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坐着什麽都不做也這麽可愛

第41章 坐着什麽都不做也這麽可愛

那一天晚上,晏時清還是沒能見到祁九。

取而代之,他用兩天的時間精心挑選,在祁九學校旁買了一套采光良好,有很大庭院的獨棟別墅。

在一起的第三年,他和祁九開始同居。

某個初秋的清晨,晏時清抱着一捧沾着露水的花,告訴祁九這個消息。

房子偏日式,精裝修過,采光很好。

輕輕柔柔的風穿過飄窗,掀起淺白色的簾子,從玄關看過去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但祁九并不見得有多高興,受到的驚訝遠大于喜悅,被動地跟在晏時清身後參觀。

他追尋的新鮮感,比如一起選哪間又大又通透的房間做主卧,餐桌要鋪什麽樣的桌布,地板材質是大理石還是木紋,逐漸在這一過程中消失。

最後是他把晏時清送的花拆掉,插.進用玻璃罐子做的花瓶裏,這個家裏面才有了第一件兩個人的東西。

祁九在罐子裏裝了點水,看着陽光透過水層映在桌上的蕩漾光斑,這才嘟嘟囔囔地說:“以後這種事情不能一個人決定。”

晏時清聽進去了,但是并不打算執行。

他抱着祁九,從卧室、沙發、一直做到墊了厚毛毯的落地窗,以特殊的方式熟悉新家的每一個角落。

祁九折騰累了,推着晏時清的下巴不讓他再親。

晏時清便低下頭去把他的手指含在嘴裏,含糊問:“在生氣?”

“不氣了,好累噢。”祁九另一只手落在晏時清發旋,感受偏硬的發絲在指腹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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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半分鐘才接着問:“如果我把這裏打理得很好,你會經常回來嗎?”

“家。”晏時清首先糾正了他的代詞,“不是這裏,是家。”

他不知道對于祁九而言,是承諾了但做不到這件事比較痛苦,還是一直得不到承諾更為甚。

但是在這樣一個溫情的場合,晏時清很倉促地選擇了符合氣氛的回答。

“會的。”他吻上祁九的眼睛。

晏時清給了祁九一張卡,告訴他可以把不喜歡的家具換掉。

他想把祁九留下來,給了祁九鑰匙,聯系了照顧起居的阿姨,也悄悄安排了保镖,但他還是覺得不夠。

于是晏時清買了一只兔子。

純白的,耳朵能耷拉在地上,胸口有一簇白毛,很軟,吃東西時整張臉都在動。

又很喜歡藏食,叼着點吃的回自己窩裏,大半個下午都只會用屁股對人。

祁九喜歡小動物,晏時清希望能有個安靜一點的寵物。

不會叫,不會撒嬌,不會瞎跑,最好是給了一點吃的就能在角落吃上一天。

如此想來,兔子是能接受的最好選擇。

但其實把這只兔子送給祁九的時候,晏時清就後悔了。

原因無他,祁九實在是太喜歡了。

倒不如說祁九應該就沒有不喜歡的東西,更何況是這種全身都在散發可愛細胞的生物。

祁九能看它一整天,用兔子做了很多表情包動圖,朋友圈裏連着好幾天都是給兔子拍的高清寫真。

他一直很想有寵物,但自從在幼兒園把金魚喂得撐死之後祁燕就再沒同意過。

晏時清陰差陽錯地幫他完成了這一願望,當抱到這團會動的棉花糖時,祁九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祁九這一次很負責,查了很多養兔子的方法和禁忌,屯了一堆堆高營養兔糧,卻唯獨不知道給它取個什麽名字。

直到某天他舉着兔子,興高采烈地朝着晏時清喊:“我知道了,它就叫小乖!”

