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gui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含有部分主角想象的驚悚片段,為了避免大家因為聯想導致的恐懼感,今天的更新改為中午十二點發布。祝各位看文愉快~

柳一弛還在躺椅上躺着不願意動彈。

相生走過來說道:“師弟,請随我來,我和不言帶你去一個地方。”

柳一弛跟上,越走越偏,一直走到了天一觀後牆處。再往後走,就是以前老觀倒塌的位置了。

“師弟,從這堵牆進去。”相生指着一睹破牆說道。

“這裏是?”

“師傅他老人家的圓寂之地。”

柳一弛來了興致,“我們觀裏的道人葬?”

不言說道:“目前還算不上,裏面只有師傅一個人的道人遺體。”

在得知道人葬的事情之後,柳一弛就疑惑過當初他見到的老觀主遺體去哪了,不過既然不能随意開口詢問位置,他就把這事忘到腦後去了。如今,相生和不言帶他來了這裏,也算是一種認可了。

他微微一笑,随着相生進去。

“以後師弟可以在這裏修煉,雖然只有師傅一人,但靈氣也比外面的要充沛。”

柳一弛的嘴角抽了抽,雖然感謝相生和不言對他的認可,但在一具屍體旁邊修煉什麽的,還是不要了吧。

“不……我在外邊挺好!真的挺好!”柳一弛在腦海中想象自己身上帶着幾張辟邪符一邊打坐一邊修煉的模樣,就渾身抖了抖。

這種場景實在是太詭異、太驚悚了。

天全黑了,一只野貓從樹梢上跳上牆頭,撞落了一片瓦片,啪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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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聲音?”柳一弛被腦海中的想象給攪得如驚弓之鳥一般,一聽到突如其來的一聲,就縮起了脖子,謹慎地打量着四周,夜風都覺得更涼了些。

“師弟難道是被吓到了?”相生不是很确定地說道。

柳一弛指着老觀主的屍體說道:“你大晚上的領着我來看這個……”

當然害怕啊,怕死了,全世界怕鬼的道士難不成就他一個?柳一弛在心底瘋狂吐槽,幸好大衍朝道士要幹的活抓抓精怪就能應付,要是天天抓鬼抓僵屍的,天一觀的觀主誰想當就當去。

“師弟是怕什麽?”相生問道。

柳一弛和相生大眼瞪小眼。

“怕鬼啊……”難不成大衍朝的人都不怕鬼的?

相生眨眨眼,尋思了一會,“怕鬼?師弟,你可是道人。”

“誰說道人就不能怕鬼?你不怕嗎?”

“低階的不怕,他們怕我才對。”

“那高階的呢?”

相生認真琢磨一下,“打不過,但是我惜命,那個時辰都不會出門。”

柳一弛扶額,差點忘了這鬼地方是按照時辰出妖魔鬼怪的。“這裏看也看過了,入口我也知道怎麽進來了,我們出去吧。”

柳一弛催促着快點出去,天一觀裏這個道人葬的入口十分偏僻并且難以發現,這也就導致道人葬裏面特別潮濕黑暗,不言手裏提着的燭光搖搖晃晃的,柳一弛總覺得火要熄滅。

他的腦子裏冒出經典的驚悚片情節:幽靈出現吹滅蠟燭,然後所有人一驚,最後,在一片黑暗當中,主角察覺到背後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正好被一張恐怖的臉給吓得尖叫起來,一般這種時候,攝像頭都會給出一個鬼臉的特寫鏡頭,再配上驚悚、緊張的配樂。

觀看影片的人若是同主角一樣被吓到尖叫,導演就會在心裏默默微笑,他達到了他的目的。

“師弟?”瞧見柳一弛愣住發呆的模樣,相生将手放到柳一弛的肩膀上,輕輕問道。

“啊——”腦子裏想的情節特麽地在現實中實現的。柳一弛像他腦子裏被吓到的驚悚片主人公那樣尖叫出聲。

去他×的想象照進現實。

“師弟你還好嗎?”不言也開口關心到,他為了能讓柳一弛身邊更光亮一些,他還舉起了手裏的蠟燭。

然而在柳一弛的視角裏,這又是一幕典型的驚悚片效果。蠟燭微黃色的燈光打在不言的臉上,讓他的臉變得明暗相間,他還輕聲吐氣說話,眼睛的視線也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媽呀,這畫面——他又被吓到了。

“我們出去吧,出去。”柳一弛緊緊揪着相生的胳膊說道。

從道人葬出來之後,柳一弛上床睡覺的時候,心裏都各種的不踏實。一會看看窗戶是否關緊了,一會看到燭光搖曳又左右張望,就連風吹過樹梢的聲音也能讓他從被窩裏坐起來。腦子裏是時時刻刻都不停歇的鬼故事放映機,他二十一年看過、聽過的鬼故事都在他腦海裏輪番上演。

等到第二天白天他和厲蘇一塊去找亂葬崗的時候,他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你晚上幹嘛了?眼睛怎麽又腫又黑?”

柳一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睛都壓出了淚光。“整晚都在上演‘午夜驚魂’。”

“啊?”

“我昨晚上都吓死了。”柳一弛趁機一把倒在厲蘇的肩頭。

厲蘇抖了抖肩膀,“喂,我說你最近這個動作越來越習慣了啊,幹嘛動不動往我身上倒?”

“我害怕……”

“怕什麽?”

“鬼……”

厲蘇:“……”

“你這什麽表情?”

