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回頭,是淩宗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

過了,我們也在驗證種種可能性。”

“我知道時女士的意思,也知道你們已經和EMC接洽過了。”

“不止EMC,乃至國內的成熟體系不成熟體系,都可能被納入我們的考量範圍。速度和保密性,我們都不能舍棄,希望貴公司能夠明白我們員工的難處。”

主一仍然一言不發,主三是亞太區的COO,她打破了凝固的氛圍,給大家準備了豐盛的茶歇,請大家稍作休息。

主三有請,就算應酬也得出去兩三個人,沈濤有點琢磨不定,看時安出去,他便随後出去。

時安拿起一片西瓜,一口啃完走近過道垃圾桶,扔了進去。

沈濤就在她身後,輕聲說,“看樣子他們好像沒打算松口。”

時安面不改色,平定的“嗯”了聲。

沈濤有些沉不住氣,“你怎麽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

時安問,“我為什麽要着急?”

沈濤頓時氣得臉色發紅,壓低聲音問,“你什麽意思?”

時安清淺一笑,微微側頭,“現在情況擺在你面前,我說的是不是都是實情?”

沈濤抿着嘴,聽見時安繼續說,“時間只有三個月,你自主來做,三個月時間肯定不成。”

沈濤輕輕的鼻孔出氣。

時安說,“非自主運營就算成功了,淩況是自己背鍋還是讓你做替罪羊?”

沈濤臉色愈發難堪,時安說,“把你安插到這個位置上本來就是臨時性的悲劇人物,這件事情成了最大的收益者除了淩況外就數你了,我只是在規則內給你提提建議,你也覺得我的建議合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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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時安反問,“我是在幫你,沒錯吧?”

沈濤平緩了些,“怎麽感覺我被你牽着鼻子走?”

說來不可思議,只是和她共事兩天而已,就已經覺得這兩天已經尤為漫長了。

沈濤問,“如果他們拒絕呢?”

“山有山路水有水路,如果他們拒絕,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還有哪一步?”

“不還有EMC嗎,昨夜你一晚沒睡,不會只是和EMC的人談談心吧?”

沈濤臉色蒼白,“不是我面談的。”

時安凝了下眉,聽見沈濤說,“是淩魏國的二公子淩宗談的。”

時安碾磨着“淩宗”兩個字,沈濤補充,“他具體有沒有談又談了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時安問,“他是顧大局的人嗎?”

沈濤搖頭,“不太清楚,和他沒接觸過,”他想了下,“如果不涉及淩況的話他行事都還磊落利索,但是這哥們兒兩勢如水火,現在這情形,誰怕也拿不定。”

“既然拿不定,你再去找找他不就行了。”

沈濤一句“為什麽不是你去”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但是話鋒一轉,他說,“我聽說你現在還和別人合租?”

時安沒心思搭理他,吃了顆鴨梨,然後望向他,“半天就查我這兒?”

沈濤問,“不奇怪?”

時安笑笑,“要是奇怪你再去找答案呀,有時間嗎?我借你?”

沈濤還要浪費口舌,時安提醒說,“我們現在是一隊的,勸你不要再意氣用事。”她望向他,“我反水也是有可能的。”

下半場的會談不歡而散,沈濤篤定IBF這邊有散夥意向,他走的最快。

時安慢吞吞的收拾桌上的文件,主三待大家都離開了,叫了聲她的名字。

她問她,“我們是不是見過?”

時安毫無印象,她搖搖頭。

主三說,“我去過你們學校做講座,當時我記得你好像,是你給我提的問題,最後還展示了一段應用程序吶。”

時安記得有展示這一段,是校領導安排的,但是具體是給誰展示,她已經忘記的七七八八了。

主三望着她,“你和當時沒什麽差別。”穿着簡便,常年室內不是勞作的原因,顯得皮膚白皙光嫩,長相有蠱惑性,看起來清秀恬靜,實則不好相處,有攻擊性。

時安将文件夾在手間,點頭示意的是要沒事我先走了。

主三問,“說實話,你們怎麽打算的?”

