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衣裳與天堂
不管再覺得多麽的煎熬，漫長的培訓期總算是過去。
那些沸揚的流言蜚語，不去刻意加深之下，也随着時間的推移褪色了個幹淨。畢竟兩者，一個在雲層一個在泥裏。過大的差異，還導致了最後人們看我的眼神，反升起了些似真似假的憐憫。
“葉安，沒什麽了不起的。那位，不是屬于我們這個層面可以接觸到的人物，你不過是淺入了一回殿堂又跌到了原本的位置，調整好心态，重新在屬于自己的圈子找個同級別的就好。”
同期的男男女女們，總是這麽笑着打趣。而我，總是笑着點頭應是。
臨分別的時候，一群人還抹去了各種不快，興致昂然的搞了個散夥的飯局。
那天晚上，因為有娟姐守在一旁。我也興致高昂的，喝到最後的完全斷片了……
葉欽，真的是個重諾之人。至那一別後，便再無見面了，甚至連孩子的面也沒有再見過了。遲疑了幾次後，我終也是将手機裏忍不住存下來的Y姓號碼給删除。那剎那，不禁又是恨上心頭。
我是多麽的不易，才從過往裏稍微抽離。而現在，卻又要再來一次。
胸腔裏跳動的這顆心髒，它已經太疲乏。
傻傻望天的呆愣中，臉頰忽然被誰用手指給輕觸。
“啊！”流逝的時間，讓氣候變得微涼與幹燥。我被他手上的靜電，給電得有瞬酥麻的癢意。不由擡手，輕揉着那處的異樣。
即将要迎來九月了，就連眼前這驚豔了天空的烈陽，也穿上了件淺薄的外套。
“被電了一下。”他盯着自己的手掌詫異，“天氣已經幹燥到這種程度了嗎？”
後又将手指，朝我臉頰觸碰上來。
我閃避開去，“幹什麽？”
長時間的相處，總能讓人熟稔起來。可也不代表，我可以毫無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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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時間就快到了，你還站在這裏傻傻的發什麽呆？”
“……曬太陽，我讨厭這漸來漸近的冬日氣氛，因為會連陽光都減少了溫度。”
他仰首望了望天，笑了，“一臉的幽怨，難道冬天來了，你就不活了？”
說着，那手指又是想要觸碰上來。雖然我們身為同期的一起成為了光耀的正式職員，還給他那麽虛僞的表白了一場愛意，也在地鐵裏遭遇過幾次。也在那晚的飯局上，被同期的各位不斷的打趣。
但我不愛被他這樣，就像是……做了件很壞的事。
我似乎，還在為某些堅持。認真是，太可笑了些……
因這抗拒，他眸中頓顯示出輕嘲的笑意。
“怎麽，就只允許你自己先過來，抓人衣服扯人領帶。只允許自己為撇開流言蜚語的困擾就卑鄙的利用人，完事了還給人一幅嫌棄的嘴臉。要是那會兒，我玩心大起的接受了你的當場表白。你現在的處境，又會難堪成什麽樣子？你這只裝着空氣的腦袋，有深想過這些嗎，我可是你的恩人吧？”
瞬間，我大起愧疚的僵住，終是由他那手再度的輕觸上來，“每天跟人握手太多，不過是想試試還會不會再被電而已，你以為還能有什麽。早就說過了，你這樣的，不是我的菜。”
女人，多是不喜被人厭惡的。他略粗糙的手指，傳來陣陣暖意。
男人可真好，就連體溫都要比女人高。不由自主的，将臉在他指背蹭了蹭。
他略有微僵的立即抽離，将手放回了褲袋裏。
我笑笑的将臉，更是朝他的視線逼近過去，“我的臉蛋，應該長得還算是好看的那類吧，明明同期的一些個男人，都喜歡暗中的偷偷看我。所以你們男人啊，還真是虛僞的很……”
