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螢幕上晃動,最後似乎是找到了目標,把螢幕放在我的眼珠子前面。
我很後悔為什麼自己這麼蠢,竟然不去無視他的發言直接睡覺,反而乖乖地看他手機上的螢幕。
在我眼前的是一張照片,裡面有一男一女在正中間,從後頭滿是各種雜物的商架以及門口外黑漆漆的深夜,可以猜得出來這裡是深夜的某一家便利商店。
如果只看這樣,其實不重要,但問題來了,照片上中間女子,擁著漂亮的銀白色長髮與湛藍色的大眼,以及彷彿一折就斷的纖細身材。任何人看到都一定會認定是一位美少女。
而旁邊的男生……很不幸地,就是本人我。
這張照片想也知道是昨晚宿舍的那群所謂的「好兄弟」所拍的。甚至怕大家聽謠言不信,用照片來當強力的證據。
「示羽,這男的怎麼看都是你吧?」
這個我實在無從反駁呢。
見我沉默不說話,黑賴又繼續開口問。
「聽說那是你的女朋友?」
「那她是誰?」
「表妹!」
「蛤?」
「我表妹啦!」
「你這理由未免也太爛了點吧!」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要睡了。」
我實在不想在這話題上糾纏下去,所以想以睡遁來逃避他的追問。
「我想也是,畢竟喜歡你這種整天睡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吧?」
這傢夥還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還刻意放大聲音怕我聽不見。
見我躺在桌子上樣子絲毫沒有變動,他開始在拼命搖醒我。你到底要怎樣?
「別那兇神惡煞的眼神啦,我只在問個問題就好。」
「喔?」
「陽鳴她怎說?」
「真是個極限的爛問題。」
想到早上上學的狀況,讓我忍不住又開始顫抖起來。
平時的早上差不多時間,太陽都會照亮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但今天可說是異常的陰森感,絲毫沒有任何的陽光照在街道上,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主要原因大概是天上有一大堆的烏雲吧,在烏雲內甚至不時會有讓一些人害怕的巨大雷聲,但還沒開始下雨。
上學忘了帶雨傘的我,也只能趕緊加快腳步避免等一下淋成落湯雞,或著說……我在躲人才對。
踏踏踏踏踏踏踏!
在我的身後,突然從遠方傳來驚人的腳步,非常快還很奇怪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那聲音離我也越來越近。
還沒轉過頭來看是誰,我後面的衣領直接被拉到後方,接著便看到正在面帶微笑,額頭旁卻爆出青筋的陽鳴。
「那個……早安。」
好不容易才吐出話來,而那令人感到惡寒的笑臉卻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根本沒有聽見我難得主動對她說早安一樣。
那張臉簡直就是一尊陽鳴石像。
「那個……」
「我呢,今天特地又烤了一次需要耗費大量精神與時間所換來熱呼呼的餅乾想給某位同學。」
完全無視我的話之後,開始自顧自地開始說話,從她自己的書包裡拿出一袋用橡皮筋綁起來的小袋子,而裡面似乎就是她一直碎碎念的餅乾,並緩緩放進我的書包裡。
原本我以為她這樣大概、或許、可能會就這樣變回平時的陽鳴,但似乎錯了。
她另外一隻抓住我後衣領的手,緩緩鬆開……改成抓住前面的衣領。
「結果呢,天還沒亮,那位被美少女如此眷顧的男生,竟然毫無羞恥的在大半夜裡跟一個偷腥的女人混在一起,嗚呵呵……呵呵……」
說完,她又開始在冷笑。話說她剛剛似乎把餅乾塞進我書包裡?疑?那個人原來說的是我?
「小羽!你覺得這個男人如何?」
麻煩你可以不要冷笑完之後立刻問我這種恐怖的問題嗎?雖然不知為什麼,我似乎是裡面悲情劇本的男主角,但居然直接問當事人,到底要幹嘛?
