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的小少爺下了樓。
至于幾天以後,財政總長斷胳膊斷腿的屍體被人從河裏打撈出來,已經是後話了。
狄息野走出禮查飯店,沒将柳映微送回柳公館。
他料定柳老爺舍不得這樁婚事,直接派了人到柳家傳話,就說他不樂意未婚妻同別的乾元吃飯,開了車去接人,誰料撞上白幫鬧事,貴府的少爺受了驚吓,直接在狄公館歇下了。
這番說辭真假參半,柳老爺自然不會全信,但他更不會主動接柳映微回家。至于狄家——
也就是狄登軒不大高興,狄老爺和狄夫人對這樁婚事可謂是相當滿意。
狄息野拿捏了所有人見不得人的心思,唯獨不确定柳映微醒來會不會生氣。
回到狄公館的狄息野患得患失地戴上抑制環,随即喚來了下人。
“拿身幹淨的衣服來。”他瞧着中庸下人一步一步向床靠近,心頭又開始冒邪火,“別碰他!”
狄息野的後頸突突直跳:“把……把衣服留下就走!”
下人早已習慣他的喜怒無常,丢下衣服,拔腿就跑。
狄息野懶得去管家中又會傳出什麽閑話,拎起衣服,坐在了柳映微的身邊。柔軟的席夢思凹陷下去一大塊,身形纖細的坤澤不自覺地向他靠近。
“映微,換身衣服,好不好?”明知不會得到回應,狄息野還是認認真真地問,“你身上的旗袍破了,我……我等你醒了,就帶你去做身更好看的。”
陷入沉睡的柳映微眼皮子抖了抖,濃密的睫毛像是雛鳥新生的羽翼。
狄息野将沉默當成默許,伸手掀開了被子,窺得一席春光。
柳映微身上的旗袍皺皺巴巴,開衩更是開到了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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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朵被風雨蹂躏的花,自高高的枝頭,墜落在了狄息野的懷裏。狄息野既心疼又竊喜,将柳映微抱起來,解開旗袍的盤扣,再然後,就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裏摸了。
激動歸激動,緊張歸緊張,狄息野面對精致的旗袍,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候了,他的顧慮反倒多起來。
映微醒來,發現身上的旗袍被人換了,會不會生氣?
這條裙子若是映微喜歡的,他給扯壞了,豈不是罪過?
最最重要的是,他在沒有得到柳映微允許的情況下,就進行了一系列親密接觸,柳映微會不會一氣之下,直接撕毀婚約,遠走高飛?
換了平時,狄息野不會想這麽多。
但他因着坤澤的信香進入了易感期,又在禮查飯店的衣櫃裏被柳映微不願給咬後頸的态度狠狠地澆了一盆冷水,情緒已經非常不正常了。
幹脆還是将映微關起來吧。
咬破他的後頸,生米煮成熟飯。
…………
狄息野的神情變幻莫測,時而擔憂,時而狠厲,幾經掙紮之後,他還是将手伸向了柳映微身上的旗袍。
錦緞斷裂的脆響在卧房內響起,席夢思上的胴體變得一絲不挂。
狄息野喘着粗氣,貪婪地撫摸着柳映微宛若凝脂的雪膚,大掌愛不釋手地搓揉兩瓣圓乎乎的肉臀,繼而在徹底失控前,将下人拿來的襯衣艱難地套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狄息野穿過的白色襯衣,下擺長長地垂在坤澤的腿根邊,剛好遮住他大腿內側鮮明的牙印和潮氣泛濫的腿根。
做完這一切,狄息野跌坐在床前。
男人背對柳映微,不安地扯動着脖子上的項圈,然後在身後傳來的一聲又一聲柔柔的呼吸裏迷失,将手探向了身下。
狄息野的袖口翻卷開來,露出了傷痕累累的手腕。
他動作微頓,念及先前柳映微心軟放自己進卧房的情狀,若有所思地吸了口氣。
不消片刻,卧房裏就傳來了狄息野癡癡的呼喚:“映微……”
柳映微于半夜驚醒。
他做了個很長的噩夢,夢裏有財政總長臭烘烘的信香,還有姆媽哀哀的哭號。
他要嫁人了。
滿目都是刺眼的紅,他坐在颠簸的花轎裏,他被人起着哄抱進了陌生的門,他如提線木偶般拜堂,他回過神,發現紅綢被白绫取代。
他看見白連餘在相框裏對他微笑。
柳映微猛地一個哆嗦,後背冷汗涔涔。
幾聲初夏的蟬鳴在窗外疲憊地飄蕩,夜風裏夾雜着雨水的氣息。
沒有陌生的信香,沒有猥瑣的財政總長,更沒有死去的白連餘,入眼只有月光在靜靜地流淌。
“映……映微?”
