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棵樹 嚴少司要是敢跟她玩失蹤,她立……

趁着人們的關注點都在嚴少司身上的時候,沈芸姝趕緊遁了回府,彼時善畫已經買好了朱砂在小門後等着她。一見到沈芸姝的馬車,她立馬迎了上去。

“小姐,今日怎麽拖到這個時候?”

沈芸姝已經換了身碧綠外衫,戴着帷帽的發髻有些松散,瞧她急忙的樣子像是在躲難似的。一下馬車,她趕緊扶着善畫的手進了院子。

“遇上了嚴少司,一起吃了頓飯。”說着摘了頭上的帷帽,露出一張紅暈未消的小臉。

“世子爺?”善畫低聲驚呼,“小姐沒被旁人瞧見吧?”

“沒有。”沈芸姝步履匆忙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一進院子就對善畫吩咐,“秋日正是賊人張狂的時候,你晚上一定要檢查好門窗,不要再犯今早的錯了。”

......

善畫應聲,心想世子爺八成又又得罪小姐了。

沈芸姝上午眯了會,現下也不是很困,想着中午的事只覺得荒誕。想着找件事轉移下注意力,于是抓了一本書看了起來。她不怎麽看話本,只覺得外面那些窮酸秀才寫的話本着實無趣。

什麽千金小姐賞識落魄秀才,與之私定終生;趕考秀才路見不平救得佳人......

太扯淡了。

她沒有門第之嫌,但是千金小姐也不是個繡花枕頭啊!她上次随手翻了翻善畫買的話本子,那寫書的人開篇題詞都沒個韻腳,沈芸姝瞬間下頭,再也沒有看話本子的欲望了。

今日許是日頭曬得她心慌,手裏的這本游記也看不進去,只覺得一個個字眼小小的像是灑落的墨點子。

“善畫,你先前買的那些話本子,那幾本過來我看看。”

“小姐不是還嫌棄那些話本子低俗來着?”善畫笑嘻嘻地像是捧寶貝似的将自己珍藏的話本子拿到沈芸姝的面前。然後開始如數家珍:“這本《蝶戀花》講的是上京趕考的秀才在一間破廟裏借住,夜裏被鎮壓在廟地的女鬼驅趕他不成,被他的才學感動,想祝他一臂之力,然後在其考試前托夢告訴了他這次考試的題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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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姝面如菜色,嫌棄的伸出纖纖手指翻了翻那本《蝶戀花》。

“所以這個故事和文名有什麽關系嗎?”

“額......”善畫一時語塞,“但是故事好看就行了呀!”

“幫書生偷考題是違法亂紀哎。”

善畫頓了半響,“那這本《東廂記》。講的是一書生上京趕考借住在父親友人家中,和父親友人家的小姐暗生情愫。書生為了能夠娶到小姐,日夜苦讀。小姐為了能嫁給書生,天天為其作羹湯。真的是和和美美呢!”

沈芸姝撐着下巴,“我若是此女子的父親,必先将此人亂棍打出府,然後再好好請個先生給女兒開開智,免得她輕而易舉就被三言兩語蒙了心智。”

......

善畫扁了扁嘴,而後抽了一本扔在桌上,一巴掌拍在書面上,斬釘截鐵道:“我打賭這本,小姐你一定想看!”

沈芸姝透過她的指縫隐約讀全了書名——《郎騎竹馬來》。

這個名字就挺有意思的呢。

沈芸姝頗有興趣的拿起那本書,翻了幾頁,而後看了起來。

嗯,男女主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男主因為要打仗和女主分開,女主為了等他蹉跎了最好的年華,身邊的親人朋友都說他死在了戰場讓她不要再等了,可是女主不甘心。終于五年後,男主以大将軍的身份回歸,但是此時他身邊已經另有妾室。而男主心中也心心念念的兒時青梅,特意将正室的位置懸空,只為了歸來娶她。

沈芸姝看完将書本一扔,什麽鬼東西,自己居然浪費了一下午看這種書。

嚴少司要是敢跟她玩失蹤,她立馬轉頭就找個比他強一百倍的人!

旋即沈芸姝拍拍小臉,呸呸呸,自己怎麽會将嚴少司帶入到這個将軍的角色中!

沈芸姝鎮定了一會兒心神,但是臉紅得更徹底了。她扯着帕子将自己的臉埋在裏面,哪怕屋子裏面沒有旁人,她也羞得不行,仿佛下一刻自己能用腳指頭摳出一個地洞來。

“小姐,主院那邊來人,說是老爺請小姐過去說話。”

善畫一進屋子就看見沈芸姝拿着帕子擦臉,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蘋果,她心道壞了,自己不會拿錯書了吧?

