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想結婚了!
去了顧家的親朋好友家裏,關月很少主動說話,多是站在顧随旁邊,沒什麽存在感。
顧景德和張麗敏跟人介紹,說關月是顧随對象,帶過來讓大家認識一下,以後有機會多來往。
別人如果問關月家裏,就說關月和顧随都是一個單位,在療養院上班。
大家一聽,都覺得顧家二兒子這個對象不錯,長得好,還有個好工作。大家随口誇一句,話題就轉移到顧辭身上。
顧辭年紀輕輕就是團長,以後前途無量啊,想給顧辭介紹對象的人還不少呢。有些臉皮厚一點的,現場就把自家侄女叫過來相親。
走的親戚裏面,有幾家也是醫生,他們關心完顧辭,還要關心一下顧随。顧随去了西南那邊當知青,沒想到靠着自己現在又成了醫生,肯定是能力不錯!可惜啊,帶着對象來的,要不然還能給介紹一個。
關月私下笑話顧随,說他不如顧辭受歡迎,和她處對象,身價降低了不少。
顧随笑了笑,把她拉到沒人的牆角,狠狠親了一口。
臘月二十九,走的最後一家,是去顧随提了好幾次的那位白叔叔家,這位白叔叔和之前的幾家人不一樣,他都沒怎麽和顧辭兩兄弟說話,一直笑呵呵地跟關月搭話。
白紅偉:“方霖你認識吧?方霖是我一個表侄,前兩天才來家裏拜過年,我一說顧随今天要來拜年,他就說你肯定在。”
關月:“方霖?有好幾個月沒見過他了。”
白紅偉哈哈大笑:“他可惦記你呢,他還說,最近在忙一件大事兒,等過完年他就要去清溪村。”
關月詫異:“您也知道清溪村?”
“怎麽不知道,怎麽說我也是在單位上班的人,你的名號,在我們內部知道的人不少。”
張麗敏好奇了:“你們聊什麽呢?”
白紅偉笑着說:“說關月醫術好,年後他們的醫學院開學,說不定還要上報紙呢,我聽說,關月是校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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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德驚訝:“關月是校長?”
關月:“不值一提,挂名的。”
“不管是不是挂名的,那也是校長啊!”張麗敏激動了。
白紅偉對顧随說:“當初張家的事兒你找我幫忙,我還有點猶豫,現在看來,事情是做對了。回頭你們結婚,可要請我喝喜酒,你們兩個處對象,我也是見證人不是?”
白紅偉說的話,顧随明白,關月和顧辭也知道一些,就顧景德和張麗敏一頭懵。
顧随淡淡一笑:“到時候結婚,肯定要請白叔喝一杯。”
白紅偉哈哈一笑,直說已經給他們把紅包準備好了。
白紅偉家也是三室一廳,家裏住着一家老小七個人,顧家人一去,就有點施展不開,中午吃了一頓午飯,就告辭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顧景德問張家的事兒是什麽事兒?
顧景德:“是不是張璐?我們回來的時候,聽說他們一家人犯了什麽事兒,被送進去勞改了。”
顧辭:“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你問顧随。”
顧随能怎麽說,總不能說張璐因為喜歡他就害關月,他沒辦法就通過白叔給張家施壓吧?他只能說,張璐犯事兒被抓進去之前找他麻煩,白叔幫忙擋了一下。
顧景德是不信這個說辭的,還想追問,被媳婦兒攔了一下:“事情都過去了,有什麽好問的。”
張麗敏:“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關月和顧随,你們兩個,明天晚上在家睡吧?顧随和你哥擠一擠。”
顧随看了關月一眼,關月點點頭。
顧随:“好,大年三十我們住在家裏。”
張麗敏笑着說:“那你們明天中午早點過來,我們吃完午飯就要慢慢開始準備年夜飯了。”
顧辭吊兒郎當道:“媽您是想要做宴席啊?咱們家就這幾個人,能吃多少?”
