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娛樂圈] [娛樂圈]12
餘成漓沒有出聲,更沒有傻到問她釉玲的父親為什麽沒來。
他心中清楚自己沒有問的資格,更明白釉玲父親早就被女兒氣的撒手不管兩人了,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都沒過來看上兩眼,想來真是對女兒失望透頂。
這時問出口,無非自己釉玲母親的怒火上再添上把柴火,越燃越旺。
崔鳳平撓了幾把自己燙的一團亂遭的頭發,本就蓬松的小卷立刻更亂了幾分,她想想還在手術室中的女兒,上前狠狠揪住了餘成漓的耳朵:“給老娘帶路,玲玲今天要是出了一點事,老娘拿菜刀剁你家去。”
餘成漓從小還沒被什麽長輩打過,更別提一路揪着耳朵被那麽多人圍觀着去了手術室,還沒到臉就先黑了大半,想從她手底下鑽出去。
崔鳳平哪能讓他如願,咬牙又用了幾分力,她手勁大的要命,餘成漓疼的心中直叫罵。
直到目的地,護士出來給她簽了字,餘成漓才覺得她手上一松,掙了出來。
護士斜睨了他一眼,不管不問閉目塞耳轉身又回了手術室。
他氣急敗壞,清俊的張臉漲得通紅:“這次可不怪我,您要問問您那好女兒幹了什麽!”
“幹了什麽?”崔鳳平冷笑着碾碎了嘴裏的煙,握着拳頭砸在了他腦袋上,一個悶拳,“我女兒幹了什麽?我女兒死心塌地跟了你将近十年,她幹了什麽?她給你打了四次胎,算上這次,總共五次。”
又是一個勾拳,“我女兒幹了什麽?我女兒為了你的事業隐藏戀情,為了能好好給你過個生日,冰天雪地去扮屍體就為了那幾百塊錢——結果聽說你那天根本回家哈?”
崔鳳平彪悍的不像個女人,一拳一拳毫不手軟打下去,拳拳到肉,她心中早對女人找的這個小白臉不滿甚多,憋着股火一直沒發。
這下在他無意挑釁下,總算爆發,算得上發自肺腑的質問:“你他媽算個男人?讓一個愛你的女人天天嘗盡心酸,瞞着我們和另一個男人攪和在一起,聽說你還被強|奸了?那人真是,幹得漂亮!”
餘成漓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狼狽躲避她,聞言不知哪爆發出一股力量,推了她一把,躲一旁咳出一口血,“呸!什麽叫瞞着你們。”
崔鳳平又想上前,“你什麽意思?!”
餘成漓渾身都疼,吓得一個哆嗦,後退了幾步退到牆角,還在不知死活激她:“我說!你女兒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可她愛我愛到要死要活,舍不得和我分開!”
Advertisement
崔鳳平內雙險些都給瞪出來,她啐出口唾沫,沙啞的煙嗓震如洪鐘:“你再說一遍?”
“你是老了,耳朵也聾了?”餘成漓忍着疼冷笑,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嘶”一聲,“我說,這幾年以來,你女兒從始至終都知道這件事情,她賤,心甘情願容忍了另一個男人的存在,這難道也、能、怪、我、嗎?”
——剎那間天旋地轉,崔鳳平扶着另一邊椅子癱了上去,扶額頭疼的“哎呦哎呦”兩聲,似乎再說不出任何話來,擺手吸了兩口氣,指着他:“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張嘴都給撕爛?”
餘成漓直身,鼻青臉腫的一張臉說不出的滑稽,“那也得你別先氣死!”
“賤吶!”崔鳳平捂住頭,不再看他,也不知道是在罵誰,或者誰都罵了,“賤死了,老娘活了大半輩子,真是……傻逼,賤!”
手術室的門這時開了。
方才的護士眼觀鼻鼻觀心,對餘成漓鼻青臉腫的臉視而不見,不耐煩地敲敲門,“家屬,安靜一點,你女兒出來了。”
崔鳳平扶額,從椅子上艱難地站了起來,憤憤不平的又瞪了餘成漓幾眼,見後者扭開頭,迎到了護士面前,“我女朋友怎麽樣了?”
她心中火又一下子起來了,暴躁的推了他一把,“滾蛋,有你什麽事!”
