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回頭,是淩宗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

上兩字,耳邊紛擾,任禹在列數戰績,2008年WCG中國區總決賽SC2項目冠軍、2009年SWL英雄聯盟總決賽冠軍、2009年LPL職業聯賽春季賽季前循環賽冠軍、2010年CFstar國際邀請賽冠軍、2010年StarsWar8(SW8)亞軍、2011年S5世界總決賽資格隊、2011年IET義烏國際電子競技大賽英雄聯盟項目冠軍、2012年PGL傳奇大師賽守望先鋒項目冠軍、2012年守望先鋒黃金錦标賽冠軍。

任禹說了多久,時安就寫了多久,小心翼翼,就是讓他看懂。

可是淩宗腆着臉明知故問,“寫的什麽那麽複雜?”

淩宗問的正兒八經,恍惚間時安以為他真不知道,可是她捉到他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意,帶着若有似無的寵溺。

時安對着口型,一字一句的埋怨和重複,“人渣。”

淩宗漫不經心,緊緊握住停留在自己手心的時安的食指,然後彼此五指并攏,仿佛讓她掙脫不開。

任禹臺前沉靜,已經論證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通過玩游戲賺錢,“但是這個行業的确在擴大,科核已經成立了有六年,最開始的時候是在一間二十平米的出租屋裏,我們也是一點點的在嘗試,在找可能,希望能在全國讓擁有熱愛的人走進這一個領域,這個領域也并非一無所獲。

不能否認,電子競技産業的發展正處于混沌期,拖欠工資,賽事不正規,獎金被克扣,這些問題都存在,經常還有電競俱樂部倒閉的消息出來,但是這個世代終究會進入歷史,總在一個動态的譜系裏。”

.........

似是而非的結果,很多投資商渾渾噩噩,反而就沉默了。

甚至有人落井下石,看了眼主座旁聆聽的淩宗,抻手指了下,皮笑肉不笑說,“聽說最近一場WRC國際機器人大賽,一個叫做nibaby的機器人打敗了您手下引以為傲的,也是電競支柱榛子,這件事之前鬧得沸沸揚揚,我應該,沒有表述錯誤吧。”

語氣中有諷刺,如果換一種較為溫和的表達方式,這個人會被任禹感激。

任禹嘆了口氣,他知道不可避免,于是看向淩宗和時安,微微颔首。

淩宗接過他的話頭,緊握住時安的手放開,彼此的溫度在空氣中稀釋,他習慣性的雙手在臺上交握,就事論事說,恢複了往常的認真與殺伐,“電競行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行業,随着互聯網的誕生而興起,卻很難說能夠趕上互聯網的步伐,另外,它遇到的危機也是接連不斷的,從最開始時候被質疑,到現在星星之火盈利巨大,創造了很多人為網紅,很多人站在道德高地質疑這些人賺錢的正當性,但是這不是我們的讨論範圍。”

時安聽見淩宗說,“資本的道德就是創造利潤,誰也不是誰的上帝,所以之前有關道德的質疑,正當性的質疑,我覺得很沒有必要,因為資本會彙合成天然的一條出路。”

原來他即使調情,也不會心不在焉,他就是這樣,保持着冷漠的認真負責,然後讓別人沉入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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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安的手心再次冰冷,指尖蜷縮了下,原本暈開的冷淡又恢複了平定的眸色。

時安附和着,得幫且幫,“在WRC國際機器人大賽之前我們聯系過任總,他完全沒有表達類似諸位的擔心,因為他本人就知道歷史趨勢不可逆轉,就是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後,十年前和十年後,一年前和一年後,都不一樣,這個社會就是劇烈變化而動蕩的,誰也掙脫不掉。”

“在動蕩中,有些東西卻一成不變,人性中對刺激的需求,對陪伴的需求,雖然形式在變,以後大約也大同小異,”他說,“現下不止電競,各行各業很快都會遭受沖擊,但是新形态的就業和創造才會源源不斷讓人追逐,就像現在你們不大看好的電競一樣。”

“電競的可塑性反而是最高的,能夠和各種高科技融合,以後交融虛拟現實,必然能夠大放異彩。”

這一唱一和,臺下原本投資遲疑的人堅定了信心,而原本篤定看熱鬧的,反而轉成遲疑。

有人為了增加信心,于是鬥膽問,“淩總,既然貴公司這麽看好行業的前景,那麽會不會長期和科核形成夥伴關系?”

