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回頭,是淩宗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
好,我不開心。”
“知不知道?”時安蹙眉嘤咛着,沒得到回應。
時安宿醉中醒來,頭疼欲裂。
身邊趴了個室友,幽怨的望着她。
時安疑惑,披頭散發的坐了起來,她問,“你怎麽在這裏?”
大學室友更難受,悲憤的說,“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怎麽在這裏,昨晚加班只是有個程序問題想問你,沒想接電話的是個男的,說你喝醉了麻煩過來照顧一下。”
時安笑了,“那你就過來了?”
室友笑笑,“我一聽對方聲音那麽好聽就馬不停蹄過來了,沒想過來給你當牛做馬。”
“不過,”室友八卦說,“小夥子真的好帥,要不是我名花有主,啧啧,”她嘆了口氣,“人家也看不上我。”
時安眸色淡淡,“他長什麽樣子?”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時安搖頭,“有一點,但是不确信。”
畢竟吐了對方一身。
時安戚戚然捂住雙眼,深深嘆了口氣。
好在白天上班并沒有遇見淩宗,時安又恰好接手了與AI承銷商吳建安的溝通工作,風平浪靜,但是吳建安貌似并不想和她深入探讨,多次約談都被拒絕。
也正常,他們是渡口的長期戰略合作夥伴,而且企業之間還有聯姻關系,銅牆鐵壁般。
Advertisement
下午時安悻悻回去普科,明顯能夠感受到氣氛的微妙變化。
時安愣了下,肖恒拍了下她肩膀說了句開會,時安“哦”了聲,利索的帶上電腦和筆記本去到會議室。
李昀乾頹喪的坐到會議室長桌正對投影儀的位置,時安坐在他邊上,淺淺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大家落座,肖恒說,“事情得有個解決了,昀乾,我們共事多年,我這麽說你不會怪我吧。”
李昀乾雙手顫抖的交握着,沉寂了幾秒,以為他不作聲了,他又說,“是我的錯我承擔,但是欲加之罪的話我不能接受。”
肖恒輕哼了聲,淡淡說,“會讓你死的瞑目的,放心吧。”
肖恒坐到李昀乾的對面,“我們一直以來在這個會議室裏争吵博弈但是都是為了公事為了一個産品,但是今天有點不一樣希望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普科成立的這幾年經過不少風雨我們都同舟共濟過來了,可以說我們是有難同當的左膀右臂,割舍誰我都不舍,但是被背叛我不能忍受。”
李昀乾的睫毛輕顫,他聽見肖恒繼續說,“nibaby眼看就要大批量生産出來,這個節骨眼,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6月21號晚間,我們在西城丢失了算法數據,6月24號最後一場比賽,nibaby在萬不可能發生如同智障的錯誤中被人為破壞,兩起失誤接連,不得不讓人懷疑。”
聽到“智障”兩個字,李昀乾知道肖恒怒火中燒,昨天晚上的慶功雖然他也有參與,大家對待他也與往常無異,但是他知道,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他們對他最後的善意,是在道別。
可是他不想道別。
“我要做說明,比賽最後一天我是去看守nibaby,我也承認我有一時松懈跑去吸煙,但是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這個人偶爾是有些發懶,但是什麽時候有不識大局過,我只是沒想大庭廣衆下騰運都能做手腳這麽不要臉!”
他臉色紅漲,手握成拳,“如果因為這個疏忽,懲罰可大可小我都接受,”但是,他說,“肖恒你和我因為産品的原因吵過不少,積少成多成了你的怨氣現在來報複我的話,我要求淩總在場。”
一室寂靜,分裂着整個會議室。
頓了下,會議室的大門打開,淩宗走進來。
李昀乾哆嗦着站起來,包括剩下的六個人,淩宗一言不發,找了個空位,也就是時安邊上的位置坐下,他淡淡說,“我只做旁聽,待會兒還有會要開,麻煩快點。”
李昀乾啞口無言,肖恒點頭坐下。
肖恒看向李昀乾,“那你現在是只承認自己疏漏導致nibaby被襲了對吧。”
李昀乾點頭。
肖恒問,“那麽6月21號晚間,也就是比賽前夕,你人在哪裏?”
