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私心
第52章 私心
樊綽總是想在愛人與課業之間做出一種平衡,想将一碗水端平,可是哪裏會有真正兩全其美的事情,尤其還是在他愛的人面前。
美人倏然間的驚鴻一瞥壓過了他對學業,功成名就的強烈願望,他畏頭畏尾地,又忍不住掉進他無意鋪墊的陷阱。
他也常常在許多個午夜夢回時深思一個問題,在這場看似壓倒性的愛情中,究竟誰才是蜷縮在一旁,發着顫的皮毛中露出一雙楚楚可憐的獸眸,靜候殘忍獵人發落的獵物。
他覺得他更加像将自己僞裝成可憐巴巴的獵物的一位獵人,耿景不過是恰巧跌進了他精心設計好的陷阱裏,他嘴上說着不會有任何的愧疚之心,實則也會無數次摟抱着他,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砰砰跳動的心髒也會訴說着一場無聲的語言。
讓樊綽将他沒能說出口的話補全吧:寶貝,你是否也會有過後悔的心思?認為我用下三濫的招數使你屈服,這段不見天日的愛情只能埋在黑夜裏,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會嗎?
獲得他人的認可就那樣重要嗎?
他偏要把最美好的人裝進心裏,不被世間的人發現。
他的美,他的強悍,他獨一無二的占有欲,過去的他管不着,樊綽只能保證當下與未來,耿景只能屬于他。
如果,他是說如果,耿景要是敢出軌。
他也要把這個人綁起來,猥亵地揉捏他的胸乳,把自己熱燙的肉棒擠進他的軀體裏,在他所出軌的狐貍精面前狠狠地幹他的美人。
問他難道家養的貓不好嗎?野味真的有那麽香嗎?
或是更加血淋淋的:我的逼留不住你嗎?
……
幾日前下了大雨,河道漲水,淹沒了橫亘在水面上連接兩岸的木橋,如果要去對岸,只能再驅車十多公裏去另一座橋,耿景牽着他的手問:“回去繼續坐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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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低頭撿了塊石子扔向水面:“不要。”
耿景也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看着水面上粼粼的波光,折射進少年人的眼眸裏,四周靜得竟然只有嘩嘩的水流聲,向寬闊的河面望去,蜿蜒的河道上,遠處依稀幾道人影,蹲着洗衣。
大手停留在樊綽的腦袋上空良久,最終裹挾着那股熟悉的冷香,放在了他翹卷的發絲上,輕緩地揉弄着。
樊綽柔軟的目光停駐在了他愛人的身上,心道這可能是夏日将盡,于是男人抓住了暑假的尾巴,最後來帶他出門一趟,但是天氣還是很燥熱的,唯有在這裏鋪面而來的冰爽水汽能讓他涼快一些,他翻着腳下光滑的鵝卵石,找着透明的小蝦子。
他發現這裏的小蝦小魚真的有點多,于是脫了鞋子,尋來別人不要的礦泉水瓶,挽了褲腿踩着鵝卵石走近河水邊,盛了少半瓶的水,把抓到的約摸一指節長的蝦子丢了進去。
剛剛在手心裏放着,看着像是透明顏色,實際上河蝦似乎是帶了點黃褐色的,說不上好看,這樣玩也沒有什麽意思。但是等男人在他身邊時,目光被他的動作所牽引着,他又覺得樂趣無窮了。
“爸爸。”他輕輕地喚着。
“嗯?”
“好愛您啊!”
他把礦泉水瓶放在了一邊,展臂過去攬住了男人的頸子,微仰着下巴,“高三畢業了能讓我去您公司做個兼職嗎?想和爸爸在一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您一起工作,一起下班,要是您覺得困擾,就當做我沒有說起過。”
耿景的眉毛稍稍上揚,接了他的話問道:“想讓公司要你,你有什麽優勢?”
“優勢啊……”樊綽苦思冥想了半天,思考着建築公司裏一般都缺什麽樣的人才,HR會對什麽樣的人更加青睐一些,想了半天,他忽地垂下了腦袋,眼裏充滿了失落,發現他突然頭腦一熱的想法似乎并沒有可以實施的空間。
唯一能和公司稍微有點沾邊的,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我能熟練應用Excel表格這個行嗎?”