淩宗沉默的安靜,和時安對視一眼,時安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代為回答,措辭專業,“普惠和科核的合作是随着大賽開始的,整個過程都透明而愉快相信大家也看見了,而我們公司的産品智能機器人nibaby後續還會有智識上的判斷,電競應當是可持續的方式,大家期待吧。”

任禹這才松了口氣。

任禹的融資得到了好的結果,中午他宴請衆人,淩宗和時安是座上賓,不好推辭。

飯桌上,淩宗小聲告訴時安,“nibaby的智識判斷不需要電競的協助,這太小兒科了,”具體的算法也是通用的邏輯回歸算法Softmax和随機梯度下降SGD算法,把這些算法用Tensorflow提供的API就可以實現,沒有深入的價值,“再者僅出于不打擊電競行業的目的,nibaby也應該提前退出為妙。”

時安沒想到這一層,一顆西蘭花都到嘴邊了,也沒吞下去。

她意識到闖禍,于是誠惶誠恐的反問,“那該怎麽辦?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而且還是以企業的名義。

淩宗輕輕的勾了勾唇,仿佛逗她還不夠,于是說,“如果真的覺得電競未來有利可圖,作為寡頭企業,基本常識是大魚吃小魚的吞并,而不是低聲下氣的參股和協議,這只會産生鬥争。”

時安睨他一眼,腦袋裏轉了轉公司的長期發展規劃,這才知道這句話是在危言聳聽。

知道是危言聳聽,卻不知道哪裏來的閑情逸致。

時安“噢”了聲,揶揄說,“光廣撒網就能掉到大魚了?”

淩宗貌似心情很好,“一般來講,一條江上如果魚群均勻分布的話,廣撒網的确能夠得到更豐足的收獲。”

這時候任禹在臺上發表感謝,特意提到了普惠的淩總,也就是淩宗。

下臺後,任禹和淩宗就會上的提案做了詳盡會談,做生意的,以盡善盡美鞠躬盡瘁為己任,甚至合作意向單都羅列的極為詳細。

但是淩宗也不是冤大頭,他言語得體,站在任禹的角度出發,将會上時安的發言理解成對科核的解圍,最後還留了個尾巴,以後如果有這方面的合作意向第一個考慮科核,也給科核留足了面子,兩個人不至于尴尬。

任禹只能會意,不算一無所獲,只是掩不住失落。

☆、Chapter 62

淩宗回來後, 掩不住的疲倦,在休息室靠在她肩膀上眯了會兒。

他的頭發剪得板寸, 烏黑短細人前幹練決絕,就是戳的她頸窩癢癢, 像是撓進了她的心裏,紮了根,細細密密的。

時安輕聲問他, “你辦理入住了嗎?”

淩宗腦袋動了動,表示沒有。

“你怎麽到西城了?”她問他,“明天不是有發布會。”

籌備了兩個月, 很重要。

淩宗“嗯”了聲, 故意冷冷的說,“你不要明知故問。”

時安的眼睛又輕微的濡濕, 她擦了下,問,“你昨晚上就到了?”

淩宗攬過她細軟的腰肢抱了下,說, “昨晚就到了,最後一班直達的航班沒趕上, 先轉到上海, 再到西城,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

時安“噢”了下,若有所思。

淩宗的手觸進她後背的镂空中,她的膚質滑膩白皙, 腰線婀娜,就連皮膚上的溫度都熨帖的剛剛好,他伸手,從她腹外斜肌流連到她的腰椎,有着男人求愛時的極盡和妥帖,再往下,有一片軟糯,側手,一片迷人的溝壑。

時安的內心一顫一顫,就連呼吸都顯得局促燥熱。

她動了下,想要掙開他。

他也就識相的放開了。

他說,“這裏不方便,我們回去吧。”

什麽不方便?時安臉上一片緋紅,讷讷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離他遠一點他就靠近她,雙手捏着她的耳垂,好像肖想已久,他望着她,眼神空洞,好像陷入很久遠的過去掙脫不開。

他說,“我呢,是一個很無聊的人,和你一樣無聊,除了工作就找時間睡覺,根本沒工夫去認識新的張三李四王五,你大約也和我一樣,所以我們湊合着,一起過日子,挺好的。”

也不指望他說出柔情蜜意的話,但是這話太講究了,時安覺得不行。

“跟我在一起就是湊合日子?”

