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翹鼻
學習桌前的書本，簿子，擺放的位置永遠不會變。
用的筆芯也是同一個牌子。
衣櫃挂着的衣服，款式不會有明顯的變化，共同特點是，不會露任何曲線。
物質欲念幾乎沒有，父母買什麽她就接受什麽。
不會碰任何零食，不會碰任何飲料。
也不會像大多數的同齡人一樣，不愛讀書，玩手機，玩各種社交軟件，追劇，泡吧等等。
凡是跟玩沾上邊的東西，都是她生活的絕緣體。
長久以來，這些便慢慢成了林尤月的習慣。
林尤月站在便利店門口，她看着外邊餐椅上圍成一圈的同齡人，臉上洋溢着輕松自由，對着面前正播放電視劇的液晶電視，吃着零食，嘻嘻哈哈的。
此刻正是這天運動時間快要結束的時候，晚風絲絲，将衣服撥出波浪的褶皺。
陳舟望站在自動售貨機前，從下面的出口拿出了兩瓶礦泉水。
他拿着走出來，看到林尤月定定看着一處，腳步微頓，而後繼續朝她走過去。
原本目光集中在電視上的一群人，這會零散移開，林尤月看到他們往門口看去，随後她看到陳舟望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們的目光也随之一停。
礦泉水給他遞過來，林尤月說了謝謝，接過。
正要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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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坐坐？”他忽然說。
林尤月搖頭。
他們這次繞着小鎮跑了半圈，這會已是傍晚時分，沿路有炒菜的香味撲來，路上也多了些人影。
林尤月大抵是累了，平時略快的步伐這會慢了下來，一路不怎麽說話，任由晚風吹過臉頰。
旁邊時不時有車經過，兩人的影子一長一短映在路面上。
地面上煙頭零零散散，猩紅火光随着冒起的白煙微微閃。
網吧前，謝錦樊蹲在門口前，指間夾根煙，目光随意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
片刻，簡文輝從裏邊走出來，拍了拍他。
“走了。”
謝錦樊瞥他一眼，慢悠悠站起來。
“這什麽緣分，我怎麽老是看見林尤月？”簡文輝突然停下來。
驚訝着，簡文輝扭過頭，手指指着那邊，哈了一聲，“你看，那是林尤月吧？”
謝錦樊擡眼看過去，還不到幾秒鐘時間，他猛地一把推開簡文輝。
簡文輝給他這一操作差點摔了個狗吃屎，他嘴裏罵了幾句，站穩後，往已經跑到路口的謝錦樊看過去。
謝錦樊站定住，他看着前邊已經沒有兩人身影的分叉口，瞪着眼睛，胸口有些劇烈地起伏着。
簡文輝走過來，看他東看看西看看像魔怔了一樣，迷惑又有些嫌棄瞟他幾眼。
“你怎麽回事？找什麽？”
指間的煙給謝錦樊折斷，扔在地上。
簡文輝看着他咬着腮幫，眼神很兇。
“林尤月旁邊那個人是誰？”幾乎是從牙縫蹦出來的。
一次可以看錯，那麽第二次呢？
咬着煙在牙口松了松，簡文輝皺着眉毛看着他，随後拿下嘴裏的煙，看了一眼前面。
“我他媽哪認識，但是我知道，他是我們學校的，”簡文輝轉回頭，“和林尤月同一個班。”
——“啪。”
簡怡将張照片放到桌上，指着上面的謝錦樊。
“大爺，看到上面的人了嗎？您可得記住這人了，他不是我們學校的，以後您要是看到他，可別讓他進來。”
保安大爺眼睛有些不太好使，從一邊拿起放大鏡對着照片仔細照了照，然後點了點頭。
“辛苦您了，這照片就放您這了，方便您看。”
簡怡說完，身影就湧進了上學的人流。
新的一周又開始了，升旗臺上，鮮豔的五星紅旗迎風噗噗飛揚。
林尤月檢查回來，班上已經沒有了讀書聲。
她坐回座位，看着站在講臺上的文藝委員，以及黑板上的粉筆字。
“同學們，現在是合唱的票數最高，第二是舞臺劇，因為還要競選，所以我們班就暫定這兩個節目，你們有沒有什麽意見？”
“沒有。”
“那好，那這兩個節目，誰要參加的舉下手，合唱的十個人，舞臺劇十五個人，現在要參加合唱的舉手哦！還有你們如果有意向的可以參加主持人競選，今天上午十點半，文藝部那邊就會開放競選場地了，就在高二教學樓一樓的空教室，如果要參加主持人競選的，記得來找我報名，我要統計人數的。”文藝委員說。
“文藝彙演什麽時候開始？”忽然有人問。
“第二次月考後。”
“欸，怎麽就三個人舉手啊，你們不是想合唱嗎？投合唱的人在哪裏~我們班有沒有唱歌很厲害的人~快讓我看到你們的手~”
楊嘉明拍了怕林尤月的椅背，嗓門響亮，“有啊！林尤月！”
參加合唱三人之中的童茹聽到楊嘉明的話轉頭過來，看了一眼林尤月，又看回他，擡手表示疑惑。
楊嘉明跟童茹眼神交流一會，又低聲對林尤月說，“林尤月快舉手。”
林尤月看他一眼，眼神已經很明顯給出了答案——你不要多事。
說着，林尤月繼續學自己的習。
“舟望你快勸勸她，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見自己說不動，楊嘉明便找陳舟望。
