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臣服

程烨握緊了拳頭，以他之前自尊心破天的脾氣，在這聽小了他一倍歲數的女孩，猶如尖刺一般的紮着他脆弱的自尊的話，完全是不敢想象的。可是就是因為對方比他年幼，卻用完全不匹配的實力幫他渡過了一難，方才不可思議的畫面，也已經讓程烨體會到了強大的美妙，這也在不知不覺當中，讓程烨在內心深處相信了安維蓁所說的話。

見對面這個孤傲的男孩，竟然忍下了他暴躁的脾氣，安維蓁卻也沒有改變自己帶着嘲意的語氣，“強者才有資格選擇恣意放縱，才有實力驕傲的活着，你今天連這麽幾個軟腳蝦都對抗不了，你有底氣說，你現在帶着你妹妹回去，他們不會堵你？”

程烨被她說的臉色不斷變化，他心頭燃燒着一團憤怒火焰，卻不是對眼前一直用嘲諷不屑的話語怼他的安維蓁，而是對無能的自己，面對着安維蓁的質問，程烨完全無法反駁，他咬着牙道，“他們現在應該不在了。”

安維蓁漫不經心的慫了下肩，眼睛淡淡掃過一旁乖乖聽着他們說話的程婳，“沒有能力卻只有嘴皮子硬的話，會死的很慘的。可別不但害死自己，還得連累別人。”

程烨臉色一變：“你……！”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自己應該也能想到。”安維蓁冷聲道，“他們這次來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小孩子起了貪念想要來搶你們的錢，但是你也這樣認為的話，就離死不遠了。他們是替背後的大人來的，那些人想要驅趕你們離開鎮上，但是又不能親自出面，如果你們還不離開，這樣的事只會更加頻繁的發生！”

程家兄妹臉色難看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

安維蓁掃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很會贏錢吧？”

程婳咬着嘴唇，扁着嘴難過的要哭，卻忍住了只抱着自己哥哥的手。

“我不會連累小婳的。”程烨握住了程婳的手掌，他看了一眼現在頗有些狼狽的妹妹，又看看嬌小消瘦的安維蓁，終于是低下了頭，啞着聲道：“你剛才能打過那麽多人，功夫一定很厲害，請你教我功夫。”

“嗯？”安維蓁看他低頭的模樣，發出一個哼音，而後淡漠的拒絕道，“我沒興趣教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

程烨刷的擡起頭，眼睛裏帶着精光，他看着面無表情的安維蓁，終于将他一部分沒用的驕傲統統抛棄，他躬身哀求道：“我求你，教我你的功夫，我不想再過這種被人壓着打，沒有一絲回手餘地的日子！我要帶着小婳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哥哥。”聽着程烨的野心，程婳喃喃的念道，她轉頭看着面上沒有一絲動容的安維蓁，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安維蓁的手掌，軟糯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懇求，“蓁蓁姐姐，我知道你人好，你就幫幫我哥哥吧。”

安維蓁看着微微仰頭的程婳，她正在用那雙若星一般的眼睛看着自己，裏面帶着滿滿的憧憬和希望，安維蓁誠實道：“我可不是什麽好人，教你可以，但是你要給出讓我動心的報酬。”

程烨毫不猶豫：“我現在沒有什麽錢，這就是我全部的身家，現在全都給你，我知道這太微不足道，我也能保證，只要你教我，以後無論你有什麽吩咐，我必定萬死不辭。”

他從自己的衣兜裏翻出了一疊破舊的紙幣，捧在手上遞給了安維蓁。

安維蓁完全沒有看向那一堆零散紙鈔：“我對這個沒興趣。”

程婳掙紮了一下，忽然松開哥哥的手，“姐姐，你看我行嗎？”

安維蓁漫不經心的看過去，這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看起來除了皮相好，其餘的都太普通了，但是緊跟着，她的雙眼就銳利起來。

程婳不顧哥哥的阻止，掏出一盒火柴，把那一盒火柴倒在地上，不過火柴掉落的眨眼功夫就開口道：“47根。”

她很快又掏出兩盒火柴，一起灑落下去，幾乎是在落地的同時開口道：“39根，52根。”

她随手抓了地上的，又往下撒，落地同時分毫不差的報出準确數字。像是生怕安維蓁不信她，又向她那邊推了推，道：“姐姐你可以數一下，我保證沒有錯，也不是在騙人。”

安維蓁略微用手點了下，就知道這小丫頭沒有在騙人，眼神動容了下。

程婳咬唇道：“姐姐，這是我的能力，我的聽力、記憶力都比普通人強許多，還有天生對數字敏感，不用算，看到就知道答案是多少。所以我讓哥哥帶我一起去賭牌，毒骰子……但是我們不敢一直贏，也輸過幾次。”

安維蓁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四五歲的小丫頭才是背後出主意的人，她掃了一眼，看的出程烨也是聽從妹妹的話。她原先只對程烨有些興趣，但是現在對程婳的本事也有點動心，當年她幫主子搜羅奇人異士，程婳這樣的也有，大多精通天文星盤推演，天資聰穎，智多近妖，可成大事。

她早晚要找到主子，提前網絡一些可靠的暗衛人選，以備不時之需也是應當要做的任務。

想到這裏，安維蓁面上不顯露，只轉身看向程烨問他：“你覺得自己這樣，有幾分把握可以保護你的妹妹？”

程烨愣了下，“我現在就可以，我背着她長大，一直都是我保護她。”

安維蓁恥笑一聲又道：“那麽你有幾分把握可以隐藏她的能力，不被壞人囚禁、被他人所用？”

程烨不吭聲了。

他額頭上開始冒冷汗，生平第一次感到懼怕，他沒有想過妹妹的能力帶來的危害。

而程婳也開始發抖，他們是真正的小孩子，所以不知道這樣帶來的危害，雖然下意識的避免了，但是已經引起了大人的注意，被安維蓁突然點出，就有點害怕了。

程婳哆嗦着，她想投靠眼前這個女孩，雖然年紀小，但是眼前這個人脊背挺直，看起來莫名給人一種強大的感覺，強大到她忍不住想要去投靠、去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