醋意很甚,他的聲音都有些暗啞,帶着濃的抹不開的深情和欲*望,在時安看來,這一切可能都是氣氛所致,香薰,玫瑰,柔情蜜意的燈光,軟綿綿的布藝沙發,和白皙光澤的女人。

可是只要他說,她都會陷進去,“早就想和你湊合了。”他慎重其事的了許諾,卻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我愛你呀小瓜子。”他起身,輕輕銜住她的嘴唇,望進她的放大的瞳孔裏,言語中是無法自拔的溫情脈脈,“我們做些有趣的事兒?”

時安還陷在他下的蠱中沒脫身,剛稍稍回神,身上的镂空長裙背後溫柔的拉了下來,時安連忙“唉唉唉~”了聲口幹舌燥的讓他放開。

淩宗就住了手,他看見時安又紅了眼睛,指責說,“你說的好玩的事兒就是莋愛?”

淩宗一夜沒睡,整個人也是蒙的,他理所當然的反問,“不然呢?”

問的時安啞然。

她不管,蠻蠻橫橫就沖着他吼,“你把我裙子拉上呀!”

淩宗悻悻然,伸手在她的後背上流連,占盡了便宜。

時安陷入旁人可能破門而入的慌張,吼道,“你拉上聽沒聽到?”

淩宗嘴角恹恹下拉,于是就拉上了。

“明明水到渠成的事兒,你們女人就喜歡拖拖拉拉。”

時安瞪着他,那雙眼睛裏氤氲着若有似無的眼淚,鞏膜深處像是被誰撕扯過,布滿纖細的縱橫的血絲,撕裂出一片淺紅。

淩宗遲鈍的心想被誰攥住,看不得她的心疼。

他抱着她,哄小孩兒一樣,“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別哭,”一邊哄一邊親去她的眼淚,“我真的錯了。”

時安憋着笑,“你錯哪兒了?”

“......”淩宗還真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他吞吞吐吐說,“我太莽撞了?”

他給時安擦鼻涕,擦完還蹭了蹭她軟嫩嫣紅的唇角。

時安不等他自我覺悟,秋後算賬說,“你的一句我愛你除了對我說過還對誰說過?”

淩宗倒是坦蕩,“除了你,”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揉捏着她軟和的手心,“就還是你。”

“鬼話,”時安靠在他懷裏蹭掉眼淚,語氣咄咄逼人,“你明明昨天晚上還在和別的女人約會?你還說那姑娘不錯,怎麽個不錯法你說!”

“喲喲喲,”淩宗和她完全不再一個情緒系統裏,他漫不經心着說,“你這麽在乎還口是心非。”

他只能苦口婆心解釋,“我在你心裏就那麽浮誇哦,昨天一下飛機我去你辦公室等你半天,以為你去尚氏很快就得回,沒想你一遛彎跑的快直接到西城了,晚上火急火燎趕飛機沒等上最後一班,于是輾轉到上海再到西城明明兩個小時的行程花了五個多小時,到了西城還堵車,一拖就拖到今早碰見你,你好,還愛理不理,就這功夫,我能和誰吃飯去,你不能動腦子想想?”

所以說,和彭璇那小姑娘是不大可能的,只是時安一心放在他身上,腦子就擱屋裏沒帶出來。

她還想問些什麽,又覺得沒有必要。

原子是他的過去,可誰還沒個過去呢?

“還有嗎?”淩宗問。

時安嗫嚅了下,好像并沒有了,她似乎覺得,自己比想象中要了解他。

時安嘟囔着嘴,淩宗溫柔的揉捏了下,心疼說,“還委屈了都。”

他試探的問她,“那這兒就定了?”

時安極敷衍的點了下腦袋,露出孩子式的煩躁,她喃喃,“你門關了沒?”

