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海大人
“小子,你想插手管你爺爺的事?”看到厲蘇一步一步走向他,魁梧壯士的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接二連三地被人下了面子,此刻他已經是一只點了火的炸|藥桶。一點就着。
就在魁梧壯士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從樹林旁邊的小路上又蹿出了七八個個人,穿戴一致,像是某個家族的家仆,但身上并沒有佩戴家族徽章,看不出是哪家的人。
“海大人,可要小的來收拾他們?”其中一個長相精明的家仆,走上前對這個魁梧壯士說道。
被叫做海大人的那名魁梧壯士卻朝他擺了擺手,從鼻子中哼出一口怒氣,“我自己動手。”
聽到那群人叫魁梧壯士海大人,厲蘇這才仔細看了看那壯士的面容,是不熟悉的面容。海?可是海家?眼前這個魁梧壯士跟那些家仆一樣,穿的衣服雖然講究,但衣服上并沒有明顯的标志。
想想也是,只是追捕一個普通凡人,怎麽能佩戴着徽章,大張旗鼓地廣而告之誰誰誰家要去抓一個凡人呢?
“小子,今天撞上你爺爺我,算你倒黴。”魁梧壯士左右扭了扭脖子,氣勢洶洶地下了馬,這人放狠話的時候,不僅怒視着厲蘇,就連站在河邊瑟瑟發抖的年輕男人也不放過。兇狠的眼神在他們兩人當中輪流打轉。
年輕男人被這位海大人的眼神一瞧,身子更是抖得厲害,即便已經有人為他出頭,他還是不敢上岸,站在水中徑自顫抖着。
“上來吧,沒事的,那人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柳一弛走到岸邊,朝年輕男子伸出了手。
年輕男子就連眼神都是顫抖的,他一會驚恐地比較着厲蘇和海大人的體型,一會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柳一弛伸過來的手。
“水涼,你上來吧。”
在柳一弛的反複勸說下,年輕男子終于上了岸。
看到柳一弛伸出手将年輕男子拉上了岸,還從收袋裏拿出披風給他蓋上,厲蘇的眼神就一直盯着那個方向瞧。
“你小子眼睛往哪看呢!”海大人大吼了一聲,別在腰間的軟鞭朝着厲蘇就甩出去了。
厲蘇一偏頭,就躲過了軟鞭,與此同時,手中那柄巨大的桃木劍迎了上去,一劍斬在軟鞭上,鞭子不受力,桃木劍砍上去,一點傷害都沒受。
這位海大人顯然也驚奇眼前這個小子居然能如此輕松地擋下他的一招,于是他也開始重視了起來,出招開始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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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來回回過了二十來招,厲蘇顯然還十分輕松,海大人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在他們糾扯的這段時間裏,太陽又下沉了,天暗了。
察覺到天色變化,海大人更是心急,出招也越來越狠、越來越急躁。
“都給我上!”海大人暴躁地沖着他身後的那些人喊道,招呼他身後的那群家仆一起對付厲蘇。
八名家仆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刀、木倉、劍、棍、棒,全朝厲蘇招呼上去了。即便多了八個人的攻擊,但厲蘇應對得還是輕松自如,海大人這下是真慌了。他瞧見厲蘇被團團圍住,于是便從收袋裏拿出一枚高階雷符,對準厲蘇扔了過去。
厲蘇一直注意着海大人的動作,腳下一個移步退開,那些圍繞在厲蘇身邊的家仆可沒這麽好的本事,雷符的傷害他們全抗下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高階雷符的威力果然不能小觑,被雷符擊中的八名家仆死的死、傷的傷,有的抱頭哀嚎,有的抱腳痛哭,俱是聲淚俱下。
“他們可都是你的手下,下手也不輕點?”退到水邊的厲蘇說道,他還有空瞧了一眼他的褲腳和鞋面,沒濕,還挺好。
海大人自然是氣急敗壞,但他顯然不覺得手下因他而受傷有什麽不對。“都愣着幹嘛!瞧瞧什麽時辰了,還不快上!”
受驚的年輕男子此時也發覺了天色變化,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神色,此時又開始慌張。
“那個海大人為什麽要殺你?”柳一弛問道,也許借助說話能緩解一下他的情緒。同時,這還是他第一次撞上這種被人追殺的戲碼,他也十分好奇這個凡人被追殺的原因。
“旱魃,他們要我死是要把我練成旱魃。”刮來了一陣風,年輕男子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抖。
柳一弛心裏一驚,“要旱魃的話,找亂葬崗不就好了?”殺活人煉制旱魃,太殘忍了些。
“十年前,旱魃引發大爆亂之後,道人就開始了清剿活動,亂葬崗被毀得差不多了,死後更是強制火葬,連水葬都不允許。這幾年需要旱魃的時候,就打起了活人的主意。服侍了我三年的吉安就是這麽沒的。”說到往事,年輕男子心裏不免被激起了恨意。他受驚、絕望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怒意和不甘。
“你叫什麽?”看到年輕男子變得兇狠的眼神,柳一弛這才好奇眼前這個人的姓名。
“柳張。”
“你怎麽會被那個海大人盯上?”
“姑母生辰,我去拜訪……途、途中馬受驚差點掉落懸崖,被他救了,本以為是天降福星,沒想到卻是災星……我被他關了兩天,今天趁人不注意偷偷逃了出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就在柳一弛和柳張說話的這會,厲蘇已經放到了八名家仆,那位趾高氣昂的海大人也被他制服了。
厲蘇的桃木劍指在那位海大人的脖子上,“他們叫你海大人,你跟大貴族海家什麽關系?”
