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你。”
淩嬸急忙說:“少爺,您問吧,奶娘絕不隐瞞。”
姜承宣急切的問:“奶娘,秦姑娘走的時候什麽也沒跟你說麽?”
淩嬸擦了一抹眼淚說:“什麽也不說,問也不說!只是強裝笑臉的說沒事沒事!可是我知道她有事!走的時候還病着呢,是我強行讓她喝了一碗藥下去。”
姜承宣聽了淩嬸的話,心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撫着胸口知道就是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心中只有一個聲音:曼兒,我是怎樣的傷害了你呀!我真的該死!
淩嬸看着小主子的樣子想說什麽,最後唉了一口氣還是沒有開口,這時李琳的哭哭啼啼的來了:“承宣哥哥,淩叔把我的丫頭買了,嗚嗚嗚…”
姜承宣看着那張小臉頓時覺得特別讨厭:“不用哭了,是我賣的。”
李琳心虛的問:“承宣哥哥,香米是從小陪我長大的丫環,你為什麽要賣了她?我習慣她服侍我,你能不能把她還給我?”
姜承宣冷冷的說:“這種助主為惡的奴婢就是打死也不為過!何況我只是賣了她!至于為什麽要賣了她,我想你不可能不明白!小小年紀學得這樣狠毒,我真是沒有想到!”
李琳臉色大變:“承宣哥哥,我沒有…”
姜承宣看也不看她一眼:“收拾好東西,你就住到城裏的別苑去吧,我會托蘭老夫人給你找一門好親事,不要再回這裏來了!”
李琳終于害怕了:“不要,我不要去,承宣哥哥,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姜承宣當作沒聽到她的叫喊,拖着沉重的腳步出門去了酒廠。一到酒廠,王漢勇見到他立即跑了過來問:“大哥回來了?”
姜承宣點點頭說:“前天回來的。酒廠還好吧?”
王漢勇說:“好着呢,這酒真帶勁,只是鍋太少了,來不及蒸呀!大哥,要不我們再弄幾口鍋?”
姜承宣說:“是有這個打算,京城馬上就要開禮品鋪子了,要的酒怕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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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漢勇說:“那敢情好!這秦姑娘的釀酒法子,真是太好了!咦,大哥,這秦姑娘回娘家了,怎麽還不見回來呀?”
姜承宣吱唔着說:“可能是家裏還有什麽事拖着,也許要嫁人了也不一定!”
王漢勇睜大眼睛說:“嫁人!大哥你會讓她嫁人?這秦姑娘要是被別人娶走了,那可就可惜了!大哥,你難道不想娶她麽?”
姜承宣苦笑着說:“怕是想娶也難呀!”
王漢勇不明白:“為什麽難?我看秦姑娘跟你很配呀!她好象也喜歡你的樣子,瑞兒又喜歡她,這樣的女子很難得的呀!”
王漢勇越是贊賞秦曼,姜承宣越是後悔,那點大男人思想也在慢慢的消失,見王漢勇一臉的不解他回他說:“就算是我有心娶她,怕不是這麽容易了!”
王漢勇不解的說:“大哥是不是有什麽為難?要是你真的不想娶,那就讓老六娶了她!這麽好的姑娘,可別讓別人家娶走了!”
——姜承宣苦笑,想娶也得找得到人呀!再說她這性子,未必是哪個人想娶就能娶得到的!衆人都知道秦曼為人好,就自己這混蛋還去傷害她!
兩人邊走邊聊,到了出酒間後,趙強看見他們,立即過來:“大哥,你總算回來了!京城都順吧?”
姜承宣說:“嗯,很順利。我這不就回來準備新酒麽,等京裏的鋪子開了,都到那去玩幾天去!”
趙強說:“那敢情好,我還想帶媳婦去京城看呢!”
王漢勇笑話他說:“看來又是個怕媳婦的!”
趙強不服:“你不怕?我們三嫂說東你也不敢往西呢?你就不要笑話我了,大哥給我們娶了這麽好的媳婦,當然得好好寵寵。”
晚飯後姜承宣洗漱好坐在書房,呆呆的看着手上的圖和畫發呆,腦子裏不停的響着趙強的話,對自己傷害秦曼的事,越加後悔莫及!這時小弘瑞的聲音響起:“爹爹,您有看到瑞兒連環畫嗎?”