淩宗露出一絲壞笑,“進來就鎖上了,敢情你這都沒發覺。”他極其暧昧又惡趣味的補一句,“以後我要是把你賣了可怎麽辦?”

女人在愛情上追求循序漸進,男人在情愛上追求快刀亂麻。

追求幹柴烈火的男人在床上睡了兩小時,鬧鐘響後睡眼惺忪的睜開眼,恍恍惚惚的坐起來,雙手捧着額頭低下,好像廢了老大勁才醒過神,還不情不願。

時安給他遞了杯水,他喝了一大口又還回去,時安放在床頭櫃。

他眯着眼睛看向漸漸隕落的白光,問,“幾點了都?”

他光着膀子,和印象中的白衣少年重合,竟不自覺臉讓自己語氣都輕軟了些,她說,“四點,還是你自己定的鬧鐘。”

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時安可惜的說,“我給你買了今晚九點的飛機,你手機都被打爆了,明天新品的PPT想好怎麽說了嗎?”她喋喋不休,“肖恒PPT做好了發過來了,你看看?”

淩宗哼了聲,聲音帶着輕柔和慵懶,“等等。”

他伸手把她拉到床邊,精打細算着,“還有四小時,你帶我走走?”

時安說,“可是你要提前去機場吧,哪裏來的四小時。”

“那怎麽樣,”他把時安拖到床上,他又有些小動作,指尖在她的柔軟的發絲間穿梭勾纏,有意無意的,輕刮到她胸前的皮膚,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不然我們大眼瞪小眼嗎?”

“嗯,”時安暗扣都解開了,她不自覺的暧昧着,“大眼瞪小眼不好嗎?”她按部就班說,“我們缺少的是相處。”

淩宗的喉結動了下,埋在時安的胸口久久不肯離去,終于,他妥協說,“那就先相處吧,”他抱着她,“畢竟人生的三分之二,我們都浪費在相處上了。”

再多點,也無所謂。

時安帶着淩宗去了一趟寺廟,清心寡欲的地方,雲山霧繞間,蓮花懸幡随風翻騰,時而上升,時而下墜,時而回旋,時而舒展。

遠處有雲海、山巒,近處是怪石與蒼松。

做了一趟纜車,到了半山腰,兩人開始拾級而上。

一望無際的陡峭臺階凹凸不平,接縫處無所不在的野草斑駁了綠意,将鐵石心腸的岩石磨砺出光滑平實的弧度,反射着郁郁蔥蔥的枝頭,遺漏下來的炙熱卻寡淡的光。

走了有半小時,時安覺得所有心中的雜念都已被擯棄,兩個人恬淡的握着手,有些小喘,仿若無窮無盡。

終于,看見了巍峨山頂的一抹黯淡玄黃,是寺廟的正體,在往上走,殿前寶鼎裏的紙錢與香灰蜷在浩蕩的霾裏,變成了迎風招展的夙願。

這時候人已稀疏,卻仍不免熱鬧。

時安接過法物處的香火,遞給淩宗一只,兩個人宛若過客,虔誠的一拜,插在爐上。

耳邊是低沉卻空曠的大悲咒,淩宗怕時安在人群中走丢,伸手牽了一下,拉在了身側,兩個人一前一後,往裏走去。

佛堂光線昏暗,大佛石像鑄就法相莊嚴肅穆不茍言笑和閣樓差不多等高,結跏趺坐,左手橫置左足上,表示禪定之意,右手直伸下垂。殿前的蒲團擺得整整齊齊,膜拜的人多了,蒲團中心陷入凹槽,并大香鼎,長明燈橙黃蕩漾,歡門懸吊。

一法僧着青黑色海清恺恺立于大殿左前,身如山澗蒼松挺拔,看見前後進來的兩名信徒,雙手合十,低頭一拜。

時安拜了回去。

這幾進幾出,時安許了個願,從很小的時候,就擱在了心底。

人群茫茫中,他縱使天性冷漠,可鉛華洗盡,也會頻頻顧她,然後駐足等待。

原遠離世俗,終歸于煙火。

應該的。

作者有話要說: 《貴胄》每多三十收藏《生時》加更一章,嗯

☆、Chapter 63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小時, 淩宗說要吃個飯。

時安愣了下,“吃什麽飯?現在走都未必能趕得上?”