張麗敏瞪了他一眼:“現在嘴上說吃不了多少,等到時候,就變成多少都不夠吃。”
顧随勾起唇角:“家裏還缺什麽菜,到時候我和關月帶回來。”
“北方的冬天,家家戶戶都是白菜、土豆、蘿蔔,也沒什麽新鮮菜。”
顧辭:“怎麽沒有,我聽王澤說,黑市裏有人在賣豆芽、蒜苗、青菜什麽的,都是那些人偷偷用棚子種出來的。”
“得了吧,那些菜我可吃不起,現在過年期間,就算有人賣,一把青菜都能賣出肉價錢。”
關月:“青菜呀,我和顧随剛好認識這麽一個人,他自己種出來賣的,明天我們找他買一點,價格肯定不太貴。”
顧辭挑眉:“你們回來才幾天,怎麽認識這樣的人?”
顧随看了他哥一眼:“要不然你以為,你前幾天吃的那些菜是哪兒來的?”
顧景德:“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吃什麽都行,別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搭進去了。”
顧随:“爸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這個時候下午兩點多,顧随帶着關月回四合院:“媽,晚上和我關月就不回去吃飯了。”
“那行吧,看這個天色晚上肯定要下雪,你們也懶得跑,明天早點過來就行。”
“嗯。”
顧辭跟他爸媽回到家,一進門顧景德就說:“你剛才幹什麽不讓我問?”
張麗敏哼了一聲:“張家哪個丫頭喜歡顧随你不知道?老白都那麽說了,肯定是張璐找關月麻煩,顧随沒辦法才找老白幫忙。”
顧辭補了一句:“清溪村那邊的事情我不知道,在青川城的時候張璐就通過他們家的人脈想害關月,最後陰差陽錯,被阻止了。”
顧景德一個大男人,每天忙着工作的事情,還真沒關心過哪個小姑娘喜歡自家兒子。
張麗敏:“這事兒以後就別提了,聽着鬧心。”
“嗯。”
顧随媽媽說得沒錯,還沒等到晚上,天上又開始飄雪了,顧随和關月在屋裏吃湯鍋,水靈新鮮的蔬菜放了一桌。
湯鍋底下的木炭還在燒着,飄香的牛肉湯底熱氣蒸騰,關月吃飽了,靠着椅子看窗外:“外面的雪下大了。”
“嗯。”
關月:“晚上肯定很冷吧。”
“應該吧。”
關月站起來,挪到對面,擠着他坐下:“你晚上住哪裏?”
顧随:“我睡東廂房。”
關月哼哼一聲:“真無聊。”
顧随怎麽覺得,這祖宗怎麽不太對勁,這幾天總想撩他。
又想撩他又不負責,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形容她。
關月坐回自己的椅子,瞬間換了一副嘴臉:“一會兒你把碗洗了。”
顧随:“哪天不是我洗的?”
關月嘿嘿一笑:“你今晚上住正房,你就不用洗。”
“那我明天早上起來洗?”
“哇,你好聰明。”
顧随輕哼一聲:“少說那些沒用的,你要答應,我們明天就去領證,領完證,你想睡我身上都可以。”
關月臉蛋兒緋紅:“明天人家也不上班呀。”
顧随站起來,收拾桌面:“那就閉嘴。”
關月:翻車了,翻車了!逗他幹什麽?這個男人現在越來越不配合她,說兩句就兇巴巴的。
過了一會兒,顧随收拾完廚房,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過來洗臉。”
“哦。”
關月從床上爬起來,顧随把帕子遞給她:“咱們走的時候,這些帕子都要記得帶走。”
關月拿出來的帕子,以現在的生産工藝根本生産不出來。這些東西都要小心收好,不能流出去。
“嗯,我記得。明天早上咱們拿菜回去,拿肉嗎?我這裏還有很多肉。”
顧随:“牛肉就別拿了,羊肉可以拿一點。”
“菜呢?”
