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瞎子

“夫人,給你一個忠告。晚上睡覺時切記關好門窗,不要亂轉,尤其不要去地、下、室。”

尤其不要去地下室……地下室……

莊鷹告誡的言語一遍一遍的在顧之洲的腦海中劃過。

而此時此刻顧之洲就站在地下室門口,背後是斑駁不平、血漬蔓延的地下室牆壁,而在他的面前是幾乎赤.裸,只系了一條半幹浴巾、正兇神惡煞盯着他的傅骜。

“……..”

一瞬間,原本吃了感康、昏昏沉沉的顧之洲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清醒過。

眼前人每一塊嶙峋的肌肉都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

堅硬、結實、有力,胸大肌上布滿了汗珠,順着凹凸有致的肌肉紋理,像小溪即将彙入大海一般雀躍的跳動着,逐漸蔓延到了八塊腹肌之上,又緩緩地往下,最後不情不願的浸透在了浴巾中……

而眼前人的眼睛更加的恐怖。

原本隐隐有些內雙的丹鳳眼一片血紅,像是憋了很久正欲發洩被人打斷了一般的暴躁無情,仿佛下一刻就要沖過來将顧之洲抽筋拔骨、撕成粉碎。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顧之洲緩緩地伸出了雙手……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呢?怎麽盲了,怎麽又看不見了……”

此時此刻,除了繼續裝瞎,還能有什麽方式能全身而退呢?

顧之洲不慌不忙的朝着遠離地下室的方向挪動,再不敢與傅骜對視一眼,完全視此時大汗淋漓的傅骜為無物,蹑手蹑腳的踱過了他的身旁,又在錯身而過的一刻迅速起跑。

可下一秒,顧之洲的右胳膊就被一道大力惡狠狠地抓住了。

緊接着,這股大力直接将他一甩,砰的一聲将他面朝前的扔到了一旁的S.MEG冰箱上。

顧之洲用雙手撐了一下身體,才沒有讓自己纖細的身軀與冰冷的冰箱進行親密接觸。雖然這張臉還是自己的臉,但是這副身軀實在是有些消瘦,以至于穿過來的每一天顧之洲吃得比豬還多。

人活一世,憑什麽要委屈自己?

而這副小身板在傅骜的手底下更是宛如小小螞蟻一般,只需要輕輕一拿捏,顧之洲就只能是“顧之洲”了……

顧之洲想往過轉身,可是一只寬大有力的手掌已經拍在了他的腦袋旁,再有一厘米便會拍在他的腦袋上,給他來個粉碎性頭裂。

“……”

原來傅骜想讓我背對着他說話嗎?

——可以可以,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背對着傅骜還不用看見傅骜那張兇神惡煞、惱羞成怒的臉呢。

既然傅骜不讓他轉身,顧之洲也不轉了,就這麽趴在冰箱上背對着傅骜,繼續裝他的小瞎子。

“誰?是誰啊?傅绮麽?”

這個時候,顧之洲也只能裝看見的是傅绮了。

“不好意思,我眼疾突然犯了,現在什麽都看不見,你能把我送回房間麽?”

顧之洲小聲說着,猛得聽上去還真有些可憐巴巴。

可是這句可憐兮兮的言語換來的卻是身後人長久的無言,以及難耐的、粗.重的、熱如烈火的、宛如野獸求.偶一般的喘.息聲……

顧之洲:“……”

什麽情況?傅骜為什麽會喘cu氣?(審核君:就是喘個氣,沒別的)

被一道道熱烈的鼻息刺激的顧之洲直立起耳朵,在奔放濃烈的呼吸聲中他突然想起,好像從傅骜出現的一瞬間,他就再也沒有聽見地下室傳來那宛如正在嬌.喘一般的低迷聲。

那這麽說……剛剛在地下室的人…….正是傅骜?而傅骜可能正在與某人進行晉江不可描述中?

想通了這一切的顧之洲感覺啪啪啪的打臉!(審核君:打臉的聲音就是啪啪啪的!)

罪過啊,罪過!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難買寸光陰……

确實是他不好,怎麽能破壞傅二少爺與女友、男友或者女友和男友愛得時刻呢,身為老父親的自己做得實在是太不對了!