看來我只能用出我另一項拿手絕活了——裝死。
「喔……也,也許他,他大概是個有苦衷的……人吧?」
雖然說出了連我自己都覺得非常敗筆的一句話,但陽明聽完之後點點那一幅像石像般絲毫不會有其它表情的臉,並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打開螢幕轉向到我面前。
這一瞬間,我徹底後悔自己剛剛怎麼不全力跑進學校裡,而是乖乖在這等人判我死刑。
「這女人是誰?」
陽鳴每一個字都咬得十分的重,音調還整個變得低沉起來,雙眼毫無焦距,並瞪得像銅鈴一樣。
「我表,表妹!對,她,她是我表妹啦!」
面對著與平時充滿朝氣且和樂的樣子完全不同的陽鳴,我實在很難能心平氣和地說謊。
沒辦法,感覺現在的他超級恐怖的,我想就算不說謊,我大概也是一樣嚇個半死。今天早上今天這麼陰暗我都在想搞不好是她的磁場所造成的也不一定。
「表妹?」
「對!」
「哦……呵……是喔?呵呵呵……」
見她「大概」有聽到我的辯解之後開始在那邊低著頭不斷地笑著。
雖然因為這上下角度而看不到她的臉,但總覺得那笑聲似乎是陰笑……
抱著可能她會理解那是張讓人誤會照片的我,就這樣一路上看著陽鳴陰暗的笑著直到學校,而且我是被她「拖」到學校的。
明明有這麼多學生在注視著這裡奇怪的畫面,她卻仍然不放手,完全無視於叫她放手的話,而且那幾個為什麼都只會傻在那邊看啊?同學有難,居然不幫忙!
「哈哈哈……」
「我應該什麼都沒說吧?」
「你的表情就說明了一切,哈哈……」
奇怪?那個又是什麼表情啊?還有,在面前的老師在瞪你了啦,拜託你趕快發現然後停止蠢蛋的笑法好嗎?
「哈哈……」
這個白目,完全沒有看到我叫他停止的眼神,也沒注意到四周都很安靜。全班的人都往這邊看了啦!你這個笨蛋!
碰!一聲,黑賴的頭被因為受不了那愚蠢笑聲而走過來的數學老師用厚重的課本k了一下。
哈哈,你活該。
碰,老師的課本也k到了我頭上。
咦?為什麼?
「我討厭花花公子。」
「啊?」
老師說完詭異的話後,頭也不完的走回講臺上,絲毫不去理會整個傻住的我。
有著老師的這一條導火線,其他學生也開始騷動了起來。
「花花公子!」
「辜負美女的混帳!」
「真讓人羨慕!」
一堆罵聲開始都往我這標靶飛過來,我到底做了什麼?大家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喂!別像黑賴一樣丟橡皮擦過來啦。
遭大家撻伐而臉整個垮下來的我,慢慢低下頭,最後像是罪犯用手包住頭一般,就這樣無視大家的惡言惡語,緩緩入睡,希望趕快逃離這莫名其妙的空間。
現在是歡樂又讓人興奮的午餐時間,而且我和黑賴既沒去學生餐廳,也沒去所謂的食物便利店,又或是任何「人多」的地方,只能在冷颼颼的屋頂角落上,吃著走上陽鳴塞到我書包裡的小餅乾。
至於為何我和黑賴要在這邊像個可憐蟲一般尊在角落吃著味道不錯但不是正食的小餅乾,主要也是因為我的危機意識,剛剛下課,還沒走出教室門口,我身上所有的冷汗急速竄出,因為我感應到了四周的可怕氣息,就好像是被關在充滿兇性野獸的蛔右粯印?br> 最後就逃到了這裡,而黑賴是我強行拖過來的,盡管他非常不願意,但靠著我強大的意念,他終究還是跟著我上來這孤單的角落,而這時候,也正是問清楚原因的好時機了,雖然對象是最不可靠的黑賴就是了。
「喂,黑賴,你覺得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還問我什麼……當然是大家幹嘛對我這麼狠啊!」
「嗚……這樣好了,換我來問。那女的是誰?」
出乎意料的,他要問的問題居然就是這個直接到達核心的問題,同時也是我希望可以含糊帶過的問題,但面對這傢夥……唬爛就好了吧?
「我表妹。」
一說完,黑賴站起身子往這層的大門走去。
見狀,我立刻跟著站起並抓住他的左手,結果他用非常嚴肅的表情看著我,與平時那種嘻皮笑臉的表情不同。根據我的經驗,雖然很少次,但他用出這表情,就表示他是認真的。
看來他也真的有替我這個朋友想辦法的樣子。雖然這讓我感動了一下,但這問題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女的是……我不知道……」
聽到我愚蠢的回答,黑賴的眼神立刻變得銳利,似乎很難接受這種回答。
「我,我是說真的,昨天剛好看到她,結果她就這樣纏上我了。」
黑賴聽完我緊張的解釋之後,眼神似乎又變得更銳利了,並不斷地盯著我。
就這樣沉默壟罩這空間半分鐘左右之後,他嘆了一口氣打破這僵局,走到陽鳴給的小餅乾旁坐了下來,打開封口,吃起了餅乾。
嚼嚼嚼……嚼嚼……
喂,趕快說結論行嗎?別一直在那吃餅乾卻又不開口說話啦!
