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棵樹 你要是朕喜歡沈丫頭,朕也……

薛靜娴聽到他說“和我傳點什麽風流佳話”時臉頰微紅,垂下了臉。

“世子何必妄自菲薄?世子是鎮南王府的世子,他日世襲便是王爺之尊。”

說的好像他能活到那一天似的。

不過承她吉言,希望自己真的能在老頭子長命百歲之後還能有世襲的那一天。

嚴少司抱臂,這定安侯府早就已經退出朝堂紛争之外,薛靜娴竟然想要位主東宮,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現在的這位定安侯其實已經受夠了蟄伏?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他無情拒絕:“薛小姐還是另尋高明吧,我呢只是個纨绔子弟,和你那個不成器的哥哥是一個德行,你要是讓我吃喝賭錢還行,這種費腦子的大事,你還是找個有腦子的書讀得多的人才好。沈芸姝書讀得就少,腦子也不好。”

薛靜娴輕笑一聲,忽而轉變了态度,神色親昵,眼帶春色,看着嚴少司的眼神中都帶着傾慕之意。

嚴少司心一顫,這姑娘變臉真是有一套,這模樣叫旁人看了去還真以為是他在調戲人家姑娘逗得對方春心鸾動呢!

嚴少司下意識地望了望四周,一轉腦袋就看見沈芸姝正站在院子的月門處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們兩。她帶着朱紗叫嚴少司看不清表情,但是他心下一嘎達,直覺告訴他沈芸姝要生氣了。

還沒等他挪動腳步,薛靜娴拿起帕子掩着眼,聲音輕顫道:“世子,奴家是真心的,請世子再考慮考慮。”說完轉身就離開,婢女緊随她而去,留下嚴少司在池邊如遭雷擊。

他的腦袋瞬間成了漿糊,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祖宗要生氣了。

沈芸姝見人走了才擡步緩緩走到池邊坐在石堆上,從袖子裏掏出一條疊成四方的帕子。她将帕子折開,裏面都是煮好的米粒,然後又掏出一把細長勺子,舀了米粒倒進池塘之中。池裏的鯉魚紛湧而至,争搶着米粒。

嚴少司尴尬的搓了搓腰間的玉墜子,想着該怎麽開口解釋,自己方才可沒欠什麽桃花債,那只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罷了。

沈芸姝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喂着魚,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池面,看得入神了都,完全将嚴少司視為無物。

她越是沉默,嚴少司越是慌張。沈芸姝怕不是已經在心裏給他判刑了吧?

沈芸姝方才入園的時候看見他和薛靜娴站在一處的時候,心髒确實激了一下。畢竟那日在禦花園中,嚴少司也是盯着薛靜娴瞧了好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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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靜娴長相柔而不妖,嬌而不豔,舉止端莊,是所有“婆婆”眼中的好兒媳。除了出身有點尴尬以外,幾乎是搶着要的好姑娘。

這類的女孩也得男人的喜歡。畢竟一看就是個會管事的,老實本分,娶回家放在後院裏不會生事。

而後她聽見薛靜娴說的那意有所指的話,旁人見了定會覺得嚴少司是個風流債子。但是沈芸姝清楚,嚴少司要真是個風流債子,就他這個歲數,鐵定不少姑娘會拎着孩子去他府上堵他。

但是沒有,說明他這個人嘴是貧了點,但至少舉止上不會過分。

而且薛靜娴和嚴少司此前也不認識,怎麽忽然間就說出了這樣叫人誤會的話?

沈芸姝心中有自己的計較,但是她還是不爽,這種不爽的情緒必須要讓嚴少司知道,不然她會更加的不爽。

沈芸姝喂完了魚,将帕子收了起來,而後起身作勢要走。

“那個......”

“嗯?”沈芸姝擡頭望着他,等着嚴少司的下文。

嚴少司見她一句也不問就要離開,心裏有點急,也不打腹稿了,直接說:“你離那薛小姐遠點,她沒安好心。”

沈芸姝輕笑一聲反問道:“薛姐姐沒安好心?那誰安了好心?”

“我還能害你不成?”

“你自是不會害我,但是薛姐姐未必就會害我。”

“那我不是為了以防萬一才叫你離她遠點嗎?”

“你要是這麽防患于未然的話那就連京城都不要回!”

嚴少司無話了,沈芸姝不是沒聽進他說了什麽,而是單純地想和他叫板。

嚴少司想沈芸姝是真的誤會他了,但是以沈芸姝對他的了解,怎麽可以誤會他呢!他們之前連這點默契都沒有嗎?

“方才那個薛姑娘跑來同我說她想找我聯手,位主東宮,我給拒絕了,我和她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亂想!”

