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劍客趕走賤客

大年初二這天上午,鮑天意回城裏給幾個客戶送茶葉。張愛來在“湖霜”裏準備上英語課用的材料。吉飛鴻也在自己的房間裏備課。傅業勤和張惠心正在廚房裏夾一大堆一個英語班學生家長送來的核桃,突然闖進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雙手拎了兩箱東西,仔細一看一箱是牛奶,一箱是酸奶。“你們好,請問吉飛鴻在嗎?”這個男人問。

“你好,你是誰?找飛鴻什麽事?”傅業勤起身迎上前去問。

“哦,我是吉飛鴻的朋友,過來給她送點年貨。”這個人一邊說一邊把牛奶和酸奶放在了廚房的桌子上。

“請坐,請問怎麽稱呼你?”傅業勤問。

張惠心也起身給客人泡茶。

“我叫薛裏。您叫我小薛好了。”

張惠心正往杯子裏倒茶葉的手突然在半空僵住了。這個名字激活了她幾乎快淡忘的記憶。

同樣的感受也出現在傅業勤的心裏,他臉上熱情的笑容也突然變冷了。

“薛裏,這名字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啊。”傅業勤一邊說一邊審視起這個男人的臉來,此人一雙眼神游離的眼睛和臉上的神情讓傅業勤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肯定了自己剛做的判斷。

“哦,我們之前認識嗎?請問怎麽稱呼您?”

“我姓傅。”傅業勤冷冷地說。

“傅大哥。我是吉飛鴻的朋友,她今天在客棧嗎?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這裏來的。”

“我還不知道她在不在。我要去看一下。你先坐一下。”

傅業勤說完給張惠心試了個眼色。張惠心把泡好的茶端到了這個男人面前,然後同傅業勤走出了廚房。

他們來到廚房外面的走廊上,張惠心低聲問傅業勤:“他就是那個薛裏?”

“我看出來了,他就是那個人。”傅業勤陰沉着臉低聲回答。

“那我們怎麽做?要不要去告訴飛鴻妹子?”

“我剛才路過她房間看到她還在備課。我不想讓這個人打擾她。”

“那我們就跟他說飛鴻不在不就完了嗎?”

“這樣說可能還沒完。我看他是存心來找飛鴻的,這次沒找到下次肯定還會來。”

“那我們該怎麽辦?”張惠心有些焦慮地問。

傅業勤的腦子飛速地轉了轉,說:“我去‘湖霜’找張愛來,這件事情要解決可能還需要他配合一下。你去廚房陪那個人聊幾句,就說飛鴻昨天睡得很晚現在還在補瞌睡,讓他等一下。”

“那好。你辦事我放心。”張惠心點了點頭,返回了廚房。傅業勤朝“湖霜”走去。

張愛來正在房間裏思考明天上課要講的內容。他自言自語地說:“The best three qualities in a person I like are independence, sincerity andpassion. 我最欣賞一個人的三大品質是獨立、真誠和同情心。How about you ”然後想了想,又說:“飛鴻這些品質都有而且還有很多其它美好的品質,這大概是我很愛她的原因吧。”說完燦爛地笑了一下。這個時候傅業勤敲響了房門。

“誰啊?請進。”

“愛來,是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一下忙。”傅業勤推門進來開門見山地說。

“您盡管說,傅師傅。我肯定樂意幫忙。”

“唉,愛來,其實如果不是那個人到藍蓮花客棧來找飛鴻,我也不願意提過去了的事。”傅業勤坐下來垂下頭,嘆了一口氣說。

“哪個人?什麽過去的事?傅師傅您說吧,是有人要找飛鴻的麻煩嗎?我們一起去對付他!”張愛來情緒激動地說。

“不,不是,”傅業勤擺了擺手,說,“我直說吧,愛來,飛鴻妹子以前有過一場很短的婚姻,辦了結婚證沒多久她爸媽就出事了,那個男的當時就在現場,但是自顧自跑了。”

“怎麽能這樣?那飛鴻肯定很傷心,所以他們就離婚了嗎?”