“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什麽了?你放心,我眼睛有病,所以什麽都沒看見。我只是下樓喝個水,真沒想到……”

“閉!嘴!”

男人咬牙切齒的站在他的身後,一只手掌倚着身體,每一個字眼噴出來的熱氣都落在了顧之洲早已血紅的耳垂上。

生理與心理的雙重刺激下顧之洲本就敏感的耳垂更紅了,一顆汗珠順着發尾逐漸的沒入了纖細的脖頸中。

傅骜盯着顧之洲後脖頸緩慢下落的汗珠,喉結難耐的滾動了一下。

“顧之洲,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你爸爸呀……”

顧之洲有一答一,雖然他是他爸爸這件事是事實,可是此時此刻怎麽聽起來這麽像罵人?

“我是你……後爸..後爸……”

“我不是問這個!”傅骜原本僅剩不多的耐心更少了,“我是問你為什麽會潑我水,為什麽會嫁給傅拓野?”

又為什麽……在你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味道,讓人那麽的癡迷?

又為什麽帶着這股味道的你,要一次一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甚至今晚還來打擾他!解!決!發!情?

他之前讓顧之洲在教室裏脫衣服也是這個原因,他要驗證……要驗證顧之洲到底有什麽不同之處。

傅骜有千萬個疑問憋在心裏,尤其是憋在被顧之洲破壞了他解決發情的此時此刻。

他強撐着熱意沸騰的身體想要遠離顧之洲,可是注視着少年逐漸沒入纖細脖頸的汗珠,只覺得那顆汗珠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不僅僅沿着顧之洲白嫩的脖頸下滑,還沿着自己被發情逼瘋的身體下/滑……

不能看!

傅骜撇過了頭。

可是還想看。

傅骜又把頭瞥了回去。

不行不行,不能看!一定要忍住!

傅骜又瞥了回去。

……不行啊……忍不住……

顧之洲不知道傅骜在想什麽,只覺得不知所謂。

身後的傅骜逐漸的在貼近自己,粗.劣的喘.息像烈火一般熾烤着他的後脖頸,激得他好難受,他最怕癢癢了,而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

他難耐的動了一下。

顧之洲不動還好,他這一動,身後的傅骜好像更興.奮了,強烈地呼吸聲逐漸加快,空出來的那只手一把鉗住了顧之洲的雙手,将他的雙手強制性的反剪到了背後,搭在冰箱上的那只手順勢往下,直接扯向了顧之洲的睡衣後領。

這件睡衣是顧之洲從宿舍拿來、在拼夕夕百億補貼打折扣時買的。

質量一言難盡,但勝在舒服,只要不大力,一般沒有什麽問題。

可現在在傅骜的撕扯下,顧之洲只聽撕拉一聲,自己前胸的扣子都崩開了三顆。

顧之洲:“!!!”

“顧之洲你還要裝瞎子是不是?好啊,那你就裝,反正你什麽都看不見,帶你去哪裏都是一樣的吧。”

說罷,傅骜便抓着顧之洲的胳膊,将他向那扇已然敞開的地下室大門走去。

刺骨陰寒的冷風不斷地從地下室吹上來,不知道通向哪裏的黑暗沿着地下室不斷地向內蔓延,肉眼可見的範圍內,除了大門口燈光下,依稀能看見牆壁上凹凸不平的痕跡與斑駁血漬外,剩下的什麽都看不清,宛如是一條通往地獄的廊亭。

傅骜要帶他去地下室!

這還了得?!!!

“我不去,我不去。”顧之洲打死都不能去,反派的地下室那是能去的嗎?更枉論這個地下室這麽恐怖,去了還能有命?

鹹魚本魚顧之洲只想好好活着,天天向上。

“傅骜!傅骜是吧?”顧之洲還沒忘了自己現在的盲人身份,“我是你爸爸呀,後爸就不是爸了麽,你怎麽能對你爸爸這樣!”

“後爸?”傅骜對顧之洲賦予自己的這個稱呼發出了一絲冷笑,“我連傅拓野都不放在眼裏,又怎麽會怕你?”

顧之洲:…….傅骜與傅拓野的關系不好石錘了!