薛姑娘是對你沒有意思,也不見得你對人家沒有意思。現在是清清白白的,到時候借着幫忙的機會多接觸幾次也不見得就永遠清白了。

當然沈芸姝只是現在有點氣,也有點不自信。

她現下微微有點明了自己的心意,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将自己對嚴少司的依賴慢慢轉變成了傾慕之情。可是她不知道嚴少司心裏是怎麽想的,嚴少司一如既往的慣着她,寵着她。那日在廂房裏說的話,至今似有餘音在耳邊。

他對自己只有兄妹之情。

去他冰糖葫蘆的兄妹情,沈芸姝一想到這句話就惱怒。

“你同誰好和我有什麽關系?你和她清白不見得和別人的姑娘也清白。左右這話呢也不必向我解釋的,畢竟我只是你的義妹。你這終身大事還是得轉告幹娘。我想着你這話是不敢同幹娘說的,回頭我就替你告訴幹娘,你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不用替你張羅親事了。只需備好聘禮在家等着就好。”

???

不待嚴少司反應過來,她便輕跑出了門,留下嚴少司一人在遠處風中淩亂。

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先是被薛靜娴下了套|子,然後是被沈芸姝堵得話都說不清楚。他今天是怎麽了?沈芸姝及笄這麽好的日子他怎麽這麽倒黴!

嚴少司看了看腳底下的鯉魚,心想自己剛剛不會因為想起沈芸姝曾經炖過它們的同類而被牽連,開始走黴運了吧?

他只是想想而已!又沒有真的要炖掉你們!

****

太子從沈府回到東宮,今日休沐,皇上也沒有召見他,他準備先将太傅給他布置的作業寫完,再看會兒書。可是人剛回東宮還沒有坐下來,宮裏的宣召就來了。

太子趕忙換了朝服進宮。

他心裏多半是明白皇上因為什麽事兒宣召他,只是他并不很願意相信皇上為了這件事要将他召進宮裏訓斥。

太子雖然是一國的儲君,但是他還沒有親政的資格,現在都是在聽政。他有的時候很羨慕端王,雖然很多人叫他小心端王,以防禍害。但是端王是真切的有權利幹點實事,為百姓謀點什麽。

在他眼裏,只要是在為百姓做事的人,都是好人。畢竟人是很矛盾的存在,有些人對囚犯殘酷不仁,但是他們會對受苦的貧民落淚;有些人善斂財聚寶,但是他們也會設棚施粥。因此太子始終認為,他的這位兄長可能性格冷漠了些,但是難保冷漠的皮囊之下包裹着一顆赤子之心。

皇上今日在禦書房看書,見太子進來,只是擡眼瞧了瞧。太子不尴不尬地站着,靜靜地等着他的父皇看書。

皇上翻完了手上的這一頁紙,伸手點了點書桌上的一摞折子。

“來吧,看看吧,都是和你有關的。”

太子走上前去翻閱,每一本都仔仔細細的瞧了。看到第二本,皇帝有點不耐煩了。

“不用看了,這幾本都是在參你至今未娶,有傷國本。”

太子唯唯諾諾的放下折子,也不說話。

皇上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一遇上事就不說話,但是他心底其實已經拿定了主意,旁人再怎麽給他施壓都沒有用。

皇上從前覺得這個的太子很好,但是現在又擔心他這樣以後會變得剛愎自用。

“你是本朝的儲君,将來是要繼承大統的,你至今不娶,你那個母後也不得安生,今日不就讓你去給沈府送禮了嗎?”皇上語重心長道,“要說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沈家那個小丫頭還真不一定,她就是和我較勁。我上次給你指的姑娘你不肯要,現在卻聽你母後的話願意去沈家跑腿,怎麽,你是真的看上這個小丫頭了?”

太子微微躬身,“兒臣只是覺得沈姑娘的脾性和兒臣有點相像,想和她做個朋友,并沒有別的想法。”

“愚蠢!”皇上怒斥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和你一個未娶親的太子做什麽朋友!自己的名聲不要了?延瑞,你是不要東宮的臉面,還是不想要朕的臉面了!傳出去就是太子亵玩朝臣之女,你将來怎麽面對那些對國鞠躬盡瘁的臣子們!他們又将怎麽面對你這個儲君!”

太子一激,肩膀微顫,俯身請罪。

“父皇教訓的是,是兒臣思慮不周,兒臣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皇上胸口起伏不定,貼身老太監趙多福趕忙上前為他倒了杯茶。

“延瑞,你也不小了,該定個親了。你母後這一點考慮的是對的,你要是朕喜歡沈丫頭,朕也能給你賜婚。她是沈尚書的孫女,生得也不錯,雖然嫁給你有點高攀了,但做個側妃還是可以的。”

皇上銳利的眼光掃過太子,太子忙俯身道:“兒臣惶恐,不敢強人所難。”

“哦,你的意思是朕要是給你賜婚就是強迫沈尚書一家了?”

太子垂着頭,一聲不吭。

皇上氣從鼻子出,抓起折子就往太子身上砸,“拿着這些折子給朕滾蛋!你明年及冠前要是還不成婚,這個儲君也不用冊封了!”

太子躬身告退,小太監連忙将地上的奏折撿起來捧着出去了。

世子妃的姻緣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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