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溫暖的日子!

人生第一次坐飛機,在黑洞洞的機艙裏,什麽都看不到。

旁邊一個人看見他好奇的眼神,跟他說:“這是拉東西的軍用機,肯定沒有客機坐起來舒服。”

“客機是怎麽樣的?”

“客機啊,機艙裏面很明亮,還有窗戶,透過窗戶你就能看見外面。沒雲層阻擋的時候,好家夥,大山大河都在你腳下,那叫一個壯觀。”

“年輕人,別着急,你呀,好日子在後頭呢。”

秦烈笑了笑:“大叔,我的好日子是什麽?以後能經常坐飛機?”

那人得意地輕哼一聲:“坐飛機算什麽?你要是夠厲害,買飛機也是能夠的。”

買飛機?只這樣想一想,秦烈都覺得自己飄起來了。

秦烈:“大叔,買不買得起飛機,咱們以後再說,您有空嗎?教我幾句廣東話呗。”

“成啊,我的廣東話說得标準呢,當你小子的老師還是夠了。”

秦烈靜下心,一字一句地跟着他學起來。

幾個小時後,飛機在港口降落,下飛機後,一行穿着體面的人引着大家去休息用餐。

“兩個小時後,送大家上船去香港。”

走在後面的秦烈,被一個男人叫住:“你叫秦烈吧,我是方霖。”

秦烈連忙道:“方主任好,我是秦烈。”

方霖微微一笑:“不用那麽客氣,我聽說你也是北京人?還認識關月?”

“對,我是北京人,之前在北京的時候關大夫和顧醫生幫過我的忙,然後我們就認識了。我現在在制藥廠上班。”

方霖點點頭:“那咱們以後都是自己人,要一起同心同德,把工作做好。”

“方主任說得對。”

秦烈敏銳地注意到方霖前後語氣的變化,看來,他十分看重他和關大夫的關系。

方霖帶秦烈去另外一個小餐廳用餐,順便給他交代去香港那邊後碰到事情該找哪些人,以及有什麽原則是不能碰的。

大概講完之後,方霖說:“徐家那邊是關月師傅的家,兩位徐先生對我們的工作都很配合支持,遇到什麽緊急的事情,你就找他們幫忙。”

秦烈:“謝謝方主任,我知道了。”

吃完飯,秦烈去隔壁餐廳轉悠了一圈,大家都在喝茶休息。

秦烈一點都不見外,主動和他們套幾乎,到下午上船的時候,那幾個大佬都親切地叫他一聲小秦。

方霖聽到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這個小子,有點東西。

不過這樣也好,真是塊木頭,去了香港,工作也沒辦法開展。

不用說,秦烈這樣的性子,只要他肯,做啥事兒都是有譜的。

秦烈憑借他是制藥廠在香港代理人的身份,再有關月的光環加持,在一群大佬中混得如魚得水。

此時,清溪村那邊,豈止如魚得水,魚兒都要跑光了。

幾天大太陽之後,從今天下午開始就下雨,雨越下越大,晚上小雨轉成了暴雨,療養院的衆人都擔心,是不是要來山洪了?

療養院建之前,不是還被淹過一次嗎?

小馬帶着人守在那兒,一整晚沒睡,就盯着山上和小溪的情況,等到第二天上午,雨停了。

大家心裏松了口氣,這時候王鐵軍他們急了。

“我的娘哎,水量太大把山谷口的網沖掉了,咱們的魚跑了。”

“跑了多少了?”

“不知道啊,趕緊去找一張網,把口子攔上。”

“我的個天,我抓到一條大的,快拿桶來裝。”

“下了大暴雨,咱們養的魚都跑了,上頭水庫的魚肯定也跑了吧?”

青山縣上面的三岔口處,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水庫,碰到幹旱的年份,青山縣下面的幾十個鄉鎮,都靠水庫裏放下來的水種田種地。

食堂的大廚老陳光着腳跑回來:“今天誰值班,不值班的都給我抄家夥,去河裏撈魚。”

“等等,去哪條河?”

“廢話,當然是去大河邊,鎮邊上那一條河。”

“哈哈哈,難道讓我說中了?上面的水庫垮了?”