「黑賴,你——」
「總之,那女的不是你的小情婦,這點千真萬確吧?」
「嗯。」
雖然這很想吐槽怎會是小情婦這個詞,但現在是聽他意見的時候,我還是不要插話比較好。
「那就簡單了,你只要……什麼都不要做。」
「啊?」
你這是在說什麼?我就是因為滿天都是我的八卦,希望你可以給我點什麼實際的建議耶!
黑賴盯著整著錯愕到不行的我,似乎了解到我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涵,又開始說道:「那照片或許是太緊張還是其他原因,導致了嚴重晃動讓照片沒有很清楚,加上那女的穿著非常不符合這場景的衣物,所以被視為合成的機率很高。這一點,早晚都會有人發現。」
「可是重點還是那個八卦……」
「你大概不知道除了社團給過你綽號之外,其實全校裡也偷偷給你另外一個綽號唷。」
「啊?」
黑賴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呢,社團裡面給我的就是「特考怪物」之類的稱呼吧?全笑我就完全沒聽過。而且是誰這麼無聊,那個愛替人家取綽號?居然還分什麼社團、全校。
黑賴見我驚訝的表情之後,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點頭說道:「生人勿近」
……我無言了,這又是什麼鬼綽號啊?社團那至少是個名詞,現在連動詞也要加在一起,是在趕流行?
「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
「這綽號也太過分了吧?而且我跟這綽號是哪裡沾得上邊了?」
「……」
喂,你這沉默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嘖嘖,那我簡單的說明一下,你早上來上學就是睡覺。吃飯時間也常常遠離人群。社團時也不會跟其他人有所交流,就算有人想和你切磋藉此認識,你也會狠狠地把對方打掛,絲毫不留情。放學時除了陽鳴以外,根本不會和其他人聊天或是逛街之類的舉動,這樣難道還不夠貼切地用這綽號稱呼你嗎?」
這……我實在是不可否認啊,畢竟我也不太擅長和人相處。斯毫不留情這部分也是以前□□出來的,要我一時之間改過來也有點難度。
唉,算了,我果然只能無視大家的惡意眼神與滿天飛的八卦,當個可憐蟲就這樣度過這段時間吧。
不對,現在好像不應該消沉的時候,沒錯,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你在擔心陽鳴?」
嚇!
「別這麼驚訝,我認識你也有兩年了,可別小看我啊,哈哈。」
黑賴轉回平時欠揍的臉,坐下來又開始吃起放在地上的餅乾。
「黑賴,你認為她會氣多久?」
我跟著坐下來並仰起頭看著天上仍是跟早上一樣滿是烏雲卻仍還沒下雨的天空。
「天曉得,不過你也知道,她很聰明,所以一定知道這其實是個誤會,但因為如此,她大概不會就這樣原諒你。」
「……什麼意思?」
「真是的,你平時冷靜又很會推測的腦袋瓜是跑到哪裡去了?」
語氣雖然很欠揍,但也因為這一句討厭的話,我才發現自己現在既緊張又慌亂了。
晃了晃炙熱又沉重的腦袋,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之後,我才緩緩有了一些頭緒。
「她……大概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來做一些平時不能做的事情……吧?」
黑賴聽見我揣測的話後,露出了微笑點點頭。
這傢夥,原來是個這麼穩健的人不成?
雖然只是直覺,但總覺得很奇怪,認識他快兩年的時間裡,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與我討論一件問題呢。
算了,現在我也不能太在意這種小細節。
「陽鳴她……會做什麼……?」
小聲喃喃自語的話隨著微風消散而去,但怎麼也吹不走我心中的疑惑以及一絲絲莫名的恐懼感。
明明已經知道要如何解決這一件八卦問題,但隨後出現的問題似乎更多且更難解決了耶?
算了,總之我現在也只能承受任何可怕的後果。
不過話說陽鳴已經知道了這八卦時卻還是把餅乾給了八卦主嫌的我的手上,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望向快被黑賴吃掉的餅乾,不知為何,我的心似乎又更迅速的萌芽出愧疚心。
從以前到現在便一直待在少數朋友的我的身邊,並每天都等著我到來才一起上學,今天還為了我而烤餅乾,就算知道我與別人有問題,還是給了我餅乾,而現在那餅乾又快被朋友給吃光了——我是不是真的對不起陽鳴?
