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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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知道山月不知的視頻更新，我是拒絕的。
收到了風動微博的宣傳提示，風動的粉絲們打開了這個視頻。風動老師和山月不知合作了？什麽時候的事？什麽時候拍的？怎麽之前沒見雙方有什麽動靜？
一群人都是又驚又喜。
錦寶是風動的一枚死忠粉，自從一年前因為一個風動的剪輯視頻入坑，她就已經對沉迷風動這件事無法自拔。濃顏系的少年每一次的造型都太好看了，少年感十足，仗着顏值持美行兇，在每一個鏡頭裏撩人。
明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偏偏讓人覺得嫩成十八（狗頭）。
接收到提醒風動更新了微博，錦寶放下手裏的事情直接點進了更新內容裏。
風動v：來了//山月不知v：今遇琴瑟友，寤寐求之。與風動老師的第一次合作↓
上新的細節圖和産品文案下一條微博更新~這條微博放這次的宣傳廣告片，別不點進來，我知道你忍不住！
攝影：@盛小水v 妝發：@安拿＆@小青不是那條蛇 模特：@風動v ＆江杳[視頻鏈接]
錦寶愣了一下，她并不特別了解漢服牌子，她喜歡風動更多是因為顏值還有那些拍攝精良的古風視頻，她對國風的東西一直都很欣賞，但是自己沒有去入坑，所以山月不知這個牌子是？
她看了一眼視頻，長度竟然達到了19分鐘？？這是宣傳廣告片還是微電影？？
先不管那麽多，看看是什麽！
錦寶點進去的時候不知道，此刻X站同步更新這個視頻的開頭上，滿滿都是‘山月不知出品，前方謹慎’的警告！
笛聲悠揚，畫面進入了一片降低了綠色飽和度的小院子，在這幅遠景之中，随着樂曲，能看見兩個身着白色衣裳的人站在院子之中。好一幅風景與人的構圖，寧靜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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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好仙好好看！
這是錦寶的第一眼感覺。
随即她就認出來，其中那個舞劍的就是風動。細長的手指握着劍，風動的側顏十分好看，烏黑的發微彎，見他濃得恰到好處的眉，見他如星的眼眸，白衣随風、随他所舞動，淡藍的雲煙山水在鏡頭前拂過，身形皎如天上月一般，真的太仙了。
錦寶剛想舔屏，就發現風動停下的臉做了個微愣的表情，這瞬間另一只手握在了他的手背上，将他的手與手中的劍一起抓了住。
是誰！！
錦寶想起這應該是和另一位模特合作的視頻，心裏恰起了檸檬，啊啊啊啊竟然牽手了！！！
鏡頭十分有韻味地以緩慢的速度從手，上升到風動微側的目光，再緩慢向上。
畫面裏出現了風動目光所看之處。
錦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在她的電腦顯示器上，手的主人現出了廬山真面目。那是一張該怎麽用她的言語來表達的臉啊，美，太美了。女模特的臉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狐貍眼是那麽魅惑，眸中的光卻又十分幹淨，錦寶只能反反複複用兩個字去誇贊。
好看、好看、好看、好看。
太好看了！
“靜心。”
淡淡說了二字，師父輕點了一下下巴，握住風動的手揮舞了起來，她倆的身高相差不多，有種契合和諧之妙。那劍時快時慢，劍舞如龍，兩人的眼神也在畫面之中切換着。
徒弟看着師父的眼神，并不僅僅是孺慕之情。
徒弟的旁白在視頻中響了起來，聲音低低地敘述着：
“師父撿我回來的時候，我才十一歲，什麽都不懂，混得十分狼狽。碰到師父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生活，我看師父長得好看，說好。”
“師父大我八歲，我鬧的時候她都能包容着我，她教我、護我、愛我，我覺得我像她，可是她說完全不像。”
世外桃源之中，師徒二人相伴，高冷美麗的師父會輕敲徒弟的額頭，靈動俊秀的徒弟會拉着師父撒嬌，在這座小院裏，二人的日常十分溫情。
坐在師父旁邊的徒弟，兩人身姿不像師徒，更像眷侶。
“師父，你就和我一起出去玩嘛。”
“你自己去玩不就行了？”
“可是不是跟師父一起，我玩也沒興致啊。”
面對賣萌的徒弟，師父頭痛地放下了書，“你怎麽這麽難纏……今日劍法練了？毛筆練了？若你還有時間，不如去後山砍點柴回來……”
師父話未說完，徒弟已經閃身走人。
“師父我錯了！”
鏡頭再一轉，坐在窗戶的徒弟往裏探頭，束發的穗子一晃一晃，“師父，我今天肚子疼，能不能不練劍？”
裏頭喝着茶的師父看了他一眼，“別擋着窗戶的風。”