時安反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時安說,“這件事,本來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我說的對嗎?”

主三不動聲色,時安接着說,“做戲是兩方面的,做給你們看,也做給公司的人看。”

主三覺得她在虛張聲勢,“你們年輕人現在都這麽自大嗎?”

時安就是在虛張聲勢,她回答說,“世界是你們的,但終歸結底是我們的。”

出門的時候,時安一直屏氣凝神,這口氣從宴會廳憋到走廊到電梯到大堂,直到地下停車場,她才松懈了肩膀,額頭大汗淋漓。

沈濤等她上車,後座上飽含期待的他問,“具體談了些什麽?”

時安搖頭看向窗外,神情冷冽,“我也不知道。”

沈濤氣的牙癢癢,“等你半天就等這兒?”

時安看向他,亦已平靜,“不然你等什麽,救世主嗎?我看着像嘛?”

沈濤是真的氣不打一處,索性盯向後照鏡,向司機發火,“看什麽看?開你的車。”

車上一時間靜默無言,氣氛凝固到冰點。

時安沒事人一樣交代現在情形,“現在下午五點,如果能聯系上EMC的人,我去和他們談。”

沈濤言語間已經有些嘲笑,“你去談?談崩啊?”

時安完全情緒外,絲毫不受他影響,掏出手機,又默默交代了句,“就算前路未蔔,每個模塊該做的前期準備還得跟上,不然後續再怎麽順利都難跟上?”

沈濤繼續揶揄,“您這麽個走向還能有後續?”

時安緘默的閉眼養神。

沈濤看她如是,自己也索性閉上眼睛睡了一覺,等到達普惠大樓的時候,他的手機有些發燙,原來短信轟炸接近幾百條,有IBF的,有同事的,讓他立刻回去掉頭簽約。

時安是在半路上才有的睡意,她睡眠一直很淺,卻被沈濤着急忙慌的掉頭聲驚醒了,她看見沈濤興奮的看向他,眼神帶着置之死地的微茫,他說,“IBF答應我們的條件了,我的天他們是瘋了,他們答應了還讓我現在簽約。”

這一幕似曾相識,時安淡淡“嗯”了聲,叮囑司機開下車門,她說,“簽約你去就行了,我得回去交代點事。”

沈濤想起一小時前自己對她的态度,自覺慚愧。

時安的小腦袋探進車門,交代說,“和你沒關系,”她握拳抵在唇邊也咳嗽了聲,“流感肆虐,我也感冒了。”

沈濤怔愣的點點頭,“好嘞。”

作者有話要說: 連更三章!!!!!!!!!!!!!!!!!!!!!!!!!!!!!!!!!!!!!!!!!!

☆、Chapter 19

沈濤在車上猶絕的時候打開瓢蟲和淩家二公子, 同是控股董事的淩宗淩副總搭過話,但是對方态度模棱兩可。

待沈濤簽約結束之後, 才發現淩副總在他于車上熟睡的時候已經幫他聯系了EMC,只是自己疏忽現在才發現。

他有些忐忑, 将最新的進展彙報給他,平臺顯示他在線,過了會兒, 他回複了個不痛不癢的“嗯”。

沈濤原本歡快,但很快就郁結了,因為淩副總又回複, “董事長知人善任, 才發現沈經理有這麽大的本事。”

沈濤的手指頭都在抖,因為這句話怎麽也不像是誇人的, 更像是被怠慢後的譏諷。

沈濤自保性的轉移目标,回複說:這功勞主要也不屬于我,公司新進了一名業務骨幹,叫時安。

時安做夢的時候喜歡胡思亂想, 思緒亂飛到不同時節不同年齡,開心的事情不多, 糾結的倒還不少, 記憶裏有一個小孩子,樣子也看不大清楚了,一直不茍言笑,突然有一剎那, 他兇惡的撲向她。

時安驚醒了。

同事給她帶了份快餐,快餐被她怼到了桌面的邊緣,弄出些許動靜。

同一個辦公室幾十號人,産品經理還在和IT同事互掐的不可開交,有些尴尬。

她點頭給帶飯的同事道謝,又從臨近同事那裏揪了幾摞餐巾紙擤了下鼻涕,然後站起身來,去後勤那裏找些快速止咳藥。

止咳就犯困,她還是強撐着和同事們工作到半夜十二點。

晚上回去,張揚給她打電話,囑咐她不要過度操勞,容易猝死。

時安說謝謝關心。

張揚說到正題,調侃說,“有沒有發現銀行卡上多了十萬塊?”