“恕我不能理解,你居然怕鬼?”厲蘇重複念叨了幾次,“怕鬼?你怕鬼?道人怕鬼?”

“怕鬼很難理解嗎?”

“嗯!”厲蘇重重地點頭,“等會路上你碰見的道人,你随便問,看誰怕?”

“那凡人呢,凡人總有會怕的吧?”

“晚上不出門就好了啊。”厲蘇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帶着疑惑以及不可理喻的眼神望着柳一弛,“為什麽要怕鬼?鬼究竟有什麽可怕的?”

柳一弛:“……”還真有一個地方,即便到了2021年不允許動物成精的年代,怕鬼的人還遍地都是呢。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裏想想。他嘆了一口氣,決定不跟厲蘇這個只知道有一個世界的人計較。順便,他決定要短暫地不喜歡厲蘇,誰叫他剛剛嘲笑他。

“哼!”柳一弛在心底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便氣昂昂、雄赳赳地擡頭挺胸向前走去。

兩個時辰之後,太陽又有了下沉的趨勢。再過一會,又到黃昏了。

“一弛,我們該往回走了。”

“白天的時間怎麽這麽短。”

于是他倆沿着原路返回。他們是騎着馬出來的,馬被他們留在了不遠處的河邊,眼下嫩草剛剛冒頭,綠油油的一片,無陰和火螢走到河邊都不願跟着他們繼續前進。坐騎都認主,加上有道法傳承在,倒不怕有人偷馬。

話是這麽說,等柳一弛到了河邊,卻發現有個人正在拽無陰和火螢。

只見那人身上穿的白袍成了灰袍,頭上、身上都沾着黃色泥漿和草根,他急匆匆地走到無陰旁邊,去拽缰繩,瞧着拽不動,便奮力往無陰身上爬。無陰一扭脖子,就把那人推得老遠。

他眼見拿無陰沒辦法,便去糾纏看上去更嬌小一些的火螢。卻沒想到又是無功而返。

那人越來越急躁,見無陰和火螢都不讓他騎,心下一橫,用力去踹火螢的前膝,火螢吃痛,揚起馬蹄就踹了過去。那人哪裏經受得住火螢的一腳,一下就飛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誰知那人吃了這麽大的虧還是不放棄,捂住肚子又去踹無陰的前膝,絲毫不理會兩匹馬嘴裏發出的威脅。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我的馬兒剛剛已經警告你了,下一次就不會踢這麽輕了。”

厲蘇的聲音突然響起,吓了那人一跳。

那人朝着他們轉過身來,是個年輕男子,看起來不到二十歲,臉色蒼白,身形十分羸弱。剛剛火螢的那一腳将他踹到了水邊,他衣服下擺都濕了,額頭上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擦額頭時帶上去的河水。

“這、這馬是你們的?”他帶着驚恐的神色問道,渾身都在發抖,嘴唇都沒了血色。“我有錢,我出錢給你們買,你開、開個價?”

“不賣。”厲蘇語氣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貴一點我也可以接受的!”年輕男人臉上透出絕望的神色,懇求道。

“你要馬做什麽?”看着年輕男人臉上絕望的神色,柳一弛問道。

“逃命。”

柳一弛擡頭看天,太陽還未落下,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他不明白這個時辰男人要因何逃命,于是他看向了厲蘇。

“此時不是精怪出沒的時候,但是是人出沒的時候。”厲蘇解釋給柳一弛聽。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求求你們,把馬賣給我吧。”男人還在繼續求情。

不遠處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還能聽到一些叽叽喳喳的大聲說話聲。

年輕男人望着傳來聲音的方向,身子抖了抖,眼中的絕望越發明顯。“求求你們,把馬賣給我吧,那些人要殺我!”

正在這時,從樹林旁的小路竄出一個騎着馬的魁梧大壯士,看到腳踩到水裏如同落湯雞一般的男人,笑哈哈地說道:“小畜生,瞧你往哪跑!這下還是落到爺爺的手裏了吧!”

瘦弱男子邊躲邊往後退,他身後是一條平靜寬闊的河流,即便如此,他依然後退着。河水漸漸淹沒了男子的小腿,然後是膝蓋。

這時,男子望向了柳一弛,“救我。”河水已經淹到了男人的腰部,男人看起來越來越虛弱,說話的聲音很小,柳一弛只能通過嘴型來判斷男人說了什麽。“救我。”

“厲蘇?”柳一弛望向了厲蘇。

瘦弱男子發覺柳一弛看向了他身邊那個長相更精致但是看起來卻更冷漠的男人,他的心變得和初春的河水一樣冰涼。

随着瘦弱男子的視線,這下子追上來的魁梧大壯士才發覺不遠處還站了兩個人。

“道人?”魁梧大壯士慢慢打量着他們,眼中冒着精光,“這是從我家逃出來的獵物,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插手。”

“獵物?”柳一弛皺着眉頭,将人等同于獵物的做法,讓他心底生出強烈的不适感。他将手放在了收袋上,那裏面有他煉制的各類丹藥和符。

厲蘇握住了他的手,對他說道:“你不是說昨夜沒休息好,好好保存體力,我來。”

柳一弛的視線轉到他和厲蘇相握在一起的手,厲蘇的手幹燥柔軟,掌心的溫度傳遞給他。視線往上,看到厲蘇流利的下颌角,然後是他堅毅精致的面容,他仿佛怎麽都看不厭一般,盯着看個不停。

心,又在砰砰砰的跳。

柳一弛在心底對自己說,他決定又要繼續喜歡厲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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