“前兩年漲洪水都沒有垮,一場暴雨垮什麽?人家水庫早就放水了,跑出來好多魚,青松大隊的人都去了,咱們也趕緊的。”

“兄弟們,都去,漁網、盆子、桶都帶上,咱們小溪裏跑掉那麽魚,去找補一些回來。”

後勤的人都熱熱鬧鬧地跑起來,療養院的病人伸長了脖子看。

“醫生,我能去湊湊熱鬧吧?”

“對啊,我腿腳沒問題,我去看看。”

醫生跑進來:“你們都老實點兒,好好在病床上躺着,哪裏都不準去,等他們撈魚回來給你們煮魚頭湯。”

“不是自己撈的魚吃起來哪有意思啊?”

醫生叉腰:“呵呵,不讓去就是不讓去,怎麽,還想跟我讨價還價?”

“不敢不敢,醫生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回去躺着。”

“哼,這不就對了嘛。你腿腳是沒問題,但是你胸口的傷才剛剛結痂,讓人不小心碰一下,或者沾到水了,你就知道厲害了。”

“還有你,單腳跳的那個,也給我進去躺着。”

那人撓頭:“醫生,我就在外頭站一站。”

“外頭都是水,站什麽站?等出太陽再說。”

值班的醫生把病人都兇回病房待着,不值班的醫生護士嘛,褲腿一挽,端着自己的洗臉盆,跟着後勤部的人跑了。

關月在小青山上給瑞恩針灸,聽到下面鬧騰:“他們幹啥呢?”

鄧白術:“咱們養在小溪裏面的魚跑了,聽說上面水庫放水,水庫裏的魚也跑出來了,食堂那邊組織大家去大河撈魚,找補找補。”

關月心動:“一會兒咱們也去。”

“還是別去了吧,河邊不安全,而且到處都是水,走路過去也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從咱們這兒到鎮上都是水泥路,何況我還穿着長筒雨靴。”

撤針之後,關月就往山下跑,鄧白術眼睜睜地看着關月跑遠了,他還追不上。

奇怪,下山路這麽滑,她怎麽跑得那麽快?

鄧白術小心地走下山,趕緊去找顧随:“不好啦,顧醫生,老師去大河邊撈魚去了。”

“撈魚?誰告訴她大河邊在撈魚?她看完病不是該回家了嗎?”

鄧白術尴尬地笑笑:“我不小心透露的。”

顧随笑着搖搖頭:“去了就去了吧,一會兒我去看看。”

顧随今天也沒什麽事兒,交代護士照看好病人,他也去了。

顧随去之前,還專門去食堂順了一個桶。

關月那個脾氣,今天不抓幾條大魚肯定不會回來,拿水桶去剛好用得上。

這會兒,水泥路上到處都是人,今天不下地,大家都趕着去河邊撈魚。

關月到大河邊的時候,烏泱泱的都是人,特別是上游河邊方便站人的地方。

後勤部的那幫人看到關月,招呼她過去:“關大夫別去下面,下面撈不到魚,魚都被上面的人撈了。”

關月擺擺手:“我就是湊熱鬧的,你們先撈着,我去下面碰碰運氣。”

“好嘞,注意腳下呀,河邊滑,別掉河裏去了。”

“知道了。”

這時候,比關月晚一點的顧随也來了。

顧随:“你跑來玩都不叫我一聲。”

關月嘿嘿直笑:“這不是不想耽誤你的工作嘛。”

顧随:“你再瞎說。”

關月悄悄牽他的手:“不瞎說,我忘了帶桶裝魚,幸好你帶了,咱們去下面看看,下面沒人。”

兩人走到下游,估計和上面的人隔了一公裏多。

“這個河流還挺急的。”關月蹲下把手伸到河裏。

顧随:“四周小河裏的水都流到這裏,上面水庫也放水,肯定急。”

一根粗壯的水草,逆着河流,勇敢地向上生長,碰到一條大魚,直接纏得死死的,從河流下面拖過來。

顧随側身站着,擋住了上面人的目光,魚被拖到岸邊,關月直接撈起來丢到桶裏。

水草放到水裏面,隔了幾分鐘,又拖過來一條大魚。

顧随:“差不多行了,人家在上游撒網都沒有你能撈。”

“哼,我運氣好不行?誰讓大魚喜歡往水草裏面鑽,我就是撿便宜的。”

“你看你說的他們信不信?”

