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關月:你兇我!

一陣細碎的金屬相撞的聲音後,吱呀一聲,大門推開,裏面院子幹幹淨淨的,看得出,之前細心打掃過。

關月掃了一眼房子,沒有往二進院走,她給顧随使了個眼色。

顧随往前走了幾步,推開右手邊的一道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生靠在牆邊,警惕地盯着他們。

顧随:“出來吧,追你的人已經走了。”

他很猶豫,靠着牆角不動。

關月瞟了他一眼:“這是我的房子。”

關月說了那句,他這才慢慢地,一步步走出來。

走到門邊,光線好一點,才看清楚他的臉,一雙桃花眼,鼻子挺拔,長得不錯嘛。

關月看了一眼他的腿:“剛才翻牆把腿摔着了吧。”

雖然他極力掩飾,關月還是發現他剛才走路的時候,腳一拐一拐的。

顧随:“你叫什麽名字?”

“秦烈。”

來都來了,關月叫他進去。二進院子構造也不複雜,顧随去裏面轉了一圈,卧室裏面放了被褥,廚房裏面也放了簡單的廚具,顧随燒了一鍋開水。

顧随燒水的時候,關月已經檢查過他的腿了,那麽高的牆摔下來,腿就摔了個烏青,腳踝問題比較嚴重,已經腫起來了。

關月從兜裏掏出銀針,給他紮了幾針,消腫還要一會兒。

顧随提着一壺水出來,另外一只還拿着三個杯子,他先給關月倒了一杯,又給秦烈倒了一杯,遞到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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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端着熱水:“謝謝。”

關月吹着熱水,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這是怎麽回事?”

秦烈悶不吭聲。

關月哼哼一聲:“好心沒好報,問一聲都不行。”

秦烈擡頭看了關月一眼,又低下頭:“能問,其實也沒什麽。”

也不是什麽新鮮故事,秦烈祖上做過生意,前幾年動亂不是被查了嘛,但是他爸媽早年出了事故,人早就沒了,家裏也敗了,秦家就剩下他和他年邁的奶奶。

前段時間,秦烈奶奶也去世了,家裏沒有長輩,他還在讀高中,他舅舅那邊就起了心思,想占他們家老房子。

秦烈他們家的房子破舊得很,也不是什麽好房子,關鍵是位置好,地方也寬敞,在這裏修一座房子起來,多好的事兒。

秦烈他舅舅兩年前舉報了一個反動分子,加入了革委,認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有的是辦法整治人。

秦烈沒人幫忙,也反抗不了,就想進城舉報他舅舅,結果被他舅舅的兒子發現了,就一直追他,他無路可走,才跑到這裏來。

反正,就還挺慘的。

秦烈眼睛都紅了,扭開頭擦了一下眼睛,生怕人看見。

關月看了顧随一眼,這個怎麽搞?

顧随輕言細語地對秦烈說:“你把你家地址,還有你舅舅的名字告訴我,我找人幫你打聽一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肯定不會讓你受欺負。你說你讀高二了,過完年夏天就畢業了,到時候你找個工作,以後結婚生子也不是難事。”

秦烈:“謝謝你幫我,但是,我沒什麽好感謝你的。”

顧随輕聲笑了:“不用感謝我們,你就當我們日行一善吧。”

關月:“你現在腳扭了,暫時不要到處跑,我們家房子寬敞,你先在這裏住兩天,不要不好意思。”

秦烈:“謝謝。”

顧随和關月就是先過來看看,一會兒還要回去,顧随跟秦烈交代了一下,住就住在東廂房,吃飯的話廚房裏面有米面,随便他吃。

他腳扭了走不快,慢慢走去廚房給自己做頓飯也不難。

顧随和關月從院子裏出來,從外面鎖上門。

關月:“你打算怎麽幫秦烈?”

顧随牽着她的手:“讓我哥去,他認識的人多,還有今天接我們的那個王澤,他們一直在北京住着,這些事他們更明白怎麽處理。”

關月笑着說:“你厲害了,人情你領了,事情讓你哥去辦。”

顧随扯了一下她的辮子:“胡說什麽呢。”

“哎呀,你別扯,都弄亂了。”關月揮開他的手。

“你這辮子就這樣,扯不扯都是亂的。”

關月瞪了他一眼;“只會說,你那麽厲害,你怎麽不給我編辮子?”