基本上,陽鳴在大家面前是個活潑外向又聰明伶俐的美少女,但我比誰都清楚,那傢夥只要是「特殊狀況」,就會立刻切換成另一個模式,而且可說是恐怖到極點,懂得利用各種情況、資源且有許多可怕的手段來加以達成目的,但最可怕的,是「藏」的非常好,除了幾個非常熟悉她的朋友之外,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既漂亮又是智勇雙全的完美美少女。
「小羽,我要跟你決鬥!」
現在是下午的社團課剛開始沒多久的時間,而在劍術場裡頭,微高音而充滿優雅氣息卻又充滿氣勢語氣的傢夥,正是擡起胸膛,露出認真眼神並拿著木刀狠狠指向我的陽鳴。
我與陽鳴的四周被社團裡所有的社員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
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總覺得所有人都露出徹底想把我成肉圓的眼神,其中還包括了我的兩位好朋友:黑賴與理子你們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嗎?還有黑賴,你那看好戲的臉,有夠討厭。
而在正常情況下,都應該會加以制止的老師人員,正在一旁喝著茶一邊準備看好戲的臉,就只差沒拿爆米花而已。
這一切……我沒猜錯,大概就是陽鳴佈的局了,而且還是逃不了的陷阱,最糟糕的是「我不能贏」。
原因很簡單,被披上八卦裡加害者披風的我,如果決鬥上贏了八卦裡的受害者,我鐵定被所有人一氣之下亂刀砍死。
平時不會主動提決鬥的陽鳴,現在與和平形象不合的主動提出,但卻完完全全不會傷害到她平時溫和又愛和平的形象,因為八卦裡的「受害者」陽鳴對上「加害者」我提出決鬥在這群看戲的笨蛋群裡來說是合乎情理的。
此時,雖然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但還是忍不住佩服起陽鳴那可怕的佈局功力。
緩緩舉起手中幾天沒保養的木刀,眼睛緊盯著前方的對手,忍不住露出苦笑了起來。
「開始吧。」
陽鳴微微點頭,雙手持木刀的柄,舉到右肩膀附近的位置,而前段指向我這邊。這正是陽鳴的起頭式,同時也是「神一居」流派的起頭式。
與陽鳴如老虎般銳利的眼神以及流派起頭式為開頭的氣勢相反,我只是簡單地把木刀隨意地擺到自己感覺最習慣的位置。
並不是我看不起對方或是不想展露出自己的流派,而是我根本「無流派」,這也是我被稱之為特考怪物的原因之一。
普通學校裡的劍術社,一般來說都只是「普通學生」,所以特別具有流派的學生可說是少數,但在我們學校這套可就有點不太適用了,甚至應該說完全相反。
光看我們的劍術社,每個學生全都是擁有比賽殊榮的「異常學生」,自然每個學生都各自擁有自己的流派,那「無流派」卻擁有冠軍資歷的傢夥,在這反而是少數,尤其是沒有冠軍資歷,還是個無流派的傢夥,居然還能靠特考進入這所以收冠軍學生而聞名的學校,這種人又可說是少數中幾乎不能再少的人了。
也因為在這裡擁有流派的學生很多,所以也有人稱這裡的對決也可說是各自流派之間的比較,當然,無流派的我自然是不會有流派與流派之間的差異而形成無形的壓力的這種問題。
順便一提,前天找我的學弟,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流派,畢竟我連他名子叫什麼都不知道。
「小羽,小心了!」
陽鳴趁我在想無關緊要的事情時,立刻壓低身子以俯衝的方式從大約四公尺的距離瞬間跑到她有利的攻擊範圍,蹦往我的臉部施展突刺,驚險地劃過我的臉頰但空氣因為木刀所造出來的風壓讓我感到刺痛,而我根本沒時間去理會臉頰上的刺痛感。
對方的木刀在突刺之後,並沒有收回,而是直接用力往左邊以橫劈的方式強行拉回自己的方向——也就是往我的左臉打招呼。
鏘!反射性的把身體與頭部整個右傾並同時用右手的木刀擋下這一擊,接著往後跳一步希望可以重整姿態。
陽鳴見我向後退,立刻衝了上來,並藉由向前衝的速度來加快往我胸口上的刺擊。
用刀柄想打偏她手上木刀的方向時,竟突然改變成往我的右腳方向斬去。
被識破了!
