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長情與荒蕪
我淚眼的走了過去，“葉諾說，他爸爸很容易滿足，很好哄的……”
語畢，揚開雙臂繞過他項頸，踮起腳跟，欺上他緊抿的唇。
生而為葉家的人，他無從選擇，卻不見有過任何的逃避與退縮。熱衷于高端着所有的行為舉止，成為弟弟眼中的向往，成為父母眼中的驕傲。厭惡被人強壓了頭去，厭惡不戰而言敗。
甚是還，厭惡着我的愚蠢與軟弱！這樣的男人，會需要誰來哄逗麽？
……我不那麽确定的，開始為自己的沖動行為，升起了那麽些的後悔來。
可似乎已經太遲了，葉欽慣來都是個迅敏的行動派。在我踮起腳跟，緊貼上他唇的剎那。便反應過來的一掌壓覆在我後腦上，一掌托住我腰肢，将我身體抱起的朝不遠處的牆壁壓了上去。
随着，便似如狂獸般的，撬開我唇齒的侵略進來。
引誘得我舌尖，根本不知如何反應的，又躲避不及。
分明待我，從來都不避眸中嫌惡的不肯要着，又為何要來這樣的掠奪？
莫非正如他所說，男人可以将身體上的享受，與情感上的想要，分割得很清楚？
亂了，亂了，全都亂了！我的思維與呼吸，皆被他這兇狠的反擊，攪亂成了一攤軟泥。
男人與女人，在身體的力量上，有着絕對的懸殊。我無法逃離他掌控，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直至身體，因抵抗而大失了氣力就快要滑落時。他這才退了開去的，卻又是依托着牆壁，将我往上托舉的呈着個仰望的姿勢。那仍是濃郁着的低喘氣息，貼得離我的唇，只差着毫厘的距離。
無恥、流氓，可惡……都已經滿足了吧，是不是可以将我放開了？
我對自己懊惱不已的，不想俯下看他雙眼的，将雙手朝他肩頭推拒。
他更壓緊了些的，朝我雙腿間迫入一腿來的，讓我越發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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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葉欽。”我大感羞恥的無力喊他，因為是我主動将自己送到了他的嘴邊來。對于他這樣一個奸詐的商人，既是白送的，哪有不收的道理。哪怕這肉中，夾雜着令他厭惡的味道。
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回歸正常狀态的，将我們之間的定位，楚河漢界的劃分個清楚。
我并不想再度将自己陷入貪婪的癡纏裏，弄得滿心都是疲憊。
既然力量上不敵，那只好選擇用理性來與他交流了。
“嗯……”他将聲音，低啞得入了極致裏。還又是貼緊過來，在我唇上淺嘗一瞬的退開。
“你、不要再這樣好不好？咱們又再繼續糾纏不清，對彼此對葉家都是不好的。”
“嗯……”他依舊是這個單節的字音，還是不顧我不喜的，輕舔一瞬又退開。
“葉欽，你認真聽我說話好不好？”他貼得如此之近，根本就是在擾亂我思考的節奏。
“嗯，你繼續……這樣并不妨礙我可以很認真的聽你說話……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生意人，總要靜待對方将所有談判的籌碼都明擺上了臺面，才好下自己的判斷，你說是不是呢，安……”
貌、貌似是這樣沒錯。一聲低淺的‘安’字音落下，他又是鼻尖輕觸我唇的退開。
“你一直這樣這樣的，我怎麽好說話……”
“……談判桌上，最忌浮躁。不互給對方些甜頭，又怎麽能很好的開始呢。該怎麽從我這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或信息，就靠你的技巧或是你能讓給我多大的利益了。嗯……現在，你繼續……”
“我……唔……”混蛋，你不斷這樣，讓人怎麽來繼續。
又是一個探入舌尖的深吻後，他這才退開的将頭擱在我胸口壓抑着低喘。