“那肯定。我和你張姐當時是飛鴻爸媽的朋友和老同事,可我們都只是聽說過那個人還沒有機會見過,我們想着反正結婚宴請肯定是少不了我們的,沒想到他們一家正商量辦婚禮的事飛鴻的爸媽就出事了,那個人臨陣脫逃或者說見死不救吧,反正沒有去管自己的岳父岳母,飛鴻沒有想到他會是那樣的人。後來飛鴻處理好她爸媽的後事就和那個人辦理了離婚。她也不想留在那個傷心的地方了,就辭掉了工作搬到這霧蓮山來經營這家客棧了。”

“那個人真是個son of bitch!”張愛來不知道中文應該怎麽罵人,所以講了個英文詞,他激憤地漲紅了臉說,“他來找飛鴻幹什麽?想挨打嗎?”

“我聽以前的老鄰居說這個男的後來又結了婚,今年又離婚了,還沒離之前就到處打聽飛鴻的情況和下落,不知道哪個沒良心的給他說了,他打聽到飛鴻妹子現在還單身,所以就找到客棧裏來了。我猜他是想着和飛鴻複婚。他跟一個同我很熟的老鄰居說飛鴻到了這個年紀要找到合适的對象很難,時間這麽久了相信她已經慢慢原諒他了。”傅業勤激動地說,“我呸!這狼心狗肺的東西還真他媽會癡心妄想!”

“傅師傅,你想讓我怎麽做?”張愛來已經顧不得以“您”相稱了。

“愛來,我們這是法治國家,也不能亂來。否則我肯定揍那□□的!他這次是存了心要來找飛鴻的,如果找不到下次還會來。所以,請你幫我演出戲。”

“什麽戲?”

“你就臨時演一下飛鴻妹子的未婚夫。”

“我願意!”

“那好,愛來,你稍微收拾一下,中午我們和那個男的一起吃頓午飯。吃飯的時候你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會把你作為飛鴻妹子的未婚夫介紹給那個男的,讓□□的死了那份狼心。”

“我明白了。”

“好,那你收拾體面一點。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得演一出求婚戲。”

“傅師傅,您是要我當着那個人的面向飛鴻求婚嗎?”

“正是。只有這樣做才能讓那個人徹底死了想糾纏飛鴻的心。怎麽,這個對你有難度嗎?你願意配合嗎?”

“一百個願意,傅師傅,這個沒有難度,我保證能出色完成任務。”

“那好,我們午飯桌上見。”

傅業勤說完就離開了“湖霜”去找吉飛鴻了。

張愛來激動得雙手竟然有些微微發抖。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傅業勤再次來到“湖霜”對張愛來說:“愛來,你大概兩個小時後到廚房來吃飯。我跟飛鴻已經說了我的計劃,讓她有個思想準備。你待會兒到她那去,然後同她一起來吃飯。我和你張姐現在就去做飯。”

“好,傅師傅,我也做好準備了。”

傅業勤離開後,薛裏在廚房裏跟張惠心聊天。

薛裏問:“我該怎麽稱呼您?”

“我姓張。”張惠心站在水池旁一邊洗菜一邊回答。

“哦,張姐,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兒。”薛裏翹起二郎腿說。

“什麽事?”張惠心繼續洗菜,頭也不擡地問。

“吉飛鴻她現在是單身嗎?”

“對啊。不過現在有喜歡她的優秀男士。”

“是嗎?”薛裏怪腔怪調地說,“有男士喜歡倒也不難,但像她這樣已經三十好幾了還離過婚的女子在中國大陸想要找個各方面都不錯的人結婚應該比較難吧。”

張惠心從水池邊慢慢地擡起頭,冷眼掃了一下薛裏,說:“飛鴻她這些年過得都挺開心的。就算不再結婚也比跟一個沒良心的東西湊合着一起過愉快啊!

薛裏像被踢到軟肋一般漲紅了臉。

就在這時候,傅業勤折回廚房,對薛裏說:“不好意思啊,小薛,飛鴻房間的門還關着,我敲了門她也沒應答,估計還在休息。可能要臨近中午才能起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請等到中午我們一起吃午飯吧。”

“好,謝謝。沒關系,我等她就是了。”薛裏故作鎮定地說。

三個人在廚房裏都沒再多說話,傅業勤和張惠心忙着準備飯菜,薛裏坐在一旁玩手機。大約兩個小時後,傅業勤和張惠心張羅好了一桌的飯菜,薛裏被請上了桌。這時候張愛來和吉飛鴻也到了廚房。薛裏見到吉飛鴻立即站起來望着她叫道:“飛鴻!”