他眸色認真的俯下腰來，與我的視線，離在一個較近的距離。
“臉蛋身材到是不錯，可唯獨這雙眼，卻總讓我倒盡胃口的提不起興致來……”
“你大爺的。”我明着咒罵這句，僵着眼角笑意的與他拉開了距離，“總說我愚蠢的人，還站在這裏與我對話，是不是要更愚蠢一些？”
“嗯，我也醒悟到了這點，所以正預備結束這場愚蠢。”他将這話丢下，便錯身的離開。
我怒轉了身，朝他背影憤恨。
“……京陽，你大爺的，你這記仇的小肚雞腸。不就是利用了你一回麽，你這都報複羞辱我多少次了。真是白瞎了你那好聽的名字，再跟你多說一句話，我就不姓這個葉了！”
高聳的建築底下，光亮的玻璃門前，他再度轉身過來。
“嗯，這樣生氣的眼，比起先前，可要好看太多。再繼續的多努力一點吧，我或許總會被你感動得忍受不了，來回應你這番‘熾熱愛意’的……”
我擡腿扯下一腳的鞋子，朝他那處飛了過去，只為制止他的胡言亂語。
那晚，沒醉到斷片之前，同期的各位都在拿我對這家夥表白的事情打趣個不停。為了自己不再受他們群起的言語折磨，我也只好卑劣的一再端起虛僞，說是不管他如何不回應不接受我的愛意。
也勢必要繼續努力下去，感動得他回應我的愛意為止。
又想起了這個，我再度擡掌撫額，為那接連的錯誤，又開始懊悔不已。
看來人，還真不該幹些自己力所不及的壞事。因為，無法兜得回來。
不由更恨的，朝那冷陽深覺委屈的望了過去，将聲音壓到咬牙切齒的地步，“全都算我不對好了，可我也已經有給你道歉過很多回了，你也該滿足了吧？”
“滿足，怎麽可能會滿足。在你那樣的深情告白，與公司裏的一些傳言之下，好多未婚女性都已經把我看成是你的人了。現在，我想要撩個女朋友都會被一些女性遠離與拒絕。你說，你只為自己好過就把我弄到如此不好過的地步，是不是有些太欠公平了？所以，是不是該做些彌補。”
“……有、有到這麽嚴重的程度？”我滿心懷疑的望去，他卻丢來肯定的眼神。
“好吧，再次的給你說聲抱歉了。要不，等過一段，我再當衆的來場移情別戀，讓你可以解脫出來的去盡情勾搭妹子？”因內疚使然，我的氣勢，已低到了連自己都唾棄的地步。
終是讓那門前的人，大感滿意的揚了揚嘴角弧度，卻也什麽都不說的再度轉身離去。
什麽人嘛，什麽人嘛？我那天真是瘋了，才會借他來轉移流言蜚語的攻擊。
深呼吸了幾口平複下胸中潰敗，我朝鞋子那處跳了過去。
上班的時間就快要到了，我是個從來不會允許自己遲到的人。于是很好的将自己武裝起來，保持着微笑的進入了光耀集團的大樓裏，又一路迅速的上到了屬于我的樓層與辦公區域。
娟姐與喬慕，居然被分到了同一個女裝部門，因為她們都是主設計師。
一般規模較大的服裝公司，設計部與制板房是分開的，而我只是個車版師。所以與娟姐，暫時性的分開了。從前娟姐的那個工作室，小得我們扯着嗓子喊一聲，都能聽得見。
最初那陣，是有點寂寞難熬。但在與新同事磨合了快要一個月之下的現在，倒也覺得還好。
人嘛，總要習慣分別與獨身朝前走的，去歷經一些新的人與物。
而我之所以會喜歡做衣服，是因為曾有一年，得了葉家男佛的訓示。
他說，不要輕視任何尊貴與低廉的布料組合。因為布料，是保護人類的最高武器。沒有人會覺得滿大街的裸*奔，能有很大的尊嚴。所以，尊重每一塊布料，是為人的基本。
他雖然将話是這麽說了，但整個葉家上下，卻從不購置量産的衣物。
都是讓有名望的裁縫師，登門替全家大小的量好尺寸。
入微細致得，連一顆紐扣都不會輕易放過的地步。等過一段時日後，做衣服的師傅們會送來已經做好的成品。那些衣服穿着葉家大小的身上，總是那麽襯體好看得，幾乎讓我移不開眼。