“安……給我……”
給你什麽？！遲疑的短暫裏，他居然捏住我一手往下的，握住了個在顫抖的熱物。
如此的緊握尺度，我掌心驚覺到那物的經脈，愈發膨*脹怒漲的，更是硬如炙鐵起來。
“葉欽！”我奮力的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更緊掌握的，上下動作了起來。
“嗯……就是這樣……別松開的別停下來……給我我想要的，什麽都答應的讓你知道。……是你惹火我在前，讓我陷入了這難耐的痛苦裏受盡了折磨，所以也該由你來撲滅這火焰……”
“這、這可是在外邊呢。葉欽！葉欽！停下來好不好？！”我大急的，軟了聲的央求他。
“……安，我現在……根本停不下來，已經在耗着最大的抑制力了。……所以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是你……乖乖的給我……讓我進入你的裏面去……二是這種方式，你可以任選一種……”
“我、我兩種都不想要啊，變态！”
“安……是你引誘我在前的……所以該由你來善後……”
他将聲音，洩盡了壓抑的極大痛苦。壓覆在我胸口的頭，又覆在我頸側的啃咬不離。
可惡，要怎麽來結束他這瘋狂，我已經無法在經受下去了。
讓他進入身體，是不可能的。那麽，似乎只有後者可以選擇了。
我咬了咬牙的，厚顏無恥了一顆心的，任他抓握住我手的，去上下聳動。
……再怎麽閉上眼不看，他痛苦又愉悅的低喘，就這麽狠狠撞擊入了心肺的深處。
“葉、葉欽，你好了沒有？”我心跳得厲害，手骨也被他捏得大痛。
他不再說話，卻深重喘息的埋首在我胸前。
用他大掌包握住我的手，一下一下的奮力狠狠抽*動着……
這樣仿佛難以讓他得到緩解，時間耗長得，我不耐的睜開了雙眼。
晃動的視野裏，他的襯衣已被汗水潤濕，本是幹爽的發間，也透出了汗意。
他看上去太辛苦的太痛苦？！不知為何的，我居然又愚蠢的軟了一顆心來。
一只空餘出的手，為不增加他的負擔，撐托着身體重量的抓入了他被汗水染濕的發間。
這一舉之下，他更是低喘深重起來。只另我感覺那掌中熱物，居然更是暴怒了尺度。
“葉……葉欽我、我就說了不要這樣的吧。看看現在，嘗到苦頭了吧，這麽辛苦費力的……也還是……啊……疼……手都快要被你給捏碎了……我不想被你這混賬弄髒了手跟裙子啊……”
他仿佛是深受了什麽刺激，直白地狂放出了滿心的黑暗，被我給感知到了。
他絕對是想要将我給弄髒，絕對是想要将我狠狠折磨。
“嗯……”他悶悶壓抑着發洩的長音，終是将我的手掌給弄髒。粘膩的腥味炸開下，他深帶餘後的喘息仰上望來，眸底蕩滿的皆是餮足的放松。後又埋首，在我頸側重重的咬上了一口。
“啊！你……”算了，這般之下，再說什麽都是多餘。是我先伸出手的，理虧在我這邊。
默了片刻後，他的氣息似乎總算恢複了正常，開始無聲的逐步替我們二人整理。
從我包裏翻找出所有紙巾，他細細的替我擦拭幹淨了每一根手指與掌心。然後抓住那只手，步到洗漱臺邊，擠上洗手液的與他那大掌互搓在一起的揉洗着。
“很疼嗎？”洗完烘幹後，他總算良心大發的，盯着我那只發紅的手，問了這麽句。
“你說呢，都紅成這樣了。”雖然錯是出于我，但埋怨肯定是少不了的。
他已恢複了平靜，又開始端着那高高在上的冷樣子。也不知是誰在先前，厚顏的索求。
“嗯。”他輕輕應落這聲，擡手替我将耳邊散發給整理了一番。
完事後又半蹲身體下去，盯着我那半身裙子看了好一陣，“還好，不會看得出來。”
再度站起身來後，卻是拉開我衣領，一一查看輕觸他啃咬過的一些地方。
“葉欽！”既然都這樣了，我是不該厚顏的争取些自己的利益。
“嗯。”他無視我的眼，還在檢視我身體發膚，或有任何不妥與失儀的地方。
“葉諾從那兒回來後，有被吓到麽？”
“沒有。”
“以後趁着人多的時候，再帶他來玩吧，我不喜歡這樣。”
“好。”
“誠然孩子是你一人生不出來的，我也該為自己做的錯誤而負些責任。”
“嗯。”
“但我不要在公司裏再上去陪你們吃飯了，那給我造成太大的困擾了。”