姜承宣從沉思中醒來:“哦,瑞兒的畫在爹爹的手中呢!你是不是想看了?”
弘瑞進來爬上姜承宣的腿問:“嗯,爹爹,瑞兒每天都要看曼姨的畫的,她畫得太好看了!爹爹也喜歡看曼姨的連環畫?”
姜承宣看着兒子問:“是呀,爹爹也覺得很好看。瑞兒為什麽說這是連環畫?”
弘瑞驕傲的說:“因為這裏的故事都能串在一塊呀!這是曼姨告訴我的,幾幅畫串在一塊,就是一個小故事!”
姜承宣“哦”了一聲:“還真的是瑞兒說的那樣!”
弘瑞好心的對他說:“爹爹您也喜歡這畫吧?這是曼姨給我畫的,我借給您看看吧!曼姨說了,好東西要大家分享!”
姜承宣聽出了兒子口中的驕傲的對秦曼的喜愛,他想了解一些秦曼走之前的狀況就問弘瑞:“你曼姨走的時候,有沒有跟瑞兒說什麽?”
弘瑞開心的掰着手指說:“說了好多呀!曼姨說,要瑞兒好好學本領,好好聽爹爹和先生的話,多多的吃飯和跑動,做一個有本領的好孩子!”
姜承宣伸手摸了隐隐作痛的心又問:“瑞兒真的很喜歡曼姨?”
弘瑞點點頭說:“爹爹,瑞兒好喜歡曼姨。”
姜承宣又問:“你喜歡她什麽?”
弘瑞從姜承宣的腿上伸直身子,小手拉着他的頭,在姜承宣的耳邊說:“爹爹,瑞兒告訴您哦,曼姨身上香香,像娘親一樣的香,你不要告訴別人!還有曼姨會講好聽的故事,會唱好聽的歌,還會做好吃的東西!還有還有,瑞兒一下子記不起來!”
姜承宣這才知道,兒子對秦曼完全是一種對娘親的依賴,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深得他看不見底了,他很嫉妒,于是把弘瑞抱正告訴他:“以後瑞兒要再想起來了,記得告訴爹爹好不好?”
弘瑞雖然不明白自己爹爹為什麽要知道這些,但是爹爹也喜歡他的曼姨讓他很開心,于是他點頭說:“好!爹爹,以後瑞兒想起來了就一定告訴您。不過,曼姨什麽時候回來呀,瑞兒好想她!”
姜承宣苦笑的看着兒子:“瑞兒,爹爹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回來!等爹爹把事忙完了,就去把她找回來好不好?”
弘瑞開心的說:“那爹爹快快做事吧,瑞兒不吵您了!”
姜承宣看着越來越懂事的兒子,秦曼的一切在他的腦子裏越來越清晰,他發誓,不管是因為什麽,他都要把秦曼給找回來!他已完全知道,自己貪戀的不是秦曼的身體,而是她整個人!
弘瑞拿着畫離開了書房,姜承宣看着窗外的天邊,思念着那不知蹤影的人兒,自言自語的問:“秦曼,你去了哪?你過得還好麽?要是我來找你,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姜家?”
姜家的事秦曼無從知曉,就是知道了她也會一笑而過!
目前的她是快樂的,每天都與唐掌事讨論着這茶的制作。
按秦曼的要求簽訂了一個協議,各收一份,一年一算。唐掌事鄭重的簽下了長子的名字,還在後面附加了說明,加蓋了自己和唐三的手印,以示他的真誠。
簽訂好從協議的第二天,唐掌事帶着唐三和秦曼去了一趟越州最大的牙行,買了一個之家四口,又買了二個年紀三十來歲的男子,四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回來 。
秦曼負責與買回來的兩個死契師傅一塊,進行茶葉的試制,等第一批青茶試驗成功後,唐掌事捧着它,激動得老臉笑成一朵菊花,他這輩子還真沒有見過這麽好的茶葉!
