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挾私報複

“哦。”夜奴忙去元寶房間叩門,“元寶,大人喚你。”

元寶向來機警,這麽晚沒有事,雲希定然不會叫他,忙穿好衣服便進了雲希門,夜奴為二人關好門,便回了房。

只是這一舉動,卻讓住在元寶隔壁的子見看在了眼裏。

“出什麽事了?”元寶問道。

雲希拉開衣領将那傷處露給元寶看了,“你看,迷朵的藥這樣起效可正常?”

元寶執燭上前一看,雲希左頸紅起一片,左耳下方中心處已是發紫,比上藥之前反倒加重了許多,元寶雖不懂醫術,但是起碼的外傷症狀還是懂的,“府上可有醫者?”

雲希搖了搖頭,“夜奴懂些藥理,但是我不想讓平圖府的人知道此事。”

“也好。”元寶想了想,“不然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出府瞧瞧去。”

“此時出府?醫家也是睡的了。”

“大王那裏有随行的大夫。”

“我不去!”雲希萬分不情願地,她才不去讓那人取笑呢。

雲希在房內踱着,“對了,琪心懂醫。”

“你相信她?”元寶搖了搖頭。

“她此時向我示好,應該可信,我們只讓她确認一下就好。”雲希輕聲着。

眼下已是中夜,元寶無奈只好叫了琪心來,琪心撥亮了燭火,上前一照,擰着眉頭,又用手碾着頸邊殘留的藥膏在鼻下聞了又聞,又用手碾了碾,方才神情凝重地道,“姑娘,這并不是活血化瘀的藥,倒像是凝血的。”

雲希有些聽不懂地,“有毒嗎?我這傷處實在刺癢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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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心又看了看傷處确認地,“沒有毒,只是……這藥下得相反啊,并不應症。反而會加重姑娘的傷。”

“會不會是以毒攻毒?”那傷處奇癢,又不敢上手去撓,雲希只好輕輕用手拍着,但每拍一下又刺痛非常。

“姑娘,這淤青又不是什麽病,敷些活血化瘀的就好,沒必要下虎狼之藥,她這藥倒也算不上是毒,只是不應症罷了。”

“你可有緩解的方?”雲希焦灼地道。

“若是有未碾碎的藥,應該能解。眼下……很難應對。”

雲希苦着一張臉,央求着,“你先給我配了止癢的方也好。”

琪心甚不同意地搖着頭,“姑娘這處皮膚已是精薄,再若亂用藥,怕會更嚴重。”

元寶一聽,“我去朝迷朵要來方子。”

“她既有心害姑娘,又怎麽會給你藥方,再若強要,回頭她亂編了來怎麽辦?”琪心擔憂地。

“這醫館莫不是黑店?”元寶咒道。

“這家醫館很有名,還是女王親指的呢。”雲希咕哝着。

“這樣幹等天亮也不是個法兒,總要試試吧。”元寶起身先送了琪心出門,轉身囑了雲希待在自己房中小心些,便鑽進了夜色。

雖過了中夜,醫館中迷朵的房間仍亮着燭火,元寶輕輕一推,房門竟然沒有闩,他迅敏地推了房門進入,并雙手在後闩了房門,卻在榻上捧着書正含笑看着自己,“你知道我會來?”

迷朵吟吟着笑,“你們若是再不來人,我這燈裏怕是要添油的了。”

“為什麽要作弄我家大人?”元寶兩步上前,擒了她的脖子。

迷朵沒有絲毫怯意,直視着元寶,“元寶是吧?告訴執青大人,若要解藥,舍了子見來換。”

元寶雙目一轉,便覺出破綻,“你怎麽知道我名字,我家大人從未在你面前提過我的名字。”

迷朵一聽,方露了一絲不自然,元寶趁機緊扣了她的咽喉,“說,若再狡猾鑽營,定要了你的命。”

迷朵無奈只好原原本本地跟元寶說了個明白。

元寶将信将疑地聽完,心中迅速的盤算了一下,即便有詐也沒有什麽損失,便道,“我知道了。”說罷回平圖府複命。

“怎麽樣,拿到藥了嗎?”這傷處如萬蟻鑽心,雲希坐立難安。

元寶嘆了聲,“迷朵不肯給。”

“不肯給?”雲希垮着臉朝着脖頸一個勁地扇風,“這麽說她是承認故意害我了?為什麽,我與她并無冤仇。”

“迷朵也說沒有冤仇。她只是想讓你拿子見去換。”

“拿子見去換?”雲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見元寶一臉正色,狐疑半天才反應過來,“迷朵看上了子見?”

元寶确認地點了點頭。

雲希對迷朵這個見一個喜歡一個的性格有點難以接受,她當初留子見在府,一來是見他年紀小,二來是不想他與離弘那種人混在一起,只是若說為了換這點藥,就舍了子見,那也太無義了。

“還是明白另尋了醫家再說吧。”

元寶近前,眼睛骨碌一轉,“大人也別妄自為他作主了,他們烏魯人跟咱們不一樣,這事若我說,先去跟子見談談,若是他願意你這豈不是擋了好姻緣?”