在大青山的時候,關月的頭發很少紮,一直都是披散在肩頭。整個療養院那麽多女護士和女醫生,就她一個人不編辮子。

顧随又扯了一下她辮子:“我這究竟是處對象呢,還是養女兒?嗯?”

關月臉上一紅:“你走開,不想跟你說話。”

顧随笑出了聲:“別生氣,回去我跟我媽說,晚上吃了晚飯我們就住過來。”

“還是我一個人住過來吧,你在家好好陪陪你爸媽。”

“沒關系,白天有的是時間陪。”

他們家三間卧室,他的卧室給關月住,他和他哥擠一下也行,但是關月的性子,估計住得不會太舒服。

家屬院的房子,本來樓板就薄,樓上樓下前後左右都住了人,沒有噪音是不可能的。可能是因為異能的關系,關月五感比一般人敏銳一些。沒有選擇就算了,明明有更好的地方住,讓關月在家屬院裏将就着,他舍不得。

這個時候時間還早,他們也不着急回去,顧随帶着她去百貨大樓看看,這裏的物資供應比青山縣那邊更充足一些。

療養院那邊給的票券多,他們平時沒地方花,存了好多,正好這次多花一點。

在關月眼裏,這裏一切都是複古的,百貨大樓裏面賣的吃的穿的用的,她都很感興趣,但也就是看看,她沒想買。

顧随:“一件想買的都沒有?”

關月搖搖頭,看看就行了,她現在又不缺東西。

手裏有一些布票要過期了,顧随買了厚厚一卷布帶回去。

等到五點多鐘,兩人去小巷子裏逛了一圈出來,手裏提着三條魚,兩斤肉,還有一些蔬菜。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顧辭睡醒了,打了個哈欠:“你們上哪兒買這麽多東西?”

張麗敏也才剛回來:“就是,你們上哪兒買的?我趕去水庫忙活了這麽久,就買到一條魚,還只有一斤多。”

關月他們提回來的三條魚,最小的那一條也有三四斤。

顧随:“就是運氣好碰上了,就買了。”

顧辭:“黑市買的?”

張麗敏拍了顧辭一巴掌:“不能小聲點?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

顧辭揉了一下胳膊:“門關着呢,我說了人家也聽不見。”

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張麗敏瞪了顧辭一眼,小聲說:“一會兒再給你算賬。”

顧随趕緊把手裏的東西送到廚房去。

門一打開,不是鄰居,是顧景德回來了。

張麗敏一把把他拉回來:“今天準點兒下班了?”

顧景德點點頭,一邊進門,一邊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

“爸,回來啦!”

顧景德一擡頭,看到兩個兒子回來了,還帶着一個小姑娘,他馬上反應過來,這就是關月了。

向來在兒子面前比較嚴肅的顧景德,看到關月就笑起來:“你就是關月吧,你從南方過來,冷不冷?”

關月笑着搖搖頭:“不冷,謝謝叔叔關心。”

顧辭又不高興了:“怎麽不問問你大兒子冷不冷?我待的南方就不是南方了?”

顧景德笑着打量兒子:“你這兩年過得好吧,身體好不好?”

爸爸語氣這麽好,顧辭還有點不習慣:“哈哈,挺好的吧,之前受過一次傷,關月給我把身體調理好了,我感覺我現在的身體跟十幾歲的時候都差不多。”

“那就好。”

顧景德笑着跟關月道謝,關月說:“叔叔不用客氣,顧随也很照顧我。”

顧景德這才跟顧随說:“你比你哥強,還會做飯,挺好。”

顧辭白了顧随一眼,哼哼唧唧道:“我不會做飯也能找到媳婦兒。”

張麗敏笑話他:“那你倒是找一個回來給媽看看。”

顧辭岔開話題:“哎呀,說我幹什麽,快看看關月給你們送的禮物,中午都沒拆,就等咱爸回來一起拆。”