晏時清翻着劇本,表情沒有變化,只略一颔首表示自己聽見了。

祁九抱着兔子轉圈圈,臉貼在兔子的絨毛上:“真好啊,真的好乖,怎麽坐着什麽都不做也這麽可愛。”

晏時清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才擡起頭,望着祁九的背影若有所思。

祁九本來就不喜歡一個人住很大的房子,同時理解晏時清身份的特殊性,平時不愛往新家跑。

但有了兔子之後,他來這邊的次數确實多了很多。

他會和阿姨學做菜,會隔三差五做掃除,也想過添置一些新的物件,想找到機會和晏時清一起逛宜家。

但是後者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告訴晏時清,同那張沒用過的卡一起,被閑置了很久。

祁九退而求其次,對着一片荒蕪的庭院撸起袖子,左手抱兔子,右手拿着鏟。

并決心讓晏時清每次回家來都能看見稍微不一樣的景色。

晏時清年末還剩下一部賀歲片,導演不是很嚴格,進度推得挺快。

拍攝地點就在隔壁市,晏時清總算知道什麽叫做“盼頭”。

他巴不得能快點把自己的內容拍完,得了半天空餘的時間都想回去見祁九。

開車導航的次數太多,再輸入時系統提示他要不要給目的地加一個标簽。

晏時清思索片刻,在紅标标上添加了“家”。

他每次回來,祁九都要向例行公務一樣和他彙報。

譬如阿姨又分享了什麽魔法料理,庭院的哪個角裏種了月季,晏時清不在的這段時間小乖又胖了幾兩幾斤。

“我最近發現它有些地方挺可愛的。”祁九把兔子抱起來,“如果你在它心情好的時候摸他,他會用主動用耳朵貼貼你诶。”

晏時清擡眸看着興高采烈撸兔子的祁九,心裏鬧着別扭。

明明又有三兩天沒見了,為什麽還抱着兔子不放,建議抱我。

晏時清這麽想着,面上卻波瀾不驚。

他一面覺得自己不至于連一只兔子的醋都要吃,一面不動聲色地和祁九越坐越近。

祁九揉着兔子一回神,看着原本坐在單人沙發的晏時清不知覺挪到自己身側來了。

他看着晏時清臉色,歪頭揣摩對方想法,又偏過來看看兔子。

驟地福至心靈,以為是晏時清也想摸,但不好意思開口。

于是祁九大大方方地把兔子放在晏時清的膝蓋:“小乖很好挼的,你摸摸看,他要是不舒服了會搖尾巴。”

晏時清:......

他帶着滿腔的抗拒,淺嘗截止地戳了戳肥嘟嘟的兔肚子。

兔子估計也被他摸得不高興,耳朵纏上晏時清的手指,想讓他別碰了。

就只剩祁九以為他們關系融洽,拍着手傻樂:“你看,是不是很可愛,他在主動找你玩喔。”

“還有小乖脖子那兒的一圈毛,摸着也很舒服,毛絨絨的,可軟了,我好喜歡的。”

晏時清還是在不高興,但是情緒掩飾得很好,卡着兔子的胳肢窩把它拎起來,對着兔子烏黑溜圓的眼睛心想:

他怎麽不這麽叫我呢,我可比兔子乖多了。

兔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害怕極了,鼻子抽着,後腿收攏,尾巴搖得十分不安。

晏時清斂眸,轉為看兔子脖子鼓鼓的絨毛,想一想又算了。

——我應該沒有兔子這麽會讨他歡喜。

祁九臨近畢業時已經沒太多課,只是答辯的事項有點多,大多數時間都在學校做課題。

他有次回家喂兔子時發現晏時清竟然回來了,并沒有提前告知他。

祁九挺開心的:“你怎麽回——咦??”

他的興奮戛然而止,驚訝着看着晏時清抱着的兔子,一時間說不出其他話:“小乖怎麽成這樣了??”

兔子耷拉着耳朵,沒精打采地趴在晏時清手上。

它胸口那一簇祁九愛不釋手的短絨毛都沒了,不知道被誰給剃得光禿禿的。

毛茸茸的頭和身子之間突然有了一個凹陷的斷層,看着怪搞笑的。

晏時清答:“下午回來的。”

他撒謊時簡直眼皮子都不眨,即使除毛的推推還在他兜裏,他手背還留有兔子負隅頑抗的痕跡。

但什麽鬼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都好像真的一樣。

他把兔子遞給祁九,大義凜然:“阿姨看兔子毛髒,給剃了。”

祁九抱着兔子納悶,一臉茫然:“可我們家小乖怎麽會髒呢?”

兔子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耳朵掀起來蓋住了眼睛,一個勁地往祁九懷裏鑽,看起來是狠狠emo了。

晏時清見不得它這樣,不讓它在享有祁九,搶過兔子把它拎進窩裏:“就是髒了。”

“但是小乖......”

“別叫它小乖了。”晏時清打斷他,“它毛都沒了,不乖的。”

平平無奇的醋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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