李昀乾想了下說,“打麻将呀,時安,淩宗都可以給我作證呀。”
“那之後呢?”
“之後,”李昀乾說,“時安說她贏錢了要請客,我比較想睡覺就先睡了。”
肖恒看向時安,又轉向李昀乾,“但是時安說當天晚上她并不知道煙花秀是開幕式的原因,還是飛機上你給她科普的,要她趁着熱鬧帶大家玩一圈,還說理工男都不懂享受生活。”
淩宗看向錯愕的李昀乾,李昀乾則一瞬不瞬的望向時安,時安低眸沒理。
肖恒說,“你不要遷罪于別人,你就說這話是不是你說的吧?”
李昀乾語氣黯淡,他失落的說,“這話我的确說過,但都是閑聊不是嗎?”
肖恒說,“的确是閑聊,但是最後大家都去了你偏偏沒去?”
“也不是大家都去了吧?!”
但是,“你是沒去對吧?”
肖恒默不作聲。
肖恒最後問他,“你是真的之後一直睡覺嗎?”
李昀乾猶豫的嗫嚅嘴角,最終,他說是。
肖恒雙肘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是攻擊性的姿勢,他反問,“聽說你家最近出了點糾紛?”
李昀乾坦白,“我家房子産權到期,政*府說要征收房子市場價的百分之二十,為了這個事情在打官司。”
他說的很平定。
“僅僅是這個?”
“不然呢?”李昀乾信誓旦旦。
肖恒扔了一堆A4到他跟前,等他攤開,等他驚訝,等他合不攏嘴。
肖恒怒其不争的說,“我就說在最忙的時候你請年假幹什麽,一請請了十幾天說家裏有事兒,家裏有事不假,但是你偏偏不去解決家庭問題反而去澳門度假,你度假也就算了好賭成性輸光光還找暢骧借了幾十萬。”
肖恒冷冷說,“暢骧說前段時間給你要錢你說寬限一段時間,一寬限就寬限到賽前,你突然怎麽那麽有錢,家裏百分之二十的疊加稅和欠暢骧的幾十萬一起還上,加起來得有一百來萬吧,再加上你在澳門賭場欠下的,統共可是兩百多萬的數目,你這幾年的獎金加工資加自己的開銷,還能剩這麽多嗎?”
一衆啞口無言,板上釘釘,更加板上釘釘的是,在賽場某個自以為的死角,拍到了李昀乾和劉洋對話的畫面,角落,黑白畫面,劉洋擡手給李昀乾點煙,有說有笑。
李昀乾驚恐的從位置上站立起來,渾身都吓的酥軟了,他哆哆嗦嗦的說,“怎麽可能?”
他看向衆人,“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可事實就是這樣。
肖恒最後問,“大家時間寶貴,你還有什麽說的,你的銀行流水公司已經申請公開了,現在場上的所有證據,我們也會提交法庭,後續法庭怎麽判,公司都認算是對你最後的仁慈。”
肖恒說,“你請個最好的律師吧,看在大家共事一場,我們會把你往死裏整!”
李昀乾的眼神急速充血,他吼出來,“這是被設計的,怎麽可能這麽巧被你們拍到,我只是和他碰見了,對,只是碰見了!”
他神經質一樣自我開解。
肖恒冷哼了聲,“碰見了能笑的這麽開心,上次碰到在廁所吧,生理期都這麽巧,再者你工作中抽煙的視頻也在,和你聊得很high那個人,是騰運的後備幹部,還是你寫的推薦書!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你一個搞IT的,怎麽這點腦子都沒有。”
淩宗聽得有些乏了,他起身拇指食指相攆扣起西服扣欲走,李昀乾趕忙攔住他,面臨即将到來的牢獄之災,他一個大男人哭的梨花帶雨。
他哭訴,“真的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放過我,師兄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只是答應給他們一分鐘時間,我想一分鐘他們連nibabay的開關都找不到就答應了,我真的只答應了這個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他指着時安又指了指其他人,“我對普科忠心耿耿,要是我都有嫌疑了那他們更加脫不開身,時安,”他說,“出去玩是時安建議的,她甚至把你都帶出了酒店,她才有最大的嫌疑真的不是我,再者說她還丢了算法——那麽重要的東西——”
淩宗冷冽的看向他,剝皮蝕骨一樣,他漸漸放手。
時安聽見淩宗冷淡說,“你的意思是時安光明正大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
李昀乾瞥了時安一眼,她平定的擡頭,亦波瀾不驚看向他。
李昀乾嘴角動了動,自己也不确信,“不是不可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個道理沒人不懂!”
