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綁架未遂
賈貴貴的白日夢。
葉落塵自然沒去賈府,作為一名本地有名的官員,不可能沒什麽腦子的把截去的人往府裏帶。
但他臨行前讓羅錦和陳璃去賈府門口蹲着,也是為了接應小翠帶過來的官府人員。
“你确定那官府會管這小小戲子的事?”
程初淺把雙手放在頭後,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兩人剛才鬧了個很不愉快的矛盾,按理說他的話葉落塵大可以當做沒聽見,但涉及到第三人,現在顯然不是兒戲的時候,他道:“我确定。”
“賀瑜年的每場戲小陳王幾乎都會來看,而且來聽戲的也不可能只有平民百姓,大大小小官員即使沒來這茶樓,也在其他地方聽過,他們回去再在朝堂上一傳,不論是誰都會知道小陳王和這位戲子有些淵源。”
程初淺「哦」了一聲,道:“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
明知道這是揶揄,但葉落塵還是沒來由地顫動了一下。
“那我們現在是往哪去?”程初淺問。
葉落塵:“城外。”
他低下頭,掃了眼地上的水跡:“這個痕跡是從剛才那個地方開始的,應該是什麽人駕着車行駛時灑了什麽東西。”
程初淺順着葉落塵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從一條小巷裏,綿延出一條快要凍成冰了的水漬。
“不錯。”
他贊許地看着對方,葉落塵恰好在思考時撞上這個眼神,卻莫名察覺出一種「老父親看兒子」的感覺。
葉落塵問:“你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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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初淺攤手:“我可沒有,你別瞎說。”
葉落塵心道信你個鬼,便繼續随着水漬走了。
——
城外是一座山林,偶爾會冒出來幾所破舊的小茅屋,大多是城裏的乞丐流民搭建的,一間間搜尋起來很廢時間,葉落塵瞥了一眼旁邊的人,對方立馬會意。
程初淺手心甩出幾根荊刺,探入各個茅屋裏,片刻後,他道:“這些裏面都沒有。”
沒得到回複,他疑惑地回頭,卻發現葉落塵盯着那幾個飛出去的荊刺方向,眼裏竟罕見地流出羨慕的神情。
“喜歡這個?”
葉落塵不想承認:“不是。”
程初淺笑道:“喜歡就送你。”
葉落塵眼中頓時發出亮光:“真的可以送?”
可能是他平時沒什麽表情,忽然來這一下子讓眼前的人一愣,失聲道:“有什麽不可以的。”
程初淺手心變出幾朵花瓣,攤在他面前。
葉落塵卻沒接:“我想要剛才那個刺。”
程初淺道:“這個比那個更厲害,你看我平時都不怎麽用它們。”
好像是沒怎麽用過,葉落塵接過來,問道:“像你一樣抛出去嗎?”
“随你,你怎麽舒服怎麽來,它們現在聽你掌控。”
怎麽舒服……
葉落塵心中微愣。
怎麽就想歪了呢……
——
兩人又往樹林深處走,碰見了一座寺廟。
其名為「莫明寺」,現在是大門緊閉,門口竟還有一只鴿子在來回走。
程初淺拉住要上前去的人,低聲道:“別動,世界裏的動物都不尋常。”
葉落塵只好先蹲下,盯着那個大門口。
能有竹葉青那麽不尋常嗎?
難道會變成巨鴿?
葉落塵搖搖頭,面無表情地驅散了那些想法。
程初淺手裏打出一根荊刺,對着那只鴿子的脖子刺了下去,那鴿子倒地後,身子竟化成了飛煙。
“是幻象。”
還沒等葉落塵再追問,那寺廟的房梁上又跳下兩名黑衣人。
一黑衣人道:“鳥兒呢?”
另一個黑衣人受驚似的左右看,道:“丢了?!”
“你今日沒喂他?!”
“不是讓你喂嗎!”
“怎麽就我喂了?”
“你前日打賭輸了,說要幫我喂一個月鴿子。”
“放屁,那他媽是你灌我酒逼我說的!”
葉落塵看着這二人吵的沒完,心煩的很。
“賈老爺怎麽招了你這麽個人兒,蠢死了!”
“你也沒好到哪去。”
二人覺得口幹舌燥,吵的可能有些許累了,便坐下來靠在門旁邊的柱子上,沉默了一會兒,有一個黑衣人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我跟了賈老爺三年都沒發現他有這癖好。”
另黑衣人接道:“我剛來一年,我什麽也不知道。”
第一個黑衣人頓了一下,道:“你是不知道,賈老爺可是京中好丈夫典範啊!多少姑娘都想要這麽一個老實的夫婿,可惜了,啧啧……是個斷袖。”
另黑衣人悄聲道:“你說他這算不算偷情啊,背着夫人找小妾。”
“呸呸呸!”一黑衣人道,“什麽小妾,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女的人能叫做小妾,男的……呵,連妾都算不上吧。”
另黑衣人道:“可我聽說,有人都拿男子當夫婿。”
一黑人道:“你都是聽說了,那就不可能是真的,誰放着大好美人不要,去娶那五大三粗的漢子,那不純純腦子有病嗎。再說了,男子與男子之間能有什麽……”
一黑衣人不說話了,另黑衣人碰了碰他:“說啊。”
他卻忽然感覺到旁邊一股冷風襲來,本是寒冬臘月,這股冷風可以估作不記的,但他此時卻比任何時候都膽寒。
他顫巍巍轉頭,對上一雙仿佛浸滿寒霜的眼睛——
葉落塵笑道:“說啊,男子與男子之間怎麽了?”