靠著反射神經和迅速的邉由窠浹杆偬起右模卟琶銖姸氵^這一擊之後,立刻轉身向左方至少退了五公尺之遠,確認她沒在來追擊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重新調整自己的狀況。
從一開始到現在,整個過程時間可說是非常的短,也代表著她的攻擊,可說是快到一種離譜的地步,同時也可說是神一居流派的重要精隨:快她的攻擊正因為那一個麻煩的「快」字,讓我無法徹底看清楚木刀揮舞的行經,同時也讓我無法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防禦、躲開更別說是攻擊的動作。
她……真的變好強。
雖然有幾年沒再互相切磋過,但今天我終於了解到她竟然已經鍛鍊到如此厲害的地步。
心中泛起了一股寒意,我的額頭、臉頰、手心以及背部正不斷地冒出汗水,心跳也跳動的異常快速,每跳一次都彷彿在提醒著我一件事情:敗自從上了高中,我已經幾乎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受到早已淡忘在記憶的深處,卻又從深處在一次被人拔起。
那令人感到恐懼的緊張感,就好像已經發生過的「那一天」一樣。
晃了晃想起一段記憶的沉重腦袋,用滿是汗水的雙手重新握住手中的夥伴,並緊緊注視著陽鳴那充滿著銳利的眼神。
我還有機會。目前的狀況,我自己不說,也很清楚的顯示是對我壓倒性的不利,但我仍有信心。
被神一居流派裡的陽鳴逼到如此地步,這樣子或許一般人都會認為早失去戰役或是自信繼續鬥下去吧?不過很可惜,我個人其實很討厭輕易的認輸,尤其是我認為有機會可以贏的時候。
神一居流派,是個以速度聞名的流派之一,藉由速度來牽制對方的攻擊位置、速度、角度、閃躲或是防禦。這流派,其實我個人也認為很難對付,但前提必須是我不懂這流派的招式的話。
我對於該流派的招式,曾經認真的研究與揣摩,而該派的全部招式,我也都曾經看過,甚至自己使用過,好歹「我也曾經是那裡的學徒。」
我對於眼前難纏又厲害的對手仍能有信心,也正是因為如此。
「陽鳴,怎麼會要求和我對打?」
「當然是因為某人在應該乖乖睡覺的晚上,到處拈花惹草,必須要有個正義使者懲罰某人囉。」
她那帶著些許愉悅並輕鬆脫口的樣子,讓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陽鳴她……在說謊,在別人眼裡或許就是這樣沒錯,但我認識她這麼多年,依照我對她的了解,這絕對不可能是要在這裡對決的理由。
「小羽,再不專心,就要吃上一劍啦!」
還來不及從內心的思考裡拉回到現實,對方早衝進我胸膛面前,小幅度的揮出一記橫向斬擊,直接的砍中我右側腹部。
「嗚……!」
雖然有這套所謂可以減少大部分不管撞傷、刀傷或是槍傷的特殊材質衣,但這一擊還是讓我把肚子裡的不明物體直奔到喉嚨附近。明明幅度不大,明明是個以速度為名的招式,那一股威力仍是異常的驚人。
身後以及四周的所有學生一看見我終於被木刀打中,立刻發出驚呼聲還有該死的歡呼聲。真是一群沒良心的同學。
急速催促雙腿往後跳,好不容易才避免立刻被第二擊追擊,卻又馬上朝我這邊衝了過來並用由上往下砍的快速攻擊準備招呼到我身上。
一瞬間,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正露出非常噁心的笑容,沒辦法,因為我等的時機就是在這一刻。
刀反握,改用刀柄的端處不斷的向由對方上而下好幾次揮來的木刀進行硬碰硬,也正是這一串的動作,讓陽鳴的石像臉終於出現了變化。
那幾下的攻擊,可以確信讓她的雙手徹底麻掉了,快速且全力的連續斬擊,再加上對上的是短擊的硬碰,那因此產生出的強烈震動會瞬間全部傳到手上。就好像拿木棒用力敲擊岩石一樣,揮出去的攻擊造成的反作用力產生強烈的麻感並迅速傳回到施力的雙手上。
陽鳴仍用麻痺而無法輕易準確控制的手指,緊緊握住了木刀,並硬是揮出了一記斬擊,而那原本犀利的速度,想當然兒,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是出現緩慢的地步。
把手上刀柄在上方的木刀在反轉一次,讓木身與刀柄都回到回來的位置。用力揮出一擊與陽明的木刀直接碰撞。
沒有歡呼,也沒有驚嘆聲,只有木刀被擊落到地面而發出的短暫碰撞聲。
「陽鳴,妳輸了。」
碰!還沒看到陽鳴低著頭的表情,我的後腦勺就突然被某種堅硬的東西狠狠打到。
我怎麼忘記了,這裡可全都是站在陽鳴那一陣線的人啊!我怎麼還贏的這麼理所當然?
隨後產生強烈的暈眩感,讓我忍不住向單膝下跪一般,用僅剩的意識緊盯著陽明的表情才發現,不是挫敗時的難過表情,而是滿臉寫著「中計了吧!」的開心笑容。
可惡……原來她早就料到了。
抱著悔恨的我,就這樣視窗越來越黑,直到徹底變黑,失去了意識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