秦曼征旬過唐掌事的意見後,她給它們取名後世名茶:鐵觀音。
新茶制作成功的第二天唐掌事親自帶兩人起收購嫩茶,秦曼與唐三則把青茶的制作分成了五個步驟,把留下的八個人開始分成五組,通過培訓後,開始了大批量的制作青茶。
這些人都是北邊戰亂逃難過來的,基本上都是無依靠的人,簽的都是死契,把技術分開來教給他們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同時請人送信回了并州城,讓唐掌事的大兒子盡快到栖堂來。唐掌事再過十來天就要帶着收上來的茶葉城,也要把這新炒制的趕個好價格。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的春秦曼心情非常的好,每天都過得充實且開心,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太舒心了,只是她沒想到,一件大事完全打破了她的計劃!
☆、懷孕
這天晚上,秦曼準備吃晚飯,一端起飯碗,聞着飯菜的味道一陣難過湧上喉頭,如果不是胃空着,就差點吐出來了!
唐掌事見秦曼想吐的樣子,吓了一跳,馬上問道:“子明,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着涼了?還是累着了?吃不吃得下?唐三你快點吃,吃完去鎮裏請個大夫過來給你秦大哥看看。”
秦曼見唐掌事這麽關心她,急忙着:“唐叔,不急,沒什麽事,可能是剛才口喝得多了點。不用去請大夫,沒事的。”
唐掌事聽她說沒事,便放下心吃飯,還交待道:“子明這幾天确實辛苦,你一個讀書人跟着做這麽辛苦的活。如果晚上還是不舒服,一定跟叔說,叫唐三給你請大夫去。”
秦曼點頭答應後唐叔這才沒有叫唐三去請大夫。
秦曼按住心中的不适吃了半碗飯和半碗湯,然後洗漱後進了房。她坐在床上,仔細回想,才發現這個月的月事已推遲了十幾天沒有來,這一個月來,她一直不讓自己去想太多,努力讓自己适應這個陌生的地方,努力讓自己快樂。
今天的反應讓秦曼回到現實,她是現代的女孩,今天這個狀況,加上月事的遲到,讓她清醒的意識到,她懷孕了!
怎麽辦?怎麽辦?要還是不要?女人懷孕生子放在現代那是産蛋一樣安全,可這古代可是女人生一回孩子就到閻王那走一回!
生?不生?懷孕是肯定的了,秦曼心口沉悶的時候,她也感覺到了胸部也在緊繃,以前小舅母懷表弟的時候,她正好暑假陪了她一個夏天!
一個晚上秦曼都在郁結中度過,早上起來的時候,雙眼眶烏黑。唐三打笑他說,是不是在想昨天送茶青到院子的姑娘呢!
唐掌事在唐三的頭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狠狠的說:“你秦大哥可不你那麽輕浮!他将來是要考功名的,不是什麽姑娘都配得上的!”
秦曼笑着看着溫馨的父子,突然想到,生個自己的孩子那自己在這個世界也不會孤單了,想起弘瑞,她的心柔成一片。
下午趁着去越州訂茶葉包裝的機會,秦曼在一家成衣店換了一身衣服後,要水把臉洗了一下後,梳了一個婦人的發髻,恢複了女子的打扮。
秦曼問過店家城裏在這附近最好的是同春館,然後找了一位年老的大夫把了把脈,确定是懷孕快四十天。
秦曼又問過了胎象,說是胎象很穩,不用吃任何藥。
秦曼心裏很糾結,她心中苦笑,難道是老天不舍得她一個終老,讓這個孩子來陪伴她?那種心連心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奇妙!可是一想到這個孩子是姜承宣的,她心裏好一陣不舒服!
秦曼內心很清楚,這個古代三從四德禮儀教化都很古板,沒有幾個男子能接受已不是完身的女子,那種有妻有妾的男人也不是她能容忍與之過一輩子的男人,這樣也好,等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方穩定下來後,花銀子找人辦個女戶。
回到茶廠的秦曼開始有了新的打算,明天唐叔的大兒子就會到了,她準備把他帶個幾天,把要領讓他掌握後就離開。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曼跟唐掌事說:“唐叔,這炒茶的技術幾位師傅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我想等你回并州後,跟唐大哥接洽好後,再出去見識一下!還得準備一下秋闱的事。”
唐掌事不舍的問:“子明還想到哪去看看?”
秦曼說:“目前還沒有目标,想到處走走,也許走到哪是哪!等秋天的時候再回并州!”
唐掌事點頭說:“子明是要考功名的,唐叔不能拖着你。要是你回了并州記得來唐家找我,到門房處一說我的名字就會有人來報的。”
秦曼點頭說:“嗯,到時小侄一定要拜訪您!”