沈芸姝應了聲,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心裏的那股別扭勁,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衫。

善畫趁她不注意伸手拿起那本書翻了翻,翻完了緊着的心才放下。根本沒有少兒不宜的情節啊!小姐臉紅什麽勁啊?

沈芸姝在院子裏晃了兩圈,等到臉上的那股熱潮下去了才進主院他父親的書房。

沈立正在看書,手邊放着一盞茶湯,時不時的抿上一口。見到沈芸姝進來,放下書對她招了招手。

“姝兒快來,我剛看到一本好書。”

沈芸姝見沈立将一本策論舉到她面前,她垂下眼默默接過然後又放回了沈立的書桌上。

她爹讓她看策論,這不是害她嗎。

《女規》上有一句引用了周武王的話“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來教育女子不得幹政。雖然他們父女兩私底下并不在意這些,有時候沈芸姝也能和沈立談上兩句。但是她不想因以後自己的大意給沈立留人話柄。

她爺爺在朝中已經是孤身難立,沈立為了避嫌也只做了個空職,一身本事無處施展,她犯不上再給家裏人添堵。既然不看能夠解決的事情就犯不着要有這個好奇心。

“爹叫女兒來是有什麽事嗎?”

沈立一向不管後宅的事情,他上有母親在,正妻也健健康康,後院也并無妾室,着實沒有要他過問的事情。

“哦哦,為父就是好些日子沒見過你了,叫你過來見見。怎麽感覺有些日子沒見,你圓潤了不少?”

......

這還不得對虧她那不省心的娘,給她訂的及笄禮的禮服都能記錯尺寸,生生大了一個號。改吧,也能改,但因這禮服上的花紋都是按尺寸繡的,若是改小一號,那花紋就要裁掉一截,且工期不一定趕得上。于是她那缺心眼的娘就讓她多吃點,多吃點......

“哎呀,能吃是福,小孩子就要圓潤潤的才喜慶嘛!”沈立眼瞅着女兒的面色有瞬間不自然,立馬找補道。

“爹,你找女兒來究竟是何事啊?”

沈立清了清嗓子,有點猶豫,似乎是沒想好該怎麽對沈芸姝開口。

“是這樣的,你的及笄禮也就是下月初,沒多久了。我和你娘想着,等你及笄禮過了,就給你找門親事。畢竟你也不小了。”

沈芸姝靜候着,沈立能正兒八經的對她開口,想必也是物色好了人選,只待告知一下她罷了。

“你娘呢本來給你看了幾個和你年紀相仿的同齡人,但是相貌好的,論起學識來,連你那個不争氣的哥哥都不如。這學識好的,相貌又實在拿不出手。”

嗯,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你娘本來想着再看看,也不着急,咱們沈家的姑娘不愁嫁不出去。正巧吧,有人來找你爹我,想為她兒子說門親。”

沈立說着,從書案上拿起一個紅色的庚帖,“你瞅瞅,這生辰八字好得不得了!人家論相貌論學識都是一等一的。年十九了還沒有妻室。”

沈芸姝站着沒接那庚帖,冷靜地問道:“姓甚名甚,家住何處,官居幾品,家中還有何人在?”

“額......”沈立噎住,好半響才回道:“家裏父母尚在,幾品嘛......正一品是有的,至于他,現在算是還沒入仕吧。家呢,住在京城城中。姓梁,名延瑞。”

梁延瑞,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不過沈芸姝心中警惕不減,沈立看似都答了她的問題,但是除了姓名以外,其他的問題都語焉不詳。家住城中?城中都是達官顯貴,住的人可多了,那就是金窩窩裏找錢,遍地都是啊!

不過令她驚異的是這人的姓氏,國姓啊!難不成是哪個王爺的兒子?

沈芸姝皺了眉頭,直接道:“爹,爺爺說了,咱們家不是簪纓世家,嫁娶門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不可為了攀交權貴失了家風。這個人我不認得,但是他的姓就注定咱們家受不起。”

沈立嘆了口氣,像是早就知道女兒會這麽回答他似的。

他想了會兒,又不死心道:“這個孩子爹爹見過,是個好孩子,你爺爺也認識。若是你嫁給他,我想你爺爺也不會說什麽的。不如你們先見見?培養一下感情如何?”

沈芸姝嘆了口氣,兩手捏着放在身前,“爹......”

“爹也不逼你,你就當幫爹一個忙吧。爹哪裏不知道那樣的人家我們高攀不起呢,但是我實在是拒絕不了啊!”

沈芸姝想想也是,他爹只是個小文員,別說他爹了,怕是換成他爺爺,也沒辦法直接拒絕這姓梁的人的要求。

“那就先見見。”

沈芸姝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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