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願望
一下樓就看到一輛豔紅的寶馬跑車停在我家門前窮酸的巷弄裏，讓人有種想拿鑰匙上前刮上一刀的沖動。
江少倚着車身，幾乎站都站不直，眼睛紅紅腫腫的像是剛哭過一樣，脆弱的像個孩子。我向前走了幾步，他就一手将我拉進懷裏，鼻腔裏充斥着濃濃的酒味。我抵着他的胸膛，但看着他脆弱的樣子，卻有些不忍心推開，于是伸手摟着他的背輕輕安撫着他。
他毫無預兆地突然松開了手，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低頭吻了下來。口腔裏帶着酒味，舌尖因為酒精的關系有些笨拙地挑逗着，有些煩人地糾纏着我的舌頭，能感受到他本來技術高超。
江少捧着我的臉，雙眼迷濛而濕潤着，“顧喻庭，跟我結婚吧。你現在點頭說好，我就踹了高茹。”
我無奈地看着他，“你覺得這現實嗎？江少。”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再次把我摟進懷裏，我感覺到背上有溫熱的淚水低落。
“喻庭，只有你好，只有你會在我身邊卻不圖什麽。”他手又收的更緊了一些，勒的我有點疼，我卻能透過那雙結實的臂膀，感覺到他微微的顫抖，“只有你……一定不會喜歡上我。”
我輕輕應了一聲，除了拍着他的背安撫他，我什麽都做不到。
欣恬曾經說，‘我們的未來在出生之前就已經被決定好了。‘
眼前這個哭得像孩子一樣的男人也是如此。就像是木桃筆下的空夢殘月一樣，從未有過自己決定什麽的權力，而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他能力所及之內盡情地放縱。而這樣的他，連選擇對象的自由也沒有，自然也不曾知曉何謂愛情。
他或許也不是真的不想和高茹結婚，只是他想在失去自由之前再放縱一把。
我任他在我肩上哭了好一陣，才拍拍他的背，“我讓欣恬送你回去吧，醉成這樣還開車，你想殺人啊？”
“我不要，看到欣恬看我的眼神我就難受。”
“欣恬就不好嗎？”
江少沉默了一陣，“今天不說她。”
“好吧好吧，那找季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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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麽想趕我走？”江少看着我，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唉，好吧，就今天而已。”
江少一進了門，就一把将我推在牆上一陣亂啃。我順手抄起手邊的書，朝他頭上砸了下去，他立刻痛的蹲下身。
“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叫警察了。”
他揚起頭來一陣壞笑，“你以為叫警察會有用？”
我失手又把書給砸在他臉上，這次書角正中眉心，他疼的在地上打滾。我跨過他痛的蜷曲起來的身體，走向電腦，重新打開《城下之約》的文檔，回到上次編輯的地方。
“這麽晚還工作？”
我盯着屏幕，“嗯，拜江少所賜，今晚看來是別睡了。”
“今晚不讓你睡了。”他說着又偎上來，伸手環住我的肩膀。
看來真是招了個麻煩東西進門，我有些頭疼，“你是存心要讓我讨厭你就是了。”
“豈敢豈敢，這樣我之後該上哪找誰哭去？”他說着立刻松了手，“借個浴室，我沖個澡。”
我點點頭，任他去了。我從衣櫃深處找出一件過大的上衣，替他放在浴室門口。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已不知多久沒帶男人回家了。我還記得在那下着小雨的夜晚，前男友也同樣在這個狹窄的巷弄裏，對我說，‘我還是無法喜歡上你，對不起。’
那麽稚拙的像是玩笑一樣。
‘喻庭你……你是不是也在勉強和我在一起？不管什麽事都順着我，和我在一起你真的開心嗎？你的好意，對我而言已經是負擔。對不起。’
我曾經那麽珍惜，那麽認真經營的一段感情，卻被對方像玩笑一般給回絕了。這一數，竟然也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之後沒怎麽考慮感情的事，像是不知道怎麽愛人一樣就到了現在。
水聲驟停，江少穿着條褲杈光着膀子走出來，微弱的燈光映着他姣好的身材，水珠從腹肌上滾落。
他看見門口的衣服正要穿上身，一展開卻發現是是男性的尺寸和版型，他就這麽愣住了，“這是你男友的？”
“嗯，前男友的。”
他把衣服揉一揉扔到旁邊，大搖大擺地光着身子就往我被子裏鑽。
我意外，“你介意？”
“是個男人都會介意。”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江少拉起被子蒙住頭，翻身睡去。據說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這倒是很有江少的風格。