四月二十一那天,唐掌事把所有的貨物都裝上了船,這次回去因貨多走了水路,大約要十幾天才能趕回并州城,這批茶葉得趕在節前回去。他交待了他大兒子一切事情,然後與秦曼道別後才出發。
唐叔的大兒子唐琦是個很聰明的男子,人也很穩重,秦曼很是放心,每天帶着他炒茶,每一個細節都讓他再三試驗。端午節那天,二茶也已快采摘完了,茶廠也休息了一天。
午飯非常豐富,賣身的這幫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多半過的都是吃不飽的日子,在茶廠這一個來月裏,不但吃得飽而且還二天吃一次肉類,讓他們覺得真是老天恩待他們。
秦曼見大家都坐定,舉起手中的茶杯道:“感謝大家近來的辛苦,特別是吳師傅。秦某與唐大哥在此以茶代酒與大家共飲一杯,今後還請大家多多辛苦。”
唐琦也端起酒杯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是端午節,大家好好吃,今後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一會兒吃完飯後,來我這裏領月錢,吳師傅月錢二兩,其他人每月一兩。做得好每終根據每人的表現再給大家分紅!”
大家那個激動都無法說出口了,一直以來飯都不吃飽過。大家都在心中想着:哪家聽說過下人能吃得這麽好還有一兩的工錢?那可得是京城皇親貴戚家才有的!碰上這麽好的主子可得拼了命做事!
吳師傅也是一楞,因為自己一家得罪了家鄉的貴人,作為罪奴被賣,轉了幾個東家都因自己年紀大沒什麽作用而轉賣,被唐掌事買下後才過上安定溫飽的日子,現在還有每月二兩的月錢,那炒茶的技術可不是他自己的呀!
好人呀好人呀!吳師傅淚流滿面,他在心裏發誓,這輩子就在唐家做到老做到死了!
秦曼不知道這一在這世界創新的舉動,就為唐家收買了十幾條人心!以後還替她掙了不少的銀子。
五月初七,秦曼帶着在農家收的一些零碎的蠶絲,告別大家從水路往西北方向而去。
臨上船時唐琦再三交待:“明弟一回到并州記得一定要唐家!那時我們的茶葉也已制完,哥哥等着你來結賬!”
秦曼一拱手:“以後這茶葉的事就交辦給哥哥了,請唐大哥多多費心,只要我回了并州城就一定要看望你們!”
就在四月底,姜承宣也運着第一批禮品酒就趕到了京城,一進城門,蘭令修就帶着賀青在接他們。
一見面,賀青沒見到秦曼,他立即就開口問:“大哥,秦姐姐沒來麽?上次見她的時候,她還說等京城鋪子開業的時候她一定來,還叫我帶她逛京城呢!這段時間我可把京城跑遍了哦,她說要看天橋雜耍我可找到了呢!”
蘭令修也一臉疑問的看着他。姜承宣含糊的說了聲:“回去以後再說,現在把東西都帶回去吧。馬上就要開業了,品酒會安排在什麽時候?”
見姜承宣問起酒鋪的事,蘭令修馬上道:“大哥,這酒鋪按你的要求請了靖國公府入幹股,國公府的大公子作為股東邀請了京城的貴人作為來賓,于五月初三這天來品酒,五月初五那天按曼兒說的請他來剪彩,目前都已把前期工作準備好了,只等酒到了。”
“哦,那就好,這京城達官貴人滿城都是。如果這酒鋪能開得好的話,你大哥家也給半成幹股吧!”姜承宣想了想到。
聽說要給自己大哥家半成股份,蘭令修立即推辭了。他說:“大哥,不用了。我自己的股份不少,我會從我的股份中把京城的利潤給他一點,就不用另外給了!”
姜承宣不同意他的決定,他認為在京城打開銷路,蘭令宇出了很大的力。
姜承宣想以後在京城的生意越做越大的話,自己和蘭令修都不可能長期呆在京城,那麽委托給蘭令宇看管可是一個好法子,因此他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品酒會和開業會都獲得了巨大成功,特別是送出的那部分禮品酒樣品,更是得到了許多達官貴人的珍藏。當開的銷量讓酒鋪掙了個滿懷!
