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約會
第30章 約會
飛機落地已是傍晚時分了。
出航站樓後林明開車過來接他們回家,樊綽艱難地把男人的行李箱提起來放進後備箱裏,再三檢查好沒有遺漏,就繞到駕駛位旁,私自做了主意讓林明一個人把他們的行李送回家了。
他拉着男人的手指,根本不會在乎周圍投來的,或是對于他們外貌上的驚豔,或是對于他們兩個人暧昧的十指交扣的鄙夷,又或者是對于他們關系的好奇,若不是怕被機場保安當做瘋子抓走,他真想沖這些人大喊。
——他是我爸爸,我們相愛了。
——昨晚我們做了愛,再沒有什麽人能夠像我們彼此這樣靈魂契合,又能夠血肉交融了。
——我愛耿景,而他也只會越來越愛我。
他癡狂地想着,一瞬間想起,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記號究竟是為了什麽,原是為了不長眼的潛在第三者,以及向世人宣告這個人已經有了歸屬,并且他的伴侶占有欲意外地強盛,建議不要來招惹。
人潮湧動中,樊綽不僅沒有松開耿景的手指,甚至手上發力,更是攥緊了,像賭氣一樣,捏得自己關節處發白,直到男人怎麽都看不厭的俊臉往他這邊傾了過來,用一句話平緩了他的情緒:“不要怕,寶寶。”
“好,”樊綽的眼裏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我重新叫車,帶我們去市區,想和你一起吃一家壽喜燒自助……”
“可以。”
車子幾乎是随叫随到,也沒有讓他們等太長的時間,只不過兩個人後排落座,又讓樊綽想起了那日戲弄男人的場景,他慣着自己,由着自己胡來,在半隐秘的空間裏挑逗他。
男人這一次與他換了位置,坐在了他的右手邊,于是,他看着耿景手腕上靜靜綴着的鉑金手鏈,閃着微微的光,像極了他對男人深不可測卻又只能悄悄冒出一小塊端倪的執念。
他們在無人的樓梯間接吻了,像瞞着某個莫須有的正主一樣偷情,在聲控燈滅掉的那一刻,他把男人推到樓梯與樓梯之間的緩沖平臺的牆壁上,瘋狂擄掠他唇間的津液,欲望來得比昨夜還要旺盛。
而男人慢慢地牽住了他的雙手,将它們帶着,熨帖在了他勁瘦的腰側,樊綽上了道似的用手指,用感觸最敏銳的指尖,揉捏感受他脊椎兩側彈性頗好的薄薄肌肉。
耿景的手則離開了他的手背,輕柔地撫摸着他的肩胛骨,揉弄他少肉的手臂與嶙峋的骨頭,他在男人親昵的行為下起了淫靡的情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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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在男人的嘴唇裏可謂是撒着野攪弄,唇間拉扯的可疑銀絲,随着他們呼吸的起伏,與動作的強烈,積成來不及吞咽的津液,緩慢地滑落嘴角,他那一套拙劣的吻法給了自己心頭莫大的刺激。
但是在情場老油子的耿景手裏,似乎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很快,他的攻勢便被男人攔截了下來,即使被男人抵在牆上這樣被動的姿态,耿景依舊強勢地将膝蓋頂進了男孩的兩腿之間。
單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招反守為攻,狡猾的舌尖便抵着他的舌進到了他自己的領地裏,面對本該打到他家門口,如今卻闖進自己大本營的敵人,嚣張慣了的男孩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敵人靈活的舌頭撬開他如同虛設的牙關,用手指抹掉嘴角殘留的液體的同時,抵着他的舌根迫使他的口腔急劇分泌甘甜的津液,再把躲得無處可避的軟舌狠狠地。
順着青紫的舌筋,從舌根一路舔上了略略軟糯,但又能喚醒男孩體內最原始欲望的舌尖,他的唇舌,他的吻法,情色得就如同為他舔舐陽具一般。
這一場突如其來由他發起的戰役,穩操勝券的男孩本該理直氣壯地再将侵入者頂回去,掠奪他,吸幹他肺部的空氣,讓他的嘴裏都留下自己的味道。
但他稚嫩的手法敵不過男人,軟腰塌陷,腹部無力地貼向了他堅實的腰腹,再親下去,只怕他會在時不時就會出現人的樓梯間,情動地掰開雙腿,搖着屁股讓男人進來。
原本他們是要坐電梯去上樓吃自助的,奈何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放開彼此的手,就連下車那樣短暫的分開,男人都會在下車後轉過身為他開着車門,伸出手接過他的手指扶他下來。
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他踏進了更少人的樓梯。
男人也察覺到了什麽,率先放開了他滾燙的唇舌,樊綽得償所願,他的唇齒間,一呼一吸間,如今都染上了男人的味道,淡淡的冷香,又禁欲,又撩人。
他枕着男人的肩膀平複急促的呼吸,耿景也不催他,抱着他靜靜地等着,替他順着後腦的毛發。
也是男人先開了口,問他還要去吃飯嗎?
