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境之謎

賀公子失蹤啦!!

「葉落塵」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擡眼向羅錦這看來,片刻後,他擡腳,腳步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突兀。

羅錦幾乎是與門融為了一體,聽見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還心大的安慰自己:鬼都是飄着走的……鬼沒有腳步聲……這是我的幻覺。

程初淺在葉落塵耳邊小聲說了什麽,葉落塵終于松開了他的衣襟,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院子裏的「葉落塵」沒走幾步,身子就被什麽捆住了,他低頭,卻看見是一些藤條,上面還帶着幾朵暗紅色的花瓣。

“別用他的臉。”程初淺站在門口,刻意不去看那張臉,語氣不善。

「葉落塵」先是不懂地沉默了幾秒,然後又發出一陣陣凄慘的笑聲。

“我用誰的了?你想看見什麽,我不就有什麽了嗎哈哈哈……”

程初淺眉頭一皺,甩出了幾個荊刺朝那張臉襲去。

「葉落塵」卻也沒躲,那張臉上被刺劃過,留下幾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此時正往外流着殷血。

「他」擡起手,拭去了那幾滴血,擡頭看着他:“你現在能看見我了?”

程初淺聞言,心下一驚:“你讀取他的記憶?”

“沒啊,只是能看見他的夢罷了。”

「葉落塵」說完這句話後就沒再出聲了,其實他從剛才一開始就沒有過什麽傷害人的意思,程初淺剛才是情緒失控,此時冷靜下來,也覺得眼前這人似乎有些不同。

三人就這麽對着站在,空中只有他身後屋裏的人發出若有若無的顫抖聲,許是這個聲音太突兀,程初淺現在想回去看看什麽情況,卻又無法抽身。

“你們怎麽進來的?”那人卻忽然一句,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他這個方向。

Advertisement

程初淺:“無意叨擾,身不由己。”

看來這位就是主人了,那他的真實身份就是——

“賀公子。”

程初淺行了個禮,說出了答案。

「葉落塵」顯然愣了一下,随後他搖搖頭:“請原諒我無法在此時用真面目示人。”

賀瑜年擡頭,試圖尋找那個被厚雲掩蓋住的月亮,卻怎麽也看不到,最後無奈低頭:“知道怎麽出去嗎?”

程初淺點點頭。

事實上,每個世界的主人不同,但他也是沒想到,竟然有主人可以心平氣和的和他們對話,甚至沒有一點殺意。

“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出去嗎?”

他的語氣似乎有太多愁緒,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有些低沉,程初淺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可以出去,只是這裏就沒了,你也會變得很不好。”

賀瑜年似乎沒在意他後面的話,只是捕捉了一些自己想聽見的訊息,擺擺手:“那我還是不出去了。”

他又恢複正常神色,仿佛剛才的他從未存在,“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之前吓那個家夥都沒吓走。”

被點到名的羅錦身形一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有了上個世界的叫醒,程初淺自然沒說出關鍵字眼,只模糊地回了句:“時機到了就可以出去了。”

賀瑜年點點頭,耳邊那聲聲顫抖似乎觸動了他什麽心弦,他提醒道:“你那位朋友似乎每晚都睡不好。”

不用他說,程初淺自然知道,自從那次大病初愈後,葉落塵的精神狀态就一直不好,他不敢去印證自己的猜想,怕得到确鑿的答案。

“既然如此,你們就快些離去吧,我明天就不來吓你們了。”

賀瑜年轉身,朝着自己房門走去。

羅錦看了許久,忽然開口:“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解開心……”

“解不開了……”

賀瑜年苦笑。

他身上的罪孽那麽多,還祈求什麽呢。

圓月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忽然露出身來,似乎一整晚的隐蔽只是為了躲藏他。

——

葉落塵是被羅錦的呼嚕聲吵醒的,他低頭,卻不知觸碰到了哪根神經,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羅錦茫然地睜開眼,看見他後,騰地一下跳起來:“大佬你醒啦?”

