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這天我回家,洗完澡,一秒鐘都沒耽擱,吹完頭發,頭挨到枕頭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我深感不運動身體真的撐不住了, Switch上的健身環和有氧拳擊憑着一腔熱血堅持過一段時間,但由于游戲有累計簽到系統,慢慢重心便從我要堅持運動,鍛煉身體變成了我要簽到了。

到後來甚至只随便開個最短時長的,動都懶得動,只等着最後算個簽到。于是某次忘記開機,斷簽後,我徹底失去了繼續下去的熱情,健身事業中道崩殂。

明明睡得很沉,第二天中午起來還是全身無力,跟被人胖揍了一個晚上似的。按照許目遠原本的安排,今天應該是去歡樂谷的,不過昨晚他送我回來的時候說了讓我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起來了跟他打電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這天晚上夢到許目遠牽着我的手在某個晚自習的間隙在昏暗的操場上漫無目的地繞着圈圈。

清涼的晚風絲絲拂面,夜空漆黑得無可挑剔,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牽着手走着。

----我其實想着今天還是不出門了,明天要上班,在家收個心,準備迎接修羅場。

我是如果第二天不是休息日的話,前一天晚上不會安排娛樂活動的人,印象裏好像從來沒有在除周五工作日下班去看過電影。

工作和生活是要有明确分界線的,而且由于工作過于消耗精氣神,還需要緩沖期。

說是讓我起床了給他打電話,結果睜開眼睛摸到手機,許目遠的信息已經提前到了好久了。

【起床了嗎?今天在家吃吧,我過來給你做】我想着沒必要折騰,樓下的牛肉面就很不錯,使回了句【麻煩,出去吃吧】,當打完他電話就打了過來。

許目遠的聲音特別精神,完全不像昨天跑了一天的樣子:“睡得如何?”

我半眯着眼睛,有氣無力地回道:“睡了跟沒睡一樣,還是好累。”

許目遠:“我買好菜了,現在過來,你盡管在沙發上躺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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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斬後奏,我才剛醒,菜都買好了。

我:“下次這種事情提前說,我也要準備一下的啊。”

許目遠的語氣裏充滿了疑惑:“準備啥??”

我:“那家裏也要收拾一下啊!!”

許目遠:“有什麽關系,大不了我來了幫你一起收拾呗。”

我: "...

無奈地挂斷電話,我拖着疲憊的身軀三下五除二把客廳收拾好,睡衣換下套了件寬松的衣服,明明在家還化了個淡妝。

收拾的時候發現上次我回家背的那個大包這麽長時間了還雷打不動地躺在沙發的一端,之前我好幾次想把它放進卧室的櫃子裏,都敗給了懶惰。

我拿起來時不小心把它碰掉了,我從家裏帶來的八年前寫給許目遠的信掉了出來。

望着醒目的【To;許目遠】幾個字,我冷汗直冒,打了幾個哆嗦。

這萬一忘記收進櫃子,等下不小心被他發現了,每年的十月七日我的親朋好友們就得去公墓給我上墳了。

還好還好。

許目遠過來後,一分鐘都沒歇息,直奔了廚房。我提出要幫忙,被他拒絕了。其實我也就是出于禮貌問一下,真讓我進廚房,只會幫倒忙。

他在廚房鼓搗忙活着的時候,我就呆滞地坐在沙發上,連他準備做什麽都懶得進去廚房看一眼了,反正我就負責吃,剩下的也不需要我關心。

坐了一會兒,困意席卷上來了,我往側邊一倒,機械地伸手把布丁狗毯子攤開裹在了身上。

一把年紀了,我依舊是看到三麗雞就挪不開步子,亂七八糟的周邊買了一大堆。

什麽抽紙盒,手機殼,筆袋,睡衣,拖鞋在我國外的家裏都是三麗雞的,曾經對超大的玩偶也動過心思,奈何沒地方最後作罷了。

為什麽懶蛋蛋,布丁狗,大眼蛙,月桂狗可以這麽可愛啊? ? ?

"許目遠,我在沙發上躺會兒哦,你弄好了喊我。"盡管知道這話實在欠揍,我還是心安理得想暫時當個甩手将軍。

許目遠從廚房裏探出頭來,看我把自己卷成筒,癱倒在了沙發上,身上還裹着黃不拉幾的毯子,一下子笑出了聲,問我: "你這毯子是什麽啊? "

"布丁狗。"我當然沒指望許目遠能知道布丁狗,也就随口應了一聲。

許目遠: "什麽狗?"

我: "布丁狗。”

許目遠: "哪個布丁?"

我: "就是吃的那個布丁。"

許目遠: "為什麽是布丁?"

