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選一個吧

顧之洲怔在了原地。

他僵硬的看向了面前的酒杯。

如果他沒聽錯,傅拓野剛剛說‘喝了它’,可是…….酒裏有藥啊,他怎麽能喝?

“傅總,我不會喝酒。”顧之洲支支吾吾的回道。

“喝酒、說實話,你選擇一個吧。”

在顧之洲說完那句不會喝酒以後,傅拓野又重新靠在了沙發上,琉璃吊燈的燦光從上面映下來,傅拓野的一雙黑眸萃着光,不知道是不是顧之洲的錯覺,總覺得其內暗含隐隐的赤紅,冷血孤默的像是某種兇獸的眼眸一般。

顧之洲想也不想,當然選擇第二種。

被傅拓野發現酒裏有藥,他還有命?

“傅總,我叫顧之洲,其實是您的一位小迷弟,早有耳聞您的風采,所以知道今晚您在1937談業務,便仗着推銷酒水的名義,想要您的親筆簽名,卻沒想到打擾到了您談生意,不過我眼睛一直不太好,所以剛才什麽都沒看見…….不知道您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

前半段是流楓之前教顧之洲的,本意是為了勾引傅拓野,做自我介紹時用的。至于後半段‘放我一馬’則是顧之洲現編現想、自行加上去的。

意思就是:我瞎,求放過。

傅拓野沒有說話,只是冷然的注視着他,在顧之洲晶亮的黑眸上停留了些許。

緊接着,傅拓野便凜然的收回了目光。

下一刻,他冷冷的說了一個字:“打。”

“…….”

不遠處,得了命令的莊鷹盯着顧之洲大步走了過來。

顧之洲:“……我喝,我現在就喝。”

既然第二種不行,看來只能選擇第一種了。

顧之洲立刻拿起了傅拓野面前倒滿了江小白的酒杯。

與此同時,莊鷹注視着他,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顧之洲正感疑惑,難道傅拓野下令打得人不是他麽?那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喝了?

還沒等顧之洲想明白,只見莊鷹頃刻揮拳,打向了一旁被吊起來仍然處于昏迷中的李總。

顧之洲:“……”

造孽啊!不愧是反派中的大佬,大佬中的爸爸,打人都打得這麽随心所欲。

從來只聽說過把人打暈的,還沒有見過把人打醒的啊!

眼看着昏迷的李總被打得鼻青臉腫,搖頭晃腦,幾乎就快要醒過來的時候。

顧之洲一瞬仰頭,一股腦的将水蜜桃味的酒全倒到了嗓子眼裏。濃烈的酒水漫過舌苔,刺鼻的酒味瞬間席卷,嗆的顧之洲一個勁的咳嗽。

咳了一會兒,待嗓子稍稍平複以後,彎着腰的顧之洲才緩緩地直起了身子,因為嗆着的緣故,晶黑的眸子中染上了一層水汽,盈盈欲滴般的停留在了眼簾,本就因為慌亂而發紅的臉頰更顯紅潤,若1937沒有被清場,任何人看見此時的顧之洲都會我見猶憐,憐惜不已的。

而看見這一幕的傅拓野,卻只是輕佻的旋了旋嘴角,微微颔首,示意顧之洲坐到對面去,同時看向了他帶來的一托盤江小白。

“酒量不錯啊,全喝了吧。”

“…….”

顧之洲看了看面前剩下的四瓶半江小白,又看了看已經被打醒,正在苦苦求饒的李勝龍,以及四周空蕩蕩的1937…….

默默地在心中喊了一句:“MMP!”

果然,投機取巧要不得。

早知如此,他才不會來招惹傅拓野,複活了身體,沒有複生腦子嗎?流楓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看過小說的自己還能不知道嘛?

此時此刻的顧之洲就是很日,很日……

“傅總,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吧。我不該哄擡價格,我不該設定霸王條款,我也不該諷刺您,我錯了我錯了。”

被活活打醒的李總嚎成了一片,肥肉跟随着哭腔亂顫。

今晚不知為何從來不屑和他談生意的傅拓野,突然就改變了注意,還特定選了1937這個地方,本以為是這個毛小子想通了。可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個局面,難道傅拓野把他叫出來只是為了打他一頓麽?

