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

就昏死過去。自此後再沒人敢弄虛作假。”

他頗為興奮,又道:“老百姓都說他們終于有了個好皇帝了。皇上,這前晉的人頭稅真是太損了。臣以前是不知道,來了後一問,簡直就是喪盡天良。窮人十幾口子,不管有沒有田,都按人頭算,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是。有錢的一大家子侍妾、庶子、奴、婢都不算人頭,只有戶籍上的正妻和嫡子才算人頭,真沒天理。皇上,豫平巡撫何國民那幫子人一定在折子上說,窮人流民太多收不上稅。都是托詞。窮人什麽都沒有,當然交不上稅。有錢的一年只交百十來兩銀子。可這世上畢竟窮人多,這稅哪能收得上來。結果越肥的越肥,越窮的越窮。”

“不過一年的歷練,你竟能這麽透徹,朕很欣慰。正月一過,朕便會頒下聖旨,以你河間府為範例,在全大端推行稅改。”湛凞放下筷子,接過茶水漱口,又拿絲絹蘸了嘴角,不急不慢道:“豫平是朕的糧倉,有了碩鼠就得趕緊除去,否則朕拿什麽養活天下百姓。”

朱文立即會意,說道:“皇上說的是,您命人送來的罪證,臣和田大人都仔細瞧了,只是好些個都是他們在前晉時貪贓的罪證,實在不好用大端的律法定罪。倒是有幾樁禍害百姓草菅人命的事可以拿來做文章。臣和田大人悄然尋找苦主,正為這事謀劃着,這次無論如何得給他們來個一擊致命,決不能讓他們逃脫。對了,”他讨好地說道:“臣給皇上說個笑話,那些苦主聽說要他們告發何國民等人,個個吓得如縮頭烏龜,臣說盡好話,他們就是不肯出頭,最後臣發狠告訴他們,臣就是要扳倒何國民給自己謀利益,這幫家夥反倒來了精神,竟都同意喊起冤來。”

“百姓們是給官官相護吓怕了。”湛凞贊揚道:“知道用腦子,有進益。看來你和田漢光倒是配合得相得益彰。去叫田漢光來,朕見見他。”

朱文為難道:“田大人病了有半月了。也怪臣不好,是個粗人。年前稅收賬冊什麽的,全是田大人操勞的。他年歲大,禁不起累,今年又冷,半月前發了高熱,臣請了許多大夫,病情也是反複,總不見大好。他家破落也沒什麽人了,他又犟得很,不肯搬入臣家讓臣照顧,非拿什麽上下級有別來推卸臣。臣也沒辦法,只得天天派人守着。”

湛凞微皺眉頭,下了炕,“朕去瞧瞧。”

朱文忙道:“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雪,皇上還是明兒再去。”

“你是朕的人,難保何國民不派人盯着。大白天的太顯眼。”湛凞擡腳出了門,朱文緊随其後。

大雪夜,路上寂靜得很,可路過一條花街時,陡然熱鬧起來,燈火璀璨之下,花枝招展的女子拉扯着色/欲/熏/心的路人,連湛凞差點都着了道。走出烏煙瘴氣的柳巷,湛凞突然回身站定,滿臉冷峻。

朱文以為皇上肮髒,趕緊道:“皇上放心,明天臣就帶人将這裏封了。”

湛凞卻幽幽道:“淪落風塵,唉,都是可憐的女子啊。”

朱文一時沒反應過來,順着皇上的話說道:“是啊,這些女人都是被賣進青樓的,哪有自願的。有的是家裏過不下去,被家人賣的。有的是被人販子拐賣的。都是被迫的。”

“朕要做盛世明君,豈容天下有如此悲慘之事。”湛凞的話竟比這寒夜還陰冷。

朱文心中發寒,腦子轉了幾轉,突然靈光一閃,笑道:“皇上說得極是,這些女子确實太悲慘,咱大端朝定不能再讓這樣的事發生。皇上,臣有辦法。經過前晉的動蕩,人口大大減少,若女子都被賣了,難道指望男人生孩子?所以請皇上下旨,不準販賣人口,否則處以極刑。那些被逼的女子,可以到府衙來舉報,一經查實,賣方斬首,買方賠錢流放家財充公。臣私下買通個妓/女來衙門告狀,然後殺一儆百,看誰還敢再開妓/院。這樣一來,那些被逼賣入大戶人家為奴為婢的女子也能出頭了。”

湛凞十分滿意,對子端道:“就按朱文的意思給皇貴妃去封信,讓她代朕下旨。”說罷,轉身又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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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面上挂着笑,心裏直打鼓,看來是要變世道了。皇上是女子,自然要向着女子。日後也不知男人會怎樣。算了,想那麽多幹甚,男人再如何也不會以前的女人慘吧。反正自己求的是仕途前程,女人嘛,一個婆娘暖炕就行了。他放下心來,趕緊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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