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皮夾克在空調房裏待久了,蓋在身上,顏安涼得渾身毛孔都緊縮。
要命!
顏安內心喊了一句。
要不是知道他的取向,她覺得她鐵定會被他這一句話撩到腿軟。
顏安腦子突然就冒起了剛才在那本集郵日記裏看到一段記錄中國男人的,日記裏說,懂情調的中國男人最撩人,前.戲綿長,附在耳邊、含着耳垂,不停說騷話。
暴露在外的胸口一片皮膚瞬間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看着單屹說道:“不能不能,我對你,很正經的。”
單屹嘴角輕揚,冷冷笑了笑,讓她起身,說道:“要不要玩點別的,要就起來,把箱子扔下,跟我走。”
顏安一愣,這話頓時勾起了她巨大的興趣。
她在這的瘾已經過夠了,箱子和箱子裏的東西自然會有人很願意去瓜分或收留,她頓時爬起身,直接用行動證明:要!帶上她!
馬德裏南郊,青山綠水,人煙稀少,卻藏着一個F1世界标準級別賽車場。
人還沒進場顏安就已經聽到裏面輪胎抓地的轟鳴引擎聲,她的腎上腺素已經再次開始隐隐飙升。
顏安:“我的天,玩賽車?”
單屹:“我怕你死在賽道上。”
顏安:“我有駕照,中國的歐洲的都有!”
單屹:“開賽車,拿的是賽車照。”
顏安:“那你帶我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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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屹挑眉:“來看。”
FSW,世界大學生方程式賽車比賽。
往年都在德國舉行,但因為去年馬德裏理工大學獲得了比賽冠軍,所以此時此刻顏安能站在觀衆席上搖着手瘋狂吶喊。
比賽開始的□□聲,響徹雲霄的引擎聲,輪胎漂移的抓地聲,顏安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熱血的,熱辣辣的陽光照射下來,她連血液都在這極速的視覺中沸騰。
她站在席上,手上高舉單屹的皮夾克用力搖擺吶喊。
三圈的熱身賽結束,賽車手脫下頭盔舉着礦泉水瓶往頭上澆,顏安喊得更大聲了。
顏安:“那個!橙白色賽車服的男人,好性感!”
單屹朝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是挑了挑眉,不為所動。
顏安看他的反應,想起酒吧裏他的那位金發騷氣男人,理解了:“你應該不喜歡那挂的。”
她張望了一圈,給他物色了另一個,抓住他的手眉飛色舞:“看!那個,金發碧眼的!”
顏安在烈日下皮膚被曬得全身都是粉紅的,因為激動,鬓角脖子胸前都沁出了一層薄汗,在陽光下亮晶晶的,一大片全是難以忽視的光澤。
她将頭發豎起成高馬尾,靠近單屹時發尾刷過他手臂,嘴巴一句一句跟他分析着哪個男人更具有魅力。
單屹目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最後落回到她身上,問她:“那你覺得,我喜歡哪款?”
顏安眼睛在場上的男人間轉來轉去,單屹就這樣看着她,然後顏安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轉回到了他身上。
場上的帥哥帥是帥,但看過了身旁這款的,此時顏安再看別的,都覺得欠了那麽點意思。
單屹身上,有種很致命的魅力,是清冷和激情,克制與放縱,是禁欲和縱欲之間來回搖擺的極致反差感。
顏安難以想象這樣的人和怎麽樣的人站在一起才是匹配的,他陷入愛情的樣子肯定性感極了,更別說在床上了。
顏安:“我覺得嘛,你跟他們都不太配,說實話,酒吧裏的那個金毛,我覺得其實也不怎麽樣。”
顏安這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不上道,這樣評價對方couple不好,又立刻補了句:“不過他看上去很猛。”
單屹看着她頓了片刻,開口時唇角似笑非笑:“你看男人,都這麽喜歡意.淫?”
他雙手抱胸氣定神閑地又問:“說說你意.淫我什麽了?”
單屹剛才就将身上那件polo衫的兩顆紐扣全解了,在這種速度與激情的場合之下散發着一種男人的野性,就跟一萬二千尺的高空帶着她即将踏出機艙前一樣。
顏安發現了,這個男人喜歡冒險,喜歡追求極致的快感,身處那樣的環境下,輕易就喚醒他禁欲清冷下的另一個人格。
真是踏馬的性感得要命,簡直比那個金發男人還要騷!
她哪裏來得及意.淫,她簡直想上手。
反正都是姐妹,摸一摸大概也可以?
然後下一秒,她就觸到了他的。緊實而滾燙,因為有汗,手指順着手臂肌理滑落時肌肉線條觸感更加明顯。
單屹一把抓住她的手,這女人,說她膽小可還真的是說錯了。眼看她摸得耳根通紅,也不知道這個人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麽。
單屹:“你在摸什麽?”