“你弄點家常菜就行了,多弄點,等過完年我們回去了,爸媽他們還可以多吃一段時間。”
“那就要拿一些容易存放的菜,山藥、芋頭什麽的。”
“你看着辦。”
關月洗完臉洗完腳,顧随端着水出去,關月送他到門口,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臉,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顧随笑了笑,端着洗腳盆走了。
外面的雪下了一夜,外面寒風瑟瑟,屋裏溫暖如春。早上關月出門的時候,門一打開,屋裏屋外巨大的溫差,冷得她差點沒有直接轉身回去。
不行,太冷了,有異能也扛不住這麽冷的天。
顧随笑着說:“別穿大衣,你去換一件羽絨服。”
關月咕哝:“我的羽絨服樣式都特別顯眼,穿不出去。”
關月回屋,在空間裏面翻了好久,最後在不知道哪個角落,翻出來一箱羽絨服背心,這個穿在大衣裏面非常暖和。
關月不僅自己穿,還給顧随穿,還随手拿了五件背心出來,一會兒給顧随爸媽送過去。
顧随:“兩件就行了,多了太顯眼。”
“多出來的可以送人嘛!”
顧随:“這些東西自己用就行了,送人也不太好。”
這一次回來,顧随明顯感覺到城裏的氣氛沒有前兩年那麽緊張,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關月聽他的話,把另外三件塞回去。
“時間不早了,趕緊走。”
他們今天送過去的菜和肉有點多,用手提不方便,關月拿了個框子給顧随背上。
既然都拿框子了,那就再多裝一點東西,養身體的糯小米裝個十斤。
顧随摸了一下她的手:“你的手套呢?”
“不想戴。”
“那你把手揣兜裏。”
“嗯。”關月扭頭沖他笑。
顧随也笑,摸摸她的辮子,幫她把圍巾圍好:“走吧。”
顧随背着一大筐東西回去,顧辭給他們開門:“喲,你們還真買到了。”
關月:“快把框子放下來。”
放下框子,顧辭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小米、背心兒、羊肉、芹菜、蒜苗、山藥、紅薯……”
張麗敏和顧景德也看過來:“你們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
顧辭:“錢多呗。”
顧随順口就說:“我們的錢和票用不完,放着也是過期,還不如先用了。”
張麗敏:“真是個不會過日子的,現在你們兩個過得輕松,等以後有孩子了開銷就大了,不給以後存一點?”
顧景德也說:“我和你媽不缺錢,你們照顧好你們自己就成。”
顧辭:“給了就拿着呗,硬要說人家兩句。你們到時候就當顧随當上門女婿算了,關月啥都有,養顧随養孩子都是輕輕松松的。關月大方着呢。”
張麗敏笑出了聲,打了顧辭一下:“怎麽說話呢?”
顧随看了一眼關月,關月笑眯了眼。
顧随:小丫頭對他爸媽,确實很大方。
顧景德:“這麽多菜咱們也吃不完,給你白叔他們送一些去?”
“關月,你覺得呢?”
關月:“送呗,反正我們還可以再去買一趟。”
還能再去買?那就不用那麽吝啬了,關系親近的幾家人都送了一把蒜苗青菜。
顧辭也抓了一把,給王澤家送去。
簡單地吃了午飯,年夜飯的蒸菜要準備起來了,還有過年要炸的丸子什麽的,吃了午飯就可以動手了。
顧随的媽媽分配工作,顧随去廚房幫忙,顧辭和他爸負責剁肉,關月嘛,就負責扒蒜皮。
顧景德一邊忙活手裏的事兒,一邊跟關月聊天:“聽顧辭說,針灸可以調理身體?”
“嗯,确實可以。”
“我經手過一個病人,年紀八十多了,估計是上了年紀,身體免疫力差了,總是大病沒有,小病不斷,這種也能調理?”
“調理是能調理,不過像是這種年老體衰引起的毛病,靠調理身體作用也不大。”
顧景德點點頭,醫生能治病,不能改命。
顧景德是西醫,關月是中醫,殊途同歸,都是醫生,還是很能聊到一塊兒。同一種病,中醫和西醫有不同的治療辦法。
顧景德以前也沒關注過中醫,也就是顧随和關月處對象後,他們經常吃關月那裏寄來的藥,有些藥的藥效比西藥還要好一些,他就對中醫上心了。
他們在東北那邊的醫院,也有中醫,幾番對比之後顧景德發現,關月這種水平的中醫簡直是鳳毛麟角,大部分的中醫都還差得遠。
按照顧景德的理解,中醫和西醫相比,中醫下限低,但是上限極高。水平處在中下水平的中醫,整體來看還是不如西醫。
顧景德:“現在的中醫都是徒弟帶師傅,沒個标準,有些師傅自己學歪了,帶壞了一群學生。”
關月:“所以我才支持他們辦醫學院,編寫統一的教材,至少讓他們在學習過程中有個比對的标準。中醫整體水平上來了,被大家需要了,現在的處境自然會變好。”
顧景德欣慰地點點頭:“你這樣考慮很好。”
顧辭在一邊聽他們倆聊天,插不上話,轉頭去廚房看看。
顧随看了他一眼:“你進來幹什麽?”