試衣期間，葉家男佛偶爾會問。安安，這身穿上怎麽樣？
“好看，爸爸是有氣勢的人，穿什麽都好看。”那年，我掩飾着愉悅的輕輕點頭。
“氣勢是地位與金錢雙加而堆砌成的。你看你，就不夠氣勢……”
是啊，我分明姓着他的姓氏，卻怎麽也學不來他那樣的高端起頭。
“安安，你長大了的志向是幹什麽？”
“做衣服。”我喜歡看他們穿着正裝或休閑的任何樣子。
“你可以再說一次。”那年，葉家男佛對我的志向，非常的不滿意。
分明你有說過，布料制成的衣物，是人類最高的保護，說要尊重每一塊布料，卻又蔑視了将這些布料組合起來的職業。我或許不夠氣勢，卻也想盡微薄心意的給你們最貼身的保護與……暖意。
可惜，他不能懂得我心間的這份細膩。
雖然娟姐，也不止一次的詫異我對做衣服的執着，居然是來源于想對人類的保護。可是，終始再深惡的囚犯，也是有穿着衣服的。沒有誰會願意，被剝得精光的，赤*裸在人前。
所以，這麽美好的職業，難道不該被喜愛與尊重？
而以服裝為業的光耀集團，除開了一些別的東西，還是讓我大感滿意的。比如，這裏什麽類型的設計部門，都配有各自對應的板房。而車版師們的辦公區域，也很嚴謹的整齊有序。
入眼內，擺放在牆邊整齊一排的塑膠模特，機器上穿着的各色走線。
擱置在剪裁臺上的尺子與剪刀，收在盒子裏的片狀劃粉。還有整齊堆放在角落裏的一些，需要退回布庫的料子。全都讓我嗅到了一股，人間還算美好的味道來。
剛将包包放入了辦公桌的抽屜裏，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的，進入了一整群。
“哦，葉安，這麽早啊，怎麽沒見你去員工餐廳吃早餐呢，那可是免費的。”
這些人，都是我的前輩。快要一個月的磨合裏，也熟悉了不少。
“嗯，我試過幾回，發現沒有什麽愛吃的，也就沒去了。幹我們車版師的，不比設計師們，都是些體力活。所以早上的第一頓，肯定是要讓自己心情美美的，才能幹好上午的工作是不是。”
“嗯，這想法也沒錯。”說話的，是我們這個十來人部門的主管。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只有三十一二的模樣，姓柳，大家都喊她柳姐。她身上，有一股已濃于生活的安定味道。
不像娟姐那樣，身上總滿溢着股，拼了命也想要掙紮着飛出去的強勢。
我總會忍不住對我投遞了善意的人，充滿了感激。這人，讓我喜歡上了她的味道。
“好了，大家該幹嘛就開始幹嘛吧。葉安，你來我這也差不多時間了，也該讓你試試手感了。這樣吧，這裏的布料都是不能拿來試手用的。你先把角落裏已經用不上的布料退到下邊的倉庫裏去，再領些次點的上來，我現在就給你開退還的單子與領料的單子。”
終于到了要試手的地步，我大感幸喜，忙鞠躬致謝，“謝謝柳姐這麽快就給我機會！”
她有些澀然，也很快回歸了淡定，“嗯，跟我進來吧。”
邊走邊入她辦公室，她似乎還有些錯愕，“前段時間，聽說了些你的謠傳。還以為你是那種怕苦怕累，預備勾搭上線走輕松的類型。所以來我這裏，也全都是讓你一個人在打雜的搬上搬下。沒想到這麽多天下來，你不但沒有半點兒氣餒，反越幹越有勁了。這麽些年來，我也帶過不少的人了。一眼就能看得出，哪些人是為了生活在努力的混一口飯吃，哪些人是真正的喜歡自己手中的這份職業。”
話說完，她坐入了座位裏，擡頭又給了我一道非常讓人感激的笑意。
“就這麽喜歡做衣服嗎，緣由是什麽，能說說嗎？”