酒店的房門有點重,時安推得有些用力,房門關上,她說,“沒注意,怎麽了嗎?”

張揚搖搖頭,“沒什麽,這十萬就是你當年還是學生時候的所有獎學金和你零工所有加一塊的,現在絲毫沒有升值,不生氣嗎?”

感冒原因,時安反應慢半拍,她語氣不溫不火,只順着他的意思接,“生氣。”

張揚聽她生氣的言不由衷,也不好再說什麽,交代說,“你以後看人注意一點,不要什麽人都信。”

挂上電話,時安的呼吸有點遲重,她開了瓶礦泉水,咕隆隆喝了大半,又掏出了感冒藥。

一天兩粒,睡前再來一粒剛剛好。

生活周而複始,一上了羅盤就馬不停蹄。

雖然并非所有的決定都是板上釘釘,但是前期的梳理工作卻有條不紊的進行,除了先前預留的200人,在淩況的協助後,之後又排除萬難抽調了100餘人,這些項目組成員根據普惠的日常業務運作,并結合SAP系統的特點,對業務流程分模塊進行梳理和優化。

這樣大規模的系統上新對普惠來講并非第一次,晴天挑磚陰天避瓦,這也被當做集團蒸蒸日上的象征。

天氣稍稍轉晴,普惠抽調人資對集團進行動員。

所謂的動員會,其實是部分集團高層及技術員工對其他類別員工進行上新宣講,因為接下來,即系統的配置、主數據的收集整理及導入需要在座各位的配合。

淩況每個星期需要去米蘭兩次,除此以外的時間,他格外将熱情的放在了SAP上新任務上,當然,過分的熱情都是有原因的。

普惠在外是一家較為低調的公司,也就是說,它在文宣上做的還有些不足,即使這樣,只要它資本雄厚,很多劣勢都會被隐藏。

網絡上,無論是對淩況還是對淩宗,這兩位公子的隐私都被保護的相當完整,除了想要被展示的,平常人對他們的猜測也止于肖想的部分。

時安查過淩況,初中開始被送到新加坡某貴族中學就讀,此後一直就讀海外,大學時留學倫敦大學,包裝的美輪美奂,是工薪階層遙不可及的上層精英,但是精英學的是哲學專業,不是對這個專業有歧視,只是這個專業在經世致用上有欠缺。

30出頭的他看似沉穩,愛的卻是各種拉風的豪車,手上戴着低調的白金訂婚戒指,結婚對象是淩魏國朋友的女兒,是個世家女兒。

淩況的确十分努力順從,作為回報,他的興趣愛好也得到了淩魏國的支持,收購國際足球隊和國內某瀕臨倒閉的視頻網站,試圖營造文化産業鏈,幹的也風生水起。

可是文創相比較其他實業,多少有點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錯覺,而且球賽的結局經常不如人意,吸引粉絲的過程也跌宕起伏,思來想去,上新SAP也可以作為自己的業績之一,同時打破淩魏國對自己的既有印象。

舞臺上的聚光燈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身長,英俊,穩重,談吐張弛有度有重點,一身名牌西裝,底下的員工擯棄凝神,女員工拿的都是白領工資,更有甚者自命不凡,對他存在不切實際的幻想着大有人在。