“不信也得信,魚都在我桶裏了。”

關月手腳麻利,專門挑大的抓,估計上游的漏網大魚,都讓她撈走了。

挺大的塑料桶裏,裝滿了魚,一分水,九分都是魚。

“哎呀,誰家的孩子。”

“老王,快撒網,把孩子撈起來。”

“不行,水流太急了,孩子被水沖走了。”

一個女人哭嚎起來:“石頭,我的兒子!”

“大姐別急,能救能救。”

“我來。”

幾個年輕小夥子跳到河裏,順着河游,還是沒抓住。

孩子快沖到他們這裏了,顧随跳下河,關月的水草伸過去,把孩子攔住,顧随抱着孩子往岸邊游。

孩子的家長,還有熱心人們,都跑了過來。

關月把孩子拉上岸,孩子父母嚎啕大哭,哭完就揍孩子。

“叫你貪玩,不好好上學你跑到河邊來幹什麽?啊!”

“不聽話,你這個熊孩子,老娘今天要揍得你屁股開花!”

孩子哇哇地哭,旁邊的人連忙勸,打過了就算了,孩子以後肯定不敢了。

孩子家長跟關月和顧随道謝:“真是謝謝你們了,要不然,我家兒子……”

說着說着,這又要哭上了。

關月連忙說:“沒關系,沒關系,你別哭了,還是先帶孩子回去換一身幹衣服吧。雖然是夏天,着涼了就不好了。”

“謝謝,謝謝,我現在就帶孩子回去。你們家住哪兒,回頭我帶着孩子上門道謝。”

關月肯定不讓,好說歹說才把這對母子送走。

老陳他們也過來了:“喲,關大夫,你們兩個怎麽撈了這麽多魚?”

這時候大家才看到關月背後的桶裏,裝滿了魚,條條都是大魚。

“魚被沖下來,纏到水草,我直接撈上來的呀?你們沒看見?”

沒看見!他們真沒看見!難道是關大夫的眼睛格外好用?

顧随:“我衣服都濕了,咱們回去吧。”

關月:“那趕緊走,大人也不能着涼。”

在大家羨慕和疑惑的目光中,兩個人提着一大桶魚趕緊走了。

回家的路上,這一大桶魚,收獲了衆人羨慕的目光。

關月心裏得意:“這麽多魚,怎麽吃?”

“咱們帶兩條回去,剩下的送食堂去。”

“行吧,反正這麽多魚我們也吃不完。我想吃魚肉丸子、豆腐炖魚。”

“咱們家沒有豆腐,正好,用魚和食堂換一塊豆腐。”

食堂那邊看到地上那一大桶魚:“顧醫生,只換一塊豆腐你們太吃虧了,多換兩塊吧。”

“不用,多了我們兩個也吃不完,一塊豆腐就成。”

“那謝謝顧醫生、關大夫了。”

一大桶魚換了一塊豆腐回去,切大片,豆腐兩面煎得焦黃,再和煎過的魚頭魚骨放砂鍋裏慢慢炖着。等湯炖白了,豆腐炖入味兒了,再放腌好的魚片,蓋上蓋子悶幾分鐘,撒下一把翠綠的蔥花,那個香味啊!

關月饞的咽口水:“魚丸還有多久?”

“再有幾分鐘。”

在溫水裏滑好的魚丸,一半用來煮青菜湯,一半過油鍋油炸,撒上花椒面五香粉,拌一拌就能吃,香得咧~

飯做好了,趕緊盛飯,坐下開吃。

關月吃得頭也不擡,簡直太香了。

果然,這個食材呀,還是要原汁原味現做的才好吃。想想以後那些機器和工廠生産出來的菜,簡直沒辦法入口。

關月:“剛才聽他們說,附近十幾個大隊的孩子都去鎮上上學,那些幾歲的小孩兒走不了那麽遠的路,就讀不了書了?”