我被她直視得有些羞澀，“因為曾經有人對我說，布料的組合是人類最高的保護色，該得到最好的尊重。所以從那時起，我就覺得做衣服的裁縫師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因為所有正常的人類，應該都不愛裸*奔出門的，雖然說裁縫這個職業，在某些人的眼裏，并不是那麽的高大上……”
她默了久久不再說話，終于動手給我寫起了單子來。
将單子遞給在我手中時，才再度微微笑起，“葉安，說實話我做這行已經做到麻木的地步。但你剛才的一番話，讓我覺得自己似乎在這個職業上，再熬個幾年也不成問題，謝謝了，去吧。”
含着激動的，我将單子拿在手中，走出了柳姐的辦公室。
忍不住的朝忙碌衆人，一聲神經質的大喊，“姐姐妹妹們，加油！”
衆人皆停下手中活計的，回首過來望我。有人低低笑了幾聲的，應了聲加油後，又埋首忙入了自己的工作裏，有人卻噗嗤一聲的笑開，“葉安，你還真是個活寶，快去領布料試手吧。”
“嗯嗯嗯，謝謝姐姐妹妹們對我的照顧，我這就去了……”
“你這家夥會不會說話啊，什麽叫做你去了，真是的……”
但我已顧不上什麽糾正了，幹勁滿滿的抱起角落裏的要退還的布料，朝某處奔去。
倉庫在樓下的第三層，沒想到電梯的中途，居然又碰上了京陽與一群人進來。
他入職了銷售部，銷售部可是在我們部門的上邊好些層，算在踩在我的頭頂了。可能是因人多的關系，他往裏邊一直退避的站在了我身邊。等發現是我時，眸色有微微閃過驚訝。
我抱着布料擋住了臉，本想收斂些面上的笑意，卻又想想的随之去了。難道開心了，還要看他面色不成。反起些報複心理的，刻意将臉露出的轉向給他，笑得更是愉悅了些。
怎麽樣怎麽樣，眼看着你不喜歡的人這麽愉快着，心裏一定很不痛快了吧。
“……”他似乎想說些什麽，卻還是什麽也沒說的勾了勾嘴角，丢下一道諷刺的淺笑。
默默在心底又問候了一遍他大爺，我也很快下到了三樓，也不覺得手中重量有任何妨礙的直奔庫房區域。直至見到了直接的負責人，才将單子遞給了過去。
“老張，拜托了，我今天是來替自己領料子的，可以讓我進去親自選選看嗎？好歹，我們也認識這麽長的時間了。”我盯着他的眼，哀求不斷，如果有條尾巴的話，肯定已經早就搖起了。
“……”他只是遲疑了一陣，就嘆着氣的妥協了，“我守着這布庫，都快膩的想吐了。還真是被你給打敗了，居然可以每次下來都求我帶你進去看一看。好吧，就滿足你一回吧。”
“老張，我就知道你是個好老頭！”我壓抑着興奮，努力說着讨好他的話。
他似乎也被捧得開心，一路行近中，都在對我做着布庫的分布介紹。
短暫的曲折行走後，我被他領着進入了一個全是布料的，色彩缤紛世界裏。
敞寬的大空間，讓我被震撼了，啞了很久才醒回神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了天堂？
“啊，小祖宗喲，葉安！葉安！那可不是你領布料的區域，你……”
還不等老張把話喊完，我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的，自行奔動起來。
架子，很多一排排高大的，與頂并齊的貨架，擺滿着各種質地與顏色的布料。我害怕用粗糙的手去觸碰，只是貼在近處嗅一嗅味道，就能獲得莫大的滿足。這感覺，還真是妙不可言。
如果那老張，不是大喊着追逐過來，我可能會更愉快些的。
“葉安，葉安！你給我站住啊！早知道你會瘋成這樣，我就不給你進來了！”
“啊！”疼……慌不折路又氣喘籲籲的奔跑回望中，我狠狠的沖撞上了一幅身體。