顏安“啊”一聲,看着被抓開的手有點惋惜:“我平常不意.淫人的,不過你引導起了這個問題,我就突然覺得你身材挺好,沒想到,還真的挺好的。”
單屹:“我身材好不好關你什麽事?”
顏安想也不想地說道:“想邀請你一起曬太陽。”
單屹要笑不笑地挑了挑眉,放開她的手,吐了兩字:“有病。”
想的倒挺美。
賽事結束後,顏安跟着單屹逆流而下,徑直地跨入賽道,走進其中一處休息區。
她看着他跟一人熟稔地打了個招呼,對方捧着頭盔跟她大方say hi。
那人正是她跟單屹之前大肆讨論的那個用舉着礦泉水往頭上澆的男人。男人叫Ruiz,馬德裏理工學院方程式的外聘賽車手,負責改車、組裝還有下場跑。
單屹接過Ruiz的頭盔,朝她說道:“跑兩圈就回來。”
顏安見對方并沒有要帶上她的意思,傻傻的站在場邊看着他甩上車門轟一聲揚長而去。
Ruiz:“Sam的車從來不載人。”他見顏安不認同地看過來,補充了句,“是賽車。”
顏安切了聲:“僅供觀賞有什麽意思?”
然後她一轉頭,瞧見停靠在一旁的一臺改裝Honda機車,眼睛突然一亮。
周身被轟鳴引擎聲狂野地包裹,單屹将油門踩到兩百八十邁,入彎時拉手剎踩離合一氣呵成,輪胎與水泥地極限摩擦帶來的離心力讓單屹眯了眯眼。
習慣性地朝後視鏡瞄了一眼,只一秒,視線再次折返,落在後視鏡中豔紅色的一個小點,随後挑了挑眉,松開離合,直踩油門一條直路飙到底,将那紅點徹底抛離在視線之外。
風在耳邊呼嘯,顏安将眼睛眯成一條線,跑道兩旁景物都成了虛線,只有自己和身下的機車是實的。
在澳洲,在這個奉行慢生活的國家裏,顏安買了一臺重機車。
學飛的日子恪守而緊繃,只要有假期,哪怕只有一天,她和她的重機都會出現在郊外的山道上。
在第一圈結束時,身後一陣風馳電掣的引擎聲,顏安在倒後鏡處看了眼,揚起笑臉朝後揮了揮手,然後壓低身,消失在彎道上。
單屹眯了眯眼,原本在後視鏡的那抹紅兜轉一圈,在他的正前方再度消失,那件細吊帶緊貼後背,露出一節白到亮眼的腰身,一個彎道一閃而過,速度之快,那迎風的黑發就像一絲絲黑色的閃電,驚為天人。
原本打算只跑兩圈的單屹再度踩緊油門朝着那抹紅色追了上去。
一賽車一重機,在最後筆直的跑道上并肩而行,場邊休息區的人無不為這兩道殊道同歸的引擎聲而放聲歡呼。
顏安伏低着身子轉頭看向與她齊頭并進的跑車,單屹也側頭看向她,眼中明明滅滅,像蓄了把火。
顏安看着他突然揚起一笑,突然兩指并攏朝他送了個飛吻,然後手腕扭動,連人帶車轟地一聲飙至了終點。
引擎聲歇,單屹從車上下來,摘下頭罩,顏安已經将頭盔摘下一臉寶貝地撫摸着剛才那輛座駕,感嘆了聲:“專業改裝的果然是不一樣。”
Ruiz迎向前,單屹問他:“你把車給她的?”
說到這,Ruiz臉上寫滿對顏安對崇拜和愛慕:“她是我見過最性感的賽車手,她剛剛下來的時候我都想直接把她扛回家,扔到床上。”
單屹将頭盔砸了過去,Ruiz毫無防備急忙抱住,胸口被砸得疼痛,他做了個why的手勢:“Hey?”
單屹朝顏安走去,這個女人滿臉都是激動後的紅潤,看他走了過來,問:“怎麽樣?我帥不?”
單屹:“之前開過重機?”
顏安将在澳洲的經歷傲嬌地分享了一遍。
單屹無聲笑了笑:“開重機的人,都穿成這樣上路?”
?
單屹:“我的車要是輕輕挂你一下,你人直接廢了。”
顏安愣了愣,然後突然雙腳合攏站直,态度端正地給他鞠了個躬:“下次我肯定去借套賽車服再上路!”完了又還是一臉心跳極限後回歸的舒爽,“嗳你不知道,你剛才在車上瞥過來那一眼,還真是帥呆了。”
單屹默默聽着這個女人突如其來的油腔滑調,想起車窗外那個熱血沸騰的飛吻,說道:“經常這樣搭讪?”
顏安說不:“我眼光挺高的。”
單屹目光停在她耳根下的一滴汗上,順着脖子梗一路向下。
“走了。”
顏安屁颠颠地跟上這個地頭蛇:“接下來去哪?”
單屹推開想過來搭讪的Ruiz,說道:“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