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種子
第12章 種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樊綽在男人的衣服上抹掉了大半的眼淚和鼻涕,終于從他的懷裏鑽了出來,只見男人半靠在他的床頭,而自己壓在他身上哭。
男人的眼裏,已經褪去了他熟知的暴戾,多了一分無可奈何。
“爸爸,對不起,我惹您生氣了。”
耿景摟着他,下巴貼着他的側臉,明明刮過胡子,但還是有點刺啦啦的,樊綽的臉上一片癢意,他深覺今天的不真實,趴在他身上來回嗅了嗅,“您喝酒了嗎?”
“沒有。”
小孩的頭剛擡起來,又依依不舍地躺到了他胸前,手指試探着滑過床單,握住了男人的手,指尖從手腕處向四周延展,心道貼着他的手心便好,他手下的那張大手,将細長而有力的指頭穿過他的指縫,精準地手指交扣。
耿景沒有躲避甚至反扣了他的手是樊綽沒有想到的。
“或許我的要求會有些無理,您對我多說說話好嗎?”
耿景的另一只手從他的背後伸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捏着他的臉頰,肌膚的觸碰間,樊綽已是起了大片的紅暈,他聽到頭頂的男聲漠然道:“你想讓我說些什麽?”
“說說您的事,什麽都可以,比如談談公司裏的煩心事,”樊綽絞盡腦汁地思考,“或者是您家裏的事,什麽都好,我只是想聽您的聲音。”
原本樊綽想采用迂回的方式,再讓他談談對自己的看法,沒曾想耿景只消一句話,便打消了他所有其他的念頭,就像心有靈犀似的,耿景親吻了一下他的發頂,“我也愛你,乖寶。”
耿景就像喝了假酒,語氣裏的細微疏離感讓樊綽不敢恭維,但掩蓋不住的,是自己聲音的哽咽,“過年時,您把我交給李睿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為您不會再要我了。”
“我很難過。”
“爸爸,您在我心裏很重要。”
他拉着耿景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您看,這是我還活着,還愛着您的有力證據,就算您此刻殺了我,我的墓碑上也只會寫上耿樊綽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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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再喊一喊我的名字好不好?連名帶姓那樣的……”
耿景往後無數個歲月裏,都會在夢醒時分想起那一幕,想起男孩真摯的眼睛,和距離他不到一公分的嘴唇,微微翹起,向他微張的齒縫裏哈着軟軟的熱氣,只需要他揚起脖子,就能吻到,手心裏,隔着一層皮肉是火熱跳動的心髒。
“耿樊綽。”
“嗯。”他這樣一喚,即使不夾雜任何私欲,樊綽也會酥了大半的骨頭,拖着傷腿,輕柔地貼在他身上,抱着他,與他十指交扣。
“醫生怎麽說的?”
樊綽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我半月板損傷,不能從事重體力勞動,需要靜養。”
随之而來的是漫長的沉默,就在樊綽以為他等不到男人的回應了,耿景的手離開了他的臉蛋,順着他的脊背,有意無意地溜向了尾骨,安靜地貼着,問道:“屁股還疼嗎?”
那是樊綽不願意回憶起的事情,像被囚禁似的孤獸一樣被手铐拷在窗邊,屈辱地向耿景展示他最為羞恥的一面,男人甚至故意地,用硬勃的陽具踐踏他的尊嚴,擰住他頸子的魔爪帶着地獄的冰冷。
清晰的手拍板抽打皮膚時發出的悶響依舊環繞在他耳邊,沒完沒了的痛苦下是難以言喻的觸感,在他身上散發着陣陣熱浪,他狼狽地夾住雙腿不知所措,僵硬着說:“有……有點麻。”
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手拍板的特殊材質,初打時确實很痛,一下接着一下刺激得他難受極了,嘴唇都快要被咬出血,模模糊糊感覺像是腫了,然而哭了半晌,現在只覺得麻,又帶了點讓人心猿意馬的癢意。
“乖乖躺在這裏,我去找劉姨拿藥。”
幸好,幸好耿景沒有扒開直接驗看,雖說他是自己的養父,但也是有着別樣變态癖好的養父,樊綽不能讓他看見,不能被他觑見……
交扣的手就那樣毫無預兆地松開了,源源不斷的暖意流失了,樊綽還奮力地隔空抓了兩下,男人似乎沒有意識到,只是幫他蓋好了薄被,直起身将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兩度。
他是個很矛盾的人,想見父親,又怕被惡名昭彰的男人以各種名義來捆綁,打屁股,有時玩脫了,他還要面臨生命危險。
随着關門的聲音響起,房間裏只剩下了一道緩慢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輕輕喊了喊爸爸,再三确認男人已經走遠,他才将那只被耿景抓過的手指湊近鼻尖,仿佛上了瘾一般,微擡下巴着迷地細細嗅着,那股淡淡的香水味萦繞在鼻間,是他的味道。
這裏還殘留着耿景的氣味。
他魔怔了,事後很久他都以為覺得是男人身上的香味在蠱惑他,讓自己做出那樣瘋狂的事情。那也是他第一次有了做壞事時的膽怯,與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被人發現的刺激,偷偷地将那曾經與耿景相貼的手伸進寬松的褲子裏,稀稀疏疏的毛發下,陰莖翹得很高。
對,冷血的養父就是打了他的這裏,打得它頭頂的小眼裏流出汩汩的滑液,打得他內褲裏一片濕潤。
走廊裏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起,他迷離的雙眼瞬間恢複清明,看着這荒誕的現實——不顧腿上的傷,雙腿扭捏在一起摩擦着尋找快感,他呼吸急促,在門口落鎖前一秒,雙腿繃得筆直,股間不住痙攣,手中玉柱被搓得通紅,終于冒出了白色且黏稠的液體。
他慌慌張張地用內褲的布料擦幹淨手,像做了錯事的小孩一樣,不肯直視來人的眼睛,鼻子齉齉地,帶着輕微鼻音,軟軟地喊了聲:“爸爸。”
耿景輕輕地嗯了一聲,将軟膏放在他的床頭櫃上。
發鬓,額間都是汗水,他忐忑地伸出那只罪惡的手,如同被魔鬼附身了一般,怔怔地問:“爸爸,可以再握一下我的手嗎?”
混合着二人氣味的手指,再次回到原主人的身上,父親帶着他的味道一起,外面的那群不知好歹的賤貨便能……
驀地,他覺察出了自己的不正常,那屬于賢者時間的瘋言瘋語。這算什麽?難道自己也變成了同性戀?還是個迷戀自己父親的怪物?
樊綽心驚膽戰地看着耿景,他小心地用薄被包裹着自己,害怕男人聞出空氣裏的不正常。
還好男人只是挑起眼皮,沒有夾雜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同樣是手指細長,指腹微紅,指甲生得飽滿。
“自己塗,塗完了下樓準備吃飯。”
他暗自呼出一口長氣,乖巧點頭,目送男人離開。
樊綽把自己的頭整個蒙在被子裏,臉上紅撲撲的,心想怎麽會成這樣?難道他也變成了那樣的變态嗎?
也就是那一瞬,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記憶迅速回退,男人少之又少的話語裏,他挑揀出了一句看似容易忽略的話:“我是變态,而變态在你的心裏種下了一顆種子。”
什麽樣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