時間白駒過隙,所有臺詞順完,淩況點頭致意。

時安抱胸站在大廳的最後面,側身就是調度室,下一環節原本是她上臺答疑解惑,可是這時候門外有騷動。

負責的人事興奮的開門,時安凝眸望過去,隐隐看見淩魏國的身影,他被人群圍攏,忽隐忽現。

淩況從臺上走下來,畢恭畢敬徑直走到門邊,人群給他讓了一條小道,他俯身和淩魏國耳語了幾句。

人群有轟動,因為淩魏國除了出息各種高端會議及簽約外,一直都在塔樓十九層,已經很少和員工近距離接觸了,但是他又是普惠實際上的□□者和精神領袖。

人事經理走上舞臺,言語間激動的有些顫抖,他囑咐大家稍安勿躁,董事長特別空出時間給大家一個驚喜,希望大家稍安勿躁。

舞臺下頓時噤聲,經理朝着時安擺了擺手,時安朝前走了一步,卻又被沈濤拉住,他說,“我去吧,我比較熟。”

時安沒多說什麽,側頭的時候,看見門外讨論的熱火朝天,讨論的中心,是三個人,淩魏國低頭交代淩況具體事項,與他們隔着兩步的距離,走過來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穿着矜貴,微傾着腦袋,表情凝聚又慵懶。

時安覺得有些熟悉,準備再看一眼,卻只剩下他離開的背影。

稍後,淩魏國上臺,因為上了年紀,他有些微的發福,但是總的來看,他的氣場十足。

全場起立,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的掌聲直到淩魏國點頭的時候才停下,他換上了笑容,表示對這場全集□□統上新的重視,又官話的表達了對今年集團部署的客觀看法,希望大家繼往開來勇于創新。

他說,開拓圈*地的時代還沒有過去,不遠處的未來依舊充滿奇跡,但是稍有不慎,每個商人都會被時代無情的擯棄,所以......

時安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淩況發來的消息,讓她出來一趟。

沈濤對具體業務進行解說的時候,時安從後門出去,看見淩況等在門外,他身邊站着貼身助理,一路跟在他們身後。

淩況小心謹慎,他問,“我是無意間被推到這個風口。”

時安沒作聲,淩況繼續說,“這一次這一戰我只能贏,”他還是很有魅力,尤其認真的時候,“但是具體實施我靠的還是你們這些技術骨幹,”他觸了下鼻尖,問她,“我想知道,我們有幾成把握能成功。”

時安沒有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腳尖,一步一步,她突然想要為自己開脫,“這件事情是沈濤總負責,如果您想知道——”

淩況微微一笑,說,“我現在問得是你。”

語氣雖輕,但是後面随行的助理卻還是被震懾了。

時安同問,“那我需要為我的言行負多大的責任?”

“全責。”權勢能夠讓一個男人充滿魅力,尤其是他放低身價循循善誘的時候,淩況說,“不瞞你說我查過你,”這是理所應當的,是所有用人單位會做的第一件事,“你是盛洋的旗手,贏過各大國際賽事,你們盛洋的隊伍就是參加計算機設計大賽時組的團隊,但是,”淩況停下來,“聽說你被你隊伍裏的人出賣了?”

時安妥帖的笑容漸漸凝固,她想辯解什麽,卻又什麽都不想辯解。

淩況問她,“你覺得什麽最重要?”

時安實話實說,“錢。”

“盛洋組建三年,産品以全自動為主,被收購的時候市值兩個億,将你投的十萬換算過來,怎麽也有個一千萬,平白丢失的一千萬,公司的主要構思還是你的創想,你一點都沒有不忿?”

“吸取教訓就好了,一時意氣也于事無補。”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當時她将十萬塊交給了祖飛。

“老實講我并不欣賞你,但是和你共事會很舒服。”

時安平靜的等他繼續。

“我給你一個貨真價實的期許吧,我知道你的實力,只要你能把SAP上新的事情順遂完成,我能給你這個數。”

一個讓時安心動的數目,時安的确很需要錢,但是,“如果輸了會怎麽樣?”

淩況說,“不止普惠容不下你,新京你也待不下去。”

這是一場賭博,勝負時安也不知道幾成,時安問,“你為什麽針對我?”

時安止步,淩況離開時說,“我知道你幾斤幾兩,你比較有這個價值。”

作者有話要說: 開不開心??????????????????????????????????????