吉飛鴻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是你。”

“飛鴻,我這些年到處找你就是找不着,原來你躲到這霧蓮山來了。”

“我沒躲任何人,只不過是喜歡上了這地方,所以來開了家客棧。”

“來來,都坐上桌說話。”傅業勤笑盈盈地招呼大家入座,“我來介紹一下。愛來,這一位是吉飛鴻的朋友,叫薛裏,他很久沒見到飛鴻,所以專門帶了些年貨找到這裏來敘舊。”

張愛來同薛裏禮節性地握了握手,不鹹不淡地說:“你好,薛裏。”

張愛來握完了手緊挨着吉飛鴻坐下,膨脹的羽絨服使他們之間看起來沒有任何間隙。薛裏看張愛來的眼神充滿了狐疑與敵意。

“小薛,這一位你應該沒見過,”傅業勤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這位是吉飛鴻的男朋友或者叫準老公,名字叫張愛來,是個軟件工程師,我們客棧的一個服務軟件就是他設計的,他和飛鴻在一起已經快一年了。”

薛裏臉上刻意堆起來的笑瞬間垮掉了。

傅業勤裝作沒看到,招呼大家吃他和張惠心做的菜。

“別客氣,快吃菜。”傅業勤揮着筷子招呼薛裏說。

薛裏随便夾了點跟前的菜放進碗裏。

“愛來,你準備好今天要做的事了嗎?可別耽擱了。小薛是飛鴻的朋友,又不是外人。”傅業勤笑着對張愛來說。

“傅師傅,我知道。耽擱不了。我們先吃會兒飯菜再說。”張愛來對傅業勤心領神會地笑了笑,說。

薛裏悶聲吃了點兒飯菜。

傅業勤起身給每個人盛了一碗雞湯。

端給薛裏的時候,傅業勤特意用了只大碗,他對薛裏說:“小薛啊,你大冷的天遠道而來看望飛鴻,挺不容易的,又在廚房裏等了那麽久,一定有點冷了,今天你來得突然,我們也沒有準備酒,就喝點我炖的黨參黃芪雞湯暖暖身子吧!”

薛裏接過碗來,說了聲謝謝,悶頭喝起了雞湯。

吃了一會兒飯菜,張愛來突然站起來對全桌的人說:“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現在終于是時候說出來了。”

大家都放下了筷子望着張愛來。

張愛來深情地看着吉飛鴻的眼睛,聲音微微顫抖着說:“飛鴻,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在陰雨天的叢林裏獨自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走出叢林見到了彩虹一樣。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我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因為人生很有限,我希望在我們有限的人生裏盡可能延長和對方在一起的時光,我想要獨享你最甜美的笑,也想要用所有的方式去呵護你,所以,今天我正式向你求婚,希望你能答應做我今生唯一的愛人。”

說完,張愛來從上衣口袋掏出了那個絲絨的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露出那枚澄亮的鑽戒,然後他挪開了凳子,單腳跪在吉飛鴻的面前,把鑽戒舉到吉飛鴻的面前說:“飛鴻,請你答應做我的妻子,好嗎?”

吉飛鴻只聽傅業勤說待會兒張愛來要扮演自己的未婚夫向她求婚,但沒想到他竟然連道具都準備好了,所以有些驚訝地望着張愛來然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傅業勤和張惠心。

傅業勤沒有料到張愛來會演得如此逼真,也不知道他竟然還用了一枚鑽戒做道具,他被張愛來的投入震驚到了。但看到吉飛鴻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傅業勤趕緊說:“飛鴻,愛來是認真的,他在藍蓮花客棧這些日子我們也看出來了,他會是一個很有家庭責任感的老公。”

張惠心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因為傅業勤還沒有機會告訴她他編排的這出求婚戲,直到傅業勤朝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她才明白了這演的是哪一出戲。