淩宗看向時安許久,眸色漆黑。
他撇開李昀乾的手腕,淡淡說,“自己犯錯自己承擔,這個道理更簡單不過,不是嗎?”
時安輕輕在心裏呼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點開專欄,把該收的都收一下,哇哈哈哈
☆、Chapter 53
之後的一個月, 李昀乾的案子審的飛快,最終結果有期七年, 并處罰金100萬,錢和時間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李昀乾賴以為生的技能從此以後斷了根,在業界聲名狼藉如過街老鼠。
李昀乾的案子像是一種警告,在普惠廣為流傳, 審判下來當天李昀乾父母過來普科哭天喊地,就堵在公司出口拉上橫幅,但無人問津。
哭訴是弱者的武器, 但近些年頻頻失手。
時安路過這種訴苦, 腳步明明停滞了分秒,卻還是加快。
時安與吳建安的聯絡毫無進展, 她從暢骧那兒機緣巧合得知今天淩宗和吳建安所屬承銷商公司的老總公子尚仇有會談,吳建安分屬于尚仇部下,簡要記錄必定有他在場。
到達劍道館的時候,淩宗頭戴面罩和另一個人搏鬥的難分難舍, 兩人之間的劍術切磋也是點到即止,一招一式的躲閃出擊快速果斷。
淩宗幾招下來了解對手弱勢所在, 穩準狠的出劍攻擊他的右面防守, 來人避之不及,他便步步緊逼聲東擊西直至木劍指喉。眼看勝利在望,淩宗作為東道主撇下木劍側身,給了來人再次出擊的機會。
一輪結束, 不分勝負。
兩人摘下頭罩。
對面男人的年紀三十開外,額頭上有着幾粒豆大的汗珠,兩個人貌似熟識,淩宗過去兩人閑适的空中擊掌。
這人應該就是尚仇,時安見過,剛進普惠處理上新問題的時候,當時她還因此對淩宗耿耿于懷,沒想轉頭幾月就要打上交道。
果然,淩宗說的或許很多,工作和生活,不要混為一談,在商場上,朋友敵人角色的轉換之快常常令人猝不及防,所以要習慣。
注意到門口耐心等待的時安,淩宗朝她招了招手,時安踏足進去,屋子裏的人知趣的離開。
時安規矩的跟在淩宗和尚仇身後去到更衣室,淩宗擡手擦汗,一邊介紹說,“這位就是和你公司接洽的時安,之前分管技術,現在抽調出來應急。”
尚仇回頭看了時安一眼,凝眸許久,時安微微颔首。
尚仇笑了,輕聲在淩宗耳邊玩笑說,“你小子眼光不錯嘛。”
時安隔着些距離,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只入目兩個高挑并行的背影。
兩個人換下劍道服,尚仇說,“承銷這事兒我還真做不了主,畢竟你也知道我爸和渡口的董事是一起當過兵的兄弟,兄弟意氣在這兒,我可不敢太歲頭上動土,”他纨绔的笑了下說,“要是真想搞定,還是威逼利誘比較劃算,這吳建安是我爸心腹擱我邊上就是為了監督我的言行,他說的話都比我有分量,尤其我爸那兒他準信。”
尚仇笑吟吟的坐到竹木上,淩宗的頭上也出了汗,他随意一擦,坐在了他邊上。
他諱深的望了時安一眼,問尚仇,“這吳建安一直對時安避而不見,你有沒有好辦法?”
尚仇“呵”了聲,“別的忙可能無能為力,這就小菜一碟,”他看他,明明在做判斷,卻漫不經心問,“要我現在叫嗎?”
