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驢肉火燒
厲蘇回到家裏的時候,臉色慘白。厲香還從未見過兒子這樣的模樣。
“娘,是張家的人……”
厲香坐着的輪椅手柄被她用力一捏,就變成了碎粉。她的臉上冒出怒氣和忌憚之色,勉強控制和語氣的平穩,說道:“阿蘇,我的輪椅又壞了,明天你不要出去狩獵了,在家幫我把輪椅修好。”
“娘,張家的人……我們都逃到南邊了,張家的人怎麽……”
厲香從壞了的輪椅上站起來,步履堅定地走到厲蘇面前,她握住了兒子顫抖的手。“阿蘇,我們來到南邊,是因為我鐘愛這邊濕潤的氣候,可不是逃。”她伸手将兒子被夜風吹亂的頭發捋順,“有娘在,不要怕,沒人可以對你做什麽。”
柳一弛雖然察覺到了厲蘇的不對勁,但他對厲蘇的恐懼一無所知。當他回到道觀,告知相生和不言他擁有了一條龍之後,他更是被相生和不言高昂、熱烈的情緒所裹挾着,整個天一觀都沉浸在一種歡快的氛圍當中。
觀主擁有了一條龍!天一觀擁有了一條龍!
看着相生和不言臉上的激動之色,柳一弛更是無法把他不久前遇上饕餮的事情告訴他們了,就讓他們多開心一會吧。此刻他已經從饕餮的口中逃出生天,遇險的事情就不必說了。
在此之後,又過一個半月,眼下已是夏天。
這一個半月中,厲蘇一直不愛出門,沒了勤勤懇懇出門狩獵的厲蘇的督促,柳一弛更是不願意動彈,他帶着螭吻隔天出門狩獵一次,得到的收益還是可以用來維持觀裏的基本生活。
不言動用了天一觀一部分積攢起來的錢,加上柳一弛掙來的大部分錢,倒是将天一觀裏裏外外整修了一遍,至于柳一弛提出的要修繕後院的想法,鑒于他自己偷懶沒有努力掙錢的原因,他自己最後都放棄了整修那用不上的道觀後院的念頭。
“放棄一些世俗的願望,日子就可以過得輕松多了。”柳一弛如此感嘆道。他這段日子的生活可以概括為以下描述——“只賺維持日常生活的錢”,除維持生活必要的開銷,一些雜七雜八用來裝飾生活的開銷完全被他舍棄了。
這天午餐過後,柳一弛正躺在院子裏的樹蔭下乘涼。
竹編躺椅,茶爐,西瓜,還有一盆南瓜子。柳一弛一只手扇着扇子,一只手磕着南瓜子。
厲蘇很久沒有踏進天一觀,當他背着巨大的桃木劍走進來的時候,恰好就是看到這副樣子的柳一弛。
柳一弛拍了拍他旁邊的另一個躺椅,示意讓他坐下。“昨天給你送過去的西瓜吃完了嗎?”他将南瓜子往厲蘇坐下的方向推了推,“嘗嘗這個,這個不言從去年種的南瓜瓤裏掏出來的南瓜子,曬幹之後炒制的,味道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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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柳一弛一骨碌地坐起來,抽動鼻子仔細聞了起來,“什麽味道這麽香?”他一路聞着,一直湊到了厲蘇的胸前,他将頭埋在厲蘇面前,将厲蘇的胸前和胳膊處都聞了一遍,說道:“這個味道,這是鎮上賣驢肉火燒的味道,你去鎮上了?你出門了?”
柳一弛擡起頭看着厲蘇,不是他非要用這麽詫異的語氣去質問厲蘇,而是厲蘇自從上次他得到螭吻的那天晚上起,厲蘇就一直不出門,一開始厲蘇還找一些頭疼、不舒服的借口,後來直接破罐子破摔直接在家當起了縮頭烏龜,任由他如何威逼利誘都不出門。
眼下,居然自己一個人跑到了鎮上?
“等等,你這裏的驢肉火燒的味道尤其重。”柳一弛的鼻子停留在厲蘇的腰部,他再三抽動鼻子聞了幾次,确認無誤,就是這裏的驢肉火燒味道最重。
厲蘇一扭腰,随後推開了柳一弛的腦袋。這家夥也靠他太近了些,簡直、簡直把他全身嗅了個遍。他感到有些臉熱,瞪了柳一弛一眼,瞧見這家夥火辣辣的眼神,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我是去鎮上了。”他從腰間的收袋裏取出一包打包好的驢肉火燒,遞給柳一弛,“給你,還是熱的。裏頭有四個,你吃兩個,相生和不言一人一個。”
“你出門就為了去買驢肉火燒?”柳一弛接過驢肉火燒大口吃了起來,真香。最外層的餅酥脆掉渣,還帶着焦香,裏層的餅皮則柔軟有彈性,還被肉汁浸潤着,最妙的是最裏面的驢肉,勁道有嚼勁,還澆上了一勺肉汁,每一口都爆汁。
“真好吃!”柳一弛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瞧見柳一弛這副模樣,厲蘇也笑了起來。“倒不是專門去買驢肉火燒,屍骨草一直沒有找到,超出了接任務時約定了一個半月的期限,我是去霄冥殿繳納超時罰金的。”
“做任務超時還得繳納罰金?”