顧辭雙手抱胸:“我突然覺得,你還真像個吃軟飯的上門女婿。”
張麗敏:“你好好說話啊。”
顧辭撇嘴:“關月的志向可大了,以後中醫帶頭人裏面,說不定有她的名號哦。你就負責在家洗衣做飯帶娃。”
顧随笑了笑,其實現在關月就已經很有名聲了。
就說在西南那邊,西南領頭人鄧為民都在給她打下手跟她學習,鄧家的繼承人也送到關月手裏。周圍的人雖然沒怎麽提過,但是這個事情不是明擺着的嗎?還需要提?
關月的名聲不僅限于在西南片區,醫學院那邊來的大夫,全國各地的都有,等到醫學院開起來,一茬一茬的學生,誰敢不認關月的地位。
再有,關月在港城富豪圈那邊,還有那些領導心裏,存在感也非常強。
另外一方面,也就是關月現在年紀小。有些人的偏見,覺得老中醫才最好,有點瞧不上年輕的中醫。再過幾年,等關月年紀大一點,名聲肯定會再厚一層。
他早就知道和關月在一起之後會是什麽樣的生活,只能說,他樂意。
顧辭啧啧一聲,扭頭跟他媽說:“您還有幾盒子東西?到時候都給顧随當作嫁妝帶過去,免得別人說顧随高攀了。”
剛才聽過顧随說完,張麗敏才覺得,她對關月的實力認識得還是不夠清楚。現在,她有點猶豫,以後這樣女強男弱,兒子會幸福嗎?
顧随:“媽,你要相信我,我喜歡的是關月這個人,關月對我也是,以後的事情,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關月端着一大碗蒜進來:“說什麽呢?”
顧辭哈哈一笑:“說你這麽厲害,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我們家顧随說不定比不過人家,等你們結婚的時候,讓我媽多給一點嫁妝。”
關月笑了起來:“別人喜歡我,我只喜歡顧随啊!”
聽到這話,張麗敏老臉一紅:“現在的年輕人啊!顧随你出去,這裏不用你!”
顧辭笑出豬叫:“哈哈哈,當面表白,顧随這小子假正經,心裏估計樂瘋了。”
顧随什麽都顧不得,當着家人的面,一把摟過她,親親她的額頭。
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關月感受到他內心的澎湃。
顧随把她手裏的碗拿過來,放到竈臺上,牽着她出去。
外面客廳,顧爸爸還在剁肉,顧随拉着關月進屋,門一關上,關月跳到他身上,顧随連忙抱着她。
她的腿纏着他的腰,濕潤的呼吸挨着他的耳朵:“原來你喜歡聽我說這樣的話呀,你早點說嘛。”
顧随被她這一下撩得不輕,但是,這時候不方便着點什麽,只能把她怼牆上,死命地親,發洩內心的激狂。
親了一會兒,關月不幹了:“嘴巴都腫了。”
顧随啞着聲音說:“一會兒給你擦藥。”
關月小聲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放我下來,你快點去廚房幫着阿姨做飯。”
顧随放下她:“你先出去,我等一會兒。”
關月乖乖出去,出去之前,小爪子伸出去,快速鑽進去他的衣服裏,摸了一把他的肚子。
關月小聲:“喲,原來你有腹肌呀。”
門砰的一聲關上,比昨晚上關月把他關在門外的時候還響,在客廳剁肉的顧景德都驚了一下。
顧景德:“怎麽了?”