淩宗雙手往後抻在竹木上,擡頭空洞茫然的思索了會兒,轉而不以為意的看向尚仇,說,“現在叫吧。”
吳建安已經年近四十,在職場摸爬滾打多年,看似文雅忠厚卻習慣笑裏藏刀。
兩人約在咖啡廳,吳建安頗具紳士風度拉椅點餐問候一一盡善盡美,就是對時安口中頗具誘惑力的報表策劃合作興趣缺缺。
時安說的口幹舌燥,吳建安也只是戴着一副金絲眼鏡嘴角含笑,不置可否。
最後兩人閑聊,不知不覺說到時安的專業,又說到時安的工作,吳建安敷衍的表達了對時安的欣賞,又問她有沒有興趣跳槽到自己的公司,待遇從優。
一場下來,是乏善可陳的交談。
吳建安完成了尚仇交代的任務,時安空手而歸,除了知道吳建安有一個八歲的女兒,還有一個意外過世的妻子。
他問她的經歷,順便也提及了自己妻子的經歷,也是理工科畢業,夫妻兩青梅竹馬婚後生活其樂融融,哪想一場意外,破碎了一個家庭。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仿若有所眷念?
晚上,時安刷到一條新聞,和原子有關。
時安稍稍詫異,點開原子的FB,看見她最新的一條更新,日語,翻譯過來:生活原本就兜兜轉轉,你說結束那就結束吧,但我會一直等你的。
配圖原子的一個微笑,身後山花爛漫,應該是在攝影棚。
時安又點開下面的評論,日語中文英文為多,還夾雜很多看不懂的語言。
很多人疑問:所以,前男友普惠二公子?
還有人支持:原子那麽優秀,前男友瞎了嗎?
小部分中立:說不定是和平分手呢,吃瓜群衆還是祝福就好了。
另有一部分竊喜:女神,我是不是又機會了!!
幾萬條評論,時安刷了好幾個小時,竟然看完了。
她還是有點懵的,似乎沒有任何預兆。
不過也對,這一個月,原子沒來過普惠,作為代言人,理應新品發布要出席,電商各大促要出席,大型發售要出席,但是原子都以病假為由推遲了。
網上一時間帖子衆多,其中有關于原子和淩宗戀情的,細節鋪天蓋地,就像當事雙方親筆撰寫的一般,怎麽一見鐘情怎麽浪漫求愛怎麽相擁親吻什麽時候纏綿第一夜——
時安扔掉手機,倒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面無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她大被蒙頭,先睡覺。
好巧不巧,第二天普惠拍攝現場總機壞了,時安過去修理,就碰到了淩況和原子。
原子畫上淡妝,一身熨帖的V領無袖超仙白色長裙,踩着酒紅10厘米細高跟,像一只遺世獨立的白天鵝,但是苦于拍攝無法繼續,于是和搭檔“nibaby”互動逗趣。
這次拍攝主題是“智能生活”,為nibaby的新品發布做宣傳片的拍攝。原子是淩宗簽下的代言人,拍攝過程理應淩宗陪同,但是今天卻是淩況代理。
這兩人都非好惹,時安漆漆摸摸去到總機後面,卷起袖子蹲在地上拆裝并線測試一套流程下來,只花了半個小時。
拍攝人員鞠躬表示感謝,時安擺手,淺淡笑笑就準備離開,沒想都到了門口,淩況等在門口。
門內攝影師在喊開工,原子站在背影板處職業性的擺出各種造型,鼓風機沙沙作響,原子長發飄飄風姿卓越,一張高級臉冷豔不可方物。
攝影師連連稱好。
淩況冷淡說,“找個地方聊聊?”
就近,兩個人去到公司一樓的咖啡廳。
已經很久不見了,時安瞥見淩況指尖的訂婚戒指不見蹤影,不過大家忙忙碌碌皆自顧不暇,時安根本不準備開口問這些與己無關的閑事。
但是淩況倒沒這個自覺。
他喝了口苦咖啡,眉頭緊鎖,醞釀了會兒,苦味淡下去,他問,“怎麽樣,在普科待了幾個月,整個人沒脫層皮?”
