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顏安跟着單屹在馬德裏兜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巴拉哈斯機場。

顏安看向單屹:“哎?”

單屹帶着顏安随便挑了個航空公司境內航線的售票處,指了指滿屏的航班信息:“挑一個曬太陽的地?”

哇哦。

這麽刺激的臨時活動顏安從來沒玩過:“我沒做過攻略,哪裏有海灘?”

單屹反問她:“曬太陽一定要有海灘?”

顏安醍醐灌頂,她這不是被阿man那句在1930公裏的海岸線裸曬給洗腦了嘛,這會她随便指了指屏幕:“這!”

單屹決定下得幹脆利落:“那就這。”

這種将假期交到別人手上的體驗,目前他大概能預想到,體驗感應該不會太差,或許還會挺有意思。

不到一小時的航班,顏安走出機場,被下午熱辣辣的太陽曬得鎖骨都泛紅。

顏安可興奮了:“1930公裏的海岸線看來注定是不會辜負了!”

Mallorca就在帕爾馬市旁,西班牙裏最美的一個海島之一。

顏安随意那一指,就挑了個好地方,曬太陽的不二之選。

兩人在機場附近租了輛車,顏安在車上給阿man發了個定位,對方立刻回複:好家夥,裸曬聖地!

顏安:什麽?!

阿man給她找了個地位發了過去:這裏,只有成年人才能進去的海灘,裏面有一大片專屬的裸曬灘,陽光、沙灘、美好的古銅色肉.體,答應我,別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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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曬啊。

顏安手指一頓,掌心下那種男人手臂肌肉的觸感和線條熱辣辣地在腦海裏莫名其妙又冒回了出來。

顏安:你猜我現在跟誰一起?

Man:誰?

顏安:極品。

Man:誰?!

顏安三言兩語将昨晚被小偷搶包後的事概括了遍:極品今天沒帶他男人出來,極品和我,兩個,姐妹行。

那頭大笑一輪,然後問她:你确定你那個極品不是個雙?你和他,兩個,姐妹,小心失身。

顏安:這個假設有點不妙。

顏安瞄了眼正在開車的單屹,明明沉默而專注,卻總有一股無處安放的力量與沖勁,活色生香的男性荷爾蒙,這樣的男人要是個雙,還真的能男女通吃。

顏安:唉,我倒希望他是個直的。

顏安:我無時無刻都想睡他。

Man:滿嘴大炮的慫女人。

臨近下午三點的陽光跟西班牙這個國度一樣,熱辣性感又迷人。

單屹讓顏安在導航上選一個點,為兩人決定一個目的地。

顏安眉毛挑了挑,在導航上精準輸入了一個地标。

單屹看了眼,一聲沒吭,爽快地跟着導航将車調了個頭。他突發奇想想體驗一次被操控的感覺,便會尊重游戲規則到底,他不提任何疑問或建議,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車內放着當地的電臺,正在播着一首熱情如火的西語舞曲。

顏安坐在副駕上,翻看着剛剛拍賣留下的勝利品。

那封情書一半是英文一半是西文,只看懂一半就很勾人,顏安打開翻譯軟件一個詞一個詞地對着搜,然後邊翻譯,邊朗誦着。

“我永遠記得那個午後,在喧鬧大街上那個的露臺。”

“你在我懷裏盛開如荼靡,在我口舌下化作一口蜜,炙熱如火,将我燃燒成燼。”

“你的……”

車輛在顏安斷斷續續的風月情詩中駛入了隧道,陽光和信號都被切割在外,顏安正翻譯得上頭,此時輸入的一個詞卻因為沒了信號而被迫中斷。

可憐這串西文她連讀都不會讀,她卷着舌頭像個小學生一樣滑稽地拼讀着這個陌生單詞:“我的天,西班牙文未免也太難了一點吧,這是什麽詞,這麽複雜。”

單屹目不斜視地說出一個英文:“Breast。”

顏安瞬間轉頭:“什麽?”

單屹唇角上勾似乎笑她的大驚小怪:“你不知道自己在讀的是篇什麽?我猜接下來會有大量這些詞彙出現,還想朗誦?”

顏安知道是知道,但沒想到一篇風月情書的走向會直白得如此猝不及防。一封情書,寫得畫面感如此十足。

她最後還是将信紙折好,光天化日的,還是別把自己的形象弄得太奇怪,她平日裏還真的不是這個調調的人,用阿man經常說的話來形容,她只喜歡口嗨,但她沒有膽子。

單屹目光迎着不遠處隧道口的光亮,餘光卻很難不捕捉到副駕駛的那個身影。

顏安将車窗搖開了一條縫隙,潮濕的風吹進車內,她散開頭發随着電臺的舞曲輕點着節奏,發絲飛揚,是種讓他為止之熟悉的味道。

一種和跳傘與賽車相似的,容易讓人忘我的狂和野,一種可以讓他心潮逐漸沸騰的味道。

在車駛出隧道,重新浸浴在炙熱陽光下時,單屹悄無聲息地揚起了唇角。

Cala E□□eralda。

在Mallorca裏的無數片海灘中的其中一個,一個只限成年人參與的一片沙灘。

顏安看着沙灘入口上挂着□□s only的牌子,将手伸向單屹:“要護照噢。”