柳映微一驚,抱住被子不自覺地往床角縮,但待他看清跪坐在床前的人是狄息野後,又抿着唇湊過去。
他還記得一些被下藥後發生的事,紅着俏臉,暗暗夾緊雙腿,底氣不足地質問:“你……你把我帶到哪兒來了?”
“我家。”狄息野一反在禮查飯店裏的強勢,故作乖巧,老實作答,“映微,我沒有咬你。”
柳映微眼神微閃,垂首咬住下唇,讷讷地“嗯”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狄息野沒有咬自己。
若是咬了,那樣情動的情況下,怎麽會看不見他後頸上的花紋?
“你不要怕,我已經叫人往柳公館帶了消息。”狄息野的視線克制又克制地在柳映微雪白的大腿上逗留了一瞬,繼而誠懇地安慰,“我沒有說你被下了藥,單說你是因為白幫的事受到驚吓,才被我帶回來的。”
“誰準你說?”柳映微羞惱地嘟囔,“你若是真說我被下了藥,我……我還要不要名聲啦?”
提到“下藥”,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財政總長,胃裏一時間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吐出來。
“映微?”狄息野察覺到他的異樣,騰地起身,“你……”
話音未落,乾元的身形忽地晃動了一下。
“你怎麽了?”柳映微不由心裏發緊,也顧不上自己要不要吐了,擡頭扯住了狄息野的衣袖。
這不扯不要緊,一扯,幾滴溫熱的液體滾落到了他的掌心裏。
柳映微借着月光眯起眼睛,下一秒,驚呼出聲:“狄息野,你……你流血啦!”
他顫顫巍巍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手……你的手受過傷的呀!”
柳映微想起不久前,自己為狄息野包紮過傷口,急得一口吳侬軟語都帶上了火藥味:“瘋特了,瘋特了,侬阿裏的難過?”
狄息野眼珠子一轉,故意将手收回來藏在背後:“看你被人欺負,心裏難過。”
“油腔滑調!”柳映微氣不打一處來,“侬傷得嚴重勿嚴重,自己勿曉得?”
“不嚴重,只是流點血……”
“勿嚴重?!吾瞧侬額腦瓜有毛病!”
狄息野被罵得渾身舒坦,觍着臉貼過去:“映微,那個財政總長給你下藥!我怎麽能忍。不過你放心,我就打了他一拳,後來白幫的人來了,我立刻帶你藏了起來。”
柳映微信以為真:“什麽白幫黑幫,吾擔心侬額手呀!”
“你擔心我?”狄息野倏地撩起眼皮,深邃的眼裏盈滿破碎的月光,“映微,你擔心的是我,還是白連餘?”
他被看得一噎,慌慌張張地移開視線:“侬……侬……”
柳映微結結巴巴了一會兒,破罐子破摔:“吾早說過了,侬是侬,白連餘是白連餘!”
“……白連餘歡喜的央央,早就死特了!”
他是惱羞成怒胡說一氣,狄息野卻面色大變。
“不許你說死!”乾元忽地抽回手,将柳映微死死扣在身前,埋首在他的頸窩裏火急火燎地嗅,“映微,不許說死!”
灼熱的呼吸掠過坤澤敏感的皮膚,留下一片暧昧的紅。
柳映微面紅耳赤,想要将狄息野推開,卻聽那人啞着嗓子道:“映微,你知道我趕到禮查飯店,看到你被財政總長打翻在地的時候,有多害怕嗎?!”
幾滴熱滾滾的淚滴滴答答地跌碎在柳映微的肩頭。
他到嘴的反駁頃刻間化為烏有。
“你怎麽……怎麽又哭?”他手足無措地僵住。
狄息野默了默,偏頭向柳映微的側頸更熱切地貼過去,沒有被碎發遮住的眼睛裏暗流洶湧。
“映微,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行不行?”
“我……”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不喜歡現在的我,可你能不能不要嫁給別人?”
“誰……誰說我要……”
“我也知道你今天是被下了藥才會和我親熱……但我以後不會強迫你的,下次碰你,一定會提前得到你的同意。”
“狄息野,我……我才不會同意!”
“映微,你等等我。”狄息野不顧柳映微羞惱的反駁,忽而正經,愛憐地吻着他的頸,“等等我,我……我還做你的連餘哥。”
更多溫熱的液體蹭在了柳映微的頸窩裏,也徹底蹭軟了他的心。
“做什麽連餘哥?你是狄家的二少爺。”
“……別以為我會那麽輕易地原諒你!”
柳映微最後還是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