一個袋子裏面裝的肉中午就已經拿出來了,另外一個袋子裏面裝的都是給顧随爸媽的衣裳,選的都是簡單樸實又質量好的。

給顧随媽媽的衣服裏面,最顯眼是一件暗紅色的大衣,中長款的,張麗敏一眼就看上了:“喲,真擡氣色。”

張麗敏迫不及待地試穿了一下,剛好合身。

關月看了顧随一眼:“阿姨喜歡就成,這一件是顧随選的。”

張麗敏滿臉喜色:“那是你托你師傅送過來的,可不能讓他領功。”

顧景德有一件藏藍色的大衣,也是中長款,厚實得很。

顧景德跟關月說:“我們是男方,都還沒給你師傅送過什麽像樣的東西,就收了你們家這麽厚的禮物,真是……”

顧辭啧一聲:“瞎客氣啥,關月給你們就收着,咱媽不是有好幾箱子嫁妝嗎?送一箱子給關月,這就算給了見面禮了。”

“用你說,早就給關月準備好了。我跟你說,你要再不找個對象,我把東西都給關月了,你媳婦兒可就沒有了。”

顧辭翹起二郎腿:“沒有就沒有呗,你就給關月吧,我不嫉妒。”

張麗敏笑了起來:“你嫉妒我也不給你。”

一家人說說笑笑,吃了晚飯,關月收到兩個厚實的大紅包,還有一個精致的木箱子。

張麗敏:“這是阿姨和叔叔給你的見面禮,都收着,別推辭。”

顧随把東西從關月手裏接過來:“我幫你拿着,太重。”

關月好笑地看了顧随一眼:“那你拿着吧。”

顧随要帶關月去四合院住,張麗敏也沒說什麽:“早上過來吃飯嗎?”

顧随:“早上我們就不過來了,中午再過來。”

張麗敏:“你們小年輕早上喜歡睡懶覺,我也不說你們,但是早飯還是要記得吃啊。”

顧随點點頭:“爸媽,我先走了。”

走之前,顧随給顧辭使了個眼色,顧辭也站起來:“哎喲,晚上吃得太飽了,我出去溜溜。”

張麗敏:“出門衣裳穿厚一點。”

顧辭:“知道了!”

三人出門,走到家屬院外面,顧随才說了秦烈的事情:“你幫個忙,小孩兒挺不容易的。”

顧辭冷笑:“有時候啊,這些有血脈親緣的親戚,真不如外面随便認識的一個朋友。”

顧随:“還好小孩兒年紀不小了,等成年就好了。”

秦烈雖然說話不多,但是顧随有一種感覺,這小孩兒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的性子。

顧辭:“我知道了,明天我去你們那兒一趟。”

顧随:“別讓爸媽知道。”

“嗯嗯,走吧。”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不怕人看見,顧随牽着關月的手沒松開。

去四合院的路上,天上紛紛揚揚飄起了雪,一仰頭,一片雪落在眼皮上,冰了一下,又化了。

顧随擦掉她眼皮上的那滴水:“有雨傘嗎?”

關月點點頭,悄悄拿出一把超大的黑色雨傘。

顧随撐開傘,關月挽着他的臂彎,兩人慢慢走回家。

走到巷子裏頭,就能聽到周圍院子裏隐隐約約傳來小孩兒的笑聲,大人們的說話聲。

嘴裏呼出一口白氣,關月扭頭看顧随,笑着說:“有套院子挺好的。”

顧随嗯了一聲,摸了一下她的手:“還挺暖和。”

關月笑了,一偏頭,靠着他的肩膀:“心裏也挺暖和的。”

顧随翹起嘴角:“喜歡我爸媽嗎?”

“喜歡。”

不打聽她的私事,态度親切又溫和,距離感恰到好處。

關月知道,能有今天這樣舒服的會面,是顧随努力了好久的成果。

關月:“其實,我也沒有那麽社恐。”

“什麽叫社恐?”