護士伸手,也沒用多少力氣,就意思性攔了她一下,“控制一下您的情緒,醫院內不讓喧嘩。您瞧瞧,那不遠處人可都看熱鬧呢。”
由于近黑夜,這條走廊其實是沒有太多人的,因此如此鬧劇竟然也讓那些在外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不敢湊過來看熱鬧,只在周圍徘徊,偶爾偷偷瞥上兩眼。
崔鳳平當了一輩子潑婦,也不在乎這幾眼。餘成漓卻從來沒丢過這麽大的人,血液又重新全湧回了大腦,攥緊了拳頭,氣的發抖。
醫生率先從手術室內出來,與護士耳語幾句就走了,崔鳳平顧不上拉他。緊接着釉玲便被人推了出來。
她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嘴唇泛着青紫,整個人比之前更要憔悴了幾倍,呼吸卻很平穩,看樣子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胸膛起伏很小,和只小貓的呼吸沒什麽區別,微弱的看着揪心。
崔鳳平一時只覺心頭又酸又脹,少悲缺淚的眼眶居然紅了下。
再一看罪魁禍首,面無表情地站着,眼中還帶着幾分嘲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釉玲被人推走了。
她回神指着餘成漓的鼻尖,拿出了一個母親該有的剛硬,粗重的煙嗓聽着不似一般中年婦女尖利,反倒有幾分威懾:“我告訴你,不要再接近我女兒。”
餘成漓冷笑:“伯母,您是現在還沒聽明白呢?是你女兒,離不開我,而不是我非她不可。”
崔鳳平目呲欲裂,猛地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哎,想什麽呢。”夏逢拿筷子敲了下張林許的頭。
張林許被他敲得直呼痛,嘆了口氣,“我想什麽跟你有關系啊。”
服務員給三人端上面來,遞來一把餐巾紙,顧少時拿着那沓雜亂無章的餐巾紙,額頭幾不可見的抽了抽,看看談笑風生的兩人,眉頭一皺,還是決定忍了。
不過臉色驀地沉下幾分,“你們這才認識多久,已經這麽熟了?”
夏逢剛才搶先占據了張林許身旁的座位,此時正一臉笑眯眯的擡頭看他,眼中隐藏着挑釁,“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不是有個詞叫久仰嗎——比如你我。”
顧少時心中深吸了口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把他面前的桌子掀了。
牛肉面的氣味鑽進鼻尖,張林許蒼白的臉色被騰起的熱氣一澆,浮上層嫣紅,他咬着下唇瓣,茫然的眼神看着兩人,抿起小小的唇珠吞了口口水,十分可憐的看了兩人一眼。
顧少時壓抑着怒火,遞給他手邊的筷子,“餓了就吃吧。”
“對呀。”夏逢立刻端過去一杯水,“有點辣,別嗆着。”
張林許一頭霧水,拿了夏逢的水,卻見顧少時陰沉的盯着他,立刻又戰戰兢兢地去接他手中的筷子,捧貢品一樣。
“這兒的牛肉面裏面雖然有牛肉,但最好吃的還是面,根根筋道,嘗嘗?”夏逢挑起自己碗裏的想要喂他。
張林許驚悚的擺手剛想拒絕,卻見顧少時一把奪過了夏逢手上的筷子,細瘦的手背青筋外暴,正在微微顫抖,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夏逢,眼神似乎想把他吃了。
一瞬間,夏逢挑眉,張林許屏住呼吸。
時間凝固了這幾秒,顧少時心念幾轉,調整了下情緒,咬牙切齒的綻開了個笑容,“不如給我嘗嘗,我沒點面。”
張林許:“……”
夏逢頗有些無語,噎了半晌,莫名洩了口氣,眯着眼心中暗罵了他幾聲,也挑起唇角,“好啊。”
顧少時吃人肉一樣表情猙獰的将那幾根面條塞進了嘴中,緊接着萬分嫌惡地扔掉了那兩根筷子。
……
夜半,三人吃完飯,夏逢被自家助理給找着了,被迫無奈終于和張林許告別。
他一走,張林許立刻感覺顧少時周圍的低氣壓都上升了不少,從冬天過度到了秋天将近冬天的時候——好歹沒那麽冷了。
兩人大街上肩并肩漫無目的地走。
陌生的城市,張林許沒有助理,節目被迫中止,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住哪裏,好在還有顧少時幫他找好了酒店,過一會兩人打車過去就好了。
他心中對顧少時的到來其實不是沒有驚喜,畢竟這人從某些方面較為偏執,整體來說還是個很體貼寬容的朋友。
他們邊走邊沉默,張林許看他今天心情不好,怕一開口觸了他的黴頭,便三緘其口,偶爾用餘光偷偷瞥他。
“我們回去吧。”顧少時突然揉了揉他的頭,莫名嘆了口氣,“你應該也累了。”
張林許點頭。
叫了輛出租車,師傅一口濃重的口音,顧少時居然還能順利與之交流。
似乎是商量好了價錢,車子微晃,師傅一踩油門如同離弦之箭般就沖了出去,張林許被這起步吓了一跳,萬分驚悚的系好了安全帶,看他開賽車一樣的拐彎漂移。
顧少時低笑,眼中的烏雲散去不少,柔聲安撫他,“別怕,這裏的馬路很寬敞,車輛也很少,不會出現堵車的情況他才開這麽快的。”
張林許本來就有點暈車症,這下簡直恨不能立刻暈厥過去,咬緊牙關,下意識捏住了旁邊人的胳膊。
顧少時從善如流,另一只大手蓋在了他的手背上,掌心依舊是熟悉的溫暖,一下一下拍着他,“不怕,不怕,很快就好了。”
這話帶着少許的歧義,說完他眼中先閃過絲笑意,雙眼深沉的盯住張林許,心中不知道在醞釀着什麽風暴。恍惚間竟然是帶了陰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