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闌人靜。

顏安打開手機的音樂軟件讓它自己随機播放着歌,安靜的夜裏便多了些纏綿悱恻的背景音。

顏安躺在太陽椅上任由晚風輕撫,舒服得昏昏欲睡。

她閉着眼,思維松弛,卻沒真的睡着,只是酒後的勁頭大,她在緩着。

顏安下樓前跟阿man大話閑聊,話題鐵定是離不開男人。

顏安跟阿man說她在塞維利亞遇到極品了,還跟他住到了同一間酒店,覺得這他媽就是個緣份。

Man:舉雙手認同,将他拿下!

顏安:你妹妹我努力了,但那個男人甩我一臉門。

Man差點要笑垮:我覺得是你不夠用力?

顏安:別了吧,就差用強了。

Man:別吹牛了。

顏安:這次真沒吹。

Man:該不會心裏裝着人吧?

我去。

顏安瞬間雞皮疙瘩。

她撩得這麽用力,但還真沒問過單屹是不是單。

Advertisement

顏安:求神拜佛他都得是單!

Man:怎麽?睡完還想幹點別的?

顏安:或許也可以?

Man:滿嘴火車炮,姑奶奶你睡到再算吧。

切。

月亮清晖,安安靜靜懸在頭上。

顏安覺得自己躺在底下就像個吸收日月精華的狐貍精,腦子裏淨想着些不幹不淨的。

單屹這個男人在她這還真是個謎。

這樣一個男人是幹什麽的呢?跳傘教練?賽車手?總不能是個兵吧?

顏安想起單屹打起架來的那種血性,像個端槍拿刀上戰場的兵,那種狠,普通老百姓哪裏承得來。

顏安将所認知的職業一個個往單屹身上套,發現都不太合适。

猜不透,那就過。

她思維活躍,又在想單屹的戀愛史。

她不是個思想古板的人,是不是處在她這裏不是個什麽天大的事。

像單屹這樣的男人,感情史怎麽可能是空白?

她閉着眼睛舔了舔唇,她幾乎能想象單屹陷進欲望裏會是怎樣的樣子,在洪流猛迅中像頭逆流而上得虎,比跳傘激烈,比賽車瘋狂。

簡直讓人不能再細想。

這樣一個極品男人,會是單身嗎?

顏安皺了皺眉,應該是單身的吧?

一個大老爺們一個人來西班牙,轉輾了這麽多個地方,身邊沒有一個異性。

心裏有人?

也不能吧。

顏安吧咋了一下嘴唇,想起了正午時分的那個吻。

單屹的舌尖全是酒香,帶着狠勁,卷得她舌根都麻。

心裏有人可不會當衆捏着另一個女人的下巴這樣親。

晚風吹來,顏安漾起一陣酥麻。

顏安思想跳躍,全是帶顏色的畫面,這會她又想到在沙灘邊上單屹反手将衣服脫下的樣子。

免不了的,就連同那句“我喜歡身材好的女人”一起鈎了出來。

顏安長腿舒展,交疊的腳踝換了一邊,腳丫子一晃一晃,帶着不服氣。

不多一會,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聲響,是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顏安微微睜開眼,便看見一副讓人轉不開眼睛的美--------------?璍男圖。

單屹只在下半身圍着一條浴巾,很随意,松松垮垮,落在三角區上。

顏安人都呆了。

怎麽回事?剛還在胡思亂想的人活色生香就出現了。

單屹沿着四方的泳池邊角轉來,頭發還帶着濕氣松散搭在眉梢上,眼眸藏在淡淡的陰影底,人清爽得就跟這池水一樣,晚風吹來掀起縷縷波瀾。

顏安目不轉睛。

單屹那種欲望與禁忌仿佛只相隔一張米紙的距離,欲望被禁在四方直角裏,渾身都是禁忌的味道。

顏安心想,要是往池水扔下一顆石子,波瀾會不會就在邊邊角角溢出來。

安靜的夜裏顏安手機裏的歌切換了一首,短暫的寂靜後是緩慢又纏綿的吉他聲,低沉的女聲在夜裏溢出。

「今夜還吹着風,想起你好溫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松。」

「也不是無影蹤,只是想你太濃,怎麽會無時無刻把你夢。」

「……」

顏安覺得這歌唱得人骨子都酥了,她便是在這歌聲中明目張膽地看着單屹朝自己這方向從遠到近地走來。

對方停在她那張太陽椅前,垂眸看着她,開口問她:“你在幹什麽?”

顏安想了又想,随後指了指頭頂上方的月亮:“曬月光。”

單屹莫名笑了笑:“感覺如何?”

顏安:“別有一番風味。”後又邀請:“要不一起?”

顏安看着單屹在她身旁那太陽椅躺下,便換了個側躺的姿勢繼續“曬”。

不愧是喝了酒的人,連目光都帶着些寬衣解帶的味道。

顏安還是第一次見靜态的單屹。

單屹躺在太陽椅上,閉着眼,将她置之度外,呼吸間胸膛起伏,勻速又緩慢。

顏安則正好與其相反。

她的目光從單屹的鼻梁流連至他的胸膛,最後沿着腹肌一路朝下,心跳快到爆炸。

她将自己從窒息的囚困裏解脫出來,開口問他:“那天你真的裸曬去了嗎?”

單屹挑了挑唇,嗯了聲。

顏安:“那是不是有很多女人看你?”

單屹:“看我哪裏?”

顏安品了品:“全身?”

單屹:“像你現在這樣?”