一黑衣人忽然捂着胸口,竟是頃刻間死去了。
另黑衣人驚恐地看着死去的人,轉過頭指着他,道:“你……是什麽人?”
“我問你,賀……牡丹是不是在這?”葉落塵面色不善,語氣也冷的吓人。
“是在這……”
“你把他綁來的?”
“算是……我也只是聽……人命令。”
程初淺從後面走過來:“你可知道他是誰?”
黑衣人搖搖頭:“我剛來這城裏一年,之前一直在府裏打雜,什麽也不知道。”
“他是當今小陳王的……摯友。”程初淺給人的感覺不像葉落塵那般冰冷,但細品之下竟格外有一些陰霾。
“進去通報,就說官府來人了,小陳王一會兒就到。”
黑衣人連忙去了。
——
賈貴貴在屋裏閑适地喝茶,那邊破舊的床上,躺着一白衣男子,此時正昏睡不醒。
他按耐住急躁的心情,不禁開始後悔剛才的迷藥放的有些多了。
他是個追求刺激的人,所以在世風日下,在人們都去追求男婚女配的時候,他選擇另尋一些樂頭。
牡丹是他一眼就相中的。
起初只是偶爾來茶樓聽聽戲,直到那次,他尾随小陳王來到後院,想找機會和這位牡丹說說話,他一直潛伏到深夜,終于在那天晚上,他看見了一名白衣翩翩的男子。
男子褪去了厚重的戲服,卸掉了胭脂水粉,露出好看又清秀的面孔,站在那月光下,一下一下地舞動,想來應是在排練明日的戲。
一雲遮月月不覺,翩然起紅顏。
賈貴貴那一刻竟忘了自己的初衷,癡迷于這個絕美的場景。
他不禁想到了家裏的妻子,雖樣貌在城中數一數二,但對比起面前這男子,竟也是稍遜那麽一些。
他看着男子舞了一曲又一曲,雖然男子從頭到尾都沒什麽表情,但他也滿足,他第一次有了邪祟的念頭。
想把人帶回去。
那日回來後,他開始了自己無休止的追求,他開始給牡丹送一些珍貴的禮物,但都被對方退了回來,他也不惱,只覺得這樣才夠刺激。
這樣過了一年,他終于還是按捺不住了,內心的嫉妒渴望讓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這個人。
他知道小陳王也經常來看這個牡丹,但幾乎都帶着挑刺兒的意味來,即使二人有瓜葛又能怎麽樣呢,堂堂小陳王還會因為一個戲子和他一個國之重臣計較嗎?頂多只是丢了一個玩具罷了。
賈貴貴從回憶裏抽身,癡迷着看着床上的人。
他要等他清醒了,告訴他自己滿腔的愛意。
他正幻想着牡丹的反應,門外卻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黑衣人,嘴裏還念叨着:“來了……來了……”
他這次出來的隐秘,只帶了兩個侍衛,他忍住不悅,道:“什麽來了?”
“小……小陳王。”黑衣人氣喘籲籲。
賈貴貴一聽,瞬間起身:“他怎麽來的?”
“他還沒到,但他的兩個親信到了,此時正在門外候着。”
“親信?”
賈貴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甘心地嘆了口氣:“走,我去看看。”
葉落塵眼前的門一松動,出來一個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看模樣約莫三十左右。
“你們是小陳王的親信?”賈貴貴掃了兩人一眼,衣冠楚楚的,倒真像那麽回事。
葉落塵道:“賈老爺,明人不說暗話,把人交出來。”
賈貴貴眯了眯眼,盯着夕陽下說話的那個少年。
剛才心太急,竟沒注意到,這少年的氣質竟和裏面那位相差無幾。
如果得不到裏面那個,這個其實也不錯……
賈貴貴道:“不知小陳王和這位戲子什麽交情,還派人來這深山老林管我要人?”
“你別管。”葉落塵現在有些不耐煩了,他發現這人從剛才起就用一種色眯眯的目光盯着自己,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非常不好。
賈貴貴內心權衡了一下,在「怎麽和小陳王講條件叫喚親信」中思考了一下,心想兩個起碼弄到一個。
他不經意間眼神轉動,卻對上了另一個紅衣少年發着陰霾的目光。
作者有話說:
又沒寫到那段劇情,不過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