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狄息野,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

柳映微怎麽會不了解呢?

兩年前的耳鬓厮磨讓他對狄息野了若指掌。他察覺出乾元的情動,就如同乾元輕易讓他心軟。

柳映微報複性地将沒穿鞋的那只腳往狄息野的大腿根處踩:“你是不是覺得,我變成坤澤,就好欺負了?”

“映微,別……”狄息野慌忙捉住他的腳踝,祈求道,“別鬧,我怕我忍不住……”

柳映微明知故問:“忍不住什麽?”

“你曉得的,我是乾元。”

“哦,你是乾元,只要是個坤澤勾引你,你就忍不住。”他居高臨下地睨過去,語氣裏有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醋意,“是不是呀?”

狄息野當然要說不是:“映微,我心裏只有你,我連旁人的信香都聞不得的。”

“我才不信。”

“映微,真的,要不你聞聞我的信香……絕對沒有沾染別人的味道!”

“狄息野,你當我真是阿木林呀?”柳映微羞惱地擡手,一巴掌拍在乾元捏着自己腳踝的手腕上,“我是坤澤,聞到你的信香,提前進入雨露期怎麽辦啦!”

“雨露期”三個字直讓狄息野的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映微,你的雨露期是什麽時候?”

“吾才勿要告訴侬。”柳映微傲然扭頭。

狄息野卻一改先前的隐忍,将他沒穿鞋的腳往下身一塞,然後欺身湊到他面前:“映微,你的雨露期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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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裏,狄息野渾身散發着濃濃的情動氣息,深邃的眼睛卻清澈如水。

乾元對他的感情好像真的很純粹。

隔着鏡片,柳映微依舊在那雙眼睛裏尋到了自己面紅耳赤的臉:“哎呀,你這人怎麽——”

他話音未落,腰肢一緊,已然被狄息野攬着腰,按在了懷裏。

怦怦,怦怦怦。

急促的心跳聲猶如擂鼓。

狄息野高挺的鼻梁在柳映微的頸窩裏蹭動。

柳映微腳踩一大包烙鐵似的硬物,心虛氣短:“你……你要是欺負我,我這輩子都不要理你了!”

“映微,是你欺負我。”狄息野登時洩氣,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肩頭,委屈地控訴,“你曉得的,你曉得的!我是乾元,我歡喜你,我根本不舍得……我根本不舍得!”

狄息野什麽都沒說透,柳映微卻什麽都聽明白了。

狄息野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故意去踩狄息野的膝蓋,故意去摸狄息野的衣領,連往狄息野大腿根滑的腳都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要撩撥狄息野的情欲,再肆無忌憚地踩下剎車,讓對方在痛苦中為了自己保持最後一絲理智。

可他為什麽有恃無恐呢?

柳映微一瞬間陷入了迷茫,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了。

“你曉得,我什麽都聽你的。”狄息野幫柳映微穿上了靴子,然後擡手托着他的臀瓣,将他從木凳上抱了起來。

“映微,你曉得的。”乾元縱容的嘆息消散在風裏,“你曉得我愛你,永遠不會傷害你。”

馬兒在月下嘶鳴。

換好騎士服的柳映微被狄息野托上了馬背。

“抓緊。”狄息野緊跟着翻身上馬,“要是覺得速度太快,就喊停。”

柳映微哼哼了兩聲表示知道,雙腿夾緊馬腹,享受着風吹過面頰的涼意,暢快得仿佛胸腔裏積攢的郁氣都在一瞬間被吹散了。

柳映微覺得,自己或許天生就不适合當少爺。

他喜歡的,永遠是身為“柳映微”不能去做的事。

“還要再快嗎?”狄息野含笑的詢問穿過了風,清晰地落在了柳映微的耳朵裏。

他大叫:“要!”

于是,馬兒奔跑的速度更快,夜風都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柳映微成了一只高高騰空的風筝,再掙紮須臾,或許就能掙脫那條看不見的風筝線了。

久違的自由讓他忘記了和狄息野之間的“恩怨”,哪怕攥着缰繩的雙手被狄息野的大手握出了汗,也絲毫不覺,甚至将後背緊密地貼在了乾元的胸膛上。

“狄息野,再快一點呀!”柳映微在颠簸的馬背上笑鬧,“你……你讓它再快一點!”

他的腿不知何時貼在了狄息野的大腿內側,被褲子包裹的肉臀更是一下又一下地向後撞。

狄息野的喘息逐漸變了味,攬在他腰間的手也暗暗收緊。

柳映微無知無覺,沐浴着月光,陶醉地輕嘆:“我好高興。”

即将墜入欲海的狄息野驟然回神:“什麽?”