“嗯,就是不喜歡和人交流。”

顧随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社恐,某種程度上,還是非常知道如何和人相處的那種人。

但是,他知道,她不喜歡。

如果有選擇,她更願意一個人待着。

他以前總是鼓勵她下山,後來,因為他或者其他原因,很多人找上她,她下山了,他又心疼。

他只想她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即使是他的爸媽,他也不希望她忍着。

兩人靠得緊緊的,關月把手揣他兜裏:“你懷裏也好暖和啊。”

顧随淡淡一笑:“到了,鑰匙給我開門。”

關月把鑰匙掏出來:“我來。”

聽到外面的動靜,秦烈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

顧随看見了:“你睡吧。”

秦烈點點頭,把門關上。

顧随他媽把院子收拾了一遍,但是只有兩間屋鋪了床,一間是東廂房,給秦烈睡了。還有一間就是正房。

顧随:“你等等,我去燒炕。”

“燒炕怎麽燒?”

“想去看看嗎?”

“想。”

燒炕沒什麽看頭,就是燒火嘛,床就跟平底鍋一樣,烤熱了就能睡。

關月跑回屋裏,摸到床熱了,推開窗戶喊了一聲:“別燒了,熱了。”

顧随:“好,我知道了。”

顧随往裏面又塞了幾塊煤,才去洗手。洗完手,去廚房燒了一壺水,端進去,兩人洗臉洗腳。

洗漱完,關月從玉佩空間裏面拿了兩床被子出來,在炕上鋪好。

關月:“這是給你的。”

顧随當作沒聽明白,抱起他媽準備的那兩床被子:“你早點睡,我去秦烈那裏。”

關月不讓,抱住他的腰:“不準去。”

“不去我睡哪裏?”

“睡我這裏。”

“別鬧,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

關月就是不讓:“這個炕這麽寬,難道還睡不下兩個人?”

顧随嘆氣,這小祖宗又要折磨他。

“秦烈那裏的炕也很寬。”

關月直接把他手裏的被子搶回來,往炕上一扔,一把推倒顧随,顧随仰頭倒在炕上。

關月小碎步跑去把大門關上:“反正不準走。”

顧随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又躺了下去:“行,你不要後悔就成。”

“不管誰後悔,我反正不後悔。”

重新把被子鋪好,墊的蓋的都放好,一床在炕頭,一床在炕梢,中間隔着老遠的距離。

關月摸了一把炕梢的位置:“你那邊還是冷的,你躲我那麽遠幹什麽?把被子拖過來。”

“等一會兒就暖和了。”

關月雙手叉腰:“不行。”

最後,顧随只得把被子拖過去。

關月還嫌不滿意,直接把被子拖到她旁邊。

顧随捏着她的鼻子:“現在滿意了?”

關月滿意地點點頭:“睡吧。”

睡在東廂的秦烈,窗戶推開一條縫透氣,他隐隐約約聽到正房那邊的說話聲,過了一會兒,又沒有了。

他望着房頂,不知道在想什麽。

正房屋裏的燈光熄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第一次睡炕的關月,還不知道炕頭的厲害,開始睡上去的時候,只覺得真暖和,睡了一會兒之後,背上都開始冒汗。

她半夢半醒間,在被窩裏脫衣裳,脫掉的衣裳從被窩裏甩出來,蓋到顧随的頭上。

顧随被驚醒,拿掉蓋在腦袋上又薄又軟的衣裳。

他撐起身,外面的白雪和朦胧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一點光,他看到她白嫩嫩的腿從被窩裏伸出來了。

顧随扯了一下她的被子,把她的腿蓋上。

關月熱啊,皺眉,迷迷糊糊間,又把腿伸出來。

顧随只得又幫她拖了一下被子。

關月熱得煩躁,腦袋從枕頭上滾下來,往顧随那邊滾了一圈,直接半個身子都在外面。

顧随又幫她拖被子。

關月怒了,怎麽還這麽熱,直接又滾了一圈,整個人都滾出被子了,兩條白嫩嫩的腿,一條搭在她的床鋪上,一條搭在顧随的床鋪上。

關月只穿着一身短袖的睡衣,身上沒有被子,冷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随眼睛落在她的腿上,這臭丫頭睡覺這麽不老實,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怎麽就沒生病呢。