他狼狽地擦掉被激出來的淚液,氣喘籲籲地說去,無休無止的情欲也可以用飽腹之欲來替換,好餓啊。
樊綽拉着他的手和他爬樓梯,倏然間有些後悔,自助餐廳在七樓,他五樓都沒爬到呢,已經累得雙腿直打顫,不排除被吻得有些脫力,全靠體力續航超強的男人将他抱了上去,又顧及他的面子,在無人的角落裏迅速将他放了下來,還趁機親吻了一下小孩被汗液沾濕的鬓發。
他們倆找了個幾乎無人打擾的角落,雖然正值夜間,但是他們所在的地方鮮有人經過,只偶爾有服務員的走動,大大降低了被打擾的可能性。
樊綽認認真真地看着菜單,專挑肉食點,服務員記錄後告訴他可以自己去調料碗,并指了個方向,就走了。
望着服務員遠去的背影,他帽檐下露出的短茬,想起他口罩下有點好看的眼睛,樊綽用手支着腦袋沖對面的人感嘆:“爸爸,他的眼睛長得有點像您诶。”
“……”
男人總是十分淡漠的眸子在專注吻他時都不曾這樣銳利過,如同三九寒天,屋檐下結出的冰棱一般,折射着沒有溫度的光澤。
他倒不清楚原來他的爸爸也會有吃醋的時候,有點像樊綽在動物世界裏看到殘酷的自然界中雄性生物護食的樣子。
他的腳步還是有些虛浮,慢慢悠悠搖搖晃晃地走到男人身邊安撫他:“爸爸放心,除了您,我不會對任何人張開腿,也沒有別人的陽物,能像您那樣讓我攀上巅峰,抽搐着抵達高潮。我去給您調碗蘸料過來,放心,一定會放很多的醋水。”
耿景不太了解樊綽到底是怎麽可以将騷話講的這樣平淡如水,還能再轉折回來和他聊着家常,或許從一開始,他可以接受自己對他的調教時,就已然露出了馬腳。
他的孩子,是個會一邊嘴甜地喊着爸爸,一邊掰開腿扶着他的雞巴往自己逼裏塞的,淫蕩的小騷貨。
等樊綽特意問服務生要了個托盤,把他的四個蘸料碗碼放好帶回來時,他和男人的桌上已經出現了氤氲着熱氣和香味的壽喜鍋,以及m5的和牛卷,碼排的對蝦以及他自己都忘了,叫不出名字的肉類,以及常見的幾種蔬菜。
這家餐廳的效率依舊很高。
耿景敲破無菌蛋,打在小碗裏攪拌均勻,放到了樊綽那一側的桌邊,之後又為自己打。
餐廳依據不同人不同口味的需求,放了有很多種調料,他摸不清男人的具體習慣,于是為他調了各代表了南北方不同飲食文化差異的料碟,一個是油碟,一個是麻醬碟。
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沒有香菜。
事實上無論油碟麻醬碟,少了香菜就缺少了靈魂,奈何耿景不吃,他就不能放。
托盤上真的有一碗醋碟,他只放了幾滴香油和陳醋進去,淺淺的,料水也不多,同樣放在了男人的手邊,說道:“送給我竟然會吃醋的耿先生。”
又是一記眼刀殺過來,樊綽那小變态竟然會看得心旌蕩漾,心跳聲愈發劇烈,四周掃視了一下,見無人注意這裏,迅速俯下身子對着男人的嘴唇親了一下,怕男人有顧忌,還會在他耳邊說:“不要害怕,沒有人看我們,我和屈敏在這裏踩過很多次點了,這裏還是監控盲區呢。”
男人盯着之前在樓道裏吻他時捏他下巴,在他那裏留下來的紅痕,以及側頸上他在男孩體內射精時情難自抑咬上的齒痕,強制地将他心裏的欲火抑在了最深處,最見不得人的地方。
樊綽在他對面坐下準備涮菜,還将自己剛剛點的芒果大福其中一個喂給男人吃,男人本身不喜甜食,但看到小孩通紅的指腹上沾染着細細的一層白色糖粉,想起那天就是這樣罪惡的手指,引誘他踏進了最深沉的巨淵。
他情不自禁地張開嘴接住吃了。
眉頭舒展開來,緊繃的嘴角也變得平緩,這是心情變得愉悅的信號。樊綽接收到了,并把熱鍋裏卷曲在一起已經變了色的牛肉卷用筷子夾上來,在蛋液裏蘸了蘸,把鍋子裏第一個出鍋的肉卷喂給男人吃。
耿景想拿起筷子夾過,卻被樊綽躲開,執意要喂進他的嘴裏,“我要喂給您,爸爸,別拒絕我,您說過不會再拒絕我的任何請求。”
耿景只好順了他的意,微微揚起下巴,張嘴吞吃入腹。
樊綽将筷子放在料碟上,雙手環胸,認認真真地問他:“這塊肉好吃嗎?”