“好。”
“我們以後也別再像剛才這樣，做這種事情了。這樣，很不好！”
“好。”
“……”他似乎，太好說話的有些怪異。
“還有什麽要求，你可以一次性的提出來，趁我現在心情很好。”
“變、變态……你都這樣那樣滿足了，心情能不好麽。”
我扭頭不再看他，默默拼湊着自己那碎裂成渣渣的厚顏。
“……中午的那頓龍蝦，我連蝦殼也沒吃到一片……”
“嗯，還有呢。”
“暫時就這樣了，多的想不出來。”
“葉安……”
“怎麽了。”
“你還真是個不長進的蠢物，除了吃的，腦子裏還能裝點別的什麽嗎。”
“……”葉欽，你大爺的。剛完事，你又來鄙視我。有本事，你剛才不借着我的手享受啊。
但已大失了再吵的氣力，只盼他心情大好的不再犯病，讓我這假日可以安然的過去。
此後，除了孩子，還是不再牽扯的好。今天這樣，已是不該。
“可以了，走吧，回葉諾那去。”最後替我整了整理衣領。
他終于發聲，結束了這場貌似的雙贏。
外邊，豔陽依舊，我反到被折騰的有些疲倦了。但觀一眼前邊，葉欽的步伐與身影，看上去卻似輕快了不少。……想憤恨些什麽，卻又找不到什麽過激的由頭。
那年，他已經有過很明确的表示，不想我生下葉諾那孩子的。
全都是我自私的行為，才替現今的自己招來了這割不斷理還亂的罪受。
那個孩子呵，他該有多寂寞的等在那裏。多寂寞的，在這無人的游樂園裏……
不，我似乎錯了，他或許并不寂寞，他正與三兩個工作人員。保持着禮儀與距離的，相談甚歡着。先前表現出的那番落寞與心傷模樣，哪裏還可見半分。
我眯眼朝他望定，想看穿些什麽。他仿佛嗅到了什麽，立即結束話題的掉頭過來。有那麽些慌亂的掩飾，在他眸色裏收斂未及。我大步而去，搶在葉欽之前的站在了他身前不說話。
葉欽揮手讓邊上三兩個工作人員都退了場，卻無法逼退我對着葉諾的滿目兇光。一個在學校裏毀物，動手打同學老師的孩子，還會對爺爺奶奶也動手的家夥。他的脾性，又哪裏能好到哪去。
葉家的男男女女們，又有哪個不狡詐不兇狠。是我太愚蠢了，居然被個七歲的孩子算計了。
“你還能再長些年歲嗎，跟自己的孩子，也能見氣到這種地步。”
葉欽，揉了揉孩子的頭之後，又來揉我的臉。我側身躲過的，抱頭蹲在了地面。
因被他們父子玩弄在掌心，有那麽的無力至肺腑升起。
這個孩子哪裏是我的孩子，他是葉家的，是葉欽的兒子。
“先前說要再帶他來游樂園的那句，現在收回。”
“嗯，随你。”
“可惡，葉欽，你混蛋，你兒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沒說話，卻一把将我由地面拉起，将一只小手硬要塞入我掌心裏。
“我去買點喝的來，葉諾，哄好她。”
“我不需要一個小鬼來哄！”
“我看不出來。”他丢下這句，便轉身走掉。
葉諾的手，又偷摸的想要伸過來。我冷掃了他一瞬，他立即退了回去。
“我讨厭你。”對這個孩子，我根本無法摸透他心的，與他貼近。
可能，我真像葉欽說的，是個蠢物。又或者，我根本不配生為一個母親。
“嗯，爸爸說，你讨厭葉家所有人……”
“不要再提你爸，他也是個可惡的混賬騙子……”
“那你想說什麽，我陪你說。”他強勢的伸一手過來，我不可能真的動手揍他。
“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說，只想你別來打擾的讓我靜一靜。”丢下這番疲軟的話，我找了個近處的躺椅，将包做枕頭，不顧形象的卷縮了上去。因為是得，好好的冷靜一下了。
陽傘在上的，擋住了些炎熱。葉諾跟了過來，也默默的坐入了一個椅內。
很快的，葉欽似在與葉斐通着電話的走了過來。然後将一瓶冰水，放置在我臉邊。
我挨蹭了上去，多少減低了些胸中的悶氣。卻依舊不想動身的，繼續卷縮的躺着。
沉默之中，葉欽又是通了幾個電話。
而葉諾，終是忍不住的朝他爸開口了，“她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她只是有點累了，讓她就這樣安靜的休息一下。”