五月初六晚上,姜承宣和蘭令修宴請了酒鋪的掌事和所有夥計,給每人發了五兩三兩二兩不等的紅包,為這一時間來大家的忙碌表示感謝。
如果秦曼看到這個謝宴,她會不得不承認古人的智商,把她簡單的講述的獎勵制度運用得非常熟練,真是“熊”師出高徒了!
晚飯後,姜承宣與蘭令修坐在卧室前的起居室裏,喝起了賀青給他們泡的綠茶。
賀青幫掌櫃的清理貨物,屋裏只留下姜承宣與蘭令修。蘭令修見姜承宣很沉默的樣子,于是故意問道:“大哥,今年曼兒沒有炒制新茶麽?要不怎麽不見你帶來。”
姜承宣沉默了半晌,一臉的懊悔對着蘭令修:“六弟,對不起!哥哥那天騙了你和賀青,秦姑娘離開了!”
“離開了?她到哪去了?為什麽會離開?”蘭令修一驚,激動得站了起來。
姜承宣苦笑着說:“是我讓她離開的!至于她去了哪裏,我已經托人找了一個月也沒找到。”
蘭令修“砰”的站起來:“大哥,您說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讓她一定離開,她無依無靠的一個弱女子,你讓她到哪去?”
見蘭令修反應這麽大,姜承宣知道不能再瞞着他了,因此從頭開始說:“得從三月初七說起,那天…”
☆、北上
蘭令修邊聽雙拳越握越緊,最後差點給了姜承宣一拳,但是他還是忍住了,畢竟這是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聽完以後,蘭令修撫了撫心髒的位置說:“大哥,六弟我這裏好痛!她不知道是否平安,一個孤身女子出門在外,她要怎麽辦?”
姜承宣紅着雙眼說:“我知道!我也痛,我這一個多月來,都不敢去想這個名字!我知道自己該死,要是能找到她,拿什麽來換我都願意!老六,當時你帶走了她該多好!”
蘭令修似哭似笑的問:“大哥,您以為是我不想帶走她麽?”
姜承宣不解的問:“那是為什麽?”
蘭令修說:“是她不願意有一個衆叛親離的姻緣!”
姜承宣急忙問:“六弟這話怎麽說?”
蘭令修苦笑着說:“我祖母在沒有問過我的情況下,作主決定我了的婚事!我苦苦哀求不得解決,因此我問她,如果我願意與她遠走天涯,此生只寵她一個、只愛她一個,願不願意跟我走!”
姜承宣說:“她為什麽不答應?是不是她想嫁的是你們蘭府?”
蘭令修說:“大哥,您太不了解曼兒了!她說一不會做妾,二不嫁一個得不到長輩祝福的家庭,三不嫁她不愛和不愛她的男人!”
姜承宣越問越心驚:“那她想要什麽樣的人?”
蘭令修悲怆的說;“大哥,曼兒說她得很簡單,不認貧窮富貴,要的只是唯一的愛和寵,她說她要跟一個喜歡的男人,生幾個可愛的孩子,過一生平平淡淡快快樂樂的日子!”
聽了蘭令修的敘說,姜承宣摸着越來越痛的心,兩顆清淚順着臉頰而下,他開口說:“六弟,我錯了!我真的錯怪了她了!以前我以為只是對她有好感,現在我明白了,她是我這一輩子第一個真心愛着的女子!是我瞎了眼、朦了心,曼兒這輩子是真的不會原諒我了!”
蘭令修見姜承宣是真正的痛苦,他嘆了口氣安慰他道:“如果有緣,大哥,我們會與曼兒再見面的。我在想要是她銀子用完了,她會不會來找我們要分紅。”
姜承宣一臉心膽俱裂的神情:“會麽,她會來找我們麽?我真不敢相信,她那樣的女子為會了銀子來找我們!”
姜承宣還不敢把秦曼已把股份轉讓給他的事說出來,要不然蘭令修不會這麽的原諒他,他不管她到了哪,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來京城前的每個夜晚,姜承宣都要把秦曼給弘瑞的兩本連環畫拿過來看,秦曼講的那些故事,成了他每晚入睡的催眠曲。他知道那個女子,已入了他的骨髓,就算她不愛他,他只要能看到她,也會滿足!