淩宗嫌棄的觑她一眼, 仿佛是她在幹着急。

時安也不由着他,“明天, 新品會呀,你不是失憶了吧?”

邊說她邊抻手到他額頭,淩宗就勢握住, 軟磨硬泡在手心裏捏了捏,漫不經心的安慰道,“回新京的方式又不是只一種, 不還有高鐵嗎, 再不濟坐高鐵回吧。”

.....

反正時安是吃的提心吊膽,她料想新京那邊肖恒差不多着急忙慌急的可以撓牆了, 可淩宗還“不小心”手機關了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淩宗照舊吃的慢條斯理,時安再聒噪,淩宗只當充耳不聞。

最後一小時, 淩宗擦了擦嘴,雙肘抻在桌面上, 一只手閑淡的抵着下巴巴巴望着時安。

時安怏怏的笑了, “您老終于吃完了?”

她把手機遞給他,“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肖恒他們罵死了,他們問我你在哪兒——”

淩宗慢悠悠的接過她手機,打斷她說, “你直接告他沒見着我不就行了?”

時安呵呵了聲,昨天他辦公室逮到誰都問時安哪兒去了,就憑這點,嫌疑是洗不掉的。

她輕快的譏諷道,神情中有一點小得意,這讓淩宗很受用,“我沒見着你,電話又打不通,你這兒離奇失蹤是不是可以報警了?”

“也不是不行。”他肯定道,“可以上社會新聞。”

忙碌也平定,淩宗牽着她手晃晃悠悠的走在晚間西城的林蔭道上,燥熱的風穿過湖面撫過枝葉掠過兩人的鼻翼,有淡淡的青草味道和着潮濕的清涼。

他的指腹有一下每一下的碾磨着她的紋路,她聽見他淡淡說,“有什麽好着急的,就算明天我趕不上趟,肖恒也會主場,這種抛頭露面的事,其實誰都可以。”他說,“難得我有時間,陪陪你怎麽了。”

新品誰都可以?

可是能一樣嗎?時安腹诽。

可是後面那一句,聽着卻蠻心酸,她攬着他的胳膊,像所有普通的情侶,享受短暫的悠閑和自在。

時安突然想起大學的時候,有一條相仿的種滿銀杏的小路,每逢秋高氣爽,滿目金黃鋪墊地面,少年人踩踏在上面,發出細小的摩擦聲。

他們的初吻,就在那條小道上,很稀疏平常。

時安晃悠悠走在前面,淩宗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烏黑軟綿的長發,神采煥發的眼睛,精致小挺的鼻梁,以及嫣紅的唇角。

他鬼使神差的喊了聲,“時安。”

時安轉過身來,朝着他微笑,一低頭,就看見缱绻的兩個小酒窩,可能是受到酒窩的蠱惑,他順理成章牽過她手,吻在了她的唇畔,再往下深入,唇齒相依。

兩個年輕人,就這麽旁若無人抱在一起,那個秋天。

她陷入漫長沉思,回望種種,心中忐忑。

出租車到達機場,最後十分鐘,淩宗在時安的催促下不慌不忙的換取登機牌并且安檢,倒計時五分鐘,時安張開手抱着他,索了一個吻,意猶未盡點到即止。

她拍了拍他肩膀,“我後天就能回了,你好好的。”

淩宗一瞬不瞬對她深情凝望,交織着濃濯的愛意,像一張碩大的蜘蛛網包裹在時安四周,然後嗖的收緊,嚴絲合縫将她擠壓着,還要迫出心髒。

就連呼吸都有點困難,莫名其妙的留念和不舍盤旋許久,她一直叨擾着讓他走走走,其實并沒有預料過他真的會離開,好像是一個時間上的永恒過渡。

但是時間就是這樣,它不依不饒,不給任何人僥幸的機會,上一刻或許你開心失落期待難受掙紮喘息瀕臨死亡,但是無所謂,下一刻終會到來。

他的唇貼在她的唇角遲遲沒有動作,只是抱着她,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一分鐘,他說,“乖乖的啊。”

