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節
微……”狄息野雙腿發軟,老老實實地坐在床前,“我回來了。”
“侬去哪裏了?”柳映微起身,抱着胳膊,“興師問罪”。
“我……我有些事要處理。”狄息野心虛地垂下眼簾,“你怎麽醒着?這個點鐘了,再睡一會兒吧。”
“……你今早想吃什麽?我……我叫釘子去給你買。”
狄息野越說,越是氣短,偏生柳映微還一聲不吭地湊近。
坤澤敞開的衣領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脯,兩顆小巧的紅豆若隐若現。
“狄息野,”柳映微吐氣如蘭,帶着一身白蘭花的花香湊到了狄息野的面前,“侬撒謊。”
“我——”
“吾聞到血腥味了。”他紮進了狄息野的懷抱,語調裏有不易察覺的顫抖,“侬……侬受傷了?”
狄息野一顆怦怦亂跳的心随着柳映微的話,兀地平靜下來。
他的映微居然不氣他在車裏弄,也不氣他撒謊,只擔心他會受傷。
狄息野飄飄欲仙地躺在了床上,由着坤澤在自己的懷裏爬上爬下,小心翼翼地解開衣扣,一一确認每一塊皮膚完好無損。
那只微涼的小手比世界上最好的藥劑都要有效,輕而易舉地撫平了他所有的焦躁。
這麽好的映微……這麽好的映微就要嫁把他了。
狄息野被巨大的幸福感擊中,不自覺地擁緊了坤澤。
柳映微乍一被抱住,臉板了起來,雖未發作,卻還是輕哼道:“侬還要弄?伐睡覺,就曉得弄!伐累呀?”
聽出他會錯了意,狄息野也不解釋,只憋着笑答:“弄你,不累。”
“吾累呀!”柳映微氣得直蹬腿,“狄息野,侬弄完了就跑了,吾……吾睜眼都瞧伐見侬!”
“好好好,以後不走了。”狄息野承諾,“弄完絕對不走。”
他話音未落,聲音就透出了不自然,顯然是想到了兩年前的不告而別。
柳映微也靜了一靜,但很快就重新鬧起來:“腰疼……狄息野,吾腰疼死特了!”
“這就疼了?”狄息野果然轉移了注意力,蹙眉替他揉腰,“映微,以前肏的時候,也不見你喊腰疼,怎麽現在……”
“吾……吾……”柳映微面紅耳赤地争辯,“吾喊了呀!侬聽嗎?”
他憤憤地抱怨,擡手撈起一個枕頭,蒙在狄息野的臉上:“侬從來都伐聽!”
狄息野任由柳映微鬧,胳膊暗暗環住他的細腰,待他沒了力氣,方才嗓音沙啞地問:“再弄一次,好不好?”
“啥額……啥額?!”氣喘籲籲的柳映微瞪圓了眼睛,還想要再罵狄息野幾句,不期然,對上了乾元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滿滿當當地盛着他自己。
柳映微的心髒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
他垂下眼簾,紅着臉嘟囔了一句話。
狄息野沒聽清,俯身過去:“什麽?”
柳映微被乾元熱滾滾的喘息激得一哆嗦,羞惱地嗔怪:“侬明明聞見了!”
他的聲音再次弱下去,耳根紅得仿若滴血:“侬……侬明明聞見吾額信香了……”
自打狄息野進門,卧房內就氤氲起了白蘭花的芬芳。
狄息野有些呆呆地望着面紅耳赤的柳映微,似乎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是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反應。
被壓在床上的柳映微有所察覺,嘤咛着軟倒,本就沒系幾顆衣扣的襯衣松散開來,半截白皙纖細的腰暴露在了乾元的視線裏。
那截腰柔軟得不可思議,狄息野的手掌貼過去,就像是觸碰到了綿綿細雪。
“映微,”狄息野着迷地摸了會兒,俯身試探地将嘴唇貼在柳映微的唇角,“可以嗎?”
柳映微已經被乾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迷得四肢無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粉嫩的唇瓣微張,不住地喘息。
他覺得自己快要沉醉在帶着寒意的信香裏了。
沉醉得……沉醉得隐隐有了雨露期要到的預感。
換了以前,沒和狄息野重逢的時候,柳映微對雨露期充滿了恐懼。然而,這一刻,當他被狄息野壓在床上詢問能不能親吻的時候,居然生出了不可思議的期待感——狄息野要是發現,給他留下印跡的人是自己,會有什麽反應呢?
會高興嗎?
