帶走,元寶的人應該是知道的,難道那看守之人怕惹禍上身,弄了個女人毀了容貌交給元寶?

“不錯,就是這個叫元寶的人,此人非常可疑,有機會我們應該除掉他,他知道你的存在,太危險了。”

“先別殺他。”雲希抓着夕忘,“若他知我已逃,這麽好的機會他都沒有說出實情,可見他暫時不是我們的敵人,若他不知我已逃,殺他,反倒打草驚蛇。”

“好吧。”

夕忘起身又撲通朝如月拜道,“公主,一仆不事二主,這是我的主人,只要她在您的身邊,夕忘就是拼盡性命也必不負您。請公主代為保護我的主人,夕忘萬死不辭。”

雲希一聽酸了鼻子,“夕忘快起來,我不會讓你死的。”

夕忘乘着夜色悄然而去,雲希難抑心中的激動與不安,夕忘是奧來人,這無論如何都是她沒有想到的,難怪他讓自己出了孟裏一路向北。她也是至此方明白夕忘為什麽要追尋安國公主,原本她以為夕忘是安國人,出于護主之心,原來恰恰相反,是安國讓他成為了奴隸,是索雅那句“各國向來不予同國人為奴”點悟了她,夕忘臉上第一個刺青就是安國的,他又怎麽可能是安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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