關月捂住嘴:“沒怎麽。”
顧辭出來了,呵呵一笑,關月都沒搭理他。
一家人好幾年沒在一起過年了,這一天晚上,顧家的飯桌上,雞鴨魚肉齊全。
“別人家過年桌上能有一兩個肉菜都算是過了一個好年,咱們家這是過了一個大肥年啊!”顧辭拿起筷子,就準備他媽喊一聲開動了。
張麗敏給關月夾了一筷子紅燒肉:“你第一年來咱們家,以後就是一家人,多吃點。”
關月笑了:“謝謝阿姨。”
這一大桌菜,不着急,慢慢吃,吃到晚上十二點都成。不過飯菜太好吃了,估計是等不到了,一個小時就解決戰鬥。
顧辭被撐着了:“哎喲,快,泡一杯消食茶。”
下午收到顧家送菜的幾家人,今晚上也吃得特別美。大冬天能吃到白菜蘿蔔土豆以外的蔬菜,好日子啊!
吃了晚飯,一家人坐在沙發裏喝消食茶,嗑瓜子,聊天,等到十二點,樓下一陣噼裏啪啦的鞭炮響過之後,大家才回屋睡覺。
等到這個時候,大家都累了,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安靜得很,關月一躺下就睡着了。
這天晚上睡得這麽晚,第二天早上一早,關月就被吵醒了,頭皮都快炸了。
想起一會兒還有人上門拜年,關月睡不着,直接爬起來。
啥也不說,吃完早飯就去四合院那邊,走之前還被塞了兩個厚厚的大紅包。
顧随今天走不了,把關月送過去,他馬上要回去。
顧随給她燒好炕:“你再睡一會兒,我中午過來。”
關月嗯了一聲,縮進被窩,一會兒就睡着了。
顧随回到家裏,已經有人到了,是他哥的朋友王澤。
顧辭一看到顧随回來了,連忙說:“你問他,菜是他搞回來的。”
“怎麽了?”
王澤給顧随一支煙,顧随擺擺手:“謝謝,我不抽煙。”
顧辭:“我要。”
王澤把煙遞給顧辭,轉頭對顧随說:“你們家昨天送來的菜好吃,我家老爺子都多吃了半碗飯,想問問你們從哪兒搞來的,我想再弄一點。”
顧随:“哪裏搞來的我不能跟你說,但是你想再要一些菜不是問題,等人家給我送過來,你再過來拿。”
王澤拍拍顧随的肩膀:“謝了!”
“不用客氣。”
王澤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大年初一也有很多人上門拜年,他在顧家待了一會兒就先回去了。
又有人來,是他們爸爸救治過的病人,連忙把人引進來,上一碗糖水。
忙到十一點多,客人才走了,顧随也沒在家吃飯,他要去四合院那邊。
顧随早上走的時候,是從外面鎖了門的,他剛走到巷子裏,就看到大門口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他還認識。
顧随:“方霖?”
方霖笑着點點頭:“顧大夫過年好。”
“過年好,你怎麽來這邊?”
顧辭一邊說話,一邊開門。
方霖帶着人跟進去:“我表舅今天上午不是去過你們家嗎?他說沒見到關大夫,我估計關大夫就在這邊。”
“你找關月幹什麽?”
“想請她幫忙調理一下身體,順便,兩位領導想見見她。”
關月這時候已經醒了,她披頭散發地把窗戶從裏面打開:“方霖,你說誰要見我?”
方霖笑着說:“暫時不能告訴你,你明天見了就知道了。”
“大過年看病,也不怕犯忌諱。”
“也沒辦法,兩位領導日常工作忙得很,也就這會兒能抽點空出來。”
關月:“既然是領導,他們身邊應該不缺醫生吧。”
“不缺,但是缺您這樣厲害的醫生。”
被方霖恭維一句,關月并沒有放在心上:“明天什麽時候?”
方霖連忙說:“明天上午十點。”
“那你們十點來接我吧。”
“行呢。”
方霖放下年禮,帶着人利索地走了。
走出大門後,那人才問:“主任,您怎麽不和關大夫多說兩句?”