再這樣打下去,他的老命就不保了啊。

想到這裏,李勝龍順着傅拓野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他對面正一杯一杯喝酒的顧之洲,趕忙喊道:“那個小帥哥,幫我勸勸傅總,勸勸傅總啊!”

顧之洲一邊聽着李勝龍的哀求聲,一邊給自己灌酒,一杯接着一杯。他不是不願意幫李勝龍,而是他現在自身都難保啊。

“流楓,”在李勝龍連哭帶喊的求饒中,顧之洲小聲呼叫着耳機那邊。

“我在呢,我一直都在。”被早早轟出去的流楓早已經急成了一團亂麻,他能聽見顧之洲那邊的動靜,卻看不見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顧之洲有多厲害,他還是知道的,如果沒有傅骜稱王稱霸,顧之洲就是大學裏的大哥大。

顧之洲迷迷糊糊的喝着酒:“放到江小白裏的藥你沒換吧。”

今天他們商讨了一下午,往江小白裏放什麽藥。

流楓主張放的是他秘制的春.藥,用流楓的話說,只要喝了一口他的藥,十分鐘之內就會渾身燥熱、十五分鐘內就會全身發軟,二十分鐘內難以辨物,三十分鐘內就像開了閥門的堤壩,滾滾洪流東逝水,再難控制分毫。

到那時,別管是男的女的、美得醜的,只要是個人,傅拓野就會撲上去!

而顧之洲早把流楓的藥換了。

他雖然贊同按流楓的計劃勾引傅拓野,但是他還想保住自己的菊.花。

正所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也(出自《孟子·滕文公下》)。

所以,他便瞞着流楓将藥換成了迷藥,只要與傅拓野待過一個屋子就行了,這樣既與傅拓野攀上了關系,又保住了貞潔。

故,只要流楓沒再換藥,顧之洲喝下去的就是自己準備的迷藥。

“我沒換啊…….”

聽見流楓這句話,顧之洲心安的又喝下去半杯,這已經是他喝下去的第三瓶了,雖然有些迷糊,但還可以辨人實物。

“我沒換,只是增加了些分量。”流楓又說了後半句話。

顧之洲忽然感覺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什麽叫做增加了分量?”

流楓:“意思就是之前的藥,我覺得分量太低了,十五分鐘才有反應太慢了,所以換成了一種五分鐘內就會起反應的藥,效果還是那個效果,只是時效變了。”

流楓一句話補充完整後,顧之洲差點一口酒噴出去。

“你TM這叫沒換?流楓你是上天派來坑我的吧!”

流楓:“小洲洲你終于暴躁了呢,一下午沒被你罵,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沒事啊,反正酒又不是你喝。”

顧之洲無fuck可說。

随着流楓說完這句話,顧之洲頓時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好了,原本耳邊充斥着李總求饒的哭聲忽然越來越遠,眼前的酒杯也逐漸的模糊起來。

而坐在自己對面的傅拓野也不知何時……離得自己那麽的……近??

近得就好像自己坐在了他的腿上,伸手就能撫摸到他的臉龐一樣……

莊鷹還在盡職盡責的一拳一拳往李勝龍的肥肚皮上打,可是打着打着,他就有些奇怪,為何剛剛還慘叫求饒不斷的李勝龍突然睜大了眼睛、不發一語了。

難道是自己打的太狠了?疼得他不會喊了?

莊鷹不解的放輕了點力道,老板沒喊停之前,一定得保證李勝龍是醒着的才行。

同時,他也詫異的順着李勝龍的目光向老板的方向看去,

待看清楚眼前之景後,莊鷹震驚在了原地。

———顧之洲那個混蛋小子什麽時候坐到老板的腿上去了??!!!

打人尚可收拾殘局,殺了人可就不好收拾了啊!