☆、Chapter 20

風口浪尖, 時安覺得頭疼。

沈濤從大廳出來的時候看見時安站在旋轉門前一愣一愣的,上前冷悠悠的問了句, “淩總跟你說什麽了?”

時安的指尖動了下,她回頭問他, “你想知道?”

沈濤往後退了一步,“你這是什麽表情?”

時安冷笑了聲,“不想知道就不要問, 不是什麽好事。”

時安往回走了兩步,又覺得多拖幾個人下水還不錯,她看向沈濤, 說, “既然你想問我還是告訴你吧,”她語重心長, “淩況說SAP上新的事只能成功,如果不能按照要求完成,我——還有你,還有項目部領頭的其他八個人, 誰也別想留在新京,也別妄想在這一行混下去。”

時安的語調是平靜的, 沈濤的表情卻突然像便秘了, 剛才舞臺上的他明明是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為什麽——”

時安說,“沒有為什麽,他要拖大家下水,才能都站在他的陣地設身處地為他着想。”

沈濤還是怔愣, 時安揶揄問,“你不相信?”

沈濤沒作聲,時安說,“聯系方式你都有,你随時可以問的。”

接下來的工作依舊在逐步完成,但是時安心裏其實沒底,她有個弱點,她喜歡守在人後出謀劃策,這時候的她沒有太多負擔,承擔的責任不多,能夠最大程度的發散自己的創新思維。

但是一旦她成為攻擂者,行事就會變得畏手畏腳,一招一式首先想的都是如何被對方拆解。

煩躁了好多天,生活教會她的只有一句,砥砺向前。

因為別無它路,設計主導的CNBJ已經有動靜了。

這一次,沈濤倒是比時安積極主動,他用之前的套路和CNBJ設計部的人溝通了下,人家軟硬不吃。

大家各有訴求,利益互補有之,你現在追求技術上的獨立,以普惠財大氣粗,哪一天弄一個普惠CNBJ和自己搶生意,孰強孰弱還未可知,CNBJ憑什麽養虎為患?

要說高層,時安能夠發動的最高層只有淩況,但是淩況對技術模塊是睜眼瞎,就算和CNBJ的人打交道,最多也是飯桌上的點頭之交。

時安問沈濤,“那天動員會在門口和淩魏國說話的,和我差不多大的那人是誰啊?”

沈濤想都沒想,說,“淩魏國的二兒子呀,你沒看見他們湊得那麽近嗎,整個公司誰敢呀?”

“淩魏國和兩個兒子的關系怎麽樣?”

沈濤這就愣住了,他完全沒頭緒,不過,“我可以問一下別人,你知道這個是要幹嘛?”

時安觑他一眼,“當然是幹活。”

沈濤聽到幹活兩個字,瞬間格外的主動。

探不到更多的內部消息,吃飯的時候,時安上網搜了一下淩宗的名字,同名的還真不少,但是加上普惠兩個字,就獨獨一個人。

但是和淩宗普惠連在一起的,率先是一個日本超模的名字,成宮原子。

傳聞是他的女朋友,時安點進她的網頁,是一個嬌嗔有時霸道有時的女人,名校畢業,精通漢語,點開她的臉書,上面有她的生活照,曬美食曬旅行曬美景,偶爾自拍裏有某個男人的背影,她則滿臉燦爛笑容。

沈濤說,“我在問了。”

時安怔了一下,“問什麽?”

沈濤一臉怪罪時安不知好歹的表情,升調說,“問你想知道的呀。”

時安“哦”了一聲,沈濤的電話撥打過去。

沈濤以為總裁辦助理現在是休息的時間,的确是休息的時間,可是周繇還沒出辦公室。

周繇對面的人瞅他一眼,示意他接電話。

周繇為難的接了電話,直聽見沈濤洶洶來問,“周繇?”

沈濤和周繇是同屆進公司的,培訓的時候是一個隊,曾經關系比較近,但是後來際遇各有不同,工作又忙,話題就少了。

周繇正色的說“是”。

沈濤以為對方是生疏,沒當回事,就問,“董事長和兩個兒子到底什麽關系啊?”

