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套金針,一套銀針!
一頓軟硬兼施,關月把禍害街坊的小流氓變成了維護治安的積極分子,藥材街的人紛紛叫好,都說蔡國福有個好侄女。
街坊送來好多感謝的菜和米,蔡嬸子推拒不過,東西都堆在他們家院子裏,連亂糟糟的院子都被鄰居們收拾好了。
蔡嬸子一一道謝,對方擺擺手,本來就該他們謝謝關月。
蔡國福帶關月去後院,給她倒杯水:“你呀,跟你師傅一個性子。也就是你們自己有本事,要不然,還不知道吃多少虧。”
關月:“您這樣忍讓就不吃虧了?”
“哼,你懂什麽,雷富貴這樣的街頭小流氓,背後沒有勢力,我想弄他有的是辦法,就是速度慢了點。”
關月哦了一聲,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蔡國福臉上挂不住:“行了,你解決了雷富貴,也算解決了我的大麻煩,我給你個回禮吧。”
“什麽回禮?”
蔡國福朝外面喊了一聲:“老太婆,把我的那兩盒針拿過來。”
“哎。”
蔡嬸送進來兩個木盒子,面上有一層薄灰,被蔡嬸子擦幹淨。
“好多年沒拿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生鏽了。”
蔡國福大聲辯駁:“怎麽會生鏽,又不是鐵的。”
蔡嬸子重重地把木盒子放在桌上:“哼,不管是什麽做的,你也用不上。”
蔡國福心疼:“我的寶貝啊,輕一點!”
蔡嬸子沖關月笑:“晚上就別走了,留下來住一晚上。”
關月搖頭:“我要回去。”
她能接受和他們來往,但是還是不喜歡住在別人家裏。
蔡嬸子早知道她的脾氣,也不勸了:“我去做飯,咱們早點吃,吃了飯再走。”
“謝謝蔡嬸子。”
蔡國福把兩個木盒子放關月手裏:“拿着吧,給你的。”
“什麽東西?”關月打開木盒子,一套銀針。下面那個,裏面是一套金針。
關月看向蔡國福,怎麽給她這個?這兩套東西一看就是傳下來的老東西。
蔡國福也心疼,但是他們家沒這根筋,拿着也沒用。
“好幾十年前收的,原本想着,這麽好的東西,要留給後代,你大哥和幾個侄子、侄女沒天分只能便宜你了。”
蔡國福嘚瑟:“你師傅問我要了幾次我都沒肯,你是他唯一的弟子,現在落在你的手裏,也算幫他達成心願了。”
關月拿出一根,對着陽光看,針尖的鋒芒,看不出是放了幾十年的老東西。
蔡國福語重心長道:“剛才你給我按摩,還有收拾雷富貴的手段我都看在眼裏,你對穴位這些已經很了解了,別浪費自己的天分,好好學。等你學好了,回來幫我紮兩針。哎喲,我這個腿哦,一到刮風下雨的天氣,就跟螞蟻咬似的難受。”
關月收起來:“謝謝蔡叔,我回去好好研究。”
蔡國福點點頭:“這才對嘛,別跟蔡叔客氣。”
蔡國福又說:“你師傅這次是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一個小姑娘住在山上始終不太好,要不你考慮考慮來縣城住?你有中醫的底子,自己還是采藥人,在藥材公司給你找個臨時工的位置不是難事。”
“我還是喜歡山上。”
“你怎麽這麽犟,你一個姑娘家,總是要結婚生子的,你在山上能遇到什麽好男人?”
關月笑了笑沒接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她沒考慮以後,她只想完成答應媽媽的事,好好活着。
她沒想過融入這裏,只想好好活着。憑借她的本事,在哪裏都沒什麽差別。比起人群聚集的縣城,她天然地更喜歡山林。
關月在蔡家吃了晚飯出來,天色還早,她去買了些東西,坐最後一班車回鎮上,然後連夜趕回清溪村。
關月進山沒有從清溪村,而是從山谷外面上山,她整個人縱身一躍,如歸鳥還林一般穿梭在山林。
被太陽曬了一天的大樹,被涼悠悠的晚風一吹,搖擺着枝葉,就像吸飽了陽光似的。
關月雙腳落在院子裏,狗剩兒小跑過來,哼哼唧唧地扒拉着關月的腿。
關月注意到狗剩兒飯盆裏還有沒吃完的飯,廚房的鍋裏還蒸着包子,竈臺上還放着酸脆可口的泡菜和雜糧粥。
關月吃完宵夜,抱起狗剩回深山。
先去看了一眼已經長大不少的豬崽兒,才去她常去的一個隐秘的山谷裏泡澡。
清涼的泉水洗滌着身體,關月舒服地靠着一塊大石頭,思緒紛飛。
她有異能傍身,這個世界的麻煩和紛争,并不能傷到她分毫。如果這個地方不适合居住,她就搬去深山,只是有點可惜,如果搬到深山,就沒有顧随和李桃這樣的大廚給她做飯。
為了能吃上好吃的,她還是暫時先住在這裏吧。
第二天早上,顧随上山沒看到關月,等他做好飯,關月才出現。
聞到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關月更加肯定,還是住在這裏舒服。
“今天吃什麽?”