柳映微不知道,但他知道,當自己第一次發現自己成為一個已經結契了的坤澤時,心裏湧動的情緒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
因為他以為狄息野死了。
一個死了乾元的坤澤,每一天都會是痛苦的。
所以柳映微選擇吃藥度過雨露期,卻又在藥物剝離掉身體裏殘存的氣息時,後悔不疊。
那是狄息野存在過的證明。
回憶起往昔,柳映微磨了磨牙,對狄息野的恨意其實不算是”恨“,只是一種對過去兩年的無法釋懷。故而,他在襯衣被扯掉後,背過身去,非要狄息野看自己後頸上那朵紅到刺目的花。
狄息野的喘息果然因惱怒而粗重起來。
一只大手沒輕沒重地按在了柳映微的後頸上,粗魯地揉捏着浮現在皮膚上的花瓣。
狄息野恨不能将那塊皮撕扯掉,也恨不能俯身撕咬。
可即便不是他留下的痕跡,也漂亮得讓他無可奈何。
多好看啊,宛若皚皚白雪中盛放的紅梅。
若是這朵花是我留下的就好了。狄息野悲哀地想。
不過,無論乾元如何想,柳映微都多多少少能猜到。
他怎麽可能猜不到呢?
狄息野一定是又在氣惱那個在他後頸上留下花紋的,其實身份早已昭然若揭的“野男人”。
“侬到底……到底要伐要肏吾?”柳映微念及此,忽地扭開頭,将半張臉貼在枕頭上,斜着眼睛睨過去,“狄息野,侬要是伐肏,那以後也伐肏。”
狄息野一個激靈,從嫉恨的情緒中回神,瞪着雙充斥着紅血絲的眼睛,對上了他的目光。
“不要我肏,你要誰肏?”狄息野氣息不穩,岌岌可危的理智不停地發出警告——有些話是不能說的,但是,狄息野控制不住了,他快被鋪天蓋地的嫉妒逼瘋了,“你在等誰?你就這麽想離開我?”
“……那個給你留下花紋的男人,他可以将你從柳家救出來嗎?”
情緒一旦有了缺口,就有了決堤之勢。
狄息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瘋了。
他仿佛游離在肉體之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雙唇翕動,吐出的話語,每一個字都浸着毒汁:“你受苦的時候,他在哪裏?”
柳映微靜靜地趴在床上,面上波瀾不驚。
他只在狄息野說得氣喘籲籲的間隙,冷淡地開口:“那個人伐會将吾一個人丢在柳公館。”
坤澤擡起手,若即若離地點着狄息野的胸口:“可侬會。”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将狄息野打回了原形。
乾元倒在柳映微的身上,呼吸裏彌漫着潮意。
柳映微于心不忍,想着狄息野不會又掉眼淚了吧?
誰承想,還沒等他轉頭去看,耳邊就傳來一聲模糊不清的“對不起”。
“啥……啥額?”柳映微一愣,後頸忽地被人按住,緊接着,熟悉的刺痛從那處細嫩的皮膚上傳來。
狄息野啃咬着他的脖子,紅着眼睛,含含糊糊地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要娶你的,不是你期待的那個人。”狄息野徹底會錯了意,逼迫自己說話,即便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也咬破嘴唇,非要将話說完,“我曉得,婚姻是每一個人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你應該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嫁的那個人,可我……可我不行。”
狄息野松口,癡癡地舔着柳映微側頸的血痕:“我放不了手。”
“……映微,你就嫁把我,好不好?”
“……我可以等你,等你重新愛上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乾元字字句句都是懇求,卻不讓柳映微翻身,想來是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柳映微眼眶微紅,嘟囔了句“傻子”,再不掙紮,強忍着疼痛,任由狄息野一遍又一遍地啃咬着後頸。
“傻子……真是傻死特了!”然而,狄息野為了等到回答,竟只咬他的脖子,沒有下一步行動。柳映微忍無可忍,低低地抱怨了一聲,繼而用雙手撐着上半身,拼了命地要轉身。
“狄息野,侬再啃吾額脖子,吾以後再伐給侬肏!”
威脅果然是有用的。
狄息野心不甘情不願地松開了口。
柳映微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捂住後頸轉身,先不解氣地對着乾元鼓鼓囊囊的胯部踢了一腳。他沒用多少力,非但沒把狄息野的欲望踢下去,倒還叫男人的眼睛泛起了危險的紅光。
“吾若是不給侬機會呢?”柳映微移開視線,抱着胳膊冷笑,“侬永遠伐肏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