周繇臉色頓時難堪,他面前的人閑适的坐回位置上,擡了下食指示意他開個免提。

沈濤的聲音大咧咧傳出來,“怎麽講資産都是他們家的,鬥來鬥去把我們搭進去是丫的——”覺察到對方死一般的寂靜,他收斂了些,說,“你幫兄弟一把——”

話音未落,對方挂了電話。

時安将端着碗筷放到收理臺上,然後直接回去辦公室。

她在測算時間,既然有IBF的顧問協助,普惠究竟能不能通過自主能力搭建系統,這個工程量究竟多大?兩個月的時間能不能完成?

凡事必須留後手,不然魚死網破。

她再次拿起手機,在瓢蟲上點開淩宗的名字。

小時候的朋友,小胖子趙元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幼兒園的小班長出國留學就再也沒回來。

淩宗呢?記憶似乎将他美化了不少,可細想,他更多好像是讨厭當初那個不谙人事的小瓜子。

時安剛想退出來,對話框動了下。

時安眨了下眼睛,是淩宗在瓢蟲上發過來的,五個字:來我辦公室。

怎麽會——

時安不明所以,回複:好。

時安給沈濤交代了句自己有事出去下,然後去到十七樓。

這是她第一次來高樓層,觀景電梯由上而下,恢弘的風景一覽無餘。

她提醒自己,時過境遷。

可是,時不時鑽出來的幾分喜悅抑制不住。

心跳被按捺住,周繇等在電梯門口,看見時安,各自換上專業的面孔。

時安亦步亦趨跟在周繇身後,敲門開門,讓時安一個人進去。

時安遲疑了下,腦袋裏天人交戰,但是腳步卻有序的踏了進去。

淩宗倚在右側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閑适的抻着,一只手抵在腦門,原本在閉目養神,聽見門口有動靜,他微睜開眼,挑着丹鳳眼看時安磨磨蹭蹭走進來。

時安将門帶上,在他面前站定,他卻不經意間勾唇極淺的笑了。

時安先規矩的喊了聲,“淩總好。”

她的臉在發熱,容易紅。

時安看着他站起身來,高了好多,眉眼和過去有幾分相似,幹練的板寸頭,臉部英挺的輪廓分明,光線下有一絲暗影,流暢舒适。

他解了西服的幾粒鈕扣,走幾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身材和着西裝妥當有型。

他注意到時安表情中微弱的期許和變化,輕輕一笑說,“我認識一個人也叫時安。”

時安剛想說“我就是”,淩宗又毫不留情的補充了句,“可惜她沒你這麽聰明,笨的跟個豬一樣,能不能考上大學都兩說,怎麽會有你那麽精彩的簡歷。”

時安臉色耷拉下來,上下級別有劃分,她明智的沒有作聲。

相比起淩況,淩宗臉上的溫情和色彩多了些,他更像個有親和力的平易近人可收服人心的老板,但是恩威并施,底線分明。

他轉而正色問她,語氣調換成适當的疏離,“聽說你想知道我家人關系怎麽樣?”

時安沒忍住,反駁說,“明明不是我問的。”

時安瞥見淩宗臉上一抹熟悉卻輕佻的笑,他問,“那就是,你知道誰問的?”

時安抿了下嘴唇,意識到自己掉圈裏了。

離得稍微近些,時安調整心緒,面前的人也更加具體,他的鼻梁挺直,眉骨熨帖使得臉部輪廓更加深刻,整個人的觀感時而涼薄時而溫煦。

他問,“和你的工作很大關系?”

時安點頭,說,“有一點吧。”

淩宗下拉了下嘴角,“哪一點?”

“這樣我能擺正自己的立場。”

淩宗抻只腳坐在辦公桌的側沿,輕笑說,“你立場不是挺明确的嗎,淩況對你那麽器重。”

時安擡了下眉,離得再近些,他的整張臉就像從夢裏走出來,一時間錯愕的忽略了時間地點。

但是理性的一面,的确,他對淩況指名道姓。

淩宗等她回過神來,指點一下,“懂了嗎?”