“小點聲……”葉落塵捂住了眼睛,努力去拜托那些雜亂的思緒。

不知多久後,他才又出聲:“他呢?”

羅錦大悟:“你說大哥啊,他還在睡覺吧。”

睡覺?

葉落塵坐起身,無力地靠在床頭,眼裏的冷淡卻未減半分,他盯着羅錦:“昨晚發生了什麽?”

“沒、沒什麽……”羅錦不自然地摸了摸後腦勺,腦中不由得想起昨晚老大哥母親般的囑咐,千萬不能讓大佬知道昨晚的事。

葉落塵冷笑一聲:“真的?”

“真……”羅錦手心已經出了汗,又說,“我之前那都是幻覺……沒、沒什麽鬼啊仙啊啥的……”

葉落塵不禁懷疑程初淺的腦子,為什麽不讓陳璃來撒這個慌。

如果真如這個不争氣的家夥所說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那昨天在他失去意識之前,是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別怕,我處理完事就來陪你睡覺。”

黃鼠嗎?

一百只也抵不過他那一句騷話吧。

結果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說好的陪,到了早上又不見人影,還讓一個傻子來騙自己什麽都沒發生。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躲着自己。

葉落塵隐隐約約猜到可是是程初淺察覺到了什麽,他又不由得來氣,氣對方因為一個不成立的猜測用謊言來搪塞自己。

他起身下床,羅錦連忙擋住他:“你還不能下床……”

“誰說的?”葉落塵偏頭瞪他,他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但在他的臉上竟有一些冷厲。

“我說……”

“我會聽你的?”

既然不說,那就讓他病死好了,省得編一些拙劣的謊話。

等穿戴整齊後走到門口,葉落塵卻毫無征兆地停住了。

他為什麽要想這麽多?

他現在像什麽?吵了架負氣的小娘子?

葉落塵心裏把賀瑜年和程初淺罵了一頓,擡腳走了。

羅錦瞧他大清早地發脾氣,頓時摸不着頭腦了,一想到程初淺囑咐的事,又敲了一下腦袋,跑去通風報信了。

——

陳璃是女生,晚上不和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裏,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看見三張苦大仇深的臉。

準确來說就羅錦一張,程初淺不笑的時候就很冷淡,而葉落塵……似乎沒怎麽看見他笑過。

從她一進門就已經察覺到前廳的氣壓有多麽低了,她趁着倆人轉身的功夫拉過羅錦,悄聲問道:“他們怎麽了?”

羅錦回頭偷偷看一眼,正好對上葉落塵藏刀子般的目光,連忙小聲道:“沒什麽……”

肯定有鬼。

陳璃卻也不敢去問,生怕兩人用眼神将她殺死到十八層地獄。

一早上就這麽過去了。

開門後,茶樓一入既往地熱鬧,倒是讓羅錦和陳璃有了喘息的機會,忙着去招呼進來的客人。

因為是冬天,所以擦桌子用的水都像摻了冰一般,葉落塵本來打算等中午暖和一點再說,再一轉頭看見那邊正在和小翠說話的人,又轉了回去。

他打了一盆冷水,從那人的面前走過去。

程初淺起初只以為對方打了盆熱水,因為剛才還看見盆裏冒着白氣,直到一個女子捂着嘴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喊了句:“小郎君這是何必,天兒這麽冷,幹嘛用冷水洗啊!”

葉落塵不以為意:“沸水傷布料。”

女子狐疑地盯着他手裏的抹布,心想這小郎君可真勤儉持家。

程初淺那邊卻坐不住了,一聽見冷水他幾乎都要炸起來,腳都要擡起來了,卻在這時止住了。

經過昨晚,他認識到,可能是自己這些天與葉落塵接觸太多了,才會誘發起他的一些回憶,只是沒想到這些回憶的勁頭這麽大。

葉落塵稍一擡眼就看見了對方要走不走的樣子,心裏更不舒服了,莫名的情緒使他有些煩躁,幹脆一把把水盆端起,裝作沒端住的模樣讓裏面的水全落在自己前胸的衣服上。

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地上掉了幾塊他先前為了效果加入的幾顆冰塊。

“呀塵哥,你趕緊去換身衣服吧!”陳璃盯着那幾顆冰塊,以為是天太冷水自己結的冰,也沒懷疑的多。

“不用了,一會兒人多了忙不過來。”

