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售票的又在不耐煩地催促他們。鮑天意沒說話，他擰開了瓶蓋，舉起瓶子對着月亮輕輕地搖了搖。

兩只螢火蟲從瓶子裏飛了出來，它們從容地閃動着翅膀，在瓶口附近遲疑地盤旋了一會兒，然後一起朝着月亮的方向緩緩地飛走了。

另一只螢火蟲也緩緩地飛了出來，它的光相對剛才飛走的兩只要弱一些，飛行的速度也要緩慢一些，它發光和飛行的樣子讓人覺得它心中仿佛盛滿了快要決堤的悲傷一樣。它也在瓶口遲疑地盤旋了一小會兒，然後朝着與月亮相反的方向慢慢地飛走了。

吉飛鴻望着那只漸行漸遠的小螢火蟲，眼淚無法自控地流了下來。

“它就像我一樣。”鮑天意看着遠去的那只螢火蟲搖搖頭說。他把空瓶子遞給吉飛鴻，說，“瓶子扔掉可惜了，你拿給傅師傅，他那天說從鄉鎮獸醫站買回來的家禽抗生素都是散裝的，剛好差一個瓶子。”

吉飛鴻接過了玻璃瓶，鮑天意沒有再看她，他埋着頭轉身上了車，汽車急不可待地開離了車站，朝着夜幕深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