顧之洲只覺得天上地下都在旋轉,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聽不見,唯有眼前的男人是穩定的,身上愈發的燥|熱,像是在被火沉熾着,恨不得抓住點什麽涼涼的東西緩解一下才好。

而眼前就有一片冷白的肌膚,好像伸手就能夠得到。

正想着,顧之洲便伸出了手摸向了傅拓野的臉龐。

看見這一幕的莊鷹,一瞬轉身剛想去救場,結果剛往傅拓野的方向走了半步,忽見自己的老板并沒有動作,便倏地站定,一拳又揮向了早已目瞪口呆的李勝龍。

“看什麽看,想死嗎?”

李勝龍馬不停蹄的收回了目光,嗚咽道:“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在顧之洲纖長的手指即将碰觸到傅拓野臉頰的一刻,一直未動傅拓野卻悄無聲息的往後閃了一下,眸中一閃而過的厭惡漫到了顧之洲迷迷糊糊的黑眸中,狠狠地刺了下他的神經,讓他已然開始起反應的身體稍稍回複了一點清醒。

意識到自己坐在誰的腿上後,顧之後頃刻便往後一挪。可奈何傅拓野底盤太高、雙腿太長、大腿太粗,導致他一個不穩,便向後閃去。

本以為自己的屁股避無可避即将與地面親密接觸的一刻,一只溫熱的寬大手掌,突然托了他的腰部。

唔……

這突然的一下,刺激的顧之洲立即瞪大了眼睛。

傅拓野撈住了他,手心的溫熱、手掌的寬大、手指的嶙峋将他牢牢的控制在了半空中。

而從其上傳來的溫度以及霸道的氣勢像是融|在了他的身體裏,從腰部逐漸的往裏逼,像是電流般,讓他好不容易恢複的一點清醒,頃刻間消失無蹤。

這個藥是真的猛!

這是顧之洲最後的一絲感知,緊接着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傅拓野皺着眉頭托了顧之洲一下,很快便松了手,正準備将手全部撤回來,在把顧之洲扔到沙發上時,卻感覺有一道溫暖撫上了他的脖頸。

只見顧之洲像只樹袋熊一般,雙手牢牢的勾住了他,纖長的手指微微顫抖着,口中喃喃自語道。

“熱……”

傅拓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冷然的看着顧之洲,順勢将他扔在了沙發上,手指毫不留情的扣住了他的手腕,他只需輕輕用力便能掰斷……

“放、開。”

顧之洲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放開的動作,甚至順着傅拓野俯身相壓的動作,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與此同時,莊鷹也在時刻注意着老板這邊的動向,并且也看見了傅拓野遏住顧之洲手腕的動作。

他準備着、等待着老板進一步的行動,如果老板有一點點打算扭斷顧之洲脖頸的意圖,他便第一個沖上去,以免髒了老板的手。

可是他左等右等,李勝龍都快被打昏迷了,也沒有等來傅拓野打算扭斷顧之洲脖頸的動作。

而是看見老板悄然的俯身,将頭掩在了顧之洲的肩彎,久久沒有起來。

莊鷹:“…………”

他一拳打暈了李勝龍,此畫面實在是不宜外傳。

顧之洲渾渾噩噩的躺在沙發上,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壓|了一個人,至于是誰他一點也不知道。

耳朵裏還有一個人在莫名其妙的聒噪,吵着說什麽大胸、大胸…….

流楓:“顧之洲!顧之洲!你啞巴了麽?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啊?你與傅拓野的卦象出來了,大兇啊!兇的很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你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如果酒還沒有喝,你就趕緊出來吧!!”

奈何流楓怎麽呼喊,顧之洲都沒有反應,反而承蒙流楓的提醒,顧之洲腦海中只有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肌。

———大、胸、肌!

環着男人脖頸的手微松,緩慢的、緩慢的、再緩慢的挪到了眼前,用力的抓了抓,手感無限好……直到感覺到男人微微起身,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顧之洲,你想要做什麽?”

隐約中聽見男人喊自己的名字,很好聽的嗓音,深沉的低音炮,像是D大調的奏鳴曲。

“我想……”顧之洲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再次拉近了與男人的距離,他俯在男人的耳邊,輕聲笑着說道。

“帥哥哥,我能不能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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