“傅骜,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啊?你要幹什麽啊?”

顧之洲掙紮着想要甩脫傅骜的手。

可反派哪是工具人能甩開的,反派是一切小說中集外貌身材能力于一身、堪比攻受,甚至超越攻受的存在。

而工具人、炮灰呢?一般出場沒幾次就下線嗝屁了。

“傅骜,我不去,我不想去,你要再這樣我喊了啊!我會把全家人都喊出來!”

“好啊,你喊啊!等你把全家人喊出來,我更盡興!”傅骜玩味的俯在顧之洲的耳邊低聲呢語道,“到那時,我們一起上!喊吧,我幫你喊。”

顧之洲:…….喊個屁,一群反派玩弄工具人麽?

作者這麽沒下限的麽?

顧之洲雙手緊緊地扒住了地下室入口處鑲嵌在內的大門把手,重心向後盯着傅骜的眼睛。

“傅骜,別,我不去,我不想去,要不就在這裏吧,在這裏行不行?”

語氣甚是可憐。

有那麽幾秒,看着此時盈盈淚光的顧之洲,傅骜猶豫了,抓着顧之洲胳膊的手微松。

可是下一秒,松開了的顧之洲就像回歸了大自然的小白兔一般,飛速的蹦了出去。

傅骜:…….顧之洲裝瞎石錘了!

沒等顧之洲蹦出去一步,只覺得雙腳懸空,任他四肢并用飛速起跑都于事無補了。

傅骜直接将他打橫抱了起來,走向了地下室……

救命啊——殺人啦———殺工具人啦———

顧之洲叫破喉嚨都無濟于事了。

傅骜一雙狀如牛大骨一般的手臂牢牢地抱着他,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像是..火爐,又熱又|燥,鼻尖吐出來的熱氣更是劇烈得難以言說,丹鳳眼愈發的血紅,就像忍了多年沒有吃過葷|腥的食肉動物一般。

看得顧之洲渾身上下都崩得死緊。

“……..”

傅骜這是怎麽了?

他雖然破壞傅骜的好事在先,但是他真得不是故意的啊,不知者無罪啊!

顧之洲死死的扒着地下室大門把手,傅骜抱着他的腰,拉着他的腿。兩人逐漸形成了一種僵局之勢。

“傅骜,你怎麽了?”

傅骜:“不怎麽。”

顧之洲:“不怎麽是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怎麽了。”

傅骜身上熱得很:“……你煩不煩,在這說相聲呢?”

“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聽我說相聲麽?我現在就給你來一段單口相聲好不好?快板這麽一打啊,憋得咱不誇——”

“閉嘴!!!”傅骜不想聽顧之洲說話,他每說一個字,傅骜身上的熱意就蔓延一分,可死死扒着大門的顧之洲嘴就是不停,像只小黃鹂一般叽叽喳喳。

顧之洲當然是不能停了。

他妄圖用苦口婆心喚回反派之暴力瘋魔桀骜不馴校霸的一絲良知。

良知喚不回來,他是不會停的。

“傅骜你為什麽老是欺負白連城啊,你是不是喜歡他啊?”顧之洲繼續再努力,“喜歡他這件事我熟啊,你如果真得喜歡他,我可以給你們介紹啊?”

原本,顧之洲是打算等攻來收拾反派的,但是現在他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還等什麽攻出場啊,不如直接把反派變成攻。

自此,反派成功洗白,正式上位。白蓮花受與惡毒反派,絕配!

“怎麽樣啊,你考慮一下啊!”

傅骜半天沒說話了,扒着門把手的顧之洲也不敢回頭看他,身後來自于地下室的陰冷之氣與傅骜身上的焦躁熱意相互交織,一會兒涼一會兒熱。

顧之洲還想繼續勸,剛剛耿起脖子,卻只覺得後脖頸一痛,傅骜摟着顧之洲的腰,對着他的後脖頸,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絲絲的血腥氣從顧之洲的脖頸處蔓延開來,一瞬間顧之洲就像被卸了力一樣,手上再難使力,身子一軟,整個人朝後栽在了傅骜的懷裏。

顧之洲:…….我顧之洲命不久矣。

……

好香!