蘭令修怕姜承宣再誤解秦曼,接着又開口告訴他:“大哥,你不知道,我還許過她平妻的位子,也承諾一生只愛她一個!可是她說,她不想為難我的妻子,大家都是女人,何苦女人為難女人!”
姜承宣更震驚了,心中不由得更加慌亂,他從沒有去想秦曼的感想,回來後知道實情,他後悔,他認為女人在意的只是地位,只要以妻位對待、自己好好的愛她,她就不會不計較一切的。
可是蘭令修這麽一說,姜承宣頓時完全沒有了自信!蘭令修越說他越覺得秦曼離他越遠,仿佛在告訴他,他是再也無法見到她了!
姜承宣失神的模樣,讓蘭令修明白,他的大哥是真心愛上了秦曼,如果曼兒真的能幸福,他願意放下一切只在心裏想着她。
雖然蘭令修不舍得,可是自己給不了曼兒想要的,大哥又是他最尊敬的人,也許這樣他們在一起以後會很幸福,只要能看到她幸福,他也滿足!
蘭令修知道,姜承宣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只是他受過了太多女人的傷害,否則他也不會對秦曼有此偏見和誤解。
蘭令修提醒姜承宣:“大哥,曼兒就一個弱女子走不了多遠的。派人先到各個州府打聽打聽,沒找到的話,再到各縣鎮打聽。如果她在一個地方穩定後,就一定會到府衙進行戶籍登記。 我跟我家大哥說一下,看這幾州府內有沒有熟悉的人,再請國公爺家的大公子托托熟人,總之人多力量大,一定會找得到的。至于以後你如何待她,就等找到以後再說吧。你看怎麽樣?”
姜承宣心裏亂七八糟,他已是沒有了什麽主意,眼前浮現的一直是秦曼那絕望的眼神。他傷了她,而且傷得很重很重,他知道了她那樣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就是找到了她也不會再原諒他了。
姜承宣越想越絕望,他要快快找到她,緊緊的抱抱她,不管要自己如何哀求,她要如何懲罰都無所謂,只要她能回到他身邊。
回到自己的房間,姜承宣越想越怕,怕她有什麽損失,怕她嫁給別人,怕她離開這個國家,怕她所有的一切不好!
姜承宣躺在床上,緊緊捂住胸口:“曼兒,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來找你!我再也不會錯怪你,只要你願意回來,我讓你怎麽罰都可以,我會用一輩子的疼愛,來換我對你的傷害!如果不夠,再加上下輩子下下輩子的寵和愛!”
五月初七,姜承宣與蘭令修商量了一切事情後,去了蘭令宇俯中,拿到了蘭令宇給的他在各個州府衙門中熟人的委托信後,他連夜出了城趕去了第一個州府,開始了尋找秦曼的日子。
秦曼從越州坐船出發,先南下後又找了一家商隊轉道北上。她想古代的醫療技術都比較落後,醫術比較好的大夫都集中在京城和比較大的城市,古代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一回,到時候得找兩個技術可靠的大夫和穩婆,她才放心。
秦曼想京城是達官貴人的天下,一不小心就惹上了皇親國戚,小命危險。因此她選擇了離京城不算太遠,又不屬于長年多戰的地方,西北最大的城鎮永州。
永州離京城快馬就一天的路程,這是西邊諸府進京城的唯一通道,是個比較繁華的城市。
因為懷孕的原因,秦曼找了一家護送家眷去永州城的車隊,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小媳婦,因夫家出事去永州投親。
将近一個月後秦曼才進了城,進城的時候已是傍晚,在路上秦曼就跟趕車的大叔打聽了城裏的客棧,多給了他五百大錢後,她被送到了處于城郊的福滿客棧。
客棧中等大小,收拾得到也幹淨整齊,小二見有客人進門,立即用帶着西北口音的官腔問道:“夫人是住店還是吃飯?”
秦曼客氣的回答:“小二哥,可有上等客房?”
小二馬上熱情的回答:“有,有,請夫人跟小的來。”
幫忙接過秦曼身後的一大包袱,引着她就往裏走。到了櫃臺跟掌櫃的要了一間上房的鑰匙,帶着秦曼上了二樓最靠裏的一間上房。
小二把東西放在房內坑上,轉身問秦曼:“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秦曼一路馬車過來,滿身都是塵土,放□上的小包袱坐在坑上問:“小二哥,可以送浴桶和水上來麽,小婦人想洗漱一下。然後請您申時末送一暈一素一飯上來可以麽?”