方霖笑了笑:“不用多說,關大夫是個幹脆的人,她答應了肯定就不會反悔,她不耐煩別人跟她磨磨唧唧浪費時間。”
“怪不得領導讓我少說話,讓我跟着您來就行。”
方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趕緊回家吃飯吧,明天上午見。”
“好,方主任再見。”
方霖一個進外交部沒兩年的新人,陰差陽錯之下成為關月對外聯系的負責人,這一年做成了不少事情,他的職位水漲船高,現在已經是主任了。
剛開始那會兒,大家都不想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現在眼看這事兒有搞頭,都想把方霖擠下去自己上。
借口都是現成的,方霖現在大小是個領導,沒必要親自去做這些事兒吧。
方霖才不聽那些人虛情假意的吹捧,不過一個小小的主任,還不值得他放下這一切,回單位過每天喝茶的日子。
今天他來找關月,上面的領導塞了一個人跟着他,他也不怕人跟着,還教了他兩句,也算給那位領導面子了。
腳下的積雪踩得咯吱咯吱響,方霖呼出一口白氣。心裏想着,他的表舅和顧家關系好,有這一層關系在,他要不讓位,別人也拿他沒辦法。
方霖走了,顧随讓她關上窗子:“想吃什麽?”
“你随便做吧,忙了一上午你不累啊?”
“累,怎麽不累。”
關月穿好衣裳跑出來:“抱抱就不累了。”
顧随笑着摸摸她的頭:“這幾天你嘴巴特別甜。”
“以後也甜。”
這幾天,經常看到顧随爸爸媽媽相處,她覺得,好像結婚也挺好的吧。有顧叔叔那樣的爸爸,顧随結婚後應該也不會差得太遠。
她想得越多,嘴巴上說不肯,心裏就越想和他結婚,就越黏他。
兩個人就這樣抱着,站在冰天雪地裏,心裏卻都暖得很。
“顧随。”
“嗯。”
“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一直對你好。”
“一直只對我一個人好嗎?”
顧随沒說話。
“你猶豫了。”關月很氣憤,想推開他。
顧随不松手:“以後我們還有兒女呢?”
關月笑了:“那怎麽辦?”
顧随笑嘆一句:“就算以後有了兒女,我保證,只對你一個人最好。”
關月把臉埋進他的胸前,眼淚一下就流下來了。
她嗯了一聲:“那我們回去就結婚吧。”
顧随萬分驚喜,推開他,想看她的臉,看到她哭了,他皺眉:“怎麽了?”
關月笑着揚起臉:“你答應我的都要做到呀!”
“好!”
顧随明裏暗裏求了那麽多次婚,沒想到,最後是她跟他求婚。
顧随緊緊抱住她:“我們會一直這樣好。”
關月是這樣一個人,下了決定後,就不會再猶豫,現在她想好了要和顧随結婚,就恨不得現在就去領證。
顧随拉着她:“別急,領證也要回去才能領,還要介紹信。”
關月啊了一聲:“這麽麻煩啊!”
“不麻煩,這些事情我去辦,你到時候跟我去就行了。”
關月又笑了起來:“都聽你的。”
“咱們回去就領證,什麽時候辦婚禮?”
關月想了想:“明年元旦吧,你不是想元旦結婚嗎?”
“行,就七零年元旦。”
顧随怕關月反悔,不管說什麽,先一口答應下來。
既然決定結婚了,那肯定要趕緊告訴父母。兩人中午在家随便吃了點東西,下午顧随牽着關月回家。
推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爸媽,我和關月決定結婚了。”
此刻,屋裏坐着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兒,都是家屬院的熟人和鄰居。
張麗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高興得不得了:“決定好了?哎喲,我和你爸就等着你們定下來呢,現在好了,心裏那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被這麽多人看着,關月不好意思地躲在顧随身後。
“麗敏啊,這就是你們家小媳婦兒啊,長得可真水靈。”
“可不是嘛,聽說也是個醫生,在療養院上班,工作也好。”
“這麽相配的兩個年輕人,難找呀!”
“說的是呢。”
“恭喜恭喜,你們顧家今年有大喜事了。”
“顧随都要結婚了,顧辭是當哥哥的,不得趕緊一點?”