顧随:“嗯,就是因為學校遠,咱們附近幾個大隊的孩子,八九歲才開始讀書的很多。有些孩子讀一兩年書,等到十來歲能掙工分了,直接辍學回家幹農活。”

“孩子不讀書怎麽行?還有,像是青松大隊,大人在工廠上班,家裏的孩子都沒人帶,萬一出個什麽事兒,都沒人知道。”

關月想了想:“咱們在制藥廠弄一個幼兒園吧。”

“幫工人照看孩子?”

“也不止工人吧,周圍其他大隊的想送過來也成,七歲以下的孩子,算一算也沒多少。”

她的帳上有那麽多錢,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拿來做點好事。

顧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準備自己出錢請人照看孩子?”

“嗯,除了請照看孩子的人,還要請老師。另外,每天中午總要給他們吃一頓飯吧。還有,小孩兒必須睡午覺,總要弄一張床吧。”

關月心裏想了想要幹的事情,哎喲一聲:“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是這個事兒太麻煩了。”

顧随笑着給她添了一碗湯:“有錢就行了,事情找其他人來做。”

“找誰來做?不能找小馬吧,一群當兵的,指望他們能帶孩子?”

關月就認識那麽幾個人,扒拉了一遍:“李桃的娘怎麽樣?又講理,做事情又利落,是個能管事的。孩子被她帶着,肯定不會養成唯唯諾諾的性子。”

“我覺得挺好,你回頭問問她做不做這個工作。”

“成!”

關月想好了,下午去找小馬說了幼兒園的事情,小馬當然全力支持,然後兩個人去制藥廠找林海音。

林海音驚訝:“找我媽當幼兒園的園長?”

“對,你們來上班,孩子放在家裏,你們估計也不放心,還不如弄個幼兒園,孩子有人照顧着。”

“那可是大好事,我回去就跟我媽說,讓她明天一早過來。”

關月:“明天來上班了,你就帶着你媽來找馬廠長。”

“行,沒問題。”

交代完事情,小馬跟關月一起回去:“關大夫,你要負責幼兒園的支出,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那你說,我從制藥廠分到的錢,辦這個幼兒園夠不夠了?”

“那肯定夠。”

關月:“這不就成了,反正我也不等着制藥廠分的錢過日子。你先忙着,我回家了。”

小馬啧啧兩聲,這有底氣的就是不一樣啊!

這一下午,林海音激動得不行,李桃問她有啥事兒,林海音搖搖頭:“先做工,回去跟你說。”

總算熬到下班的時間,李桃帶着賀文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去娘家。

賀文:“有什麽事兒嗎?”

李桃:“不知道,我嫂子不說。”

林海音:“有大好事兒。”

李桃好奇地想知道:“嫂子,啥大好事兒啊?關大夫那會兒叫你出去說啥了?”

“一會兒再說。”

總算到家了,還把爸媽叫來。

“嫂子,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林海音笑了:“關大夫體恤咱們工人不方便照顧孩子,準備成立一個幼兒園,讓咱媽當幼兒園園長。”

“啥?”張翠花驚了一跳:“讓我幹啥?”

“讓您當院長,幼兒園的負責人,您以後也是工人了,有工資拿。”

張翠花掐了一把大腿,瞪大眼睛:“真的?”

“那可不,關大夫和馬廠長親自找我說的。還說讓您明天一早去找馬廠長。”

張翠花反應過來,樂得哈哈大笑。

“我張翠花這輩子還能當領導?這大好事兒怎麽落到我頭上了?哈哈哈哈。”

李鐵柱:“你小聲一點,讓人家聽到了不好。”

張翠花瞪了一眼男人:“我張翠花被選中當領導,怎麽,還不準我高興一下?”

“高興,當然高興,這不是免得別人聽見了,說你張狂嘛。”

李桃也說:“娘,咱們先低調一點,等你真正當上園長了咱們再高興。”

張翠花一拍桌子站起來:“好,我明天一早就去,問問他們,這個園長要怎麽當。不懂的我就趕緊找人學學。”

第二天早上,小馬在辦公室接待滿臉紅光的張翠花。

小馬:“您一家子現在日子過得好啊!”