林尤月停筆，直截了當說，“我不會參加的，不管誰來跟我說。”
辦公室內。
周楊欣語氣輕柔：“尤月，老師這邊了解到，你在初中參加過不少歌唱比賽，還得了不少獎，對嗎？”
林尤月定定站着，她垂着眼，一時沒有說話，最後只是很輕地點了下頭。
看她似乎有些勉強，周楊欣繼續說，“我們班的情況有些特殊，他們都不愛表現，現在想合唱的人數還缺三個，領唱還缺一個，文藝彙演就高一高二參加，根據學校的安排，每個班級都需要表演一個節目的。”
周楊欣輕握住她的手。
“這合唱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在開始前排練幾次，效果差不多就可以了，你也有經驗，目前來說你最合适不過了。說實話，老師很希望你能參加，你考慮一下，好嗎？”
走廊外。
童茹對林尤月會唱歌這件事感到驚訝不已。
“楊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嗎，我還可以很不誇張地說，在我們學校，林尤月在唱歌這方面，”楊嘉明豎起一根手指，“是這個。”
“真的假的。”童茹還是不太相信。
“哎呀。”
為了讓他的話更具信服力，楊嘉明開始故作高深了起來。
“知道光年杯嗎？林尤月就拿過，一、等、獎。”
童茹嘴巴微微張大，“……你越說越假，光年杯欸！那可是在北安中學那邊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待會就要和舟望去參加主持人競選，先準備一下，不跟你說了。”
林尤月從辦公室回來時，看到走廊外三四個人聚着，其中就有陳舟望和楊嘉明，幾個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林尤月知道陳舟望要參加主持人競選的事——雖然是楊嘉明拉着他去的。
林尤月走過的時候，楊嘉明扭頭跟陳舟望說，“剛才班主任喊林尤月去辦公室，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不等陳舟望回答，楊嘉明就接着說，“我問過文藝委員了，是因為合唱的事情。林尤月這次肯定要上的了。”
“這件事情該由她自己決定。”陳舟望說。
“你還是不了解林尤月，老師說的話她絕對不會違背的，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林尤月會答應。”
“這件事是你說的？”
楊嘉明搖頭，“我是那樣的人嘛，她都不想，我總不能逼着她去吧。這事是班主任自己知道的，至于班主任是怎麽知道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回到座位，林尤月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她看着課本，嘴巴有些緊緊抿着，眼睛沒有定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撐在了她的課桌上。
也不知道陳舟望什麽時候走進了教室，他稍彎着腰，眼睛注視着她。
“現在是大課間，是不是忘記自己又要做什麽了？”他語氣帶着笑意說。
林尤月擡起頭，還沒回過神。
陳舟望将戴着手表的手放到她面前，在表盤上面輕點了點。
“九點十分到九點三十分，離開座位去外面活動一下，現在九點二十分。”
說着他直起腰，“還記得不遵守計劃的懲罰是什麽嗎？”
林尤月瞬間回神了。
是的，為了讓她更好的執行，還添加了獎勵和懲罰的環節。
“可是我剛剛……”
陳舟望搖搖頭，“不行，我很嚴格的，必須要按照規則來，我想，你會遵守的，對嗎？”
林尤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還有九分鐘。”陳舟望看眼手表，又看回她。
……
林尤月跟着他來到了少人的樓梯口。
那拐角有個窗，很矮，伸手出去就能觸碰到外邊的樹葉。
林尤月站在他的面前，被他的身影籠罩着。
窗外有幾片落葉飄進來，在腳下輕輕停留下。
他手伸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然而遲遲的懲罰沒有等來，等來的是他的一聲輕嘆，然後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溫熱大掌就覆上了她的腦袋。
輕輕揉了一下。
“你不開心，那就算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沒想到剛要穩定下來的時候就卡文了，不滿意，一直碼了又删，把我卡得心态都崩了，真的很對不住T.T
對！不！起！orz
我看看能不能争取碼多點作為補償T.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