關月覺得冷了,又滾了一圈,這一次,徹底滾到顧随的床鋪上。

她趴在被子上,還是覺得冷,自覺地鑽進他的被窩,縮到他的懷裏,眉頭一下舒展開來。

摟着軟乎乎的小姑娘,顧随額角冒汗。

這時候,關月還覺得睡姿不夠舒服,一轉身,撲到顧随的懷裏,一條腿搭在顧随的腿上,蹭了蹭,這下就好了。

她好了,顧随感覺非常不好。顧随忍了好一會兒,估計她睡實了,撐起身,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你真是上天派來收拾我的。”

關月一巴掌打開他的手,在他胸前蹭了蹭,繼續睡。

她睡得着,顧随卻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關月擦擦眼睛,怎麽感覺不對勁。

她身上的被子,怎麽換成顧随的?

還有,她不是睡在炕頭嗎?現在她怎麽睡在中間?

她扭頭往後一看,她的被子在後面。

關月撐起來,大聲喊:“顧随!”

顧随在做早飯,手上都是水,趕忙跑過來:“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我怎麽睡在你被窩裏?”

顧随簡直咬牙切齒:“你說呢?欺負了我一晚上,你還好意思問我?”

昨晚上她占了他的被窩,他就把她的被窩挪到炕尾自己睡。

關月只覺得昨晚上睡得特別香,什麽都不記得。

不對,模模糊糊的,她記得好像有點熱,她滾了一下。

難道就那一會兒,她就把他被窩占了?

關月嘿嘿一笑,伸手去拉他:“對不起嘛。”

“別撒嬌,起床吃飯了。”

顧随扭身就走,關月反應過來,不對啊!

“顧随你回來。”

“你又怎麽了?”

關月從被窩裏爬起來,跪在炕上,雙手纏着他的脖子。

小丫頭氣勢洶洶的:“我都跑你被窩了,你還丢下我跑了。”

顧随一肚子火氣,現在算是徹底被她這句話點燃了,直接摁倒她,撲倒在她身上,雙手捧着她的臉,狠狠親了下去。

關月掙紮,顧随直接打開她的腿,放在他腰側,把她壓制得死死的。

關月被親的臉色緋紅,哼哼唧唧半天,都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因為,她一張口,就被他往死裏親!

越親越不對勁,顧随低聲□□了一聲,關月吓得連掙紮都不敢掙紮了,原本纏在他腰上一雙細長白嫩的腿,默默地退開。

顧随終于擡起頭,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聲音沙啞着:“還來嗎?”

關月連忙搖頭:“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顧随哼笑一聲,又重重地親了她一口,才放開她,轉身出門。

此刻,他還記得把門關上。

關月滾進被窩,把自己埋起來,一根頭發絲兒都沒露出來。

過了一會兒,一條棉被在炕上滾過來,滾過去!

“出來吃飯!”

慫兮兮的關月,腦袋從被窩裏伸出來,軟綿綿地哦了一聲。

秦烈已經起床了,一張圓桌子,他坐在顧随對面。

關月想坐在秦烈旁邊,顧随看了她一眼,小慫貨又乖乖地坐在他右手邊。

一碗小米粥放到她面前:“吃了。”

關月端起碗吃飯,瞟了他一眼,今天怎麽這麽兇?

什麽都不知道的秦烈,吃完飯也不敢走,更不敢說話。

顧随知道他留在這裏幹什麽:“你自己慢慢走回房間休息,不用你洗碗。”

秦烈松了一口氣,趕緊走了。

關月悄悄拉了一下顧随的衣擺:“還在生氣嗎?”

顧随沒搭理她,給她剝了一個雞蛋。

關月:“別生氣呗,我錯了。”

顧随還是沒給她好臉:“你怎麽會有錯。”

關月連忙點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顧随冷冷看了她一眼:“雞蛋涼了。”

關月趕緊三兩口把雞蛋吃了,吃得太急,噎住了。

“喝口水。”

一口水喝下去,媽呀,呼吸總算順暢了。

關月被一口雞蛋噎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沒忘記問他:“你還生氣不?”