時安說還好,她的拿鐵多加糖。
淩況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李昀乾是淩宗的同校師弟,在校時還有一段時間的合作共處,這麽鐵的關系,他都能把事情做絕,這麽沒人情味的上司,你還是願意待在普科?”頓了下,他說,“但凡你之後稍有差池,下場能好到哪裏去?”
時安很是好奇,她反問,“不會您覺得現在還有回轉的可能,跟您投身體育事業?”
淩況“呵”了聲,神情料峭,“我不過是給你個警告,聽說,你在賽前丢了算法,這麽大的事淩宗沒有責難,說明你對他還有用,有用的東西他都不會棄置不用,我搶也搶不回來。”
“你的确是個好幹将,”淩況說,“不過你也注意,淩宗看起來人模狗樣,但實際人面獸心,手段比誰都狠辣不計後果。”
他說,“你別以為你們大學好過一年就有什麽不一樣了——”
時安愕然,不知道他從何說起,喝了口,戰兢淺淡的瞥向窗外,不知道這場交談因何而起。
終于,淩況說到重點,“怎麽樣,我之前的提議。”
時安蹙眉,“跟你結盟?”
淩況點頭,“很匪夷所思嗎?”
時安說有點。
淩況冷笑,“你不考慮考慮?”
時安說不考慮。
她的确還有事,很禮貌的推遲了然後付完錢匆匆先走。
上午的nibaby發布策劃會議已經結束,統籌了策劃市場營銷各個部門,會議室的門虛掩着,隐約看見淩宗坐在轉椅上的背影。
入耳的是肖恒的聲音,他說,“這次nibaby智能生活以董事長的名義邀請了全國數一數二的知名企業家有五十多人,現在已經收到了一半的回執,邀請名單中包括騰運老總,不過他來不來就不知道。”
淩宗點點頭,肖恒說,“如果能夠拿到尚仇的承銷,我們的品牌擴充能節省不少運營費用。”
淩宗“嗯”了聲,淡淡說,“尚仇說不定,暫時不考慮在內。”
“不是時安在跟進嗎?”
淩宗擡頭觑他一眼,“這和跟進與否努不努力都沒關系。”
肖恒有些不滿,“是因為她是個女人就格外寬容了?”
淩宗沒作聲。
肖恒說,“我承認時安的實力有目共睹,但是很多事情過多遷就都有問題,就說上次丢算法那事兒,大家都不說那是對她的包容,但是哪有程序員把最重要的東西甚至是公司機密的東——”
“好了,不要讨論她。”
淩宗輕聲打斷,肖恒于是适時的住口。
肖恒問為什麽?
淩宗說,“容易亂。”我容易亂。
過了會兒,肖恒問,“騰運怎麽解決?就由着他們活蹦亂跳礙眼?”
淩宗搖搖頭,過了會兒,他冷聲說,“會給他們更好的結局,再耐心等等。”
作者有話要說: 點進專欄——預收——收收收
☆、Chapter 54
時安原本想要放棄吳建安, 但是出于将功補過的心理也好,或者出于好強的心理也罷, 她還是通過拐彎抹角的方式在飯桌上見到他。
飯桌上還有來自一些重要部門的領導,時安代表普惠, 多少得到了一些尊重,而時安又提及了要和吳建安合作的意向,各領導都有撮合的喜好, 于是一一列舉合作優勢,比如強強品牌,比如資金鏈流通, 比如融資, 比如上市,可吳建安但笑不語。
飯桌上時安不可避免喝了點酒, 好在她懂得适度,最後離開時也将醉不醉。
飯桌一散,吳建安跟在她的身後,最後上前, 問,“你沒事吧?”