“我好高興。”柳映微回頭,臉上的笑意甜蜜又幸福,“狄息野,我好高興呀!”

月色溶溶,柳映微姣好的面容被鍍上了耀眼的銀邊。

但再璀璨的月光也沒有他眼底的光芒耀眼。

明明柳映微在高興,狄息野的心卻狠狠地抽縮起來。

原來讓他高興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

而狄息野卻讓柳映微那麽難過。

可惜,柳映微高漲的情緒也就持續到被抱下馬背。

他蹦蹦跳跳地回到馬場旁的小屋子,趾高氣揚地命令狄息野轉身:“你要是偷看,我就再不理你。”

狄息野在熟悉的威脅裏遺憾轉身,本想着看影子解一解思念之苦,不承想,柳映微的衣服脫到一半,嗓音忽然染上了哭腔。

“疼呀。”他泫然若泣,“狄息野,我流血了!”

狄息野登時顧不上柳映微先前的威脅,轉身跪在木凳前,捧着他的腿細看:“是不是磨破皮了?”

乾元伸手托住柳映微的大腿,借着燈光,果然尋到了一片磨得通紅,冒出點點血珠的皮膚。

“是我的錯。”狄息野心疼得倒吸一口氣,“忘了你嬌氣。”

“誰嬌氣呀?”柳映微咬着牙,顫顫巍巍地反駁,“是……是你剛剛騎得太快了。”

“嗯,是我騎得太快。”狄息野順着他的話哄道,“映微,忍着點,我幫你把褲子脫下來。”

言罷,當真開始使力,試圖将粘在皮膚上的布料撕扯下來。

這可是着實叫柳映微吃足了苦頭。

他一個沒忍住,擡腿踹在狄息野的肩頭,猩紅的眼尾也垂下淚來。

狄息野挨了一腳,面不改色,心知早痛早好,要是血凝固了,真的将傷口和褲子死死地粘在一起,情況會更糟糕,便硬是壓下心疼,使勁将那片布料從他的腿上剝離開來:“好了好了,脫下來了。”

“痛死特了!”柳映微哪裏吃過這樣的苦頭?他怎麽說,也是柳家的小少爺,疼得蜷縮在狄息野的懷裏,用拳頭不住地捶男人的手臂:“都怪侬!”

“怎麽就怪我了?”

他氣得直嚷嚷:“怪侬……就是怪侬!”

要不是狄息野,他才不會這麽痛呢!

“好好好,怪我。”狄息野敗下陣來,“那我帶你回去擦藥,好不好?”

“痛……吾哪能走路?”

狄息野想了想,将他打橫抱在懷裏:“不走了,我抱你回去。”

柳映微将頭靠在乾元的胸口,安穩了沒幾分鐘,又嘀嘀咕咕地叫起來:“颠着吾了!”

“映微,忍忍。”

“那疼死吾算了!”柳映微開始怄氣。

說來也怪,柳映微回到柳家的這些年,受過的委屈不計其數,但他還從未對什麽人發過脾氣,甚至連情緒的波動都少見,面對姆媽時,甚至一退再退,任由自己在命運的長河中随波逐流。

然而一見狄息野,兩年前那個鮮活的央央就回來了。

他會想着法子和狄息野鬧脾氣,毫無顧忌地發洩心中的怒火,連哭都不用考慮是否會丢了柳家的面子,眼淚水說下來就下來了。

“哪能疼死啊?”狄息野好不容易将柳映微抱回小轎車,沒累出汗,額上的汗水倒是急出來了,“我可舍不得。映微,我開快一點,馬上就到家了。”

“到家了,還是疼呀!”

“擦了藥就不疼了。”狄息野轉身上車,見柳映微粉白的面頰上挂着晶瑩的淚,忍笑托住他的腮幫子,用拇指擦去那些涼絲絲的淚珠,“再疼,你就打我,好不好?”

柳映微難過地別開頭:“打侬有啥額用呀……”

打誰,他的腿都疼!

狄息野滿心柔軟,強忍着将他抱在懷裏的欲望,克制又克制地揉了幾下他的頭發,然後握緊了方向盤。

顧及着柳映微的腿傷,回程的速度果然比來時快了許多。

到了狄公館,狄息野再次将柳映微打橫抱在懷裏,手指壓着他随風翻飛的裙擺,幾步跑進了公館。

“還是疼。”柳映微見四下無人,自暴自棄地環着狄息野的脖子,繼續掉金豆子,“侬是額阿紮裏!”

“怎麽又說我是騙子?”狄息野小心翼翼地環着他的腰,“映微,保育院裏的孩子都沒你這麽喜歡說人是騙子。”

“吾……吾還沒過十八歲的生日。”他氣鼓鼓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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