明白後的她趕緊對吉飛鴻說:“飛鴻,你就答應愛來吧,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和老傅這些日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愛來他心眼兒實誠,人也聰明能幹,而且懂得體貼人,我要是有個閨女兒也希望她能夠嫁給愛來這樣的人。”張惠心說完看了看傅業勤,傅業勤雙眼含笑地對她點了點頭,張惠心對自己被意外發掘出來的演技很滿意。

傅業勤和張惠心不約而同地瞟了薛裏一眼,只見他的臉色難看得像個死人。

吉飛鴻沒有看薛裏一眼。她紅着臉向張愛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張愛來取出鑽戒,将盒子放在桌上,左手輕托着吉飛鴻的右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握着鑽戒小心翼翼戴在了吉飛鴻的無名指上。張愛來站起身來把吉飛鴻攬入懷裏抱了抱。

“好!”傅業勤端起雞湯碗對張惠心和薛裏說,“讓我們為有情人終成眷屬幹了這碗雞湯。小薛,你作為飛鴻的朋友也一定很為她感到高興,對吧?”

薛裏臉上的皮肉抽搐了兩下,點點頭,說了聲“高興”就低下頭繼續喝那碗雞湯。

“來,都坐下吃飯。”張惠心招呼張愛來和吉飛鴻說。

張愛來和吉飛鴻一起坐下。張愛來給吉飛鴻的碗裏夾了一塊炖排骨說:“飛鴻,吃塊排骨,這個可以補鈣。要是我爸爸在的話他也一定很樂意為我們兩個炖排骨湯喝的。”

吉飛鴻說了聲謝謝,然後看了張愛來一眼,差一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覺得他似乎入戲太深了。

這時候薛裏情緒有些激動地掏出手機來看了看,然後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剛收到一個短信說父母家有些情況需要我馬上趕回去。”

“真的很急嗎?不吃完飯再走嗎?”張惠心故意裝作關切地問。

“真是急事。不能吃了。謝謝。”薛裏面無表情地回答。

“那我們就不送了。你開車回去路上當心,這大過年的酒駕很多事故也很多。”傅業勤坐着說。

“好,那我走了。”薛裏說完就離開了飯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吉飛鴻和張愛來也都沒有起身相送。

等聽到汽車從客棧的院子裏開走之後,傅業勤一邊喝着雞湯一邊慢條斯理地說:“各位今天表現很不錯啊!尤其是愛來。”

“謝謝您,傅師傅。”張愛來說,他臉上有紅霞,眼睛裏有星星。

吉飛鴻取下無名指上的鑽戒還給了張愛來,說:“謝謝你,愛來,也謝謝傅師傅和張姐,你們幫我趕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張愛來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飛鴻,”他接過鑽戒把它小心地放回盒子并揣回上衣口袋裏。

“老傅,這回我可真對你刮目相看了啊,以後我可得管你叫傅大導演了,你到底是怎麽想出這一招的?”張惠心笑着問傅業勤。

“這個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從我知道那個見死不救的混蛋後就一直想着等有機會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誰知他竟然自己送上門兒來了。你們只看到了我導演這臺上的戲,卻不知道我臺下的戲更精彩。”傅業勤得意地說。

“臺下什麽戲?”張惠心問。

“上午我去找了愛來讓他扮演飛鴻的未婚夫,然後就去找飛鴻跟她說這件事兒。誰知飛鴻妹子很幹脆,只聽我講了幾分鐘就說都聽我安排。我就先走到院子裏在那棵老巴豆樹上采了點蓄着的巴豆,瞅到薛裏的車停在院子裏,我就去看了看,發現他汽車的油箱蓋和車窗玻璃忘了鎖。我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主意,就從雜物間裏拿了一根管子和一個桶接到汽車的油箱裏抽走了一小桶汽油。又順手把他汽車前面放着的一包抽紙拿走了。”

“抽走他的汽油挺解恨的,可你采那些老巴豆還拿走他的抽紙是為什麽?”張惠心好奇地問。

“這個嘛,”傅業勤伸出右手的小手指慢條斯理地掏了掏耳朵,忽然間又覺得自己變成了當年那個受到全村人熱捧的說書藝人,“今中午你們的雞湯和薛裏的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傅師傅?”張愛來興奮地問。