顧随嘆氣,他哪還敢生氣:“吃小米粥。”

關月笑了:“我要小鹹菜。”

顧随:“這裏沒有小鹹菜,你先将就着吃點兒,一會兒我們出去買。”

“嗯。”

鬧一場,莫名其妙地又好了,吃完早飯,兩人湊一起有說有笑的。

等到十點多鐘,聽到敲門聲,顧随站起來去開門,他哥來了,還有他哥的朋友王澤也來了。

顧辭:“你們昨天收留的那個小朋友呢?”

顧随:“在屋裏。”

“叫出來,我們現在去他家。”

“他昨天翻牆的時候腳扭了,走不了遠路。”

“沒事兒,王澤開着車。”

秦烈被叫出來,顧随介紹完人之後,秦烈就跟着顧辭走了。

顧辭:“媽叫你們兩個中午記得回家吃飯。”

“知道了。”

秦烈走了,家裏就他們兩個,關月直接坐他身上,顧随摟着她的腰:“又要作妖?”

關月親了他一下:“不作妖,就是想和你挨近一點。”

顧随嘴角都翹起來了。

關月:“你早上霸氣側漏,好有魅力!”

“你不是說我兇你嗎?”

關月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他:“你那時候是不是想了?”

顧随手臂收緊,兩人貼得緊緊的。

關月得意地笑:“我就知道。”

顧随把她放地上:“別在家待了,家裏待不住,我帶你去公園轉一轉。”

“哪個公園?”

“随便哪個公園。”出門就成。

再待在家裏,他不是憋死就是被她氣死,關鍵的問題,他還拿她沒辦法。

這個時候,不管大小公園都很熱鬧,特別是公園裏有湖的地方。凍得硬硬的湖面上,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兒,穿着溜冰鞋在冰面上晃悠着,有意思極了。

關月想去:“你教我。”

顧随給了兩毛錢租好鞋子,給她穿好,牽着她慢慢進去。

顧随:“慢一點,不着急。”

關月拉着他的手,一點點地挪進去。

進去後,關月不敢松手,顧随就拉着她,帶着她在湖面上轉圈。

關月樂得哈哈大笑,真刺激。

她高興,他也高興:“嘴巴閉起來,喝太多冷風會肚子疼。”

關月:“好,你往那邊滑,那邊沒人。”

顧随拉着她,越滑越遠,兩人一個穿着白色的大衣,一個穿着黑色的大衣,手牽着手,遠遠看過去,真是配一臉。

關月玩高興了:“咱們明天再來。”

“行,明天來。”

這會兒時間不早了,兩人要回去吃飯。

回去也沒空着手回去,顧随提着一大袋餅幹和麥乳精,都是路過副食品店的時候買的。

沒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兩天他們就要走親戚,幫過他們家的那些叔叔伯伯,都要去拜訪一下。

關月:“我也去嗎?”

顧随:“你想去嗎?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關月想了想:“和你們家親近的我就去,一般關系的我就不去。”

顧随捏着她的手:“不用勉強自己的。”

“不勉強,反正也就見這麽一次,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

“我們結婚的時候。”

“咱們結婚在北京辦?”

“你想在哪裏辦?”

關月其實無所謂,因為她只有一個親近的人,就是她師傅,只要師傅能來北京,他們在哪裏辦婚禮都無所謂。

顧随:“咱們在清溪村辦也行,到時候讓爸媽去我們那裏看看。”

顧随覺得,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會在清溪村待很久。讓爸媽看看他現在的工作環境,也省得他們擔心。

兩人回到家,飯已經煮熟了,顧随的媽媽正在炒菜。

敲門進去,張麗敏看到他手裏的東西:“怎麽買這麽多?”