他摸了摸他的腦袋,雖然看起來是個很輕佻的動作,但是他早早習以為常。

時安也啞啞的,嘴巴不自覺微嘟起來,眼睛也紅了,情緒所致,她很艱難灑脫的說了個好。

淩宗于心不忍了,他打着商量,“要不我現在不走,又不着急。”

還不着急?時安要瘋了,她利落把他從身體上推開,連連退了好幾步,淩宗讨饒說“好好好,”他說,“我這就走了你看我一眼喂。”

淩宗看了她一眼,在安檢口朝着她招了招手,時安點頭,目不轉睛确認他走進去,直到背影消失,她輕輕在心底默念了下他的名字。

她坐在大廳等候,空蕩蕩的,聽見廣播播報正在起飛的航班,就是淩宗搭乘的那架,透過落地窗,她能夠看見飛機起飛時候的灑脫和傲然,一飛沖天。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吵吵鬧鬧,一路上不覺得孤單乏味。

回的時候一個人,道路上的一丁點風吹草動都察覺的清清楚楚,誰超車了,誰路怒了,誰罵娘了,西城的交規貌似最近規定行人不遵守紅綠燈規則也得罰款,可西城的紅燈多,綠燈少,計時還比紅燈短,于是乎,在一條三岔路口,前後左右都聚滿了蓄勢待發的行人,不知道還以為要就地舉辦什麽大型演唱會。

時安就這麽恍恍惚惚的想着,到達賓館就同行屍走肉一樣癱在床上,她開始想念某人,骨子裏就在想,他工作的樣子,上課的樣子,怄氣的樣子,吃飯的樣子,争執的樣子,還有等待時候的樣子。

每一個棱角就像放電影一樣過目不忘,她的指尖動了動,仿佛真實的撫過他料峭的眉梢,他的嘴唇,他微翕的鼻翼,他的喉結。

身體在蠢蠢欲動,她翻過身來,探身下去。

可,門鈴響了。

她在想這個城市還有誰是自己認識的,或者就是發廣告的,她一動不動。

門鈴又響了幾遍,她呆呆楞楞的想它堅持不了多久。

稍會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她聽見他說,“小瓜子,我!”

語氣有點不耐了,她觸電一般光着腳快跑幾步将房門打開,急劇的情緒變換讓她氣喘籲籲,門口等待的淩宗好整以暇的笑了,他觸摸她真實的溫度,“那麽着急幹嘛,別待會兒着涼了。”

時安像是沉浸在夢裏,嘴巴嗫嚅着,問,“你怎麽——”

他吊兒郎當的說,“沒趕上飛機,安檢口和登機口差了整十分鐘的路程,”他假意抱怨着,“真他媽煩人。”

時安看見他的唇角一張一合,也不在意他編造什麽借口,只心底的失落被喜悅的巨浪翻江倒海,她跳起來撲騰到他身上,他默然緊緊回抱着她,兩個人一時間沒說話,其實都算不算小別。

她笑盈盈的擡頭看他,下巴一擡,親到他的唇角,他追逐往返熱烈的回吻,還不忘掃興的将她放地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公主抱的姿勢,氤氲着說,“這可都是你主動的噢。”

情動到無法自已,他壞壞的笑,是年輕人的不羁與纨绔,埋頭在時安的頸項裏。

淩宗一邊走一邊扒拉着她衣服,嘴巴還欠欠的,“就說先辦了多好還不耽誤工夫,早上晚上都是上,你偏就愛折騰。”

時安細致的反駁聲,聲音細如文吶,陷入情話泥濘。

淩宗的語調說的上溫柔,他在她嘴唇上輕啄一口,指尖.順着光hua的腰.肢游走,他哄她,“不憋的悶得慌嗎?”