我重新埋首于工作，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帶着點幹澀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我就不行嗎？那個季雲就這麽好？”
“就像你無法回應欣恬的感情一樣，我也是一樣的。況且我對當小三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說着，一邊移動着鼠标删去一段不必要的話。
“我是真把欣恬當我妹，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
我看着木桃的小說，順口把一段文字給念了出來，“但是就這麽喜歡上了，還能怎麽辦呢？”
“喻庭，我們還是結婚吧。跟你在一起肯定比天天對着高茹那張高冷的臉蛋開心。”
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賴在床上，一手支着側臉，側過身來帶着幾分潇灑地看着我。這個男人，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很清楚自己該怎麽做能讓別人喜歡上他，但我卻恰恰對于這份熟練感到有些厭煩。他比誰都渴望被愛，但卻又替自己找各種理由不敢付出自己的愛，因為身份地位、因為那是親情。當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好像可以付出的對象的時候，卻又早已僞裝的忘了該怎麽純粹地去愛。
“我家世學歷外貌無一不缺，怎麽看都是個不錯的選擇吧？”他說。
我再次嘆了口氣，跟這人說話怎麽一直都這麽累，“江少您還是先學着怎麽真誠地去對待別人吧。不真誠地對待別人，也不會有人認真對待你的。”
他看着我，卻不笑了，那思索的表情深不見底。我不再理他，繼續修改木桃的稿子。
過了許久，他才低低的說，“不要害我真的愛上你啊。”
“你還是多考慮考慮結婚的事吧，準新郎官。”
江少聽着笑了，餍足地攏着被子睡着了。
真是個令人放不下心的孩子。
我打開季雲的對話框，随手發了一句，“江少來我家了。”
我看着那條信息彈跳在對話框上，連自己都有些發愣，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麽。為了和季雲澄清我們不是那樣的關系？那未免也太傻。我和江少什麽關系，又與他何幹？他又有什麽立場可以過問？
季雲果然木了，迅速發了個問號給我。
“他跟高茹不是要結婚了嗎？來我這哭着說了一堆渾話，現在睡了。”
“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我想了想他那陣熱情的親吻和不規矩的手，回道，“沒怎麽樣。”
“要不要我過去陪你？他喝酒了吧？江少喝了酒很纏人的。”
“沒事，我還能應付。”
過了一陣，他都沒回覆，我還以為他又要來個季雲式的沉默。正想把對話框關掉的時候，屏幕上又跳出了新信息。
“對不起，我多管閑事了吧。”
“怎麽會？我巴不得你快點來把這東西弄走。”
“是嗎？那我可以現在過去。”
不出一個小時，季雲就出現在我家樓下。他随意地穿着一件黑色上衣，套着牛仔褲就來了。看着這兩個男人同時出現在我的套房裏，突然覺得自己的套房竟狹小起來。
江少在我的床上睡的香甜，一只修長的腿還搭在被子上，季雲看着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這家夥鬧騰的也夠久了。從他的婚事确定下來之後就昏天黑地的喝酒找女人，我都擔心他要得病。”
季雲真不愧是江少的損友，他這麽一說，我對江少才剛産生的一點同情憐憫心瞬間全都消失無蹤。江少翻了個身，滿足地發出咱吧咱吧聲。
“我沒有打擾你們吧？我看江少是真的挺喜歡你。”季雲說。
“唉，他就是知道我不可能喜歡上他才來找我的。滿口什麽我們結婚吧的胡話。”
“江少不好嗎？跟着他就算當小三也能衣食無虞。”他的口氣裏充滿戲谑，說着伸手指了指我的電腦屏幕，“更不用到這時間還得工作。”
我笑了，“這麽好，季雲你試試？”
“我這不是跟着江少混油水嘛。”他說着在我床邊坐下，伸手搖了搖江少卻不見醒。他只得無奈地支起江少懶洋洋的身子，示意我找衣服給他套上。我從地上撿起他嫌棄的男款上衣，朝他頭上套了下去。胸口寫着：Be Naive。倒是挺适合現在像個孩子般的江少。
季雲多看了一眼那件上衣，“你怎麽會有這件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支持季雲X江少，好想看江少在床上□□到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