話說出來他自己都笑了,哪會料到耿景的話十分刻薄:“打開表格頁面,給鍵盤上撒一把米,讓雞去啄,雞做的表格比你的還要直觀。”
“……”
微薄,無聊刷刷小圍脖兒,整李
樊綽氣急敗壞:“您好煩啊爸爸,不帶這麽打擊人的,我就知道……”耿景突然湊近了他,抓住了他空中胡亂揮舞的小手,認真地問道:“知道什麽?知道我對你心懷鬼胎?知道我也想招攬你進公司在我眼皮下做個上班時間帶薪吃我肉棒的人?耿樊綽,你知道自己玩得有多大嗎?”
樊綽倏地紅了臉,四下看看并沒有人,才小聲說道:“什……什麽啊……”
耿景徑自把樊綽抓來的魚蝦又重新倒回河裏,擰緊瓶蓋,靜靜地看着他,半晌,他才道了一句:“我答應你,就待在我的辦公室裏,平常幫我往各部門送點材料,整理一下文件,其餘的事情有我的秘書和李睿負責,這樣可以嗎?”
樊綽立刻喜上眉梢,正想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對他一親芳澤時,耿景的食指貼上了他的嘴唇,并刻意與他保持了距離,“做什麽?”
“開心,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耿總難道不該先收點賄賂嗎?”
“……我是有條件的。”
“爸爸快說。”
“好好考試,寶寶,我只是你衆多出路裏的其中一條,我所能給予你的,不一定是讓你最快樂的,你要自己去尋找你最想要的。”
“我明白的。”
“乖。”
難得耿景這樣認真地對待他,這樣語重心長地教導他,樊綽一時間也忘記了他将自己辛辛苦苦抓來的魚蝦又放回河裏的壞事,站起身來抱住了他。
“您真好,好得我恨不得想現在就畢業去找您,但是我知道我想要的遠不止于此,我想要您,現在我已經得到了,對嗎?”
“對的。”
“我還想要很多,想考進您曾經上過的大學裏,想喊您學長,想……”
他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餘生太漫長了,如果沒有一個人能夠像現在這樣在他抱着他的時候回抱住他,剩下的日子可能對他來說十分難熬。
樊綽枕着他的肩,閉着眼睛,幽幽說道:“我好愛您,真的好愛好愛,爸爸,我想做您的兒子,又貪婪萬分地想當自己的媽媽,嘻嘻,我究竟算您的什麽呀?是兒子,還是……”
揉捏他腰側的雙手頓了頓,繼而輾轉向下,色情地抓揉他的臀肉,低啞了聲音問:“是什麽?”
“我不告訴您。”
樊綽掙開了他的懷抱,笑得燦爛,提了鞋子就往岸上的車子那邊跑去。
沒曾想少有的,耿景配合着他追了上來,順勢把他壓在了車前蓋上,牽着他的手指問道:“是什麽?”
男人少見的執着讓樊綽發笑,他明知故問道:“是什麽,您的心裏不清楚嗎?”
鋪灑在他嘴唇上的均勻吐息逐漸變得粗重,樊綽擡高了下巴湊在他的耳畔,輕輕道:“一定要我說出來嗎,老公?”
輕易拿捏得住的心理,伏低做小的姿态取悅了男人。
自然而然地被賞了一個黏膩的吻。
被摟着,傾聽他講小時候,親生父親背他過河的場景。
去爺爺奶奶家,也遇見了這樣河水淹沒了木橋的狀況,于是他的父親脫了鞋襪,背着他渡過了及腰深的湍急河流。
每一步都走得驚心動魄,他提心吊膽地趴在父親的背上,生怕忽然一股急流過來,吹走了他和父親。
耿景以強勢的姿态壓着他,細細地吻着他的鬓邊,眼角,輕柔的吻,溫熱的嘴唇,以及讓他難以忘懷的冷香。
不經意間便被情欲熏紅了雙眼。
“小變态,你也會對自己的父親這樣迷戀嗎?”
他晦明難辨的眼裏現出了一抹癡迷,“我分得清什麽是父愛,什麽是愛情,或者說,我知道耿景對于我來說意味着什麽,您不該這樣懷疑我。”
男孩低垂的眼眸格外為這張白皙的臉染上了一層委屈的神色。
耿景溫柔地吻着他的眉眼,“抱歉,寶貝。”
“沒關系。”
“耿樊綽,我也愛你,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