“對對,顧辭他媽呀,我家侄女不錯,要不讓兩個年輕人見見?說不定就看對眼了呢。”
“我外孫女才好呢,當老師的,工作也好,以後照顧孩子,都不用顧辭操心。”
張麗敏一下被人包圍了,大兒子顧辭不在,丈夫顧景德因為屋裏來了這麽多女人,也走了。
此刻,顧随和關月也悄摸往外頭挪,簡直應付不了。
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顧随和關月對視一笑:“走,咱們回去。”
“好,回咱們家去。”
回咱們家這四個字,讓顧随心頭一熱。
一下午,兩個人就跟離不開似的,兩人之間的距離沒超過兩米。
他去廚房拿木炭,她要跟着。她嘴裏無聊,想去屋裏把水果端出來,他跟着。兩人黏糊糊的,看着對方就忍不住翹起嘴角。
關月忍不住了,撲到他懷裏,親了一口。
顧辭走進來,忍不住捂眼睛:“我的老天爺,你們一天□□夕相對的,就不膩味嗎?外面大門都沒關呢,被人看到了,舉報你們亂搞男女關系信不信?”
“我們在自己家關別人什麽事兒?”
顧辭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要不是咱媽讓我叫你們回家吃飯,你以為我願意來?”
顧辭:“趕緊的,爸媽都在家等着你們。”
顧随拍拍關月的手:“去把厚外套穿上。”
“嗯。”
顧辭看了一眼關月的背影,扭頭跟顧随說:“不是說關月不想現在結婚麽,為什麽又突然同意了?”
顧随笑了笑:“因為是她求婚,她想結婚了。”
顧辭罵了一句髒話:“別用你這副表情對着我,我晚上會吃不下飯。”
顧随白了他一眼:“你下午躲哪兒去了?家裏一堆人等着給你介紹對象。”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天天求着人家結婚?”
“呵,我等着你打臉的那一天。”
顧辭煩躁:“家裏待不下去了,等過了初二我就走,反正初三咱爸也要上班了。”
顧随:“那我們一起走,療養院那邊還有很多事兒呢。”
晚上在顧家吃飯,一家人都特別高興,兩個孩子感情好,父母都是滿心祝福。
走的時候,張麗敏又給了關月兩個箱子。
“這是給你的結婚禮物,先拿着,等到時候你們兩個辦婚禮,阿姨再給你一個。”
關月高高興興地收下:“謝謝阿姨。”
張麗敏看了一眼窗戶外面:“外面天色都晚了,要不就不走了,留下睡吧。”
顧随:“不行,明天有人找關月看病,不方便。”
這樣說,張麗敏就不好留她了:“工作要緊,如果中午沒時間就別過來了,晚上再回來吃飯也一樣。”
顧随看了一眼哥哥:“也就明天晚上一頓了,我哥說他煩得很,想初三回去,我和關月聽他的。”
說完話,顧随拉着關月趕緊出門,還順手把門關上。
關上門他們沒馬上走,一會兒就聽到他媽罵人的聲音,還有他哥挨揍的聲音。
關月嘿嘿一笑:“你壞得很。”
顧随拉着她下樓:“現在知道我壞,來不及了,現在想反悔晚了。”
兩人噔噔噔地跑下樓,今天晚上沒有下雪,夜空中的月亮特別亮,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踩着一地月光回家。
第二天上午,關月一覺睡醒,顧随做好做飯等着她。
等她吃完早飯,方霖就上門了。
顧随把關月的銀針交給方霖拿着:“開車慢一點,早點送她回來吃午飯。”
方霖笑了:“放心,餓不着關大夫。”
車子接上關月,一路經過□□廣場,經過一個公園,最後停在一棟不起眼的房子面前。
方霖帶着關月走進去,還有安檢人員檢查,關月的銀針,都被仔細驗過。
上了二樓,門口站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方霖恭敬地叫了一聲劉秘書。
劉秘書點點頭:“領導正等着,進去吧。”
大門推開,兩個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裏面。
其中一個人笑着說了一句:“他們沒說錯,未來的中醫大家,真真是個小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