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香?

傅骜咬住了顧之洲的後脖頸,尖利的牙齒刺破了白嫩的肌膚,絲絲鮮血順着齒牙逐漸向內蔓延。原本他只是想叼住顧之洲,制止他繼續叨叨得沒完沒了,然後讓他松了力帶他去地下室,再好好地驗證一下他到底是什麽人。

可是當他咬住顧之洲後脖頸的一刻,他卻像是得了珍寶的人類一般,貪婪的想要更多。

齒牙磨|砺過光滑的肌膚,舌尖舔|舐過脖頸的甘甜……幾乎是下意識的、不由他控制的一般咬破了皮膚,貪婪地吸食着他所有的一切……

脖頸後的刺痛越來越重,自己的身上也愈發的無力,渾身上下不斷地往出冒虛汗,像是所有力氣都消失的顧之洲,眼睜睜的注視着地下室的大門緩緩的關上……

在即将關嚴,只留下一條窄窄門縫的一刻,一只肌骨分明的手掌啪的一聲橫插了進來,凸起的骨節萃着淡淡的熒光,在無限黑暗的地下室中像是一盞啓明燈。

傅骜瞬時擡起了頭:“大哥?”

顧之洲頃刻叫出了聲:“救星?”

站在地下室門口的傅霄:“……..”

“傅骜,你在做什麽?”傅霄透過門縫冷淡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幕,只憑一己之力将即将關上的地下室大門緩緩洞開。

顧之洲:…….天地良心,終于有人來救他了啊!

站在門口的男人穿着白大褂,長腿上的西服褲整齊平整,其下的黑皮鞋幹淨透亮,白色襯衣紐扣一直系在了最上面的一顆,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禁欲到極致的氣質,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輕輕地往上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

“傅骜,爸的人你都敢動,你是不想活了麽?”

地下室大門大開,傅霄伸手拽住了顧之洲的胳膊,冷面的盯着傅骜,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松手。”

傅骜蹙着眉沒有動。

傅霄也沒有動,亦沒有松手。

被抓在兩人中間的顧之洲一會兒看看眼前冷面的傅霄,一會兒又看看身後怒目的傅骜。

心中默默的喊着:

快!快!快!打起來,打起來!

打得頭破血流、五谷不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反派麽,能少一個是一個咯!

兩人沒有像顧之洲所想的那般真得打起來,只是用眼神交鋒了片刻,傅骜冷笑的松了手,顧之洲抓着自己已然敞開的領口,立即躲在了傅霄的背後。

看見這一幕的傅骜,冷笑的嘴角又往上揚了揚。

傅霄默然的看向了顧之洲。

“還能走麽?”他問。

顧之洲點了點頭,剛擡腳卻只覺得雙腳發軟,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一歪險些向前摔去。

傅霄傅骜同時伸手,前者撈住了他。

懷中的少年軟軟的一塊,白的發光的肌膚因為緊張散着紅暈,窩在自己的懷裏小小的一只,傅霄下意識的低頭,正好看見顧之洲鮮紅如血的耳垂,以及沾着血跡微微籠着的睡衣領口。

傅霄的瑞風眼微眯。

下一刻,顧之洲一把抓住了傅霄的白大褂袖口。

顧之洲好難受。

他就邪了這個門!

混蛋傅骜為什麽要咬他啊?瘋狗石錘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不就咬了一口麽,為什麽他這麽的難受,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像是被抽離了一般,而好久不疼的..也跟着湊熱鬧,幾乎在傅骜咬破他後脖頸的一刻,便疼了開來。

沒辦法,他只能看向了救自己于水火的傅霄:“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好像走不動了……”

傅霄垂眉看了看被顧之洲抓着的白大褂。

“……”

片刻後,攔腰将他抱了起來。

剛走一步,身後卻傳來了傅骜略帶玩味的冰涼笑聲:“喂,小書童。別忘了,随叫随到!”

被逼着做書童的顧之洲:“…….”

他窩在傅霄的肩窩,回頭看了傅骜一眼,少年隐在一片黑暗中,嘴角挂着一抹痞笑,懶散的靠在地下室門口,嚣張的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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