這人有幅堅硬的身體，他的前胸撞擊得我有些頭暈不已。忙把手附在雙腿上，埋頭大喘氣的賠着歉意，“……實在不、不……好意思，我稍微的有點太興奮了……沒、沒注意看路看人……”
“葉安，你這瘋丫頭！”身後老張，也大喘氣的追了上來。
我忙回首望去，他拿着個文件夾，似乎想要敲打上我的頭。
但在我舉手護頭間，他似乎看到了些什麽的将手給收了回去，“餘經理，葉、葉總……”
葉總這個詞組，将我震驚不小，忙站起身體回頭望定。沒想到撞到的人，居然是葉斐！
他站在最首位置，着套淺灰色的西裝，線條很貼身與流暢，身後跟着七八個人。他就這麽一手插袋一手揉胸的，冷冷将我俯視着，眼底似乎閃動着被我撞擊的不快之色。
我忙收斂了笑意，穩住心跳的拉開了一些距離。退行中，葉斐身後的某個誰，終于忍不住的怒喝出聲，“老張，你究竟是怎麽辦事的。讓一些随随便便的人，在這布庫重地裏瞎跑亂撞的……”
“經理，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了！”老張，一個勁的道歉。而我，也自然加入了道歉的隊伍裏。沒有為那句随随便便的人而難過，卻為下次不能再被放行進來而苦惱不已。
不由朝說話那人直腰望去，“公司條律裏，我們車版師，是可以進入布庫的喲……”
因為我們，才是最直接最多與布料接觸的人。
但他還在憤憤，“你、你撞到葉總了……”
“撞到人，也沒受什麽傷，道個歉就可以了吧。再說，葉……葉總也不那肚量狹隘之人是不是？”明知道一個小小的車版師，最好不要跟布庫的經理對上，但我實在舍不得這色彩缤紛的世界。
他讓我怎麽道歉都行，唯獨不允許來布庫這點，可能太難。
是以，笑笑的迎上那葉總毫無波動的眼，認真的說着些抱歉的話。
久久一番沉默，他終于開了尊口，“餘經理，算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事情，總算有回旋的餘地。我大感輕快的擡高雙手，在虛空裏丈量他身材的尺寸。
如果他能穿上我做的衣服，應該會讓我在幸福裏溺斃吧。
“……”
可惜他什麽也不再說的，就這麽與我這貪婪之人，錯身而過了。
好吧，我還是很愉悅的。至少他穿着極致得體的，沒有裸*奔出街。這就證明着，有着另一個同業者，用自己的雙手做出了讓他滿意的衣服，來保護了他的，給他增加了暖意與披上了戰衣。
“噗……”實在忍不住的，我忽然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樣子。光*溜*溜的身在浴缸裏，滿眼驚訝，滿臉潮紅的捂住自己那下腹部的什麽東東，朝我低喊，“……姐，你幹什麽呢，快出去呀！”
“哈哈哈……”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是一家人的，永遠在一起。
哪能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他會這麽冷絕的，眼中根本無我的不起任何波瀾走過。
……當初的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了啊。
“葉安，小祖宗喲！葉總這還沒走呢，你又開始發瘋了！”老張，緊張的壓低了聲音朝我喊着。
我知道的，他沒走的帶着一群人，轉入了另一個不遠的貨架後邊。
“老張，你信嗎。”我将頭，湊近了老張的耳旁低語，“我見過咱們葉總裸*奔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