時安的臉頰滾燙,側了側身,光luo的脊背貼合着他的心髒,他将她攬在懷裏,兩人半天沒作聲,他用下颚摩挲着她的臉龐,微微吃痛,卻又酥癢甜蜜,是一種暧昧卻又難耐的享受。

時安的心裏做好了鋪墊,她突然再次轉過身,和他赤.城擁抱,好奇的來回滑弄他下颚的胡渣。

淩宗看見她的兩個酒窩就要肆虐,知道她故意的,于是點着她的鼻頭指責她,“小壞蛋。”

他弓起身子兩只手的食指溫柔的觸及她的酒窩,她依舊笑盈盈的,暧mei而溫柔的氣息萦繞纏綿,兩個人的體溫摩擦糾葛,淩宗一只手支撐着時安的腦袋,雙腿跪在她大.腿兩側,一點一點,一絲一絲的親吻與撫摸。

他伸手,擱在她的身.下,極有耐心的探.了進去,得到時安綿延難耐的shen吟。

窗外輕柔的冷風吹了進來,他tianshi着她柔嫩的耳垂,“原來早就濕了。”

時安晦澀的拍了他一下,細長的五指聲張着,從胸肌處綿延向下,他又很囿美又均勻的肌肉和線條,從前鋸肌到人魚線,撫.摸.的每一寸都在煽風點火。

她緊緊的抱着他由着他,每一次tun吐都極盡溫柔,身體感知到一點點jin攣,一次一次猝然有電流流竄在身體的感覺,骨髓結苞嫩芽開花結果,缱绻進了灼熱的血液裏,永不餍足。

這感覺暌違已久又情不自禁,她聽見他暗啞沉悶的嗓音,“還和以前一樣,瓜子,”他呢喃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要了我的命了。”

時安“啊”了一聲,他将她翻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喊一遍,不收藏一下專欄邁???不把預收都點點邁?????《貴胄》都涼啦!

☆、Chapter 64

一場持久又美滿的xing.事結束, 兩個人卻未盡疲憊,時安縮在淩宗懷裏, 兩個人安靜的待了會兒,雜亂和潔白的床單包裹着兩個人, 兩只大腳兩只小腳相互jiao纏着露出被褥之外。

淩宗一只大手在她光luo.的脊背上若有似無的上下摩挲,像是撫慰,接着他坐了起來, 抽了根煙,又遞了根給時安。

一支煙叼在嘴邊,打火機蹡的一聲, 他混不吝的深吸了口, 煙霧彌漫。

低頭,時安也有樣學樣的叼在嘴角, 她擡頭看他,他也低頭靠近,兩只煙頭對接,都亮起了灼熱的火光。

無聲無息, 兩個人吞雲吐霧,時安畢竟不太熟練, 嗆的眼淚都下來了也不做聲。

淩宗笑了笑, 将她的煙頭泯滅在煙火缸裏,然後自己熟稔的深吸一口,挑起她的下巴嘴對嘴渡了過去,兩人上.身光luo膚質光滑, 遠看近亵都賞心悅目,一出頹敗的文藝片。

他的一只手從她的胳肢窩竄到她的後背,一個擡手将她翻坐在自己身上,腰.線婀娜搖曳,像一朵盛開的水蓮。

他親了口水蓮xiong.前的花心,又伸指碾.磨勾.畫,不免可惜,“明天新品結束我還得去趟日本。”

時安在他身上情難自禁的搖蕩着,仿佛并沒聽見,她在安慰他,“我會想你。”

淩宗的喉結滾動了下,他将煙蒂随手扔在地上,由下而上團住時安,再次将她撲倒。

煙蒂接近被褥,燙出了個細小的灰色洞孔。

那晚反反複複,像是要把離別的這些年通通挽回,是男女本性上該有的荒唐。

淩晨三點,時安精疲力竭的窩在淩宗的懷裏,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渾身布滿紅色的吻痕細枝末節遍尋得見,他挑開她額前絲絲縷縷的碎發,在光潔的額頭上親了口。

時安下意識嬌嗔的shen吟了下,轉個身,體貼的從淩宗的懷裏脫開,酥xiong在外依舊挺.立,他把被子上拉到她的肩部。

起身,他快速的洗刷幹淨,時安昏昏沉沉一小會兒,她聽見腳步聲過來,随後,他在她耳邊說,“瓜子,我去趕飛機了。”

時安半睡不醒哼哼了聲,疲憊不堪滿不在乎。

這讓淩宗有點不爽,寵溺的嘆息着,“你個瞌睡蟲。”