單屹有點想笑,沒人會懷疑他不是成年人,但他還是随手将護照給了她。

“單屹。”顏安翻開他的護照,“原來你的名字是這樣寫。”

她一直在猜是哪個字,是善還是扇。

單這個姓氏不算太偏,但是她二十多年裏第一個遇到的。

入口處的工作人員将護照随意看了眼便放行,說道:“盡情享受這一片無價的陽光和沙灘,但也請注意衛生和安全。”

工作人員最後那一句顯然是話裏有話,額外豪放的情侶在沙灘上赤身裸.體,幹出點什麽來在這裏還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

顏安聽出來了,但她毫不尴尬地接過護照笑了笑:“謝謝提醒啊。”

單屹看向将興奮寫在臉上的顏安,已經隐約猜到這是片屬于什麽的海灘。

入口處沒多遠立着個向左向右的指示牌。

向左:clothes。

向右:No clothes。

簡單粗俗不需要任何語法的單詞将這塊沙灘劃分開了兩個等級,一個普通級,一個三級。

顏安将鞋子脫了擰在手上,腳丫子踩在松松軟軟的沙子上,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她站在指示牌前問單屹:“你去哪邊?一邊穿着衣服曬,一邊不穿衣服曬。”

一副裝作正兒八經的模樣,一雙眼睛卻将自己那些破心思出賣得淋漓盡致。

單屹:“你去哪邊?”

顏安指了指右邊:“我在澳洲,經常看人裸曬。”

單屹挑眉。

她又補充道:“不能這麽說,是經常去海邊,我大學在那讀,你知道,澳洲的黃金海岸很吸引人。”

單屹:“是什麽吸引人?”

顏安:“金色的沙灘,湛藍的海,還有成堆成堆的帥哥和美女。”

單屹笑了笑,顏安也不知道他這笑的含義是什麽,只見他直接朝右走了去,在熱辣辣的陽光下,邊走邊将那件polo反手脫了下來。

顏安看着單屹脫衣服的動作和背影,人都愣在了原地,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那顆心差點就要跳了出來。

肢體不受大腦控制,顏安下意識就掏出了手機,按下快門鍵的瞬間單屹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看她,将她這偷香般的行為活生生逮住。

顏安看見鏡頭裏的他嘴角很淺的勾了勾,整個人都散發着與沉默時候不一樣的性感,然後她聽見他開口:“我這個人,很不喜歡被偷拍,而你拍了我兩次。”

在酒吧那裏她果然被他抓住了。

顏安一時不知怎麽解釋,那次她偷拍她并不是因為見色起意。

不過這次是了。

顏安拿着手機走過去,調出剛才拍的照片:“我沒別的什麽意思,就是覺得你身材好,然後我有看見漂亮東西就會忍不住記錄下來的習慣,要不我當着你的面删了?”

鬼話連篇。

單屹看了眼她捧在手心的手機,一副偷偷可惜的樣子。他不屑想笑,在毫無尺度可言之下,還動不動拿起手機就偷拍的女人,還去看什麽裸曬。

單屹看了眼她身上的紅色細吊帶:“不是去曬太陽嗎?”

意思是,選了右邊,那穿什麽衣服?

顏安難得有些矜持地笑:“不急,先進去,再脫。”

顏安手機還捧在手上,問他:“那這照片……?”

單屹手指一點,删除删得幹脆利落。

顏安背着對方怒嘴,可惜還是可惜的,但有什麽辦法呢。

澳洲的海岸線比這裏有名的多,在旅游旺季的時候,只要是有海灘的地方,尺度都不會小的。

顏安看是看得多了,但也只是看,自己從來都是穿戴整齊。

在西班牙,她幾乎是把她這輩子最暴露最大膽的衣服都穿在這了。

在國外裸曬這個行為,對于老外來說都是再正經不過的事,享受陽光、享受自己,打破規規條條,去享受一切。

阿man曾經說,裸曬是釋放自我的一件事,當你學會正視她,就是一件輕松、愉快、忘我的事。

這是一件和飛行大相徑庭的事。

她的□□對她說過,飛行是一件孤獨的事,它沉穩、嚴謹、日夜恪守飛行員手冊裏的每一個字句。

“當飛行員,需要活在條條框框裏,不能邁一步出來。”

顏安從小就是個很能隐忍的人,忍耐這個詞在她身上已經千錘百煉。

她可以一個人呆上一天,可以一整天不說話,不吵不鬧,仿佛與孤獨長存。

但後來她發現原來世界也可以熱鬧,從此她長出了一根反骨,這根反骨驅動她去燃燒。

比如來這個熱情似火的西班牙,比如在兩分鐘前選擇向右轉的這裏。

顏安不是什麽思想古板的人,只是脫一件衣服,比穿上機長這一件制服容易多了。

單屹卻沒有當她說要脫的話是一回事。

顏安在他面前雖然像一個色.欲熏心的女人,色得大剌剌,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沒有掩飾過,但卻是一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小毛頭。

一個看着他解開兩顆紐扣伸手碰了碰他手臂都面紅耳赤的女人,他從來都不覺得這是個随随便便就能把衣服脫了的女人。

直到顏安站在沙灘上,面朝大海,毫不猶豫地将身上那件紅色吊帶反手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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