葉落塵的雙頰開始發白,雙手似乎已經喪失了些許知覺,他作勢要撿起地上的水盆,卻被另一個人捷足先登。

“跟我去換衣服。”程初淺面色陰沉,語氣也強勁的很,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扛起來回房間裏做一頓教育。

若是上個世界的葉落塵,此時一定甜甜地答應這句話,可大佬已經轉為內心戰,表面受賀瑜年所賜,表演性極強。

葉落塵:“不用你管。”

羅錦一早就躲到了遠處,他從未見過程初淺發脾氣,也不明白為什麽昨晚還如膠似漆像對小情侶似的兩位,今天的氛圍好像能磁出火花一樣。

這裏人多嘴雜,程初淺只得沉聲勸告:“你風寒還沒好。”

誰知葉落塵并不以為意,手一用力就掙開了束縛:“多謝好意,凍死了病死了是我的事,不勞您操心了。”

說罷竟是頭也不回地走到別處,穿着身快結成冰的衣服繼續幹。

真冷……

葉落塵趁着對方沒注意,偷偷地搓了搓手。

要不是那些夢,他也不至于這樣。

很早之前他就察覺出來,自己的情緒是受程初淺影響的。

他原本也不清楚這樣的緣由,但來到這個世界後,做了一些雜亂無章的夢,他隐隐約約能察覺到,自己與對方絕對有一些淵源。

夢裏的程初淺總是留給自己一個背影,不像現在,只要他一擡眼就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卻與夢境裏的眼神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像換了一個人。

若在今天之前他與程初淺保持距離是出于保護自己的第一反應,那麽今天之後,他知道,即使遠離,夢裏還是會相見。

——

正午時刻,卻遲遲未見賀瑜年的身影。

茶樓裏的人卻頗有耐心,他們來聽的次數多了,都清楚這位牡丹戲子的脾性,晚出來一會兒也是情理之中。

但這時,後臺卻已經陷入了一團混亂。

老班主坐在輪椅上用手按住胸口,語氣有些發虛:“怎麽樣……”

“沒找見啊班主,牡丹他好像真的不見了!”

有人說着,又一人連忙接話:“今日牡丹說他要上街去散散心,說好了巳時末要回來的!”

老班主按了按眉心:“他自己去的?身邊沒跟着什麽人?”

衆人皆是搖頭,小翠道:“他不讓人跟着,心情似乎很不好。”

“班主班主!”小個子急匆匆地跑過來,連喘帶氣地指着身後,“昨日要了一等房的賈老爺忽然退房了,但他卻又讓人來送銀兩,您說我是接還是不接啊!”

跟在小個子後面的葉落塵一聽這話,忽然問道:“賈老爺每日都來看嗎?”

“只有牡丹的戲他才看。”小個子道。

老班主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一旁的小翠見狀,連忙給他順氣。

順着順着,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對衆人道:“那賈老爺今兒老早就來了,牡丹出去的時候走的是後門,但他卻在牡丹走後緊接着從正門走了……”

“該不會……”小翠驚呼。

葉落塵點頭,算是肯定了她未出口的話。

小翠狠狠道:“他之前就老給牡丹送一些賞品之類的東西,我們都沒收,之前也是一直注意小陳王,沒注意到這個大隐患!”

葉落塵想了想,覺得主人落入別人手裏的情況并不樂觀,況且世界與主人的情緒相連,萬一出了什麽怕是這一城的人都走不了了。

他立即道:“我去找他,告訴我賈府在哪。”

小翠立馬給他指出了一條最近的路。

葉落塵點點頭,道:“你們現在去報官,就說小陳王的知己被人拐走了,至今生死不明。”

“這……”小翠有些猶豫。

老班主終于緩過氣來了:“聽他的。”

小翠連忙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