他在她胸口小擰了一下,時安嘤咛着醒過神來,兩只眼睛水靈靈的,沉靜又清澈,她看見淩宗穿戴整齊俨然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樣子,自己卻被折騰的有氣無力。

有些氣餒。

她抱怨說,“你快點走,你都說了多少遍了。”

“說多少遍都不夠,”他最後再吻了吻她的唇角,流連的說,“真走了,別太想我我會舍不得。”

時安喃喃着,“舍不得你就回來我身邊呀。”

淩宗懶懶的笑了下,也沒許諾,只是說,“我盡量吧。”

時安早上五點也就醒了,這是她的作息時間,要是在家的話,她或許還會泡杯咖啡做個早餐順便看下專業性的技術新聞,現在條件有限,她只能喝點礦泉水解渴,然後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下樓吃個早餐。

上午,她就具體的事項和任禹做最後的交代,她一直心不在焉,任禹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

協議結束,任禹請她吃公務餐她也拒絕了,而是回到賓館拿起手機調到普科的官方網頁,點開上午九點的新品直播視頻。

如果沒算錯,淩宗趕得四點半的飛機,到達新京機場也得七點,還有到公司的路程沒算在內,還要熟悉場地,還要熟悉臺詞。

又或許他連臺詞都沒過目,只簡單熟悉了PPT的邏輯走向,因為他的作品他比誰都清楚,也更能有的放矢娓娓道來還不失體面沖擊和震撼。

光束打在臺上九十平米的簡奢黑色藏羊地毯上,背後是十米長五米多高的LED高清大屏,淩宗站在地毯的中心,身形高挑落拓,占領了所有的聚光燈,有着天生的倨傲和得體,還不失商洽中的親和。

臺下安安靜靜坐着業內外的五十多名巨頭,巨頭身後是各大公司的高管和品牌商,達一千多人,會場左右無數的聚光燈對壘,還站着不少業內的工程師與費盡心思拿到入場券的男男女女。

面對這樣高階的場面,淩宗的臉上很難探究一絲猶豫或者慌張,他甚至故意沉慢了語調,從地毯的一側慢悠悠晃蕩到另一側,氣場沉穩凝練,就算不服氣,可是天生就有一群人,生來活在聚光燈下。

鏡頭推到他的全身,他沉穩說,“nibaby的設計,有三個比較突出的特色。其一是情感方面,這一方我們合作的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研究領導者暨心理學教授Dacher Keltner的團隊,他們發現人類實際上經歷了27種基本情緒,研究人員收集了2185個會引起人類情緒反應的短片,每5~10 秒,再利用統計學模型進一步分析853 名受試者觀看影片時引起的種種情緒反應。

設計是有目的的呈現,nibaby設計時,尤其強調的是拟人化的情緒表達,nibaby脖子有着特定的前後6°的高低差值。這個獨特的設計讓它在轉頭時,由情緒高昂一下變得無精打采,一個小小的動作,你可以感受到它的情緒波動。”

這時候,身後nibaby自創的舒緩音樂潺潺而來,大家尚未反應過來。

“最近網上争議最大的歌手大約就是智能AI音樂。”大屏緩緩投映nibaby創作趣事,有流暢的對談交流,讓臺下漸漸炸了鍋。

他依舊不疾不徐,沒被喧鬧的情緒渲染。

再之後,他将重心放在時安的語言系統設計以及nibaby的智能動作上,一場下來全是重點毫不拖沓還平地驚雷。

意料中的成功,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淩宗頸項上的可疑紅痕。

可性*事再激烈,不會讓他的節奏有絲毫改變。

這是他可恨的地方,也是他可愛的地方。

之後是直播的簽約儀式,尚仇代表尚氏象征性的簽上大名,還有一些相互配不上姓名卻有頭有臉的企業人士,西裝革履,照相合影。

這時候淩宗才難掩疲色。

時安關了視頻,搜了下網上大家的評價,首先,清一色是對淩宗帥氣沉穩形象的驚嘆......畢竟淩宗很少出現在人前,這一點,時安心裏默了下,算是過了。

之後,是對技術控對普科的頂禮膜拜聲勢浩大。

時安自覺的就這些了,評論中卻還夾雜了業內的酸言酸語,說騰運後來居上只是時間問題。

時安很有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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