“實話告訴你們吧,今天中午我給薛裏開了小竈,他的雞湯裏面有我專門為他準備的巴豆。我特意另起爐竈給他熬的那一大碗雞湯,裏面什麽成分都和你們碗裏的一樣,除了那一大把致瀉的巴豆。拿走紙巾是想讓他想拉屎的時候找不到紙。另外他汽車裏剩下的油肯定不夠他開到郊區的加油站和公廁。”傅業勤笑了笑,說“巴豆見效只需要十來分鐘,所以他就只有在路邊解決了,這大冬天的到處是枯枝敗葉,想找片樹葉來代替手紙也很不容易啊!”

“哈哈……”張愛來、吉飛鴻和張惠心都大笑起來。張惠心的眼淚都笑出來了,吉飛鴻俯在飯桌上捂住笑疼了的肚子,張愛來像喝醉了酒一樣地滿臉通紅。

“你們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個說書或者說相聲的。”傅業勤說。

“對了,傅師傅,我聽張姐說您明天要去鄉場上修剪刀,請把這一箱酸奶和一箱牛奶給敬老院的劉伯伯送去吧。他前段時間骨折了,最近正在療養,喝點奶有益老人家的骨骼康複。”吉飛鴻說。

“好的,飛鴻妹子,沒問題。”

大年初三過去後,英語學校又上了幾天的課。有一天,鮑天意突然跑到藍蓮花客棧來,他首先沖進了廚房找到傅業勤和張惠心,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和激動,鮑天意問他們:“飛鴻呢?飛鴻在上課嗎?”

“對,飛鴻還在上課。怎麽了,天意?”傅業勤問道。

“傅師傅,”鮑天意一把抓住傅業勤的胳膊,說,“有兩個商人,一個在香港,一個在深圳,他們分別給我發了一份電子郵件說他們收到了吉飛鴻寄給他們的信和茶葉,了解到我現在正在尋找投資者與合作者。他們說很喜歡茶葉的口感和香氣,想等過完年專門到霧蓮山我的茶園來考察一下決定是否來這裏投資。你們是怎麽知道我想要擴大茶園規模的?”

“這個嘛,還要說回到你來我們藍蓮花客棧的那一天。”傅業勤拉鮑天意坐在自己旁邊的凳子上,不慌不忙地說,“那天你喝多了醉倒在霧蓮山的茶園裏,我看到了就把你背回來了。一路上,你衣服裏的一個什麽東西硌得我的背生疼,你還說了一路的酒話,人都說酒後吐真言,你把想借錢擴大茶園種植面積的事情都說給我聽了。”

“真的?”鮑天意吃驚不小。

“可不是?要不我們怎麽知道這些事情?飛鴻也是聽我無意間說起來知道的。”傅業勤故意把“無意”二字說得很重。

“原來是這樣啊。我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們。以後客棧的茶葉都由我免費供應。”

“這個嘛等你拿到投資了我們可以考慮接受。他們有沒有說具體什麽時間到霧蓮山來考察?”

“說了,深圳那一位是公歷的三月九號來,香港那位是三月十二號來。”

“一前一後啊。那好,那我就給飛鴻說把客棧的房間提前留出兩間來給他們住。”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

“天意,你跟我們客氣什麽?我們也希望霧蓮山的茶園能欣欣向榮起來。尤其是你的有機茶園。我聽你茶園請的工人說了,你種茶都堅持用有機肥,苗木檢疫做得好,堅持用植物提取液制成的生物農藥和人工摘除的方式除蟲,所以對環境沒有污染。用良心去經營茶園對大家都有好處。我們能有機會支持你是我們的榮幸。這往後搞全域旅游,我們這客棧的生意說不定也會因為你的茶園而更加興旺啊!希望這一天能早日到來!”傅業勤說完拍了拍鮑天意的肩,說,“你看,飛鴻和愛來上完課過來接熱水喝了。”

鮑天意走過去對吉飛鴻說:“飛鴻,我收到兩個投資商的郵件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吉飛鴻笑道:“別客氣。你多給藍蓮花客棧出出力就行了。”

“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盡管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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