這堪比"馬冬梅”的對話讓我很是無語。

我打着哈欠把毯子扯了扯,指着圖案說: "你看這不像布丁嗎?"

許目遠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搖搖頭, "不像,而且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是狗。

“行吧...正超級可愛。"

很顯然,争論布丁狗是不是狗,像不像布丁根本毫無意義。

因為它的名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喜歡這個? "許目遠有些好奇地問我,大概是覺得和我的性格作風不符合吧。

"怎麽?不行?你覺得不适合我??"

"不是,我就是随口一問,确實挺可愛的。"許目遠笑笑, "你睡會兒吧,好了我叫你。"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一腳跌進了回籠覺。

恍惚間能聽到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許目遠這樣的人怎麽想都和充滿油煙味兒的廚房不太搭,哪有神仙親自下廚做飯的?

或許他是接地氣的神仙吧。

這期間隐隐約約好像還聽到了一聲“咔嚓"和類似東西掉地上的一聲"咚" ,也可能是夢裏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睜開眼,又忘記化了妝,伸手就要去揉眼睛被許目遠抓住了。

“妝要花的,等下你又要弄半天。"

剛醒我人還惜着,略顯迷惑地朝上方看了看,便瞧見了許目遠的臉,吓得猛然直起了身子,結果額頭直愣愣正好撞上了他的,疼得我兩眼冒起了金星。

"啊! ! ! "我摸着生疼的額頭,大叫了一聲。

力的作用力是相互的,許目遠也好不到哪裏去,捂着眉心,五官擰在了一塊兒。

“沒事吧 你起這麽急幹什麽? "還是許目遠先反應過來,問我。

我掙紮着爬起來,疼得牙齒都在打顫,他倒好,惡人先告狀。我氣不過,惡狠狠地說: "卧槽,你還有臉說我?吓死我了!!! "

"啥也幹啊,怎麽就吓到你了? ?"

我心底産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不會剛才我睡着的時候他一直看着我吧。

不可能,不可能,別吓我啊。

我使勁搖了搖頭,想把這個荒謬的想法從腦子裏甩出去。

不過馬上我就把這茬忘在腦後了,因為我聞到了一陣讓人口水直流的香味。

'弄好了,快起來吃吧。”

我興沖沖地站起來沖到了餐桌旁,起碼有五六個菜正熱騰額冒着氣,各個都是色香味俱全。

中華小當家的經典BGM在我的耳邊自動播放,刺眼的金光照得我睜不開眼。

天哪,我為什麽如此幸福??

然後我注意到我放在餐桌上的花瓶裏的花好像換了一束。

許目遠不聽我的勸阻,每周都會送一束花,我特意去挑了個別致的花瓶,專門用來放。之前那一束是十一放假前收到的,已經奄奄一息了。

該是注意到了我望着花愣住了神,許目遠笑着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我一直送,花就不會枯的。”

他進屋的時候拿了花我竟然眼瘸沒有注意到。

許目遠去廚房盛了飯,擺好了碗筷,明明是我家,他也是第二次來,倒是比我這個主人更像主人了。

我很佩服美食節目的嘉賓,能變着花樣誇食物好吃。我除了"卧槽,好吃”以外,啥也說不出來。

或許也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我沒停過的嘴巴和一臉滿足的表情足以證明許目遠這小夥子做的飯有多好吃。

“你就不能細嚼慢咽一點嗎?噎着了怎麽辦?又沒人跟你搶。”

和我的狼吞虎咽不同,許目遠淡定從容,幾乎都沒怎麽動筷子,就看着我吃。

我送了一塊小炒肉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因為實在是太好吃了。”

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許目遠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屏幕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裂痕,明明昨天還沒有的。

“"你這手機啥時候摔的?裂了這麽長一條縫。”我指着手機好奇地問他。

許目遠和我這種隔三差五摔手機,完好的屏幕堅持不到一個月就傷痕累累的迷糊蟲不一樣。他應該是非常小心的。

我也就随口一問,許目遠卻突然慌亂地把手機倒扣過去,神色緊張支支吾吾了起來,“昨昨天晚上摔的。”

“嗯??"

我不太明白不過是屏幕裂了而已,怎麽感覺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似的,還遮遮掩掩的。

"沒沒什麽…你快吃飯吧。”許目遠的目光躲躲閃閃,扯開了話題。

奇怪歸奇怪,但也不是什麽值得深想的事兒,我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了。

吃完飯,許目遠一個人包攬了洗碗,收拾廚房,打包垃圾等所有善後的活兒。

看着他蹲下來賣力地擦着地板上的油漬,我靠在門框上,仿佛看到了我爸。

那個背影,簡直一模一樣。

都收拾好,許目遠提出去附近的商場逛逛。

長假的最後一天,竟然也可以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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