“客官,您請稍等。”小二轉身下了樓。不一會就把秦曼要的桶和水送了上來走了。
秦曼泡在桶內,雙手撫摸着肚子,肚子現在才三個多月,穿着衣服并看不出來,她來回的摸着,覺得真的很神奇,還有不到七個月的時間,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寶寶從這裏出來。
秦曼以前也是一個人在外生活多年,她是一個比較成熟的女孩子。她坐在桶裏思考了一下今後的生活:先租一個小房子,然後打聽這城裏的繡樓,在那裏去找一份事做,憑着自己的專業知道她要掙點錢也不會難。
秦曼知道不用急,她這手頭上的銀子還只用了一百來兩,還是大手大腳的用才用掉的。
她想不能讓自己太辛苦,但也不能天天坐着不動。如果有可能的話找牙行買一個有照顧孕婦經驗的婆子,這樣也方便很多。
第二天秦曼睡到自然醒,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把自己化成了一個裝扮樸素五官平凡的婦人。
起床洗漱後秦曼下得樓來,小二熱情的問道:“夫人,有什麽需要的?”
秦曼客氣的笑了笑道:“小二哥,請你先給我上點早餐。”
小二響快的答到:“好的,夫人本店的早餐是一式免費供應的,您請稍等。”
不一會小二就端來了一碗稀飯、一馍馍、兩個烙餅,別外兩碟小菜。
等小二放下早飯後,秦曼開口道: “小二哥,小婦人請您幫我打聽一下城裏哪裏有孤寡的婦人家有房子出租的行麽?再想請您幫打聽一下這城裏的幾個繡樓的情況,行不行?這一兩銀子是請您跑腿的費用。”說着拿出一兩銀子在手上。
小二見秦曼出手大方,心中千萬個願意,他一個月的月錢才八百,這婦人一出手就一兩,看來是想人給她辦實事。
小二馬上熱情的對秦曼說:“夫人,小的要午時三刻後才有空,您急不急?明早小的回您的信是否可行?銀子您先收回,等小的打聽到您有用的消息後再付銀子。”
秦曼見小二還很樸實,便把銀子給了他,并說道:“小二哥,您也是這家客棧的老夥計了吧?也不會就貪了這點銀子,您拿着,明天早上我等您的消息。”
吃過早飯,秦曼去了客棧的附近走了走,又問了另外的夥計,如果要租馬車的話,哪裏可以租。
傍晚時分小二哥在房門口叫着:“夫人,夫人!”
秦曼立即打開門走出來問:“小二哥,是不是有了消息?”
小二難為情的說:“今天我打聽了好幾家牙行,都沒有打聽到夫人想要租的屋子,不知夫人是否還能寬限兩天?”
秦曼看這小二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也只得同意說:“那小二哥就再辛苦幫我跑跑吧!”
小二看看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婦人,最多十七八歲,可她的老道确不像個十七八歲的人,頓時同情起來:“夫人,您只管放心,小的一定盡力幫您找到稱心的住處!”
秦曼還不知道她的成熟世故,倒感動了一位店小二!
☆、租房
到達永州城的第三天下午,秦曼在小二哥的陪同下到了介紹房屋租賃的牙行,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年紀約四十來歲的男人,自稱姓劉,讓他們叫他劉掌事。
見他們進來,劉掌事熱情的說:“夫人,您還真運氣,前幾天八寶胡同的宋夫人托我給找一房客,正要求是找女房客。小人帶您去看看?”
秦曼聽說房東要找的是女房客,正合自己的意,點頭同意去看房子。
他帶着兩來坐馬車來到一個胡同口上,這是一個平民家宅區,一式的院子都差不多,胡同裏路不大,馬車無法到門口,因此大家便下了車。
幾人下車往前走了五十米左右,來到一個小院門前,劉掌事敲了敲門大聲喊到:“宋夫人,您在不在?”
一聲有點年齡的女聲傳來:“是劉掌事麽?”
劉掌事回道:“是的,有人來您家看房子,您開開門。”
“吱呀”一聲,院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長相清秀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劉掌事,是哪樣的人來租房呢?”
秦曼見宋夫人問她,馬上回答道:“宋夫人,是小婦人想租房。不知您這兒能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