“好的，師父。”嘴裏乖乖叫着師父，卻大張開手故意将風擋得更嚴實。他笑着看着裏面的師父，眼睛裏有光。
師父沒忍住拿棋子擲向徒弟的腦袋，棋子飛過去敲得小小咚的一聲，“日日如此，想欺師滅祖啊？”
徒弟捂着腦門，好像是痛得低了頭。
非常非常小聲地說了一聲。
“想。”
啊啊啊啊啊，錦寶捂臉驚叫出聲，上啊上啊小狼狗！
師徒兩人相伴，春去秋來，年複一年，美好的日子終被打破。
“在我十九那年，師父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師父收到的是來自她的師父的信，年少盛極就淡出江湖的她，因為這封信決定重出江湖。她的師父并不是一個好人，而是武林之中談之色變的魔教教主。而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她從幼時就跟在師父身邊，手上早就沾過了鮮血。
此次，魔教內部有亂，教主喚她回去。
若是以前，她無所顧慮想走就走，可是現在，她有了挂念的人。
她不想帶着徒弟，她自己是壞人，她不想自己的徒弟也成為壞人。
“你怎麽這般不聽話？”師父微怒，敲着徒弟的手卻沒有很重，“你在這裏乖乖地等我回來，聽話。”
“師父，我想和你一起走。”
師父無奈地搖搖頭：“不可以。”
“師父，就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想幫你！”
師父最後還是孤身回到了魔教，魔教內鬥十分嚴重，叛徒想要逼迫教主退位，師父自然是幫着自己的師父立刻打了起來。亂鬥之中，徒弟突然出現幫着師父那一邊。等到內亂暫止，師父面色不悅地看着徒弟，她的師父魔教教主坐在高位之上，頗有興趣地問她：
“這是你的徒弟？”
師父一身紅衣如火，灼豔美麗。
“是。”
教主起了心思，問他，想不想進教來，和他師父一起為他魔教效力。師父卻是快速地搶在徒弟回答前，替他拒絕了教主。
“師父，他年紀太小，還不懂事。”
教主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當時被我撿回來入教的時候，年紀比這更小。”
師父跪了下去。
“他不一樣。”
他不一樣。
……
夜晚，徒弟那身水墨融入了夜色，他站在水池邊上。尋到的師父正倚在池邊喝着酒，仰頭又是一口酒，喉嚨吞咽着。
“為什麽不讓我入教？”
徒弟望着她，又好像望着她身後那一池粼粼銀光。
她說，“這裏不适合你。”
內亂沒有結束，叛教的人還會回來，那又是一場惡戰，師父仰起頭看他，讓他走，別參與這件事來。
可是。
徒弟心裏的話沒有說出口。
他想說，可是，這裏有你啊。
這句話藏在夜色中，也被埋進了這個夜晚裏。
“我不會離開你的。”
沒過多久，叛教的人果然再次攻來了。叛教的領頭是極為了解魔教的幾位長老，殺成一片裏，有人負傷，有人死亡。
師父那身水墨染上了血色，一次又一次負傷，在見到教主被圍攻時，為幫他而受了重傷。
在這種情況下的重傷會有非常可怕的後果，果然，師父幾番被難纏的敵手攻擊下，被一劍鎖定——
為她擋了一劍的是徒弟。
他在她眼前倒了下去，比她所有想過的畫面裏最為可怕的一幕，她想要去接他，卻只能眼見他倒下。
周圍的一切漸漸遠去，這浩大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倆渺小的身影停止着。
她跪在地上，将一直寵着的徒弟摟進懷裏，用手去堵他的血，可是怎麽也堵不住，他胸前那劍紮得太疼了，疼得她眼前模糊，喉嚨裏只發得出嗚咽的悲鳴。
太疼了，她的徒弟怎麽受得了。
“師父……”
她抱緊他，嗚咽道：“我帶你去治傷。”說着，就要用盡全身力氣将他抱起來，可是她也受傷很重啊，她根本無能為力。
這裏也沒人能幫助她。
他在慢慢失去溫度，在慢慢地離開她。
他顫顫地笑了一小下，掙紮起無力的手，慢慢地擦掉她嘴角的血：“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騙子。
大騙子。
你明明要離開我了。
“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用顫抖的手不斷擦着吐血的臉，看那張熟悉的臉慢慢閉上眼睛，看着他的手垂落下去，看着他永遠離開了自己。
她埋下頭，用顫抖的手臂抱住他，肩膀止不住一顫又一顫。
教主持着滴血的劍來到她身邊，發現她原來在一直嘔血，“你受傷很重，放下他吧，我帶你回去。”
她蒼白的臉搖了搖，“師父……我的傷我自己知道……不用白費……功夫了……”
“師父……”
“幫徒兒最後一次吧……讓徒兒不要這麽痛苦。”
教主不忍地轉過頭。
——“我當初不該叫你回來。”
她的上身失去力氣地落下來，跌在他的身邊，用顫抖的手将自己靠得更近，依偎着，緊緊貼着他。
她閉上眼睛。
我們不要再離開彼此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