顏安實話實說:“沒有,我沒有看你全身。”

單屹閉着眼舒适地躺着,聞言勾起一個笑,沒有再回答她。

他在酒館時不覺得酒有多烈,現在卻覺得酒濃,身旁像躺了個酒鬼,酒氣蔓延,一呼一吸都是酒香。

這個話題結束只安靜了片刻,顏安又問:“我們來聊聊天?”

單屹:“聊什麽?”

顏安:“你是做什麽的呢?”

單屹:“你又是做什麽的呢?”

顏安想了想:“嚴謹一點來說,我還沒工作,待業中。”

單屹睜開了眼:“學生?”

顏安搖頭:“怎麽可能?社會人士,成年人。”

單屹笑了笑,不予評價。

顏安又問:“對了,你是單身嗎?”

單屹:“現在才想起來問?”

顏安嘿一聲笑,也沒有不好意思:“之前就想交個朋友,他鄉遇故裏,哪管你單身不單身呢?”

單屹:“現在?”

顏安:“現在朋友之間聊天,順口問問。”她也不介意先自爆,“我單身,沒有暧昧對象,還挺潔身自好。”

單屹眉梢微挑。

顏安:“你呢?”

單屹:“你自己想想。”

話落後人便又重新閉上了眼。

顏安覺得從單屹這裏套話真是難,身上一端謎團,問也問不出,真想上手親自拆一拆。

她撐着頭看着這個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男人,真想拿出手機問一問阿man如何才叫“夠用力”。

手機裏的歌切換了一首,兩人停止了交流,歌聲流轉在兩人之間,女人低沉灑脫的聲音将歌詞唱出了一種風情,風一吹,将話都吹進人心裏。

「迷宮一樣的未來,轉一個圈會到哪裏,我喜歡愛情有點神謎。」

「……我喜歡愛情有點驚喜。」

「I don’t care where we go , Let’s start from here .」

顏安喜歡今夜的歌,她決定回頭就去充個會員。

她在歌聲中突然揚起了一抹笑,眨着眼,撐起了身子。

單屹不用睜開眼,只聽聲音就知道身旁那人沒有一刻安分過。

轉身的聲音、吸鼻子的聲音、解開頭發的聲音、還有撫上他的聲音。

他兀地睜開眼,顏安正半跪在太陽椅上,手指停在他的鼻梁上,對方看他睜開了眼,說道:“有人說過你的鼻梁很挺嗎?”

單屹:“所以呢?”

顏安壓過身子,身體一處似有若無地碰到了他的手臂,她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含春般說道:“所以一時好奇,就想看看是不是原裝的。”

單屹眼眸深沉,波瀾全都藏在漆黑裏,他似笑非笑地挑唇,說道:“然後?”

顏安:“我有一個朋友說,鼻梁高挺、鼻頭有肉的男人,那裏都不會太差。”

單屹目光寧靜得可怕,顏安俯下身與其直視,笑意盈盈。

單屹的眼睛像一場無燈的夜,顏安卻憑着不可言喻的直覺覺得裏面藏着的是她看不見的一場風暴。

她好奇,好奇驅動人想要挖掘的欲望,她簡直想騎在他身上仰起他的頭好讓她仔細看看。

單屹看着顏安,無聲地笑了笑,問:“那摸出來了?”

顏安搖頭:“摸不出來。”

單屹:“那你還想怎樣?”

顏安想了想,壓低了些身子,說道:“想咬一咬。”

……

夜深的酒店走廊安靜得只有喘氣聲。

在單屹抱着顏安踢開他的房門時,木門砰的一聲撞到牆上,兩人嘴唇片刻的分離,牽扯出透明的銀絲。

木門再度關閉時,顏安終于如願以償咬在了單屹的鼻尖上。顏安收不住力度,牙齒磕在軟骨上,激起男人隐隐的血性。

單屹:“喜歡咬?你可以試試咬別的。”

顏安在下一秒就拱起了身,頭仰起,比基尼拱出了不規則的形狀,她縮了縮肩膀,眉頭還沒皺起,嘴就再次被吻住。

單屹将她扔到床上,看着顏安躺在白色的被褥裏再無其他,粉紅攀爬,鎖骨腳腕都是桃花。

單屹居高看着那雙滿是氤氲的眼,他笑了笑,笑容帶着勾魂攝魄的魅力。

他覺得,這就是他克制的底線了。

顏安用手箍住單屹的脖子,然後又用手撫上他的眼,她莫名笑了笑。

她看清了。

單屹懸在她身上,頭頂的燈光傾瀉,單屹漆黑的眼睛裏藏着浪,一場宛如海嘯般的巨浪,巨浪滔天,一旦被卷入海底,無人可生還。

顏安皺起了眉,随後在晃蕩中想起了那個夢。

單屹箍着她手腕的力道巨大,就像夢裏那兩根細繩,就她那力氣想掙脫就像螞蟻妄想擡象。

單屹每一寸的肌肉都披上了細汗,顏安忍不住,又想張口去咬。

顏安咬不住他的鼻尖,便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男人肌肉起伏,都是硬梆梆的實在感。

顏安:“你怎麽騙人,你那天就沒去裸曬。”

顏安:“我看到了,你有沙灘褲的曬痕。”

單屹:“我不喜歡裸曬,也不喜歡看人裸曬,不像你。”

顏安:“我還沒試過裸曬呢……”

單屹将她翻過身:“喜歡曬,你可以在我家的花園裏,慢慢曬。”

顏安将頭埋在枕頭裏,她想開口再說些什麽,但一開口都是胡七八糟的聲音,她就再也沒說過一句整話了。

顏安實踐出答案了。

沉浸在欲望裏單屹,是一匹野狼,眼神如火,嘴角舔血,自由而狂放,野得驚心動魄。

要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