“既然輸了,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何必這麽多廢話!”這位海大人十分嘴硬,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不說?”厲蘇望向一個抱着頭哀嚎的家仆,問道“你來說說,你們跟海家什麽關系,不怕死的話盡管說謊。”
“道人饒命,道人饒命!小的只是一個小啰啰,是、是海家護衛隊的……”
“那這位呢?這個海大人是什麽人?”厲蘇繼續問道。
海大人如刀一般的眼神差點要瞪死那個說話的家仆,“小子,你既然知道我是海家的人,還不放了我!乖乖給老子道歉,不然我定要剝了你的皮,削了你的肉,斷了你的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個家仆在厲蘇的威脅下,還是顫顫巍巍地開口了。“海、海……海大人是……”
見那膽小怕事的家仆就要供出他的身份,這位海大人幹脆自報家門,“老子就是堂堂海家精甲護衛隊二隊分隊長海清波,如今的晏河海家當家人可是我三堂弟,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子,你喚我一聲海爺爺,再給我磕三個響頭乖乖道歉,我再考慮要不要饒了你。”
厲蘇的桃木劍往下壓了一分,海清波的脖子被壓出了血痕。
“你是傻子嗎?你的命還在我手裏,對我态度這麽差,難不成我還要跪下來低三下四的謝謝你口出狂言,把那當作對我的恩賜嗎?”厲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海清波,“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這麽喜歡當別人爺爺,難不成裝了一腦子的孫子?”
柳一弛走上前來,看向厲蘇問道:“地上這些家夥怎麽辦?”
“放了惹麻煩,殺了我嫌手髒,把他們扔在小樹林裏變數又太多。”
聽到厲蘇這麽說,海清波的眼裏終于冒出了一些恐懼,他不明白怎麽還會有人敢得罪海家。
“要不背回去充實道人葬?”柳一弛摸着下巴說道。
“喂!!!”海清波終于害怕了,眼前這兩人顯然是真的不怕海家。
柳一弛頭疼了,他回頭去看罪魁禍首,“我們是因為你惹上的這攤子事。”
“我、我……”站在後頭的柳張身子又開始了抖,他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柳一弛指着單薄的柳張,問海清波,“抓到他對你有什麽好處?”
海清波許是覺得事情還要回旋的餘地,開始同柳一弛好好商量,“這位師弟,大家都是道人,何必為了一個凡人做得這麽難看,我瞧你們跟那凡人也不是有牽扯的樣子,兩位行行好,放我帶着那個凡人走了吧……”
“你還沒死心?還要帶走他?”柳一弛問道。
“不不不,這個凡人我可以送給兩位師弟,只要你同意放我走。”見柳一弛完全無動于衷的模樣,海清波繼續誘惑道:“這是黑市的求購簽,有人出一百金收一個旱魃,若是兩位願意放我走,這個求購簽我也可以送給你們。”
“旱魃這麽值錢啊?”
海清波以為柳一弛心動了,趕緊從懷裏掏出黑市的求購簽,遞了過去。
“你不是海家人嗎?還這麽缺錢?”柳一弛将求購簽拿在手裏反反複複打量。
站在後邊的柳張眼見對話對他越來越不利,身上披着的披風也不暖和了,他後退了幾步,想跑!
“一百金一條人命。”柳一弛的語氣很平淡,無論是海清波還是柳張,都摸不清柳一弛到底要如何。
海清波只能試探着說道:“很劃算吧,畢竟那可是一百金。”他的視線望向柳張,眼含貪婪與不舍,看到柳張一步一步後退,他便大聲喊道:“糟了,那人想跑!”
柳張想要逃跑的心思被海清波捅破,一下子就癱軟在地,就連海清波他都逃不過,連海清波連同八個家仆都對付不了的道人,他又如何逃得過?
但出乎意料的是,柳一弛一把抱住了厲蘇的胳膊,帶着幽怨和委屈對厲蘇控訴道:“為什麽這家夥就能接到一百金的旱魃單,我就只能接到二十金的,虧我還眼巴巴的稀罕!”
厲蘇笑了,笑得格外溫柔惬意。他常淡笑,常無奈的笑,常諷刺的笑,柳一弛還是第一次見到厲蘇笑得這麽明媚燦爛。他在心裏對自己說,只要能留住厲蘇的這個笑容,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柳一弛看呆了,厲蘇笑得這麽開心,難道是因為他朝他撒嬌?
于是,柳一弛決定繼續撒嬌,語氣放得格外軟乎,又飽含幽怨,将他二十一年來看過的瓊瑤劇、言情劇女主的語氣整合在一起,還拿出小粉拳輕錘厲蘇胸膛。“你怎麽都不提醒我收費可以高些!都是你吶!你壞!”
柳一弛自覺語氣詞“吶”和“你壞”,将他的撒嬌提高了一個珠穆拉瑪峰的高度。
厲蘇果然笑得更開心了,露出了八顆牙齒,整個人“呵呵呵”笑個不停,柳一弛放在他胸膛上的手都能察覺到他胸膛的劇烈起伏。
果然,厲蘇喜歡他撒嬌。
柳一弛得出這麽一個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燒尾魚: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強調一次,咱們弛哥真的是攻!
被叫弛哥更像攻·的·弛哥:簡介中提到的“受了我的香火是要還的”就是證據!攻受一開始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