時安搖頭。

淩宗小聲嫌棄,“果然還跟個智障一樣。”

時安一口氣郁結在胸口,堵得出不來,回嘴說,“初來乍到,我付汗水給你司打工,你這麽說我不合适吧?”

淩宗盯着她看了幾秒,直看的她低聲下氣,之後才微微點頭,“的确有點不合适。”

他目光溫存卻料峭,時安琢磨不透,卻也大膽揣測,“我看過明史,大部分皇帝和皇子之間的溫情都被權力稀釋了,甚至更多的時候都是勾心鬥角,如果以此類推諸如你們這樣級別的資産的話——”

淩宗繼續點點頭,卻答非所問的阻斷她,“喲呵,你還看明史了都?”

時安覺得自己的解釋仿佛小孩子過家家,實在嘔不過,“時移世易,我學習蠻不錯的。”

淩宗被她逗得勾唇一笑,笑容純粹的時候像明媚陽光,逼仄的人恍然睜不開眼。

玩夠了,他如她所願。

時安下樓的時候覺得自己被甩了,都老大不小姑娘了,還能被惹的怒發沖冠,表現的實在是沉不住氣。

她暗自有些懊惱。

沈濤一直尾随她,直到她坐到自己辦公椅上。

沈濤輕飄飄問,“怎麽樣,怎麽說的聽說你見到淩副總了?”

時安習慣性的轉了只筆,打開黑色電腦界面,密密麻麻自動運行着藍色代碼,速度極快。

她說,“他只告訴我一些很淺面的東西,至于別的,他什麽都沒說。”

“他?”沈濤好奇,“哪個他?”

他恍然大悟,“淩副總?”只是,L3到L8的級別距離,“他為什麽不幹脆找我?”

時安沒回答,她回想細節,辦公室,策劃書,傻乎乎的機器盤,飛機模型,時間——驀然回神,時安怔怔問,“淩副總今天是不是要見CNBJ的高管?”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麽明後天就不更了哈~~~~~~讓我休息下唷我也要攢文的呀呀~~~~~~~~~~~~啾咪啾咪啾咪阿切哎喲喂

☆、Chapter 21

系統設計程序複雜且繁瑣, 一環套一環,很難有簡便的方式, 而且極其容易出錯,能有這樣耐心且讓人放心的工程師實在不多。

時安實在有些技窮, 如果無法與CNBJ取得友好協商,她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她嘗試聯系自己研究生同是師從何炳蒼的師兄弟, 大家公務繁忙,希望能空出一部分時間。

時安将計劃上報給淩況,并且給師兄弟一個合理的報價, 可還是被淩況打了九五折。

下班時間, 時安去了一趟學校,導師最近身體不好住院, 只有師兄弟姐妹們還堅守在辦公室。

時安臨進校門前買了些季節水果,盡量挑貴的,去到辦公室被大家歡呼接待,吃吃喝喝之後, 大家陷入沉寂,時安本來話就不多, 只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不發一言。

還是博士師兄突然開口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時安咧開嘴清隽的笑了。

師妹給時安開解,“怎麽能這麽惡意揣測, 師姐是用來尊敬的。”

博士師兄将車厘子像桑葚一樣填進嘴裏,喃喃說,“我還不了解她,你們看她畢業之後回來過幾次?啊!總共三次,兩次單獨見老師,還有一次,哎喲喂,我被車撞了一個禮拜之後才見人影,我說什麽了,嘿,”他捂着心髒,“胸疼。”

師弟比較理科生,雖然拌嘴但是語調有點機械,但反而更有喜感,“師兄不去說相聲可惜了。”

叨叨半天,終于轉向正題,時安将自己的打算說給諸位,一片寂靜。

博一的師弟說,“師姐,老師今年接了一個國家自然科學項目和一個省自然科學項目,雙重點。”

時安有些難過,問,“大家都參與了嗎?”