時安臉色緋然, 笑了下, 露出兩個灑脫迷人的酒窩,說,“沒事,我這就打車回去。”
說完她就往前一直走去, 搖搖晃晃,整個世界上下颠倒,左腳踏在右腳前面,一個絆倒,身後兩只手穩穩的摟住她。
時安聽見男人胸膛裏蓬勃的心跳,好像知道了些什麽。
時安趕忙站起身來,頭發卻擰在了吳建安的衣扣上,一陣手忙腳亂兩個人生生分開,她看見吳建安抿着嘴,好像有一絲忍耐。
時安道了聲謝,吳建安說沒關系,然後他腳步匆匆,倉皇般先行離開。
新品發布緊鑼密鼓,包括舞臺,包括宣講,包括邀請,包括推廣,之前賽前沒有展示的nibaby的技能,如強大的語言操控和風險預警,都一一展現世人面前,普科被推到風口浪尖一時風頭無兩,股票也連連瘋長。
但是唯一困擾的是,騰運拿到了nibaby的算法而後投入,所以nibaby能夠完成的技能,只要假以時日,對方也能夠投入運營。
為了消解騰運可能的沖擊,網絡鋪天蓋地刷新着一條訊息,智能機器人自創歌曲,無論什麽樣的風格都手到擒來,而且音樂旋律符合人類欣賞的規律,或悠揚暢快,或神秘詭谲。
大家都知道該神秘AI應該分屬于某一公司,但不知道具體歸誰。
每星期一次彙報,時安等在淩宗辦公室,等着他會議結束。
自從他承接了控股的總經理一職,好像很多事無暇分身,有時對人對事,比往常更加冷冽分明。
時安聽見辦公室外于慶國的聲音,他風光慣了,大聲叫嚷着,“淩宗算什麽個東西,老子當省*委**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
辦公室外此刻無人走動,周繇很體面的制止他,“時移世易,希望于董能夠看清形勢。”
“看清形勢又怎麽樣,輪到他給老子開刀,也不颠颠自己幾斤幾兩!”
周繇微微颔首,“誰碰上這事兒心裏都不舒坦,但是貴公子私賣了您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淩總并沒有追究已經是最大的體諒了,要不是淩總出手,您應該知道換兌的美金會造成普惠市值多大的動蕩吧。”
“呵,”于慶國惱羞成怒,“我兒子再蠢也不至于未經我同意就擅讓股權,要不是那小子設局——”
周繇擡腕看了下時間,剛好淩宗會上回來。
于是于慶國正面向他就要破口大罵,“你這個——”
淩宗鎖眉冷冰冰的問,“他怎麽還沒走?”
周繇拉住于慶國,“抱歉,于董多少是老董事,”他鞠了一躬,“我這就帶他出去。”
于慶國掙開周繇,指着淩宗,說的還是他固有的話語,“你以為有淩魏國撐腰就能為所欲為,這整個公司,要是沒有我,早在十年前就——”
淩宗打斷他,“你也知道是十年前了,公司給你的也不少,你再倚老賣老下去,有什麽必要,”淩宗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他淡淡說,“你拉不住他就把安保叫上來,另外,他的工牌也可以撤了,普惠不是随便來随便走随便嚷嚷的地方。”
周繇道是。
淩宗推門進辦公室,一臉疲憊,半掩的房門關上,門外的噪音也就沒了。
淩宗揉了揉眉,坐到沙發上,他看了時安一眼,閑淡問,“你那邊怎麽樣?”
時安回過神來,她“哦”了一聲,站在他跟前,輕聲問,“很累嗎?”
淩宗靠在沙發上,想了下,點點頭,“算是吧。”
“于慶國怎麽回事?”
淩宗倒也坦誠,簡單的解釋,“他有個很不争氣的兒子。”
設個套就中了。
這個套說不上複雜,新京市政*府投拍江寧區的一塊幾百畝的園區,于慶國的兒子覺得房地産行業有利可圖就和別人簽了合約,以其父親過渡給他的普惠股票做擔保,他以為用地屬性經過操作能夠變化,只倒買倒賣都能從中大賺一筆,哪知這屆城建部長突然更替,新上來的“剛直不阿”,于是內部操作沒成,資金應接不上,捅了個驚天窟窿。
時安沒作聲。
她去到他的身後,給他揉了揉肩。
淩宗受寵若驚,怔了一秒,回頭看她一眼。
他警惕的問,“你要坑我?”