張翠花笑眯了眼:“多虧了關大夫和你們啊!”

小馬笑了:“主要是關大夫,沒有他,就沒有咱們的療養院、制藥廠、醫學院,還有馬上就要成立的幼兒園。”

“馬副廠長,你們叫我當園長,我肯定樂意,就是這個園長怎麽當啊?”

“這個我們考慮過了,明天我們送你去縣裏的幼兒園學習一周,一周後我們招聘的老師和照顧孩子的工作人員也到了,你回來就直接管理他們。”

張翠花一口答應:“成,有地方學就成。”

張翠花要去縣城學習一周,家裏的孫子就給孩子爺爺帶。

李鐵柱上工的時候帶着孫子去,大家夥兒都笑話他:“你們家五口人,兒子媳婦兒都是工人,眼看着翠花也是工人了,就你還是個普通社員,心裏得勁兒不?”

李鐵柱笑了笑:“挺好,還能餘出我一個人帶孫子。”

“哎喲,孫子你也帶不了幾天了,那個什麽幼兒園搞起來,孩子都送到幼兒園去了,你幹啥?”

“那我還能種地,我每年多分一點糧食,家裏能剩下好多錢。”

“哈哈,是呀,別看他們當工人風光,也離不得我們種地的人。”

“說起幼兒園,關大夫可真大方,聽說孩子進去後,每天中午都管飯,還有老師專門教認字呢。”

“要花不少錢吧。”

“關大夫花的錢肯定多,聽說制藥廠掙的錢都拿去辦幼兒園。”

“我說,送孩子進去花錢不?”

“不花,只要家裏有工人,孩子都免費送進去。家裏沒有工人的,一年五毛錢,也能送去。”

“收五毛錢?還不如不收,說起來名聲還好聽一點。”

“聽說原本是不收的,馬廠長覺得,畢竟是工廠的幼兒園,外面的把孩子送進來,多少交一點。”

“那也劃算,中午還管一頓飯,不虧。”

“那可不,咱們再窮,這點錢還是出得起。回頭我就把我孫子孫女送進去。”

工廠這邊要辦幼兒園,還收外面的孩子,好多人都心動了。要不是鎮上離清溪村這裏遠,鎮上的好多人都想把孩子送過來。

就是都不夠一斤豬肉錢,就能有專門的人幫忙照看一年孩子,幼兒園還能管孩子中午飯,多好的事情!

這一切,都是因為關月帶來的。關月的名聲,在大家夥的心裏又厚了一層。

關月整天在山上住着,倒是不知道這些事情。

兩個月了,瑞恩的病好全了,他現在都能正常走路了。

這一天,關月給他把脈之後,告訴他:“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吃藥了。回去以後正常吃飯,好好保養身體就成。”

瑞恩激動地捏緊拳頭:“我這病,以後不會複發嗎?”

關月:“正常來看是不會的,但是,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

約翰:“關大夫說得對。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

關月:“你們如果着急,今天就可以安排你們走,晚上你們就能到香港。”

病好了,當然随時可以走,但是瑞恩心頭還有惦念:“關大夫,你的養生丸……”

“不用問我了,我是不會給你的。早點回去吧,你們家人肯定很擔心你們。”

關月點點頭,轉身回家了。

鄧白術看了一眼瑞恩和約翰:“兩位先生,我送你們下山吧。”

今天可以走,也沒必要等到明天了。收拾好簡單的行李下山,山下的車已經準備好了。

送走最後一個病人,關月不需要每天過來一趟,也覺得少了一樁事兒,輕松多了。

香港那邊,他們商量後決定,止血藥粉直接送到香港來,在香港這邊的工廠進行包裝出售。

秦烈和徐家一起,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無論是店面、産品包裝、工作人員等等,都準備妥當,就等貨品到位。

瑞恩他們下飛機,秦烈坐上這趟飛機回清溪村。

一周後,清溪牌止血藥粉在香港上市。

沒過幾天,大家發現,一些小報上,狗仔拍到好多富豪都随身帶着這個東西,這個究竟是啥?