師弟說,“博士就算不參與也都挂名了。”

“那還有幾個人能空出時間,”時安說,“我這邊報酬給的很優渥,耽誤不了太多時間。”

最近幾件羊絨襖花了師妹可多辛苦錢,師妹雀躍,“那我把時間給你吧。”

時安說,“你不行,你的道行還不夠。”

時安看向師兄,師兄嘆了口氣,“我們給你熬個夜吧,”他調高語氣,“看你面子上啊。”

公司流程和數據花了兩個小時才完全傳上來,即使師兄們全上,大家也都很是沒底。

時安聳肩,“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大家最近能有多辛苦就多辛苦。”

師兄冷笑,“你是不心疼人噢。”但是,師兄實話實說,“勝算真的不大。”

半夜,時安在出租車上睡着了,蒙蒙間聽見司機在打電話,淺眠的她被吵醒。

全世界剎那間光影迷蒙,時安揉着眼睛望向窗外,車子路過市中心最潮流的商場,普惠03年建的,當時每平米七千,現在報價已經到了每平米八萬起。

商場前人來人往人潮洶湧,聚集了這個城市最有錢或有閑的男男女女,時安擡頭,看見了閃耀的大屏幕上輪番播放的時尚單品廣告,色彩搭配豔麗卻不俗氣,高雅卻帶流行,一個清瘦有料的女人,掌控住了魅惑的妝容,讓人心向往之。

車子很快經過,時安回頭看,突然想起了這個代言的模特叫什麽了。

成宮原子。

屏幕的光依舊綿延好遠,直打在時安的臉上變幻光影。

時安回過頭。

司機小哥問,“你是她粉絲?”

時安敷衍的“嗯”了聲。

司機自顧自興奮的回應說,“我也是啊!”

時安疲憊的靠在車窗上,沒再聽他的滔滔不絕,她是真的好累。

天麻麻亮,時安習慣性的從床上起來,拉開落地窗往外看,今年最後一場雪下得稀稀落落。

時安打了個哈切,看見一輛加長林肯從左側過,停在了五星級酒店門口。

時安側身,看見車上下來黑壓壓一行人,最後下來的是一個女人,因為窈窕的身姿格外引人注目。

有些遠,看不大清是誰。

走幾步到公司,沈濤來的倒是最早,捧杯咖啡坐在窗前眺望一副愛誰誰自怨自艾狀。

沈濤聽見動靜,回頭看到時安,立馬站起身來。

他說,“昨晚睡好了?”

時安“嗯”了聲,坐回自己座位上。

沈濤随手拖個椅子坐在她邊上,說,“我昨晚沒睡好,”他苦口婆心,“你知道為什麽嘛?”

時安搖頭,“不知道。”

沈濤再接再厲,“我沒底,我混到今天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等得都是我手頭的這份工資。”

時安觑他一眼,“你時間比我多?”

沈濤只能有話說話,“你什麽打算,怎麽說我還是挂名的項目經理,你有什麽計劃怎麽也得給我交代交代吧?”

時安疲累的抵着額頭,她解釋說,“也算不上什麽計劃,我只是想,能不能我們自己把這套系統做出來?”

沈濤煞有其事問,“能不能?”

時安冷笑,“能不能你心裏沒點數嗎?”

沈濤死的心都有,他年紀不小了,每年都有脫發的煩惱,這段時間該煩惱更加密集了。

沉吟許久,他問,“昨天淩副總和你說什麽了?”

時安停手,想了下,她說,“意思就是,淩魏國夾在兩個兒子之間很難做,SAP實際上給淩宗來做難度最小,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淩況負責。”

“就這些?”沈濤問,“能說明什麽?”

時安攤手,“不知道。”

沈濤在普惠浸淫多年,人脈自然比時安多出倍數,這件事由他來搞清楚最好。

沈濤不負所望,當天中午午休時間不見人影,下午回來時候神神叨叨撺掇時安去到茶水間。

沈濤泡了杯養生茶,得意一笑,将來龍去脈仔細說道,“普惠這家公司在起家的時候做的其實不是現在的零售、地産、互聯網、物流什麽的七大産業,”時安好奇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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