顧随把東西放在桌上:“我們不是要去白叔叔、李伯伯他們家拜年嗎?順手先買回來,到時候直接提着去。”

張麗敏:“那你跟我說,我去買不就好了。”

顧随笑了:“您還心疼我的錢啊?療養院那邊工資高待遇好,我一個月都不見得進一趟城,存了好多票都沒地方用,我還說分一些給你們。”

張麗敏堅決不要:“你們自己留着,到時候給人換糧票換雞蛋吃也行。”

顧随:“療養院附近的社員用糧食和關月換藥丸子,每年藥丸子換來的糧食我們兩個都吃不完。今年秋收送來的糧食我們都只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送食堂去了。”

張麗敏笑着跟關月說:“他整天吃你的喝你的,我聽說住的房子也是你的,你和他處對象可吃虧了吧。”

關月哈哈一笑:“吃虧也不至于。”

顧随笑着看了關月一眼:“怎麽說話呢?什麽叫吃虧也不至于?”

“好啦好啦,我說錯了,我們兩個處對象,我最占便宜行不行?”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張麗敏看着他們,心頭也高興,兩個人心在一處呢,以後啊,日子才能往好的過。

吃了午飯之後,關月說想睡覺,張麗敏讓她去顧随房間裏睡一會兒。

顧随進去,給她鋪好床,出來的時候還記得關好門。

張麗敏泡了一壺茶,坐在沙發那裏,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呀,比你爸還細心。”

顧随在他媽媽右手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關月對生活中的事比較随意,我總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張麗敏翹起嘴角,這就是有感情了。

“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好,日子過得特別清淨,有時候關月鬧騰一下,也挺有意思。”說着,顧随笑了起來。

母子兩人,一壺清茶,相對而坐,聊了一下午。

等到四點多鐘,顧辭回來了。

顧随:“喲,你們兩個喝茶呀?給我也來一杯,渴死我了。”

顧随給他倒了一杯茶:“秦烈那個小孩兒怎麽樣了?”

茶的溫度剛好,顧辭一口幹了。

“解決了,他那個舅舅真不是人!想占人家房子不說,還去給他報名,想把他送到新疆農場去,幸好碰到你們,要不小孩兒一輩子就完了。”

張麗敏:“秦烈是誰?”

哦豁,暴露了。顧辭趕緊給顧随使眼色。

張麗敏;“你們兩個少打馬虎眼兒,跟我說清楚。”

顧随:“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昨天碰到一個受傷的小孩兒,被他舅舅搶占家産,追得無路可逃,跑進了四合院,我們就順手幫了一下。”

“他舅舅是幹什麽的,你們可別惹禍啊!”

顧辭:“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啥也不是,我都沒出頭,王澤找了個人就解決了。”

張麗敏皺眉:“雖然碰上這種情況,不該視而不見,但是你們也要考慮好,量力而行,別把自己搭進去了,咱們家能坐在一起過年不容易。”

顧随:“媽,你別擔心,以前那些事情肯定不會發生了。”

顧辭看到桌上的幾罐麥乳精:“送給白叔他們的?”

顧随點點頭:“什麽時候去?”

“這個要看他們的時間了。而且,白叔他們家也不缺這些東西,只送這個缺點意思。”

關月推門出來:“我不是随身帶了一些養生藥丸嗎?他們如果不介意大過年送他們藥,到時候就送這個。”

張麗敏連忙點頭:“這個又不是一般的藥,肯定不會介意。上次你們給我寄的養生丸效果好,我和你叔叔吃了身體特別舒服,也分了一些給顧随的叔叔們,大家都挺喜歡。”

關月:“那你們怎麽後來不問我們要?”

張麗敏:“這不是怕耽誤你們的時間嘛,你們平時工作那麽忙。我們身體本來就不錯,吃不吃這些都行。”

顧随:“媽,關月不是小氣的人,下次你們吃完了就跟我們說。”

關月:“對,不麻煩。”

大年二十六,有些放假早的單位已經開始休息了,顧景德帶着一家人去拜訪幫過他們的朋友。

他們送的禮物,在別人眼裏,都算是貴禮了。

平常送禮可見的餅幹、麥乳精都有,像是幫他們一家比較多的白叔,還另外加了一只風幹的野雞,最貴重的就是關月做的養生丸。

這幾家親近的,關月也跟着去了,他們收到禮後,臉都笑爛了,對關月态度特別和藹。

這個時候,關月才知道,顧随的這位白叔叔,和外交部有點關系,關月的大名,他早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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