消息被扒出來後,大家好奇,都跑到店裏去看。

不就是止血藥嘛,怎麽賣得跟奢侈品一樣?價格太貴了吧!

大多數人就是看看熱鬧,也有一些跟風的人,買了一瓶回去放着。等到他們不小心受傷,真用上這個藥粉的時候,才明白過來,藥效這麽好的東西,賣貴一點不是應該的嘛!

這場富豪帶頭,從上到下的營銷,很快讓清溪牌兒止血藥粉打出名氣,也讓制藥廠賺得盆滿缽滿。

一個月後,小馬看了財務送過來的賬本,不禁說了一句:“這麽多錢,別說一個幼兒園,十個幼兒園也能負擔得起!”

財務笑了:“咱們雖然只有一個幼兒園,花銷比人家十個幼兒園還多。”

現在每個家庭的孩子都多,一夫一妻家裏有三四個孩子都是正常事兒,多的六七個也有。聽說這邊教孩子認字還管飯,好多家長都把孩子送來,現在幼兒園的孩子比工廠的工人多出幾倍。

不但如此,除了正常送過來的,還有被父母棄養的孤兒也有十幾個,基本上都是女嬰,關大夫也說一并養着。

張翠花給這些孩子上集體戶口的時候,都讓她們姓關,要她們長大後記得,是誰救了她們一命。

夏去秋來,秋收的那幾天,制藥廠給工人放了五天假,讓他們都回去忙活秋收。

制藥廠的工人,大多是附近公社招來的人,這會兒地裏忙,就把他們都放回去了。

周一,關月和顧随一起下山上班,路上碰到鄧為家。

“關月你等等,我正要找你。”

“什麽事兒啊?”

鄧為家遞給她一份文件:“這是上個月招來的新生,名單都在這裏。”

關月打開文件,名單做的很詳細,名字後面還寫了年齡、籍貫以及他們的出身。

關月:“新來的學生裏面,有家傳的學生增多了呀。”

“咱們這個學校辦起來,中醫們的日子好過了,原本壓着不讓家裏子孫後代學醫的,也就松口了,送到咱們這兒來的人就多了。”

“我看這上面還有東北來的,廣東來的,甚至還有新疆的,這麽遠來求學?他們在家也能教吧。”

“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事兒。”

鄧為家問過之後,才知道,現在雖然中醫的日子比以前好過一點,但是家長們都覺得,在家學得再好也難有好前程,還不如來學校這邊,說不定有機會留在療養院工作,或者留在學校任教。

鄧為家苦惱:“咱們開這個學校,可沒說還要包就業啊。”

關月:“部隊裏面不缺醫生?”

“缺啊,但是也要不了這麽多中醫,部隊醫院的特點是急症的病人和外傷的病人多,更适合西醫。”

關月把文件還給鄧為家:“中醫也能看急症,你忘了針灸了?”

“那是你,一般學針灸的能有你這麽厲害?”

關月看了一眼手表:“這事兒我們回頭再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去上班。”

“那成,你明天有時間沒有?有時間明天到學校來找我,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關月點點頭,和顧随先走了。

顧随:“中午回家吃飯嗎?”

“在食堂吃吧,節約時間,我下午還要去制藥廠。”

“好,晚上給你煮一頓好的。”

關月笑了:“中午見。”

到了療養院,兩人分開走。

到了門診室,關月一坐下,知道她習慣的鄧白術趕緊叫病人進來。

他們部門的和別的部門不一樣,其他時間反倒是比較閑,照顧好病人就成。但是關月上班的周一,整個部門的人都要高速運轉起來,有時候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關月腦子轉得快,手上動作更快,幹活不麻利,跟不上她節奏的人,都被淘汰出這個部門了。

關月一天看了其他醫生一周的病人,大家都累,上了年紀的鄧為民更是累得不輕。

下午,關月看完病人去制藥廠的時候,鄧白術空出手來:“爹,你躺下,我給你紮幾針。”