時安很無辜的聳聳肩,“沒有啊。”她說,“就覺得你身兼數職,比較辛苦......”她補充說,“完全自發行為。”
淩宗抿了下嘴角,揶揄說,“你不解釋倒還好。”
他沒主動問吳建安的事,大概預期不利。
時安猶豫說,“之前nibaby開會我去遲了,聽到你和肖恒的聊天內容。”
淩宗“嗯”了一聲,他回想了下,說,“肖恒随口說說,你不要在意。”
時安說自己沒在意,就問他,“你相信他說的嗎,我故意丢失算法?”
其實那天歷歷在目,要說故意與否,淩宗勾了下唇,“都讓你別胡思亂想,信不信有什麽關系,又沒人怪你?”
時安的指尖停頓下來,好長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直到周繇打包飯菜上菜,尴尬才被打破,時安淡淡說,“我先回去了。”
周繇愣了下,說好。
淩宗一直沒作聲,看着她離開,辦公室的房門帶上。
周繇交代說,“于慶國的工牌已經公司注冊信息已經被注銷了。”
淩宗閉上眼睛點點頭。
周繇繼續說,“董事長那邊.......打電話過來,問這樣做會不會太絕了點,于慶國畢竟是公司的老元老,這樣平白無故撤銷職位,會不會動搖軍心人人自危,畢竟公司裏有一大批都是于慶國提拔的。”
“這批人該走會走留不留都無所謂。”
周繇點了點頭,将飯盒放下。
淩宗坐起身來,拆開包裝的聲音窸窸窣窣,拿起筷子,的确有些餓了,吃的狼吞虎咽。
周繇說,“那我就這麽回複董事長,讓人事那邊秋招的時候辛苦一點。”
淩宗沒作聲,過了會兒,他說,“顧少白那邊怎麽樣?”
“顧總最近了淩況副總走的很近。”另外,“渡口和騰運最近都有高層級去打他家裏拜訪。”
“唇亡齒寒。”淩宗說。
“要不要提前預警一下,顧少白多少占了公司不少份額,由着他任意妄為不是很安全。”
“他還沒老糊塗,”淩宗擦了擦嘴站起來,“會叫的狗都不兇,等到他們不叫了,會有時間對付他們。”
周繇說好。
其實不論淩宗還是淩況上位,方針上都不會有多大差異,公司細枝末節的鬥争都要整頓,大公司基本如此,時日長久程序上就冗長啰嗦逃不掉帕金森定律,形成了一個機構臃腫,人浮于事,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的領導體系。職能部門會像金字塔一樣不斷增多,行政人員會不斷膨脹,每個人都很忙,但組織效率越來越低下。
殺雞儆猴是必須的,只是淩宗行事更加幹脆利落,裁員調薪摸底都來的更快一點。
附帶的效果,于慶國的式微疊加的好處,算是意外之喜,于淩宗可有可無,可以說于慶國其人對他無關緊要。
有緊要的人不能想,淩宗覺得頭疼。
時安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肖恒,都是成年人,碰面都有說有笑,工作上都公事公辦也沒人使絆子,他道聲好她便也同樣,只是心裏非常不自在。
如果肖恒是這樣想,那麽剩下的五個人,大概也是如此吧。
晚上,吳建安私信她,問她有沒有時間。
她猶豫了一下,知道其言外之意,但還是說有。
吳建安不好意思的說,自己的女兒晚上一個人在家而自己需要加班,希望她能夠幫忙照看一下。
時安問他地址,然後就過去了。
小女孩很可愛,時安敲門的時候她還大膽的問了句是誰啊。
時安自報姓名,她這才把門打開,看見時安,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叫了聲“媽媽”。
時安挑眉,以為她只是念母心切,和她一道進門。
小女孩寸步不離的跟着她,這樣也不好,時安看見課桌,說,“你不是寫作業嗎?你去寫作業吧。”
小女孩扯着她的裙擺,撒嬌說,“你跟我一起。”
時安就跟她一起。
小女孩三年級,吳建安對她的教育方式是寓教于樂,但是眼看現在學校各種技能加分女兒都趕不上趟,于是又着急忙慌的給她報了幾個培訓班,可是如此,應接不暇。
小女孩的英語看似不怎麽樣,發下來的卷子上滿滿當當都是××,這在這所以國際化著名的私立小學顯然不可思議,小女孩做一題看她一眼,像是一只受傷的小孔雀,生怕她離開一樣。
時安笑着說,“放心吧我不走,等你爸回來。”
小女孩點點頭,讓她在試卷上簽上名字。
時安愣了一下,說,“這不好吧,這應該是家長簽字的地方。”
小女孩照舊可憐兮兮咬着下嘴唇,懸在眼簾上的淚珠搖搖欲墜,時安于心不忍,說,“那我就簽一個,你爸回來讓你爸也來簽個好不好?”