“酸辣粉。”
顧随放好小蔥,把酸辣粉端給關月,關月迫不及待地吸溜一口。
“嘶,好燙,但是好好吃。”
顧随看着她一鼓一鼓的臉頰:“你慢點吃。”
顧随是北方人,擅長做面食。李桃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為了留住關月這個小吃貨的心,他已經開始跟清溪村的人學各種川菜小吃的做法。
現在日子不好過,能吃肚子就是好事情了,平日裏休息的時候,顧随聽他們聚在一起吹牛,描述什麽菜,要什麽材料,怎麽做才好吃等等,別人說出來就是覺得好玩,饞一饞別人,反正大家都吃不上。
顧随不是,他聽了之後記到心裏,還自己嘗試做出來。酸辣粉的做法是他前天聽人說的,今天第一次嘗試,還挺成功的。
吃到好吃的,關月身心舒暢,日子簡直不能再美好了。
吃了早飯,顧随拿出筆記本,請教關月一些中草藥的知識。關月想起了她的銀針和金針。
昨天沒仔細看,今天才發現,放銀針盒子的夾層裏,放着一張泛黃的穴位圖。
顧随湊過去看:“這個人體畫的還挺真實。”
他是學西醫,對于人體的結構,他十分清楚。
關月捏着銀針的針尖研究了一會兒,确定自己把穴位記下來了,手癢癢就想嘗試。
顧随被她盯着,他挑眉:“想幹什麽?”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幫你紮一針?”
“來吧,先從簡單的開始試,別一上來就紮我死穴。”
“你不怕?”
顧随搖搖頭:“學醫的怎麽會沒被人紮過?”
他學習那會兒,都是和人互相紮。
顧随剛好有點感冒,鼻塞,就試試這個。
關月記好穴位,上手就來,顧随下意識往後仰頭,關月撲了個空。要不是她反應快,手臂撐到椅背上,她幾乎都要撲到顧随懷裏了。
“你不是不怕嗎?躲什麽?”
“你好歹消毒一下。”
“哦,要消毒。”關月确實忘了哈。
消毒之後,關月目光落在顧随的臉上,耳朵上。她垂眸,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樣。
顧随耐心地坐在那兒,讓她慢慢研究。
研究好了,關月摸摸他的臉,确定位置後,還記得給臉部消毒,才下針。
她全神貫注的時候,銀針刺破皮膚時,她感覺自己好像能用異能控制銀針刺激穴位。她不确定,又試了一次。
她跟顧随說:“你感覺到了嗎?”
顧随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到你剛才紮下去的地方有點不一樣。”
關月興奮道:“我也感覺到了一點不同。”
顧随之前沒做過針灸,他也不知道,這種反應是不是正常的。
過了會兒,顧随臉上和耳朵上都被紮上了針,顧随感受了一下,感覺堵塞的鼻子好像舒服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關月給他取針,問他感覺怎麽樣。
顧随吸吸鼻子,感覺還挺好。
關月給他把脈:“我也不知道好沒好,一會兒你吃一顆治感冒的藥丸子,等到下午再看看情況。”
顧随點點頭,老實當他的小白鼠。
關月跟顧随說:“只有你一個人不夠我紮。”
顧随馬上領會到她的意思:“我幫你帶話,叫李桃上來。”
關月滿意地點點頭:“你跟她說,我技術很好的。”
只在他一個人身上紮了幾針,她是從哪裏得出她技術很好的結論?
下午,顧随下山之前,感覺鼻子舒服多了,不知道是藥的原因,還是關月的針灸技術?
他走之前,關月還囑咐他,一定要記得帶話叫李桃明天來。
“知道了,你好好複習一下你的針灸技術。”
一個人都沒有,她總不能練習紮樹吧?
關月的眼神落在狗剩兒身上:“小乖乖,過來,讓我紮一針。”
狗剩兒汪汪叫,扭起他的小屁股要跑。
“跑什麽,給我回來。”
小黑動起來,它細細的藤蔓突然生長,如拉面條一般,越抛越長,把狗剩兒五花大綁,拖到關月面前。
關月笑眯眯地摸摸狗剩兒的小耳朵:“乖,讓我看看。”
狗剩兒縮着脖子,狗臉上寫滿了拒絕,脖子上一圈一圈的肉堆在一起,依然逃不過關月的魔抓,被一頓揉捏。
“小東西,我紮你幹什麽?看把你吓得。”
關月她只想紮人!
李桃對關月又害怕又崇拜,關月叫她去,她都不聽顧随說什麽事兒,一拍胸口就答應。
“我明天一早上去!”
“你不問……”
李桃打斷他:“不用問,我家一窮二白,也沒什麽好讓她圖的,大不了讓我出點力氣。”
張翠花叫李桃吃飯了,李桃跟顧随說了一句:“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山上。”
顧随回到知青點,王璐高興地招呼顧随吃飯,顧随謝過:“我已經吃過了。”
李凱翹起二郎腿:“幸好你吃了,我沒煮你的,你要吃,還不夠呢。”
“李凱!”王璐生氣。
李凱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王璐跟顧随說:“你別生氣,李凱可能是今天幹活累着了,說話有點沖。”
林海音插了句話:“可不是累嘛,每天幹活不說,還要抽時間偷摸幹壞事。”
“他幹什麽壞事了?”顧随在山上呆了一天,還不知道情況。
林海音得意地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