鄧為民脫掉上衣,趴在病床上:“哎呀,今天可累死我了,你小子要加油啊,盡快接我的班,你老爹我也好去隔壁醫學院當個老師,幹點清閑的工作。”

鄧白術笑了笑:“您現在就能去醫學院那邊。老師說了,我這一年進步快,我能行。”

鄧為民不放心:“算了,辛苦點就辛苦點吧,我還能陪你兩年。”

鄧白術紮保健針的手藝是跟關月學的,關月親自點頭認證過,有她五成的功力。

下針沒幾分鐘,鄧為民趴在病床上就睡着了。

關月去到制藥廠的時候,正是下班的時間,幼兒園那邊擠滿了接孩子的大人,叽叽喳喳,熱鬧不已。

林海音和李達牽着兒子李清溪走過來。

林海音:“關大夫,去庫房嗎?”

關月點點頭:“回家去了?”

“嗯,回家了。”

林海音低頭跟兒子說:“這是關大夫,快叫人。”

小男孩兒笑眯眯地露出小米牙:“關大夫好。”

關月笑了:“幼兒園好玩嗎?”

“好玩,我們今天中午吃了炒雞蛋呢,特別香。”

“是嘛,回頭我也去嘗嘗。”

賀文和李桃也牽着兒子走過來,李清溪扭頭喊了一聲:“弟弟,快來呀,這是關大夫,快叫人。”

關月和林海音都笑了起來,林海林呼嚕了一下兒子的小腦袋:“小機靈鬼,你這是學我說話呢?”

小孩嘿嘿直笑。

時候不早了,他們還要回去忙活家裏的事兒,說了兩句,就告別了。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幼兒園門口堵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關月進去的時候,張翠花正在交代幾個住宿舍的工作人員和老師,晚上要照顧好那十幾個孩子。

“入秋了,晚上涼快,睡覺之前去看他們一眼,別蹬被子弄感冒了。”

“張園長放心,我們知道。”

“你們做事一向細心,我也就是想起來囑咐一句。”

幾個老師哈哈一笑:“那是園長負責。”

衆人看到關月,張翠花喊了一聲關大夫。

關月翹起嘴角,這才多長時間,張翠花已經把這個園長當得有模有樣的。

張翠花:“關大夫,要不進去看看那十幾個可憐的孩子。”

“今天就不看了,你們好好照顧着就是了。我這裏說一句,你們是和她們關系最親近的人,不要把可憐什麽的挂在嘴邊,平常對她們就好。”

張翠花明白她的意思:“你說得對,我們以後會注意,一定好好照顧她們,讓她們健康長大。”

關月點點頭:“辛苦你們了。你們先忙着,我還有工作。”

“關大夫再見。”

負責看守庫房的工人打開大門,關月進去後,大門從裏面關上。

幾分鐘後,庫房裏響起了攪拌機啓動的聲音。

入秋後,白天的秋老虎還是很厲害,曬人得很。等太陽下山之後,晚上就涼悠悠的,有點冷。

顧随做好晚飯後,來制藥廠接關月回家。關月從庫房出來後,顧随就把外套給她穿上。

兩人牽着手回家,顧随說:“剛才我等你的時候,看到那群小姑娘在院子裏玩,挺乖巧的小姑娘。”

“嗯,有些人就不配當父母,孩子養在他們手裏說不定受苦更多。不要就不要吧,這些孩子好好長大,以後日子不會過得差。”

外面的人都以為,關月收養那些女嬰,是因為她自己就是孤兒,所以她才願意花那麽多錢做這些事。她們根本就不知道,關月純粹是因為心善罷了。

關月開玩笑似的跟顧随說:“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越來越有人味兒了。”

顧随捏着她的手:“胡說什麽,你一直就很好。”

關月笑了,或許,是因為有他的陪伴和支持,她才越來越有擔當了,願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晚上睡覺之前,關月翻身滾到他的懷裏,他親了一下她的臉頰,輕聲說:“我覺得我像那個無恥的凡人,拖着仙女下凡。”

關月哈哈大笑,如果仙女自己不願意,又怎麽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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