雲希為難地,“這話要如何能說得出口。”

“你放心,我去跟他說。”

天剛蒙蒙亮,有人輕叩房門,雲希腳步一滞,若是元寶帶了子見前來,她可要如何面對才好,叩門聲又響起,雲希硬着頭皮上前。

只有元寶一人,躍進房間,從懷中掏了藥,“姑娘,藥。”

“藥?哪來的?”雲希不解地,這一夜元寶不是應該在與子見做心理工作嗎?

元寶替她打開,那藥已和成了膏狀,雲希看了看藥,又看了看元寶。

“放心吧。迷朵給的,子見同意了,現在人已經在迷朵家了。”

雲希一聽,更不肯接那藥,“你逼他了?”

元寶氣得一笑,“姑娘真高看我了。殺人我在行,做媒可不會。我真沒逼他,只是如實跟他說了,他就同意了。”

“我還是不信。”雲希起身将那藥膏包好,“帶我去迷朵那。”

二人剛一進醫館的院子,就被迷朵眼尖地看到,打趣着,“執青大人怎麽來了?是後悔了?”

子見聽聲,也從內室出來,一見雲希和元寶同來,有些失望地落了眉眼。

雲希見子見模樣,顯然不是滿心情願的樣子,回首瞪了元寶一眼,“昨夜之事是我交待元寶辦的,只是沒想到他手腳這麽快,我也沒來得及問子見是否願意。”

說罷掏了解藥出來暗暗塞在迷朵手裏,迷朵一見她當真有反悔之意,臉上僵了笑意。

雲希上前對子見道,“你也不必為了我做自己不情願的事,若是你不喜歡這裏,現在就可以跟我回去。”

迷朵見子見不語,竟有猶豫之意,忙拉了他的手,“子見……”

子見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先對雲希施一禮,“這些日子以來多謝大人照拂,子見知道自己進不得大人之眼,既然這樣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平圖府了。”

“子見,我……”雲希本想說她對他沒有輕賤之意,只是也沒有男女之情,而她跟元寶也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我沒有逼他吧。”元寶在旁悠悠地道。

子見看了看元寶,低了頭,“沒人逼我,是我自己想明白了。”

迷朵一聽,安了心上前,“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是啊。”元寶搶道,“大人,你就放心吧。”

雲希覺出元寶的古怪,朝迷朵與子見強扯一笑,拉扯着他遠走幾步,“元寶,你定有事瞞我。”

元寶倒也不隐瞞,“我就是沒對子見說你找迷朵求藥之事。”

“你沒說?”

“是啊。姑娘你若真想讓他主動離了平圖府,還提此事做什麽,若讓你帶着虧欠,子見也不心安吶。”

“若連此事都沒說,你是怎麽讓他同意的?”

元寶一臉坦然地,“姑娘我早說了,他們烏魯人跟咱們不一樣。”

雲希瞪着他,不依不饒地,“不要避重就輕!你若不說實情,我去找子見對來。”說罷便轉身真的要走。

“哎好。”元寶忙拉了她回來,“我不過是說了我與大人從孟裏同行到奧來,在奧來至烏魯一路又相遇的種種罷了。”

“就這樣?”

“真的就是這樣。”元寶常年在外給公孫遏賣命,早就練就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一臉無辜地,“這次再沒謊話了,我發誓。”

雲希雖覺得事件一定不會像元寶說的那麽輕描淡寫,可既然他并沒有诓騙子見,便也罷了。

雲希與元寶的嘀嘀咕咕在迷朵眼中卻是另一番意味,子見遠遠看着元寶對雲希雖有拉扯,卻是一副哄勸模樣心裏很不是滋味,那元寶看上去雖是矯健體格,但滿眼透着精明算計,他怕雲希受騙,可是聽了元寶訴說他二人從孟裏去往奧來的路上日夜相伴,之後又是分合的巧遇,以及雲希之前在府中對元寶言語中的霸道維護,也便死了心。

莫道世上無真心,只是未遇對的人吧。

迷朵遠遠喊了,“哎,大人還是回來說話吧。”

雲希轉回來,撇下子見與元寶,拉了迷朵進屋,“迷朵,子見并不知我來求藥……”

迷朵扮了個鬼臉,“放心吧,我又不傻,我不會說的,讓他心裏記挂着你,我也沒好處。”說着便親手将藥膏塗在雲希的頸上。那藥膏綠綠的,剛一沾在皮膚上只覺一陣清涼,剛好中和雲希頸上的火熱灼燒。

“大人,我突然想起一事。”迷朵停了手上的動作,近前悄聲密語,“那日你們走後,為府上公子抓藥的人就來了……”

“是什麽人?”雲希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探身與她湊近着。

“人,我不認識。不過那方子是我先前配的,自然認得……”

還不待迷朵說完,只聽兩個發悶的落地之聲,二人不待回頭只覺頸後一酸,身子一軟,各倒在來人懷中。接住迷朵之人輕手輕腳地放了她在桌邊,二人擡了雲希交給窗外之人背走。

子見與元寶在外尴尬等了半天不見人出來,元寶覺得不對,塗個藥而已,哪用得了這麽久,輕叩了房門,“大人,迷朵姑娘。”

沒有人應答!元寶推了房門,只見迷朵暈在桌邊,雲希已是不見,元寶順着開着的窗戶躍了出去。子見忙上前搖了被打暈的迷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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