耿景不明所以,他點了點頭。
“有我好吃嗎?”
“……”
耿景咀嚼完,輕聲說道:“沒有。”
鐵勺攪動着已經沸騰的,漂浮在了水面上的菜品,樊綽這才将他的真實目的道了出來:“您和別人的約會是什麽樣的?他們會這樣和您挑了個鬧中取靜的地方,在不經意間偷偷吻您,一舉一動間,都在照顧您的感受,讨好着您嗎?”
“寶寶……”
樊綽一筷子又一筷子地将菜夾進男人的料碟裏,自顧自地說着:“很抱歉,我是第一次和人出來約會。以前和同學出門吃飯的地方,我都會悄悄地将好吃的,好玩的記下來,等待以後您不再嫌棄我了,就和您一起出來。
又顧及着您,怕您吃不慣這些東西,唔……我不會太多的彎彎繞繞,不會制造浪漫,只是會拙劣地利用身體對您的吸引力來博得您專注的眼睛,和……能把我認為的好的事物,都分享給您。”
這是在表白嗎?
這一定就是表白了吧,希望男人不會因為他颠三倒四的話語而嘲笑他。
男人的手指撫摸着他左手手腕上的手鏈,那形狀,像能夠束縛住靈魂的手铐。
“寶寶,我沒有和人出來約過會的經驗,作為你的伴侶,在這方面我有着不該有的缺失,很抱歉。”
“不……不會的,爸爸,您這樣說我有些驚訝,但我很喜歡。”
兩個從零開始起步的人,面對未來總有一種無懼的莽勁,無論星辰移位,山伏海漲,滔天的浪潮裹挾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勢不可擋地在他們面前咆哮,也只會人兩個人彼此的手,扣得越來越緊。
吃飯時樊綽偶然發現男人真的會蘸他所調制的醋碟,再吃進嘴裏,這比糾結男人到底是吃油碟多還是吃麻醬碟多給他的沖擊要大多了。
飯後,他們在附近的公園消食散步,男人吃飽了會有無限的精力,樊綽吃飽了眼皮子打架只想睡覺,最後只是撒了撒嬌,抱着男人軟軟地喊他爸爸。
就會有人背着他,讓他在自己的背上睡覺。
緊繃着的心弦終于徹徹底底地放了下來,他所愛着的男人如今正背着他向家的方向走去,樊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男人輕聲喚他。
樊樊,寶寶,醒醒。
他會先無意識地接住男人的稱呼,溫潤的嘴唇親着耿景的後頸,被他放了下來。
原是男人早在他睡覺的時候就已經逛到了花店裏,替他挑好了一束火紅的玫瑰,花店老板迅速地包裝好,嬌豔欲滴的玫瑰花開得正盛,馥郁的香氣吸入鼻間瞬間消退了他的睡意。
樊綽的眼眸亮晶晶的,喜不自勝地問道:“送給我的嗎?”
“笨蛋,不想要就扔了。”
“不行,您還沒有付錢給姐姐,先付我再扔。”
老板娘不明他們倆的身份,但被他倆的對話逗樂了,她看這個人嘴上很會來事,笑着說道:“哎呀,太感謝了,您真會替姐姐着想。”
耿景利索地掃碼付款,站在他身邊,用眼神示意:扔吧。
小孩卻不肯配合了,說這麽漂亮又脆弱的花,應該放在花瓶裏好好養着。
他當着女老板的面,抱了抱男人。
“謝謝爸爸,我愛您。”
女老板見過形形色色來買花的人太多了,她以為這樣親昵的兩個英俊男子,應該是一對兒同性情侶,沒想到男孩出口便喊他爸爸,教她直在自己心裏指責她那點龌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