“嗯……”
可能夏日的涼風，總會讓人陷入困倦裏。
再者，我昨晚也休息得太晚，真的有些抵擋不住了……
迷迷糊糊的渾噩中，似乎有人将我的頭撐起，将一瓶水朝我嘴邊遞給過來。
“先喝點水再睡。”他的嗓音，平和至極。水的香氣，就近在唇角。
我不需要動手擡頭的，便飲下了那甘涼。又被一掌，擦拭着嘴角滑落下的水跡。
跟着，又是悠悠困倦的，睡了過去……
等再睜眼醒來時，卻恍然一瞬後發現。
落日的餘晖，已不知何時，染紅了那遙遠的天際一角。
我的頭，居然是枕在了葉欽的雙腿之上。
而葉欽，交疊雙腿的靠在椅背，一邊壓着最低的聲音與誰通着電話，一邊将另一掌中握着的塑料扇子。在離我臉有些距離的上方，緩緩有節奏的揮動着。
他似乎并沒有發現我的醒來，而葉諾還是坐在一邊的椅內，低頭玩着一部手機。
忽然有些莫名酸澀從心間湧出，我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卻想起了一句話來，無聲的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葉欽很快結束了電話，我趕緊将眼眯起。
他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仰首望天的陷入沉默裏，卻依舊揮動着扇子。
那空餘出的另一掌，還朝我額上輕撫而來，一下又一下的。
在離開了葉家這麽幾年裏，我很堅強的，從未有過哭泣。
可是一旦遇上了，這眼淚怎麽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忍也忍不住呢。
“醒了？”一聲疑問過後，有一指撩上我眼角淚水，“幼稚，矯情。”
我擡手揮開他指尖，順勢捂上自己的雙眼。
怕有什麽，被他窺見了去。怕有什麽，又開始萌芽。
“誰讓你們這對混賬父子欺騙玩弄了我。”我為這眼淚，找了個似是而非的緣由。
“那下次讓你欺騙玩弄回來不就好了。”他似乎微微的，有淺笑了瞬。
“我能欺騙得過你們葉家的人麽？”
“還要去吃龍蝦嗎？”
“……吃。”
将我攪擾到如此頭昏腦漲的地步，怎麽能不拿回一點補償。
這次吃了，誰知哪年月還可以再吃到。
我坐起身來，随着他的腳步，離開了這讓我大起傷感的游樂園。
途中，葉諾偷摸的又不顧拒絕的，将手朝我伸了過來。
我還能拿這小鬼怎麽樣呢，難道真要揍他一頓？也只能，罷了。
還是午飯那個地點，還是那個男人迎接。
“中午的龍蝦還不錯。”葉欽雖然還是深帶着距離，卻沒了午間那時的犯病。
“嗯，明白了。”那人笑咪咪的領着我們去了包間，說是準備上菜。
這次，葉欽與孩子，都坐在我近處。我也找不到什麽話來說，只能等那龍蝦上桌了。
一頓飯，開始得有些安靜。葉欽威懾的冷掃我一瞬的，逼我膽寒的收回手來。
然後，他往上翻卷了袖口，親自動手分解起龍蝦來。等弄完之後，才分別将兩小碗鮮嫩的純肉，朝我跟葉諾這邊推了過來，“可以了，吃吧。葉安，你再敢吃殼的話，那就什麽都別吃了。”
這混賬，還真會翻臉無情。他那堕入靡靡欲*念深處的樣子，還好看些的……
明明殼子，比較好吃些。但美味在前，我也顧不得想那許多的郁悶，刀叉筷子并用的，痛快吃了起來，大有将悲憤化為食量的架勢。中途還覺不夠盡興的，又讓他吩咐人上了三只來。
一頓飯吃得，似乎有些久了點。等結束出到外邊時，月亮都已經高懸了
這個假日是由葉欽将我接了出來，也是由他将我送了回去。
我隔着搖下的車窗，淺笑着的對他跟孩子，安靜揮手的訴離別。他卻冷冽着眸色，看也不看我任何一眼，更是沒有回我任何一句的就吩咐前座司機，搖上了車窗的迅速遠離了。
濃濃夜色下的車流中，我難以自控的視線，追随那車身而去。
待那流光華影，徹底的消失不見後。卻呆在原地，邁不開腿的開始做深呼吸。
分明身旁人來人往的喧嚣不絕，卻為何會讓我升起股，萬境寂寥的，荒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