小女孩笑盈盈的,說,“好哇!”
作者有話要說: 點開專欄,把該收的都收一下,哇哈哈哈
☆、Chapter 55
之後吳建安又約過時安幾次, 借口不一而足,雖然絕口不提承銷的事。
吳建安每次見到她都笑眯眯的, 語氣溫存,待客紳士, 另外他家小朋友粘着她不放,每次時安要走她都會說下一次你一定要來,你要陪我玩什麽什麽什麽, 如是,時安貌似也不好推辭。
因為種種,有意無意透露給時安一個訊息, 那就是承銷的事還有餘地。
剛好禮拜天, 吳建安的邀請如約而至,時安胳膊抻在腦後想了好久, 和吳建安之流相比,自己功力尚淺,只怕會被他帶到溝裏,但是他又表現的這麽殷勤周到, 肯定是有另外的原因。
喜歡自己?
短短幾面說不通。
逗着玩兒?
私企高管能夠有這兒閑情逸致壓根不科學。
真的是缺個保姆陪她女兒?
那他還真是剛愎自用的人,真當別人的時間不值錢。
總有原因吧。
時安起身盤腿, 打了個哈欠, 擡手将電腦放在膝上,百度了吳建安其人,有其出生年月及畢業院校,以及他在尚氏集團這些年雷厲風行所任崗位, 他初出茅廬時人在大區,兢兢業業,但是有一個平庸擅嫉的上司,攬下他兩年功勞升職加薪。
吳建安面上對他依舊百依百順,但是私底下得知了尚平要來大區視察,并探得其下榻酒店。
那天是他命運的轉折點,他應該壓抑隐忍但又用強大的自制表現出若無其事。
上司讓他休整報表加班加點,自己則要随着大區經理陪在尚平左右,吳建安順從的點頭,待上司離開,他将報表提交,又拿上這些年累及的證據,汽車飛馳,他要趕在上司到達之前見到尚平。
其實這件事很玄,所有成為尚氏的傳奇,因為很少越級上報能夠得到關切和處理,那時候剛好趕上尚平要處理一批人,吳建安逢此契機被提拔到總部,從此事業上順風順水。
時安又百度了吳建安本科所在學校,登上他學校論壇,關鍵詞他姓名,果然,是該校風雲人物,獎項鋪天蓋地,運動學術科研無所不包。
只是,他貧困生出身,家境不好,但是大學期間談了個白富美女朋友,畢業後領證,唏噓的是,吳建安婚後一段時間沒能買房,夫妻兩遭到親友反對分居兩地,再後來買房生娃了,吳建安的妻子卻意外車禍成了一段時間植物人,再之後,其妻子猝然長逝。
時安內心定定感嘆造化弄人,并且對吳建安有了新的看法,經歷沉痛的情傷和事業上的挫敗壓力,他活着,可能比想象中的沉悶很多,并且城府很深。
時安手欠,百度了下吳建安妻子的照片,然後,四周的空氣都貌似停滞了。
如果十分形似太過詭異,但是七分神似也有些吊軌。
時安定神邊咬着指甲邊靠了一會兒,一根筋沒轉回來,她甚至可以以為這位過世的女人和自己有着某種程度的親緣關系。
但是,可能性微小,所在地域就南轅北轍。
時安又看了那女人照片幾眼,貌似每一張都不是很開心,從大學時候算起。
周日,臨時加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