“也有不限時的任務,規定時限的任務金更高而已。”
看到柳一弛嘴角有個餅渣,厲蘇伸手幫他抹去了。
柳一弛吃餅的動作一滞,随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去舔嘴角。他只是去舔嘴角的餅渣,恰好跟厲蘇手指觸摸過的地方一樣呢。
“你怎麽不吃?我的另一個火燒給你吃。”柳一弛從竹桌上拿出一個火燒遞給厲蘇,他也想給厲蘇擦嘴角。
“我吃過了,你吃吧。”厲蘇拒絕了柳一弛遞過來的火燒。
柳一弛心裏的小九九破滅。
“今晚去狩獵嗎?”柳一弛問道,以往這話都是厲蘇問道,這一個半月,倒是他時不時地問厲蘇了。
“去。”厲蘇說道。
柳一弛本以為又會聽到厲蘇拒絕的回答,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瞬間大喜,他終于可以和厲蘇多待一會啦。
柳一弛笑眯眯的,像是有什麽大喜事一樣,厲蘇也瞅着他笑。
“請問柳道長在嗎?”突然,有一個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觀裏,輕聲細語地問道。他穿着質量不錯的棉質長袍,打扮得體。只是他的神情卻同他的穿着不一致,他的神情怯弱、小心,走路姿态也格外地謹慎,一步一停、一步一停,一邊走一遍打量。
“你找我嗎?”柳一弛從躺椅上站起來說道。
“您是柳一弛柳道長嗎?”中年男人給鞠了一個大躬,見柳一弛站起來答話,他說話都不利索了,身子也顫顫巍巍起來。“我、我……我冒昧上門,是想請柳道長幫個忙。”
看到來人的姿态和說話方式,厲蘇已經肯定眼前這個人是個凡人了。他大概能将柳一弛的反應猜個八九不離十,但他還是躺在躺椅上靜靜地喝着茶等待着。
不言正好出來給柳一弛換茶葉。一瞧見院子裏的那個人,他眉頭一皺,語氣較他平日說話嚴肅了一些,“你是凡人,你來這幹嘛?”
中年男子敏感地察覺到了不言語氣中的不耐煩,他視線左右游蕩,手裏端着茶缸剛出來的道人皺着眉頭,躺在躺椅上悠閑地喝着茶的道人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有在他面前的柳一弛柳道人看起來能幫助他。
他啪地一下就跪下了,對着柳一弛磕了一個大頭,說道:“求求柳道長救救小兒柳張的命吧!”
“柳張?這名字有些熟悉。”柳一弛摸着下巴說道,“啊,我想起來了,那個被海家人抓住想要拿去做成旱魃的柳張?是你兒子?”
“是是是!”中年男子磕頭磕得叮咚響,“承蒙柳道長施以援手,讓小兒多活了一些日子,只是、只是犬子沒有福分,辜負了柳道長得救命之恩,眼下、眼下小兒又有性命之危了啊……”
“觀主!”不言端着茶缸噔噔噔地走到柳一弛面前,“觀主!你已經破例救了那柳張一命了!”随後,不言又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師弟你已經為那凡人擔過一次風險了,此次說什麽都不能再管這人的事情了!”
想起之前留柳張在觀裏住宿的事情,不言的心跳都加快了,偷留凡人,這要是被領頭人知道了,可是大錯!凡人真是不知好歹、貪得無厭,有了一次就妄想第二次。
不言瞪了一眼地下磕頭跪着的那個凡人。
人被不言瞪得往後一縮。
不言哼了一聲,凡人就是膽小。
中年男子腦子裏冒出兒子遭罪時候得模樣,決定再拼一把,于是壯着膽子繼續說道:“我家柳張被惡鬼纏上了,求求柳道長幫我兒子驅鬼吧!我願以一百金答謝柳道長的救命之恩!”
聽到驅鬼,柳一弛愣住了。再聽到一百金,他的眼神就一亮。厲蘇一看柳一弛這表情就知道要聽到什麽話了。
“接!”柳一弛說道。
厲蘇嘆了一口氣,他認命了,他确實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他也不知道是擔心被一直追殺他和娘親的張家的人找到更讓他頭疼呢?還是眼前這個他自己找回來的麻煩精更讓他頭疼。
厲蘇掃到旁邊急到滿頭大汗的不言,笑了笑,看來他不是最頭疼的那個人嘛,瞧瞧把不言吓的。
“觀主!”不言在院子正中央爆發出一聲怒吼,“不能接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開《吃下惡魔果實會變成不死之身》,求預收~麽麽~
二十五歲的周亮遇到空難掉落荒島,為求活命吃了一個紫色果實,從此,他就擁有了不死之身。
他吃了十年的海魚、海蝦和海螺。他實在是受夠了海鮮、海水、海沙的味道。
于是,他跳下海,随風随浪任意飄。三年後,他終于上了岸。
為何這裏的男人都留長發、穿長裙,還動不動的就打仗?
十三年啊!他就說為何十三年都沒見過一輛飛機從他頭頂飛過!
敢情是他來到了古代!
即便擁有不死之身也是要工作的呢,于是他給自己找了個謀士的活。
既生瑜,必生亮!
CP:周亮(攻)×諸葛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